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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鸡心的青瓷瓶,进宝心想,该不是毒药吧!
这时,一名宫女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禀告说乐奴伤的太重了,没有及时医治,又着了凉,现今全身发烫,不停地胡言乱语,恐怕熬不到今天晚上了。
进宝沉吟片刻,命他们去太医属请御医,说是佟婕妤吩咐的,不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救活。
第五十七章 换药
进宝心里始终觉得不妥,她放心不下。挣扎着想要坐起,可是屁股上的伤一动就痛,她高声喊人,只听一阵脚步声急忙而至,伸手搀扶进宝,却不是将她扶起来,而是用力地将她按下。
“你干什么?”进宝好不容易挣扎着动了动,被她这一弄,前功尽弃,还疼得一身汗,不免心焦气躁地喝道:“我让你扶我起来,不是要躺下!”
那人并不言语,进宝扭头一看,原来是鸟儿,她福身请安。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到了,身上还穿着末等宫女的衣衫。
她指了指进宝身上的伤,又摇了摇头。
进宝解释道:“我想去看看乐奴!”
鸟儿还是摇头,伸出指头,试探性触了触她的额头。
鸟儿的手好凉,进宝怕冷地皱了皱眉头。鸟儿深长地呼吸,然后指着自己的额头,又挥了挥手。
原来不是鸟儿的手凉,而是她又发烧了,难怪她缩到被子里,仍觉得冷。但她固执地说:“我不放心乐奴,扶我去看看!”
鸟儿凝视她片刻,转身走了出去,不大一会儿工夫,进来两名宫女走到床前说道:“婕妤有何吩咐?”
进宝自嘲地笑了笑,进宫数日,还没适应主子的身份,还以为是在佟府,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的时候。
她吩咐宫女,小心照顾乐奴,有任何情况都要立刻来报。
宫女答应着下去。门外禀告:“太医属太医,前来为婕妤请脉!”
太医进门,先给进宝请安。
一听声音,还是那日为她诊病的太医。
刚一搭上系在她手腕上的丝线,太医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接着他沉吟片刻说:“婕妤本身已经感有风寒,如今又因身上的伤,休息不好,风寒加重,心肺虚弱,还望婕妤能保重身体,这样身体才能早日康复,不负皇恩浩荡!”
进宝闻言,想了想说:“太医,如何称呼?”
“下官邓尚道!”邓尚道恭敬地答道。
“邓大人,皇上可是问过你什么?”
邓尚道捻须一笑:“呵呵,婕妤聪慧,就算皇上不问,太医属所有的出诊,均记录在册,下官又怎敢隐瞒?皇上又有吩咐,凡是给婕妤的药,都要最好的,力求早日康复。皇上的意思,想必婕妤要比下官更加清楚,不过身为医者,就算没有皇上的命令,下官也会尽心竭力地医治婕妤!”
邓尚道存心讨好,故意说这些给她听,无非是想借助她,更上一层楼。进宝含笑道:“有邓大人悉心照料,皇上又何须担心呢,皇上如此器重大人,想必大人在太医属一定身居要职!”
“下官不才,仍是太医属一名小小的侍御医!”
“大人大隐隐于朝,医德高尚,他日定能成就一代名医!”
好话谁都爱听,邓尚道也不例外,进宝的一番话,比给他任何金银的赏赐,都令他心花怒放。
邓尚道心里悦然地离开。
进宝又瞅瞅手中的药瓶,看来这瓶药真的很管用,刚刚药碰到的地方已经疼得差了许多,还阵阵清凉。
太医属的药,虽然已经是最好的了,但比起这个效果还是慢了一些,太后给的东西,果然非同一般。
而晋升后,待遇也与之前做美人的时候有所改变,进宝听到院子外头变得热闹起来,不时有嫔妃送来祝贺的礼物,光是收礼物就已经让宫女们忙的不可开交,送礼的内监仍源源不绝地涌进她这望云殿。门庭若市,远远胜于进宝入宫之初。
但进宝并不开心,反而忧心忡忡,看似波澜不惊的**,早已因为她的入宫变得暗潮汹涌,如今又莫名其妙的晋封与荣宠,表面上看仍是和乐融融,一片清平,恐怕也是山雨欲来之前的片刻宁静。
鸟儿看她脸色沉暗,轻轻地碰了碰她的手,然后比手画脚地比划了半天,进宝才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
不禁哑然一笑,道:“你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鸟儿点点头。
进宝摇了摇头道:“是心里不舒服!”
