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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马邑城里的张辽部下的校尉见到张辽从马背上坠落下来,立刻叫道:“不好,将军中计了,快随我杀出去。”
话音一落,马邑城门洞然打开,那名校尉带着五百骑兵浩浩荡荡地从城门里杀了出来,朝着高飞便奔驰了过去。
此时此刻,隐藏在远处密林里的陈到看见了马邑城里涌出了一彪骑兵,心中紧张不已,急忙道:“不好,马邑城里出兵了,大家快随我……”
“等等!主公有令,不可轻举妄动,违令者斩!”欧阳茵樱突然手持高飞腰中悬着佩剑,大声地喊道。
陈到、管亥、周仓、王文君等人都急忙道:“主公要身陷重围了,我们岂能不救?”
欧阳茵樱道:“主公有言在先,不管出现任何异常举动,都不许你们轻举妄动,一旦坏了主公大事,你们担当的起吗?都退下!”
众人见欧阳茵樱拿着鸡毛当令箭,敢怒不敢言,于是将目光都聚集到了许攸的身上。
许攸捋了捋胡子,从怀中拿出来了一个酒囊,正在饮,见众人目光聚集了过来,便道:“放心,主公不会有事的,主公算无遗策,张辽又和主公之间有点交情,何况以张辽之性格,他也不会害主公。不必惊慌,不必惊慌,大家淡定,淡定,且看主公如何用计便是!”
于是乎,众人这才没有轻举妄动,但是每个人都在为高飞揪着心。
高飞骑在马背上,见城中涌出了骑兵,他不但没有逃走,反而从容地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将张辽从地上拉了起来,一脸笑意地道:“文远,吕布并非一名真正的雄主,你跟着他也只会走上灭亡之路,陈宫已经慷慨赴死了,文丑、高顺等人也都尽皆战死,整个晋军就剩下你这一点人了,你若是再死了的话,那以后每逢初一、十五,谁去祭拜吕布?你若是恨我的话,你就将我抓起来,然后斩掉我的头颅,为吕布报仇,再怎么,这吕布也是因为我的一道檄文而死,罪魁祸首是我。不过,我要是死了,鲜卑人不但你退却不了,我的那些部下也会疯狂地报复,到时候并州的百姓,遭受的就不止是鲜卑人的打击了,很有可能会被我燕国的将士尽皆屠戮,以我一人之死,换取并州百姓百万陪葬,孰轻孰重,还请文远衡量。”
话音刚落,张辽部下的骑兵便将高飞团团包围住了,一名校尉举刀便要去砍。
“住手!都给我退下!”张辽急忙呵斥道。
部下不敢违抗,纷纷退到了张辽身后,整齐的排列成一排。
张辽看着高飞,冷笑道:“燕侯果然是个奸诈无比的人,知道用亲人要挟不住我,却用并州百万百姓来要挟我,真不愧是个枭雄……”
高飞不反驳,只嘿嘿地笑道:“文远,这就好比朝廷里的清官和贪官,这贪官总是一副奸相,可要做清官,就必须要比贪官还要奸,不然的话,你就不容易制服的住他。我以并州百万百姓换取文远极其部下七千将士的归降,我认为这很划算。只要你肯归降,我必然会屏退鲜卑,因为这块地方,都已经成为了我的领地,作为大汉的子民,我绝对不允许异族在我的领地上撒野。”
张辽一把推开了高飞,冷冷地哼了一声,翻身上马,调转了马头便要离开。
“文远,你好好的想想,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这并州百万百姓想,我的性命在你手中,你的性命亦在我的手中,但是,这并州百万百姓的性命可都在你的手中,你若是不降,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来,以你一人之命,换取百万百姓之命,孰轻孰重,还请文远自个思量!”高飞被张辽推后了好几步,见张辽要走,便急忙喊道。
张辽侧了一下脸,一脸的阴沉,冷冷地道:“事情太突然了,容我好好思量一番,请燕侯给我点时间!”
