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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突然想起了几年前他的女儿任袭儿的样子。他清楚地记得,那个小人儿,生的活波可爱,总喜欢穿着桃红缎面的衣裳,扎着两条小辫儿,总是喜欢站在那个小院子里的蔷薇花假山后面等着他……每当他去的时候,她总是忍耐着不动,直到他从假山边经过时候,才会蹦跳着突然从花下出来,想要吓他一跳……
他记得,她总是特别喜欢笑。只要他肯对她说话,她就会一直笑。笑声像银铃似的,能飞出那小院子去……(未完待续。。)
201 冷焰归
“那个花小娘!”
“当真是福兮祸兮!”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如今贵为乡君了!”
“谁说不是呢!”
虽然说圣旨中给花袭人的封赏仿佛是随带着的一提,但“花仙子”的说书的热度尚未过去,人们还是一下子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一时间之间,茶馆酒肆、街头巷尾,无不在谈论着这桩封赏,倒是任平生军功封侯这样的大事,少有提及了。
一个面上黑兮兮的小子从茶楼中穿梭走过。他长的有些黑,身上穿的倒是整齐干净,那衣料瞧着普通却并不寒酸,因而在茶楼中走动的时候,谁也没有格外留意他,只以为是谁家出门带了不懂事的小孩子。
堂上说书正说到关键处,一声惊堂木响,人们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注意力不免集中到那讲案之上。就算是那些跑堂上,也难免再向讲台上多看几眼。
就在这个时候,那小子推开了后门,悄悄地进了后堂里去。
他行走随意,目标明确,很快就走到了离厨房不远的一个房间外推开了门,闪身进去了。这是一间柴房。里面推满了枯枝干柴茅草之物。
小子搬开几个枯枝,露出一条通道来。他钻进去后,将那洞口填上,往深处走进去。几支粗大的干柴支起一个足够大的通道,小子猫着腰在其中行走,并不困难。
须臾,他走到柴堆深处,在厚厚的茅草上躺了下来。
不是没有人进来搬动柴火。
但没有一个人发现柴堆深处住了一个小子。
到了夜里。小子再次从柴堆中钻出来,回头也不知怎么的踢了一下。那劈材支起的通道一下子倒塌下来,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一阵明显的响声。
茶楼守夜的没有几个。这声响没有惊动任何人。
小子推门出来。摸到厨房中,打开橱柜找了几块点心就着水吃了,最后扫了一眼那黯淡的炉火,看了看这厨房,便就走了出去。
那场火之后,柳成志便在那幸存小楼的耳房简单铺了一张床,夜里就和吴贵儿睡在里面。敲门声突兀地响起,柳成志一下子坐了起来。
他下了床,心神不定地走到门边。听着不紧不慢的敲门声,轻声问道:“谁?”
“我。”
柳成志惊喜地拉开房门,看着门口立的小子,一把将人拉进来,激动地道:“小公子!这些日子你上哪去了!让我们一通好找!”
若非京城接二连三地火起,然后又传来花袭人昏迷不醒被接入任府的消息,柳成志当即力断别再让人出去找冷焰,甚至都不像人提起家中还有这么个人,还不知道会怎么。
柳成志可是记得。有一回,王爷亲自过来找到他,别的没多问,反而反复地盘问了关于冷焰的好些话。也幸好柳成志当真对冷焰不熟悉也不了解。说来说去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不知为什么,柳成志心中总觉得那接二连三诡异的火灾同这位冷峻的小公子极有关系。但人回来就好。
柳成志甩了一下头,将心头不敢他多想的念头弹开。对冷焰道:“小公子无事那真是太好了。您先坐,我去给你烧水。去去晦气。”
这时候吴贵儿也被惊醒,看见冷焰半夜回来着实咋呼了一番。也跟着忙碌了起来。
“说是当日惊吓过度,虽然跑出了火场,但却病倒在路边。被那行商之人救起来,给带到南面去了。”病倒在路边的小孩子被人就起来,并不一定都是纯粹的善心。有些行商的,见到那饿病的,容易瞧好的救起来了,带到外地去,养一阵,然后卖掉,几乎算是无本的生意,很多人都在做。
“他清醒之后,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路,回到了京里来。”罗仲达对像靖王禀告道。
靖王手指敲击桌面,问道:“他可有什么证据?”
罗仲达摇摇头:“被人拐走的时候他还在昏迷中,一醒来偷听人家谈话听说要将自己卖掉,就赶紧逃出来了……一路上又是昼伏夜出地行路,连吃穿都是偷的,哪里有什么证据。”
“他都到过些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吗?”靖王道。
“他一个小孩子,根本说不上什么来。”罗仲达摇摇头:“能摸到京城来,当真是菩萨保佑了。”
靖王睨了罗仲达一眼:“老罗,你是信菩萨,还是信他这一篇鬼话?”
罗仲达笑了笑,道:“王爷信哪一个?”
大事在即,他这日子殚精竭虑地布置,唯恐有不周之处。而靖王和宋景轩这两人却偏偏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爱管不管的,将这么大的事情全交给他来运作。
事关重大,他这些日子神经绷得紧。此时居然突然玩笑了一下,难道是物极必反——他绷得久了,所以言语偏偏放松了?