鸟儿歪着头,不明白她的意思。
进宝凝视着鸟儿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无声地叹了口气,虽然和鸟儿一见如故,而她又不会说话,不会把听来的事情到处乱说,但她心中的秘密始终都不能告诉给任何人。
同时,进宝也替鸟儿感到惋惜,多么聪**诘的女子啊,如果可以说话,那样该是一个多么可心的人儿啊。
不过仔细地想一想,如果鸟儿没生病,还会说话,此刻应该在太后身边服侍,也轮不到她要来服侍。
拍拍鸟儿的手,她柔声地说:“鸟儿,外面那些人,只派她们一些粗活,从今以后,我近身的事情就交由你伺候了。”
鸟儿郑重其事地屈膝行礼。
稍后,尚药局派人送药来了,鸟儿接过,吹了一吹递到她嘴边,她推说药苦,让她去拿一些蜜饯,然后,她偷偷地将那碗褐色的药汁倒进一侧的花盆中。
皇上想让她早日康复,就算用脚趾头想,也明白皇上的意思。伤好了,就要侍寝,婕妤这颗甜枣是白给的吗?
当鸟儿回来,她挑了一颗金丝蜜枣含在口中,将空碗递回给她。
太医属已经派人已经看过乐奴了,大致的病症和她的差不多,只不过乐奴是先受了板子,夜里无人照顾,后又着了凉,虽然已经喂过汤药,但能不能捡条命回来,全要看能不能撑过今天晚上了。
进宝将太后给的金创药取出一半,吩咐宫女们拿给乐奴敷上,又吩咐以后凡是给乐奴的药,都要先拿到她这里,又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进宝将她的药和乐奴的调换,然后命她们端下去喂给乐奴喝。
进宝暗自祈祷,乐奴千万不要有事啊!
夜里,她在梦中仍不停地呓语:“不要有事啊!”
灌了几副汤药下去,乐奴果然争气,天刚亮的时候,奴婢前来禀报,乐奴已经醒了。
进宝趴在床上,大大地松了口气。
上好药材的效果果然不一般,进宝将太医给她的药,换给了乐奴,而给乐奴的药则是她喝了下去。
乐奴的烧已经退了,她这里却不见一点起色,短短数日,病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见她晋升为婕妤,御膳房不敢怠慢,就连她生病期间,皆花样百出地为她奉上山珍海味。
但她只喝些清淡的燕窝粥,那些珍馐百味,都让她赏给了宫里的内监和宫女。几天下来,他们个个吃得满面油光,精气神也比以前足了,服侍的也更加用心了。
半月后,乐奴的病已经好了大半,除了还不能下床走路,身后的伤也早已结痂,开始慢慢地脱落。
而自从皇上亲自过问进宝的病情后,邓尚道更加格外用心,不敢有半分疏忽,每日必到望云殿请脉。
但进宝的病一直不见好转,反而越发严重,不但每日咳嗽不止,甚至痰中带有血丝。这下可急坏了为她诊病的邓尚道。
原本邓尚道以为治好皇上牵挂的婕妤,就可以平步青云,扶摇直上,谁曾想会是这样的,一连几个通宵,他辗转反侧,仍百思不解。他已经翻遍所有的医书药典,全部选用上乘的药材,甚至亲自煎熬,没道理,进宝的病越治越重!