高飞道:“三天!三天之后,你若是还不降,那可就别怪我无情了,我会将这周围方圆百里的百姓全部抓来,当着你的面杀掉,既然你认为我是个奸诈之人,那我就要当着你的面奸诈给你看!”
张辽皱起了眉头,一扭头,双腿用力一夹座下战马,便对部下道:“回城!”
部下的校尉一脸的惊诧,问道:“将军,这是杀掉燕侯的好机会,不能放过啊!”
“回城!”张辽用嘶哑的声音低声吼道。
部下的骑兵没有违抗,全部调转了马头,开始回城。
高飞看到张辽带兵离去,便翻身上了马背,调转了马头,策马回营,心中去想道:“张辽,不管你怎么看我,先把你弄到手再。”
密林中,陈到等人见高飞安全归来,都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悄悄地带兵退去。
回到军营后,高飞立刻升帐,将所有的将领都召集了起来,大声地道:“差不多了,剩下的几天时间里,就按照早上我的去做,开始向城中射入带信的箭矢,让城中先恐慌起来,等盖勋接回了张辽的母亲,软硬兼施,不出三天,张辽必然会前来投降。”
欧阳茵樱道:“主公,那在马邑城北的鲜卑人怎么办?”
高飞道:“鲜卑人贪财,张郃在请他们出兵前已经送出了大批财物,可是我没想道鲜卑人对并州人的仇恨如此深,居然召集到了十几万的骑兵。鲜卑人是我引来的,这个祸害就必须由我根除,我自有对付鲜卑人的妙计,你们不必多虑,先迫使张辽投降再!”
443殒命马邑
高飞的命令下达之后,部下众将便分别去实施。
陈到、管亥、周仓、王文君带着士兵先将写有吕布、陈宫死讯,晋国败亡的书信缠在了箭矢上,然后佯攻马邑,将带着书信的箭矢射入了城中。
城中的晋军士兵捡到了书信,打开看了以后,都是大惊失色,一传十、十传百,只片刻时间,这则爆炸性的消息便在城中传开了,弄得城中士兵都人心惶惶,皆无战心。
张辽从城外归来,先回到了县衙,见到张扬还坐在那里一筹莫展,便拱手道:“大人!”
张扬见张辽归来,便急忙问道:“你去见了高飞,那高飞到底有什么事情?”
张辽叹了一口气,当即将高飞的话和盘托出。
“主公……主公竟然死了?”张扬先是一阵惊诧,接着缓缓恢复了平静,斜视了张辽一眼,问道,“文远,既然主公、军师都已经战死,晋国也等于灭亡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张辽略带了一丝犹豫,没有立刻回答。
张扬也不多问,直接道:“文远,高飞既然如此器重你,不如你就投降了吧,主公已死,你也没有必要再尽忠了。”
张辽拿掉了头上戴着的头盔,坐在了一边,一脸的愁容,缓缓地道:“大人,张辽死不足惜,只是高飞用并州百万百姓来要挟我,我张辽纵然想一死了之也万万不能。鲜卑人还在城下,十万铁骑一旦入关,只怕会生灵涂炭,我张辽愧对主公,愧对并州百姓啊!”
张扬径直走到了张辽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张辽的肩膀,淡淡地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既然主公已经死了,你也不需要再尽忠了,你就算不为自己的母亲着想,也该为并州百万百姓着想,既然高飞对你志在必得,你不如就投降了吧。投降之后,高飞必然会重用你,既然他有办法击退鲜卑人,也是对并州百姓的一番恩德……”
张辽道:“大人,那你呢?不和我一起投降吗?”
