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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个齐太医认真的不得了,亲自送药不说,还要亲眼看到她把药全部喝光才罢休。这样一来,她的身子好了,便再也逃脱不掉侍寝了。
只能暗自祈求,张美人能够彻底绑住皇上的心,让皇上早日忘了自己。
但齐太医的一番话,令进宝觉得让皇上忘了自己,还挺难的。
“婕妤,皇上知道我来诊脉,特意让我带了一份礼物!”说着,齐太医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双手恭敬地奉上,然后走回屏风后跟进宝请辞。
进宝唤来鸟儿,由她送齐太医出去。她则坐在床上,打开那只信封。
信封里不见有信,却有一颗红豆,从里面滚落出来,掉在进宝的掌心。
豆子鲜红,圆润光滑,晶莹如珊瑚。
红豆,又称相思豆。
进宝望着这颗圆溜溜、招人喜欢的豆子,不由得轻声叹息。一层如水的淡淡的哀伤,在她眼底一点点地蔓延开来。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她叫来鸟儿,让她将这颗红豆用盒子装起来。
红豆再微小,也是皇上的赏赐,乱丢皇上的赏赐,可是死罪。
乐奴这时回来了,却不是和菀桃一起,一看吃食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她们打叶子戏了
她走到进宝面前,轻声禀告:“婕妤恕罪,菀桃她不能来了,我们叫白兰替她吧!”
进宝见她眼神闪烁,问道:“菀桃怎么了?”
“她……”乐奴的眼睛左右慌张地瞟了瞟,说:“她……就是肚子疼喽!”
“好端端地为何会肚子疼?”
“谁知道她是不是偷吃了什么东西,搞的肚子疼!婕妤啊,我们不等她了,我先扶您过去,然后去叫白兰!”
进宝看到乐奴说话的时候表情古怪,心中猜测,却没有问出口。
白兰端来吃食的时候就知道进宝要打叶子戏,早已心痒难耐,望云殿一直冷清,进宝又屡屡多舛生病,难得她兴致盎然地要打叶子戏,听乐奴叫她,来的极快。
进宝见门缝处,挤着一群脑袋瓜,一双双圆溜溜的眼珠,好奇地争着向殿内张望。于是唤她们都进来,宫女们既欣喜又惶恐,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帮忙挪桌子,铺下红毡,洗牌告幺,四人起牌。
几把下来,气氛渐渐轻松。
进宝原本只是想玩乐一下,打发病中无聊的时间。却没想到身边的宫女想讨她欢心,分别站在鸟儿她们三人身后,暗地里打手势,给她放牌,屡屡吃胡。
一把毕,乐奴放下牌了,一直都是她洗牌,这会儿不洗了,望着牌桌,长叹一口说:“早知这样,就不建议婕妤打什么叶子戏了?”
不等进宝问她,她自顾自地又说:“今儿本来想赢的,但瞧瞧这左右的埋伏,再打下去,恐怕连肚兜都要输进去了!”
第七十二章 厌胜之术
进宝知道乐奴是故意逗她笑的,但仍忍不住将刚抿的一口茶,全都喷了出来。鸟儿急忙上前帮她擦嘴。
白兰偷瞄了一眼进宝,抿嘴笑道:“婕妤还在呢,竟说这样没脸的话。”
乐奴假意嗔道:“眼看几个月攒下的一点钱,都要输进去了,只顾心疼了,哪里还管有脸没脸呢!”
白兰道:“就你小气,不过是一个乐,婕妤不嫌弃咱们,让咱们陪着玩。你反倒心疼这几个钱来!”
进宝也不插话,只是痴痴地笑着,看着她们两个说闹。
乐奴见进宝一脸欣然,胆子突然大了起来,微微撅着嘴道:“你倒是不小气,那先借几两银子,等赢了再还你!”说着,乐奴起身去拿她放在桌上的散碎银子。
白兰见她明抢,有些恼了。但见进宝还在,不敢太过,只是嗔道:“拿我的作甚,快点还来!”