皇上虽然不说,但他知道,若再治不好进宝的病,别说升官了,弄不好,还要杀头。
他日夜寝食难安,内心焦火旺盛,嘴边很快就起了很多疮疔。
这日再来望云殿的时候,进宝听到他说话口齿不清,宫女说他嘴边的疮疔已经溃烂,心中便已经猜出**分。
她并非有意难为邓尚道,只是她没办法,为了避免侍寝,就只有难为他了,何况她病的也不好受。原本以为开给乐奴的药,只是疗效慢些,却没有想到,太医属的那些人见是给宫婢看病,竟然阳奉阴违,胡乱弄了些药渣对付,根本就不是什么医者父母心,她吃了这些药,不但没好,反而加重,倘若是乐奴吃了这些药,还不当夜就一命呜呼?
幸好她将金创药留了些出来,并没有全部给乐奴,她臀上的伤才能痊愈,听菀桃说,她的患处完好如初,没有留下一点儿疤痕。
这些日子,她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多亏了鸟儿和菀桃细心照料。因为菀桃曾经是张美人的近身侍婢,进宝对她心存芥蒂,怕她在自己病中生事,起初并不相信她,但看鸟儿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只好叫来菀桃,帮鸟儿一同侍奉。但私下里她让鸟儿多多留心菀桃,如果发现她又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立刻摒弃不用。
鸟儿也的确尽心尽力,不论是谁端来的药,她都要事先尝过没问题后,才敢喂进宝喝,而所有送来的饭菜也是她先试吃,确定没有毒后,才一口口地小心翼翼地喂她吃。
而菀桃也算聪明,与鸟儿相处数日,竟能看懂鸟儿的手势,明白她的意思,两人配合的极为默契。只是菀桃的态度,冷冷淡淡的,也许是因为察觉了进宝并不是十分信任她,所以只是做好份内的事情,也从不多言。
若不是鸟儿不能说话,她不得已替代鸟儿传达意思给下面的人,进宝以为她也和鸟儿一样,是个哑巴呢!
观察数日,进宝渐渐对菀桃放松了警惕,她不知道如何待菀桃才能令她心甘情愿地留在望云殿中,一心一意地服侍她。
她待她同鸟儿一般,比对待其他宫人还要好,从来不刻意刁难她。而她待其他的奴婢也都宽厚,其他奴婢现在对她都十分尽心,对她的为人也是心悦诚服,做事比以前更加用心,她说过的每句话,那些人也牢牢谨记,不敢大意半分。
将心比心,进宝知道,迟早有一天,菀桃也会明白。
第五十八章 金桔茶
这日,进宝喝过汤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打盹儿,忽然两声轻轻的叩门声,鸟儿怕吵到进宝,悄悄起身去看。进宝当时并没睡着,听到白兰的声音,不知道她在门外和鸟儿嘀咕些什么,声音太轻,听的并不是十分真切,隐约听到几句,说乐奴什么的,还有信什么的。
不大一会儿工夫,鸟儿推门进来,看进宝仍闭着眼睛,在脚凳上坐了下来,胳膊支着脑袋,在床边闭着眼睛歪着。
“鸟儿!”进宝轻唤她一声。“发生了什么事?”
鸟儿见她没睡着,犹豫着从袖中取出一封信。
白色的信皮上,没有署名,进宝问:“给谁的?”
鸟儿指了指信,示意让她自己看。
但进宝犹豫,如果信不是给她的,那么她贸然看了,会不会不好。
鸟儿看出她的顾虑,从信封中将信抽了出来,展开,递到她眼前。
这封信上没有称呼,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字迹尚且工整,只是信的内容,让人心中心中难过。
信上书:娘亲病重,只求盼望见儿最后一面!
信尾也没有落款。
进宝颦眉抬头看了看鸟儿,鸟儿做了一个弹琵琶的动作。
进宝愕然:“信是乐奴的?”
鸟儿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是给她的?这信没称呼也没署名。”
鸟儿不知道如何解释,才一眼就让人明白,皱着眉头,一脸为难。
“是送信人的告诉你的?”进宝又问。
很多时候,鸟儿不知道如何表达的时候,总是进宝提问,她回答。渐渐,主仆之间越来越默契。有时候菀桃看不明白鸟儿的手势,进宝却看的懂。
鸟儿点点头。
“送信的人是白兰吗,她又怎么知道?”