张扬笑道:“我张稚叔与吕奉先虽然不是义结金兰的兄弟,可是却情同手足,当年刺史丁原让我辅佐奉先,我却不能使其强大,我无颜面对丁刺史,更无脸苟活下去。奉先已死,我心也随之死去,我也唯有一死了之,九泉之下,和奉先做个伴,也不让他觉得寂寞了。”
“大人,蝼蚁尚且偷生,文远请大人三思啊!”张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抱拳道。
张扬哈哈笑道:“我已经想的很明白了,也很清楚,我年轻时飘零江湖,直到遇到主公之后,才为其折服,发誓这一生都要为之相随,今主公已亡,我也不独生。”
“大人……”张辽泣道。
“将军,不好了,燕军射入了大量的箭矢,箭矢上裹着书信,主公和军师的死讯全城将士都知道了,现在弄得整个城里人心惶惶。那些匈奴人一听主公死了,便要打开城门迎接鲜卑人入城,北门的士兵快抵挡不住了……”一个亲兵跑了进来,慌张地道。
张扬急忙叫道:“文远,你快起来,你部下的狼骑兵只有你才能制服,快去看看,一旦北门被打开,鲜卑人入城,那后果不堪想象!”
张辽惊诧道:“怎么会这样?我部下的狼骑兵怎么会反叛?”
“快去看看,晚了就来不及了。”张扬急忙催促道。
张辽当先站了起来,朝着外面便走了出去。
张扬见张辽走了出去,便对那个亲兵道:“我死之后,你们便全部依附张辽将军,他会保你们的周全。”
那个亲兵瞬间落泪,跪在地上,大叫道:“大人……”
张扬摆摆手,道:“去吧,去准备准备吧,张辽要是发现了事情不对劲,便会回来的,我不想当着他的面死。”
“大人……”
“快走!离开这里,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张扬怒吼道。
那个亲兵含泪离去,快速地冲出了县衙。
“唰!”
张扬抽出了自己腰中的佩剑,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将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轻轻地道:“奉先,来世咱们还做兄弟!”
话音落下,张扬用力握着长剑,狠狠地在脖子上一划,那冰冷的剑锋便在脖子上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不断地冒了出来,他整个人也倒在了地上,挣扎了一会儿之后,便不再动弹了。
张辽听狼骑兵要叛变,越想越不对劲,虽然狼骑兵里都是匈奴人,可是他们和鲜卑人来往很少,而且多少还有点过节,加上这些入伍的匈奴人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就算泰山崩于面前,也绝对不会改色,虽然听到了吕布的死讯,也不至于会反叛。
越想越不对劲,张辽策马跑出了一段路,总觉得有一丝不寻常。忽然,他心里想起了什么,急忙调转了马头,开始向回跑。
急速地奔驰到了县衙,翻身下马,张辽快步地冲了进去,一丝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当张辽跨进大厅的时候,赫然看见张扬的部下跪在外面,张扬却躺在了血泊中,他立刻冲了过去,来到张扬的尸体面前,哭泣着道:“大人,你这又是何苦呢?”
“请将军节哀顺变,我等誓死追随将军!”张扬的部下异口同声地道。
张辽伤心不已,哭泣了一会儿后,便道:“将大人厚葬,发丧!”
……
一连两天过去了,燕军一直在马邑城外,没有一丝的动静。可马邑城里却纷纷挂上了孝旗,士兵也都披麻戴孝,个个哀伤不已。
高飞以为这是马邑城里的人在为吕布发丧,却想不到张扬已经死了。
“主公,已经两天过去了,马邑城里丝毫动静都没有,那张辽不会不降吧?”许攸来到了高飞的身边,躬身问道。
高飞道:“应该不会,我了解张辽,他不会坐视并州百万百姓不理的。”
“主公……盖太守将张辽的母亲接来了……”周仓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哦,来的太好了,我还怕张辽的母亲不来呢。走,我们去看看。”
盖勋亲自将张辽的母亲接来了,安排在了中军大帐里,他也没少费事,可算是磨破了嘴皮子才将张辽的母亲接过来的。
大帐里,盖勋还在伺候着张辽的母亲,为张辽的母亲端茶倒水,好似是他母亲一般。
不一会儿,高飞便走了进来。
盖勋见后,急忙躬身道:“参见主公!”