乐奴攥着银两,不肯还给她,晃着脑袋,反而说道:“还说你不小气呢,才借几两银子,就恼了,平日里我见你,在床下藏着一个小木盒,那里面不知道藏了多少钱,是不是打算日后出宫嫁人而攒的嫁妆钱啊!”
白兰一听,羞的满面通红,站起身,急得去打乐奴:“平日里,就数你的嘴最叼,今日还当着婕妤的面说这粗鄙的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进宝咯咯地笑着说:“不碍事的,如果有朝一日,你可以出宫婚配,我一定会送上一份厚礼祝贺你!”
乐奴背后有进宝撑腰,越发得意:“瞧瞧,还不赶快谢谢婕妤。如果不是我说出来,你会有丰厚的嫁妆?”
白兰又羞又恼,急得团团转,一捂脸,她害羞地就要往外跑,乐奴拽住她,偏不让她跑出去:“你怎么这样啊,还没磕头谢婕妤赏赐呢,,万一婕妤不高兴,收回那些厚礼,你可怎么办?”
“婕妤,我……哎呀!”白兰恼羞成怒,追着乐奴又扯又打的,不依不饶:“都是你这个死丫头……”
乐奴一边躲一边笑:“我为你讨来厚礼,你不但不谢我,怎么还怪起我来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就打你,都是你,就怪你!”白兰追着乐奴在房里绕圈儿,却一直抓不住她,索性不追了,站在地中间,道:“你只会说我,难道你就不想嫁人吗?”
“呵呵,我哪有想?”
白兰白了她一眼,抿嘴促狭地一笑,道:“也不知道是谁,半夜三更抱着枕头又亲又是搂了,口里还不停地嘟囔什么‘你若不嫌弃,我愿意给你生一窝孩子……’”
乐奴的脸色大变,正中她的软肋,她脸色大变,捋着袖子,就要抓白兰。
进宝诧异望向鸟儿,鸟儿微笑轻轻地点头。
眼看乐奴就要抓住白兰,忽然之间,进宝低低地道了一声:“慢着……”
众人一愣,呆呆地站着原地一动不敢动。
进宝双眼亮晶晶地,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朝一旁的宫婢女微一仰头道:“你们几个先把乐奴拉下来!”几个小丫头一听,不解其意,但都十分麻利里一边一个,扣住乐奴。
而进宝招招手,叫白兰过来,又看了看乐奴,毫不掩饰眼中的笑意道:“白兰,乐奴梦里有没有叫那个男子的名字啊?”
房内顿时笑声四起。
乐奴恼羞成怒,用力甩开两个扣着她的宫女,大步地冲上前,抓住白兰又掐又捶。
白兰怕疼又怕痒,嘴里不停地求饶:“饶了我吧,姑奶奶,你这样,我怎么回主子的话啊……”说着,白兰求助地向进宝伸手过来。
一步小心碰到进宝的身子,进宝也怕痒,咯咯地笑了出来。
白兰立刻缩回了手,心想这下闹大了,连忙起身想要请进宝恕罪。
只见进宝轻咳一声,一本正色地道:“好哇,以下犯上……”
众人正欲跪下请罪的时候,进宝又道:“来人啊,掻她们的痒,务必让她们两人说出梦中人的名字!”