鸟儿摇摇头。
“去把白兰叫来,我亲自问她!”说着,进宝就要坐起,一口气没喘匀,呛了一下,不住地咳嗽。鸟儿扶起她,拍着她的后背,刚好被端茶进来的菀桃听到,她快步地上前,递上茶。
进宝这会儿咳的越发厉害了,咳的眼眶都红了,眼角濡湿,眉头痛苦地皱着。
菀桃看到床上的摊开的信,淡淡地道:“您不舒服,就不要为了这种事情费神了!”
进宝觉得这话说的蹊跷,菀桃看到信的时候,神色如常,一点都不觉得惊讶,仿佛知道些什么,她用锦帕捂着嘴,一边咳一边追问:“这种事情?咳咳,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菀桃垂着眸,紧闭着嘴不肯说。
“咳咳,到底怎么回事?”
菀桃一副不想回答的样子,又向前递了递茶碗。
进宝伸手接过,抿了一口,发现茶味不对,酸酸甜甜的还略带着一丝苦。低头一看,茶水澄清,金黄如蜜。
鸟儿一看,笑吟吟地指着菀桃,菀桃白了她一眼。
进宝看着鸟儿,只见她掩嘴直乐,这时进宝才觉得不会说话的坏处,真真地要把人急死。
菀桃道:“鸟儿不会说话,您还是别指望能听到什么,先把茶喝了,过会儿凉了!”
进宝觉得不对,她瞥着鸟儿,鸟儿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她立刻放下茶碗。不再喝了。
菀桃一见进宝不喝了,狠狠地瞪了鸟儿一眼,鸟儿则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两人在进宝面前打起了哑谜。
进宝假意嗔道:“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鸟儿不会说话,菀桃你说,这茶怎么换了?”
“哪有换啊,您别信鸟儿的!赶快喝了!”
“你不说,我就不喝!”进宝一推茶碗,和她谈起了条件,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说什么?”菀桃反问。
“说我想知道的,茶是怎么回事,这信又是怎么回事?”
菀桃吸了口气说:“茶叫金桔茶,用腌渍很久的金桔加上蜂蜜慢慢熬成的,能清肺祛痰!”
“你哪儿弄来的腌渍的金桔啊?”
菀桃闭口不答,鸟儿代她回答,鸟儿一连指了菀桃几下,进宝才恍然大悟地道:“是你自己的?”
菀桃还是不说话。
进宝小口小口地抿着,很是享受地说:“腌了多久?这个味道一定是腌了很久了吧!”
鸟儿又做了一个锄地的动作,菀桃一见,‘啧’了一声,抬手就要打她。鸟儿掩嘴偷笑。
进宝领悟地道:“原来是你埋在地下一直不舍得吃的,这么贵重的东西,可不能浪费!”说着,进宝一仰头,将茶全部喝干,一滴都不剩,然后舔舔嘴唇,感激地递给菀桃。
一杯家常的金桔茶,进宝却说它珍贵,指的则是菀桃的这份心意。菀桃的心意有所改变,进宝感到欣喜,在这深宫内院中,她没有相熟的人,也没有要好的姐妹,孤孤零零的一个人,如果身边连个可以信赖的心腹都没有,那未来漫长孤寂日子要如何捱的过去!
菀桃被她一说,脸庞突然红了起来,羞涩地垂着眼眸,轻声道:“茶就放在小厨房炉子上温着,您渴的时候,就让鸟儿斟给您喝!”
“好!”进宝说着,眼睛一直凝视着她的脸,嘴角****地微笑。看得菀桃的脸越来越红,站在床边局促不安,进宝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
菀桃见进宝笑她,就连耳根都羞红了,扁扁嘴,慌忙地向外走。
听着她开门的声音,进宝高声喊着:“把白兰给我叫来!”
没等菀桃回答,进宝又改了主意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