高飞摆摆手,示意免礼,径直走到了张母的面前,毕恭毕敬地道:“老人家,在下高飞,给老人家请安了。”
张母知道是燕侯亲自来了,便站起了身子,打量了一下高飞,便道:“燕侯亲自到来,老身受宠若惊……”
高飞急忙道:“老人家,不必客套,我和文远兄弟也,文远之母便是我的母亲,母亲大人,我请你前来,也是为了文远啊,现在吕布大势已去,文远在马邑城里不肯投降,我想请母亲大人去劝文远投降,不知道母亲大人可否愿意?”
张母倒是个开明人,听到高飞叫他母亲,急忙道:“燕侯,这可使不得,老身担当不起。我儿文远,我自然会去劝他来降。燕侯对百姓很好,老身也很敬重燕侯,只是开始误会了燕侯,所以来迟了一些,也给了盖太守一些难看……既然老身来到此地,就必然会去规劝文远,请燕侯放心。”
高飞道:“那就好,母亲大人远道而来,请在此歇息一天,明天再去不迟。”
张母道:“不,事不宜迟,迟则生变,鲜卑人还在,万一攻打城池了,那就糟糕了,请燕侯这就将我送入城中。”
高飞没有拒绝,当即便答应了,亲自将张母带到了城下。
马邑城下,张母迈着蹒跚的步履,叫来了城门,张辽亲自出迎,将张母迎入了城中。
高飞回到军营后,静静地等待着,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张辽便出了马邑城,并且打开了马邑城的城门,带着部分士兵出迎。
高飞一马当先,急忙奔驰到了马邑城下,虽然不知道张母是如何劝张辽的,但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败军之将张辽,率领全城七千将士,归降燕侯,任凭燕侯差遣。”张辽见高飞策马而来,便抱拳道。
高飞翻身下马,一把握住了张辽的手,欢喜地道:“文远,为了让你投降,我费了不少功夫啊,这下你可跑不啦,哈哈哈!”
张辽投降后,高飞随即让燕军接管了整个马邑城,来不及去庆祝占领城池的喜悦,便立刻带着众将来到了马邑城的北门。
登上北门,高飞远远眺望,但见北门外穹庐林立,鲜卑人漫山遍野到处都是,声势很是壮观。
“没想道这鲜卑人较之三年前更加雄壮了,看来要对付他们,还要费上一番功夫了。”高飞看后,自言自语地道。
“主公,我军三万,鲜卑人十万,差距甚大,不知道主公可有和策略破敌?”张辽随即问道。
高飞笑道:“不急,自有办法使其退却。走,回城!”
444鲜卑大营
回到县衙,高飞先让人将张辽安顿好,又专门去祭拜了一下张扬,然后让张辽部下的七千降兵都暂时退到城外的大营,将马邑城墙上的竖立的旗帜换掉,挂上了黑底金字的燕军大旗。随后,高飞在县衙聚集了众将,准备商议让鲜卑人退兵的事情。
“鲜卑骑兵十万,尚有数万骑在武州塞,我军只有三万,论兵力,连鲜卑人的三分之一都不到。鲜卑人是我惹来的麻烦,这个麻烦只能由我去解决,绝对不能让他们突破马邑,马邑虽然城,可四周皆有关山阻隔,鲜卑人既然已经出了武州塞,若马邑久攻不下,或许会奔驰到其他城池……”高飞皱起了眉头,淡淡地道。
话音落下,众人一起皱眉,高飞看了许攸一眼,便立刻叫道:“许攸,你先替我出城,到鲜卑人的大帐里去和步度根交涉一番,就马邑已经被我攻取了,让他们退兵……”
许攸心中老大不乐意,暗暗想道:“怎么总是让我去以身犯险?”
他心中虽然不太情愿,可是毕竟也不敢公然违抗高飞的话语,便点了点头,朗声道:“诺!属下遵命!”
高飞也看的出来,许攸并不太乐意,可是眼下他也只能派许攸去了,毕竟许攸为人圆滑,知道变通,再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而步度根这两年和他没少互派使臣,许攸不会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