一群小丫头齐刷刷地道了声‘是’,便动起手来。
乐奴想跑,却被人团团围住,痒的她不停求饶。
进宝笑的喘气,搂住鸟儿,趁其不备,伸手偷袭她的腋下,鸟儿敏感躲到一旁。
一屋子主仆打成一片,笑的前仰后合,不分彼此。
入宫这么久,进宝都没有如此开怀地笑过,似乎早已忘了笑的滋味。
窗外,日光明媚,晴朗寥廓的天空中,一丝浮云都没有,澄蓝的宛若能望到整个宇宙的浩渺。
打打闹闹一阵子,进宝也有些疲乏了,毕竟她的身体刚好一些,不宜太过劳累。她将赢来的钱全部退还给她们,又命鸟儿取出一些金锞子赏给她们玩,余下的茶点也一并赏给她们吃,自己则扶着鸟儿的手,回到床上休息。
也许是玩的太忘我了,身体累了也不知道,头一沾到枕头,进宝就睡着了,直到夜半的时候,恍惚地听到房间里有声响,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进宝不知道为何,她这里特别招贼。
说也奇怪,黑灯瞎火的,那贼不翻放钱的箱子,却一直哈着腰,在地上摸来摸去。一会儿钻到桌子底下摸索,一会儿又抬起凳子。
进宝将床帐掀开一条缝,侧x下床,她踌躇了一下,万一被贼看到,会不会捅她一刀。但不知道为何,她的双脚似乎不听她使唤,不由自主地向贼的方向靠近。
进宝在心中默默自言自语:“你好,紫瞳,是你吗?你想看清楚贼吗?”
没有声音回答她。
她蹑手蹑脚地靠近,看到那贼背对着她,专心致志地在地上找。以为床上的人已经熟睡,根本没想到进宝会站在她身后。
突然进宝开口道:“你在找什么?”
那贼吓了一个激灵,浑身一抖,险些叫出声来。怔了一下,急忙就朝门口跑。
进宝伸手抓住她,竟然连进宝都觉得诧异,竟然伸手那么快,一把抓过贼的左手,发现这贼的手冰凉,手心腻腻地一层潮一层湿,似乎出了很多冷汗。
进宝看着那贼的背影,一眼便认出,惊讶地道:“是你?”
那贼放弃挣扎逃跑,转身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声音愧疚,颤抖地道:“婕妤,对不起!”
殿中烛光又起,只一撮小小燃烧的火苗,映的窗上,将人影拉长。偶尔有一声烛花爆开的轻响。
鸟儿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进宝身上,随手拿了一把剪刀,对着蜡烛剪了剪烛花。
进宝望着地上跪着的菀桃,摆摆手,让鸟儿下去,并且吩咐,不能她传唤,不得进来。
鸟儿点点头,微微屈膝,将暖手炉递给进宝,她则站在门外候着。
进宝端坐着,更漏“滴答滴答”地一声声地响着,半晌,进宝开口道:“起来说吧!”
菀桃不敢,仍跪着,一向口齿伶俐的她,如今竟然一句话都不说,更不为自己辩解一句。
进宝见她执意跪着,就任着她,不在叫她起来:“你还没回答我,你在找什么?”
菀桃低着头,抿抿嘴道:“没、没找什么。”
刚刚点燃蜡烛的时候,进宝就已经注意到了,菀桃的左脸高高地肿起,说话的时候也有些口齿不清。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是我不小心……”
进宝砰地一声,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又是谁打的你?”
菀桃见进宝恼了,急道:“婕妤,不是您想的那样,真的是我不小心……撞的……”
进宝凝视着她,死鸭子嘴硬,她脸上的伤明明是被人打的,上面还留有五根手指印,难道她矢口否认,她便看不出来了吗!
进宝深深吸了口气,缓步回到床边,从褥子下面,取出早晨发现的那只布人,啪地一声放在桌子上。
菀桃一见布人,脸色大变。
起初进宝并不知道这个用来诅咒的布人是谁的,如今看到菀桃深夜抹黑来找,当她看到布人后神色大变,心中就已经十分清楚了。
早晨,菀桃魂不守舍地被碳炉绊倒,这个就是在她上蹿下跳的时候,掉了下来。
进宝开门见山地道:“布人身上的年庚八字是谁的?”
第七十三章 有尊严地活下去
菀桃一屁股瘫坐在脚上,眼泪扑簌簌地落,却是紧闭双唇,一个字都不肯说。
进宝吓她道:“你什么都不肯说,我只好将你交给皇上或是太后处理,你进宫多年,自然是知道在宫中施厌胜之术的后果!”