罗仲达说完这句反问之后心中立即警醒反思,忙正色补救道:“回王爷,属下自然是不信的。花娘子人古怪,她收留看中的人,外表瞧不出来,说不得就有古怪之处。”
“这冷焰的来历,十分模糊。从前我们眼中只有花小娘子,倒是忽略了他这个人。”罗仲达严肃回禀到:“不过,虽然模糊,但还是可以查到些的。”
“据韩家人介绍说,花袭人是在人市种看到他并收留的。属下派人去寻访过,虽然时间有些久了,但因为有些诡异,倒是有几个人牙子都还记得。”
罗仲达抿了抿唇,道:“说是他待过的地儿总是莫名其妙地起火……但他的人偏偏回回都没事,人们只当他是灾星忌讳,谁也不肯要他。另外,仿佛说他家中父母亲人同样也是因为这一点,才将他赶出家门,远远赶走的。”
可怜的孩子。罗仲达心想。
“被花小娘子收留之后,他的身边倒再没有诡异起火的情况了。不过韩家厨娘也说,那小公子烧火烧的特别的好。”
若非有那接二连三的诡异大火,谁会注意一个小孩子烧火烧的好还是不好?
靖王“嗯”了一声,端起茶盏饮用了一口,道:“这件事情,就按他说的,到这里吧,别再调查什么。”
“老罗,”靖王转变话题,终于说到了罗仲达真正关心的大事上来:“你且记得,事情不能太过刻意,有迹可循了……关键地方说上几句话,火怕自己就能着起来了。”
“成或者不成,都无所谓。”靖王淡淡地道:“那样的事情,我们能不沾上是最好的。”、
“王爷放心。”罗仲达道:“上书的是英王的人……蛊惑宁王的幕僚和宠妾,都是从来不曾使用过的闲子,怎么也不会查到王爷身上。”
靖王沉吟一阵,扬声道:“去请轩公子来。”
顿了顿,靖王又道:“老罗,你准备一下,和本王一起去武阳侯府。”
罗仲达目光流出一些惊讶,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行礼出去安排去了。他坐在车上时候,一边走,一边凝眉思索:难道,他这般安排,不妥当?
也不知破冰是从哪里将人找到的,宋景轩来的很快。这边罗仲达也将车马备好,自己也随行,一行人来到了武阳侯府。
崭新的“御敕武阳侯府”牌匾,在阳光下真泛着光。王府的车马径直进入了院内。任平生同清和郡主站在一起,在前门迎接。
归花院。
花芽又按照花袭人的吩咐,在一株不起眼的芭蕉树上耗了许多心神,才堪堪将这芭蕉树改造成了花袭人想要的样子。花袭人受伤,花芽作为与她心神相连的宠物,说是没受伤,但所受的影响绝不止没有晋级这一点上——
没有了花袭人的帮助,她犹如那无源之水一般,每次有所消耗,就不得不花大量的时间才能恢复,艰难的很。
这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了,她才按照花袭人的吩咐,终于弄好了第三株指定的花木。
“累死了累死了……”花芽两片肥厚的叶子已经泛黄成了薄片儿,蔫巴巴地耷拉在种子上,当真十分可怜:“花花,你看我都廋了……”
“知道了!”花袭人心情很好:“知道我们芽芽功劳大大的!将来一定给你加倍加十倍地补回来!”她不动声色地在院子中那三株植株前面转了一圈:“如今三株勉强够了……欲速则不达,我不能急。”
花芽此时根本不关心别的。只听够用了,便嗷嗷两声兴奋起来,当即就恢复了几分精神,嚷嚷起来。
“花花你说,若是你那嫡母再将你这院子来一把火,那我们两个是不是就死定了!”花芽突然一个惊惧,开口说道。
花袭人抿了一下唇,目光在三株植物上扫过,道:“放心。以你今日,烧死这三株植物,的确会让人觉得很难受,却不会烧死你。你死不了,我也就多半能活着。”
“那我就放心了,嘿嘿。”花芽闻言打了个哈欠:“我休息了……”说话间就没了声音。
花袭人摇摇头。
她走到惯常所坐之地,看了看天色,正要坐下来,却见廊下急急走来一个丫鬟,对她行礼道:“小姐,老爷请您立即到书房去。”(未完待续。。)
202 请教乡君
这还是许久之后,靖王头一次见花袭人。
夏日炎炎,日头又落得迟,下午将晚时候更是闷热。这个小女子一身翠绿,消瘦单薄却身姿挺拔地从日头中缓缓行来,却仿佛是那雨后竹林,清亮又从容挺拔,让人分外印象深刻,一见不能忘。
昏睡了三个月,倒是没耽搁她长个子。
这个身量,都比老罗要高了。
靖王眼神一眯,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看样子,花小娘子恢复的挺不错。”待花袭人行礼之后,靖王笑眯眯地说道,神色之间有明显的欢悦之色,居然如往常般称呼花袭人,没有用她任袭儿的身份。
任少元闻言神色微僵,偷偷看向自己父亲,却见自己父亲面上并无半点神情,怔了一下,而后再次肃然而立。
“给小娘子看个座。”靖王笑道。
如今这堂上,靖王和宋景轩为尊客,自然是在坐着。任平生为主人,又是长辈,也有座。但罗仲达为幕僚为属下,只是站在靖王身后半侧;任少元为需要被提携的晚辈,自然也站着。
靖王却让给花袭人看座。
神色之间,理所当然的样子。
任少元唯一迟疑,看了父亲一眼,走出来给花袭人搬了个凳子,对花袭人轻声道:“王爷体恤,妹妹身子弱,还是坐下回话吧。”
这话说的。
靖王对任少元投以赞许之色,对任平生笑道:“岳父大人,少元能有此举。以后怕能青出于蓝啊!”他从前也知道任少元,但不过是两家姻亲的缘故。而任少元这样在京中被人称颂的“少年俊杰”。在靖王这样的人眼中,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说笑而已。不过是聪慧有文采且不纨绔罢了,却并不能真个当成属下臂膀来用。
只能用,至少得三五十年之后。
但今日任少元给花袭人搬了个凳子,说了句话,却是让靖王刮目相看,不吝赞许一句了。他赞的很真心实意——任少元有用,武阳侯后继有人,他将来就有人可用,岂不很好?
搬了个凳子。说了句话,就能说明不少了——
任少元并不因花袭人是外室女而对她有所轻视,也没有因王爷对她的另眼相看而心有不平,态度一直慎重而端正,此为一难得;二者靖王是王爷之尊不错,但却是在任家,他如此撇开任平生发话吩咐让给花袭人坐,于任平生来说是稍稍有些不够敬重的,而任少元接了话。就变成了靖王在吩咐他,且给靖王显得有些突兀不合理的吩咐找到了合理的借口,那便就再没有不妥当了,心机转的快。此为二难得;这第三点则在于,任少元给花袭人搬了个凳子而不是椅子:花袭人在这里地位最低年纪最小,就算是赐座。又焉能同其他人一样?
任平生微微点头,没有说什么。
花袭人没有推辞。谢过了靖王,在高凳上叠手坐了下来。
靖王心情不错。打量了一下她的坐姿,点头玩笑道:“看来韩家太太规矩当真不错,也真心教导过你了……不错,不错。看来,本王倒不用另外派教导嬷嬷过来了。”
任平生再忍不住,黑沉了脸,道:“王爷,我家有教导嬷嬷。”
不真不将她当成任府中人。不说她身上的血脉,就是亲戚,就算是义女,认下了亲,在家中住着,也没有另外让旁人操心教导嬷嬷的道理。就不是小门小户的请不到嬷嬷。
靖王哂然一笑,随即肃了一下面色,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老罗,你将你的安排说一说。相信岳父大人这书房安全的人,不会走漏了风声出去。”
罗仲达愣了一下,真的要说?
任平生坐直身体,吩咐任少元道:“你往门口站站,别让任何人靠近了。”靖王亲自点了安全问题,他不得不慎重。只是,他喊花袭人过来,难道不是为了探看一眼,而是要她听议的?
那给她一个座位,意义就又不一样了。
罗仲达为王爷鞍前马后,都没有捞到一个座位。
如今,王爷却要抬举一个丫头。
任平生没有心中思忖,没有多言什么。任少元领命往门口窗边站住了。这样既能听到屋内说话,又能监视着外面不让人靠近了。
靖王端起茶盏,神态复又变得漫不经心,品起了茶来。
罗仲达一见靖王如此,便知靖王所言认真,开口讲述起来:“……按照乡君的意思,属下做了不少部署……此时此刻,王爷没错,便是立于不败之地。因而属下安排的很谨慎,启用的都是旁人不知道也联系不到王爷身上的棋子……”
罗仲达说的很认真。在过来的时候,他又认真将所用之人在心中细细想过了,觉得万无一失了,才慎重开了口,认真地介绍了不少关键的细节之处。
果然。
所用棋子动起来都是各有各的理由,完全扯不到靖王身上。
事情一出,靖王完全可以躺着看戏,那戏台就能继续演下去。
“岳父大人觉得如何?”罗仲达说罢,靖王问任平生道。
任平生沉吟半晌,开口道:“罗先生此番安排毫无纰漏,使得王爷完全置身事外……我没有意见。”
“景轩以为呢?”靖王又转头问坐在他下手的宋景轩。
宋景轩微哼一声,道:“这些安排,王爷与我虽然没有多问,但却也是早知道了清清楚楚的。王爷此时,又来问我,有何意义?赶紧问您想问之人要紧。”
靖王如此大张旗鼓地叫了花袭人过来,也不知为何,宋景轩心中觉得有些不舒服:她养病呢,将她叫过来干什么!
对于宋景轩的不高兴,靖王丝毫不已为意,哈哈一笑,一只手端着茶盏,一只手拿着茶盖,探身问叠手端坐的花袭人道:“花小娘子以为如何?”
花袭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
靖王拿着茶盏盖的手挥了挥,笑道:“这件事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