菀桃泪如泉涌,依旧紧闭着唇。
进宝真是气结,菀桃宁死不说的态度,真让人拿她一点辙都没有。
总不能因此而动刑吧。
进宝胸口起伏,一时头疼地用手捂住头。
菀桃膝行上前,低声地关切道:“婕妤切莫动气,身子重要!”
进宝一听,眸光一闪,她轻声地道:“既然你不想让我生气,就告诉我,是谁这么大胆打你?”
菀桃犹豫着,嘴巴几开几合,仍是不肯说。
进宝扯下身后的衣衫,挥手甩到一旁。只穿一件白色内袍,坐在清冷的房中。
菀桃一见,急忙去捡衣服,有拨了拨碳炉中的火,让火烧的更旺一些。她要为进宝再度披上衣衫。
进宝一拔她的手,转身侧坐,面带寒霜地道:“不用你这样好心,身体是我的,我病我痛,从今以后,都不用你管!”
见进宝拿自己的身子赌气,菀桃憋着嘴,眼泪在眼眶里含着。
“以前我问话,你不愿回答,我从没逼过你,是我纵容你,让你的胆子越发大了,不但三更半夜来我屋里偷东西,还一句话都不说,我拿你不能怎么办,自然有能处置你的人,明儿一早……也不用等一早儿了,就先在,让鸟儿去请万海,将你带走,我这里是用不起你了,让他给你派个更好的地方!”说着,进宝,起身向后堂里走。
菀桃双膝跪倒,一直膝行跟在她身后,哭着哀求:“婕妤……不要赶我走,离了您,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进宝冷笑一声道:“你离开中庆宫,也没见你死啊!”
“婕妤,求您,不要赶我走,只要能留在您身边,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可不敢,不过是问了你两句,你都不肯回答,我哪敢还让你做什么啊!”
“我不敢说,就是怕婕妤听了生气难过!”
进宝一听有戏,转身仍板着面孔道:“你若仔细跟我说,我便不气!”
菀桃将信将疑,扁扁嘴道:“小布人身上的年庚八字、是、是张美人的!”
进宝惊道:“你诅咒她?”
菀桃缓缓地点点头。
“为什么?”
菀桃咬牙切齿地说:“因为她心性暴烈、心肠歹毒,为人卑鄙贪婪无耻,奴婢恨她,巴不得她断手断脚,头上生疮脚下流脓不得好死。”
进宝微微蹙眉,菀桃骂的如此狠毒,定是心中积怨已久,恨之入骨,不由地问:“她对你做过什么?”
菀桃深吸口气道:“张美人是春季才选入的宫,但因为丽妃独霸圣宠,一直都轮不到她招幸侍寝,一旦从丽妃那边受了什么气,就拿奴婢们出气,轻则拳打脚踢,重则皮鞭加水……”
进宝没见过皮鞭加水是什么样的,光是感觉用鞭子抽打,便听得不由头皮发麻、汗毛直立。
“起初因为有个小宫女受不了她的酷刑,死了,她才有所收敛。改用绣花针,扎女人身体最敏感处。偶尔觉得轻了,才会动用皮鞭,打个半死。”
进宝倒吸一口凉气,绣花针,扎女人最敏感的地方……亏她能想的出来,眉头一皱:“所以你背后的伤,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菀桃点头,愤恨地道:“张美人简直不是人,她从来不把奴婢当人看,秋宴过后,她见新晋贵人个个年轻貌美,便命奴婢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潜入新晋入宫的贵人房里,翻查她们随身携带的物品,借此了解她们家里的财力。如有不从,又是一顿皮肉之苦!”
进宝轻声道:“那么来我宫里打探的人,又是谁?”
菀桃的脸刷地一下涨的通红:“是、是我!”
原来第一个来望云殿里的贼,是菀桃。
进宝一声叹息道:“回去后,是不是又被打了?”
“嗯!”菀桃红着脸点头,她不知道进宝是怎么知道的。但那天从望云殿回去后,向张美人禀告后,不但没逃得过一顿棍棒,反而比之前受的更重。
因为张美人不相信进宝一钱银两都没带入宫,以为菀桃偷懒没去,所以下手更加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