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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她以前怎样,这大半年她进荆钗布裙粗茶淡饭总是真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顾晓晓收拾好东西,抬头时瞧见了目光清亮的阿飞,他唇角微微弯起,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先前的僵硬和微不可觉的冷淡不翼而飞。
她着实松了口气,没有人喜欢解释,尤其是解释不清的事。
“你东西整好了么?”
灯下看美人,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哪怕阿飞每日与林仙儿朝夕相处,看到朦胧光影下,她让人迷醉的容颜时,仍有片刻的失神。
失神之后,阿飞灿然一笑:“都装好了,可以走了。”
他背上只有一个薄薄的深蓝色包袱,阿飞的行囊像他人一样简单。
顾晓晓提着行李环视木屋,将那些倾注了他们心血的家,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之后,这才将剑挎在腰上,朝阿飞走去。
阿飞往后退了一步,将门还有月光一起让了进来,煤油灯仍在飘飘摇摇的闪着,他们就要离开这个住了大半年的地方了。
顾晓晓忽觉手中一轻,原来是阿飞将她行李拿了过去,背在背上。
他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迈下台阶:“走吧。”
顾晓晓跟了上去,待走到她白天弹琴时的地方,阿飞站住了脚步,手指在断掉的琴弦上抚了过去:“你弹的很好听,待安定之后,我给你一把好琴。”
阿飞说着话,脸侧了过来,棱角分明的脸庞在月光下犹如冰河开化,剑眉星目俊朗无双。
“好的,你想去哪里?”
星月交辉,两人衣袂擦着草木,沙沙而过,阿飞遥望着天边星辰,眸光闪动:“你决定吧,四海之大,天地为家。”
他的话被夜风裹挟着吹了很远,一个无亲无故无家可归,一个有家不如无家,在某种程度上,两人倒是同命相怜。
顾晓晓对所处的时代不算熟悉,从山路上俯瞰山下星点灯火,云海苍茫浩瀚,如同仙境一般。
“去东边吧。”
顾晓晓说不出具体的城市,只指了一个方向,阿飞嗯了一声:“走吧,行程若是快些,尚可找个地方落脚。”
金钱帮的人迟迟不归,地方一定会起疑,他们必须快点离开。
夜色茫茫,他们星夜兼程,离吴家村越来越远。
梅林,木屋,酒家,此起彼伏的房子,还有人烟,全被远远的抛到了后面。
待到天明时,两人走到了隔壁县城的一家客栈,顾晓晓不知他们这一夜走了多少路。店下儿刚放下门板,看到有客来,也没因他们朴素的穿着轻视二人,反而热情的迎了上来。
但这也许是眼前两位年轻男女容貌实在太过出色,一个青春貌美,一个英姿勃发,哪怕神色疲惫,也让人心中忍不住赞叹。
“两位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开一间房,再上些热水,烧两碗姜汤,弄一些小菜。”
他们不打算在这里过夜,顾晓晓只要了一间房,待会儿两人换替着歇会儿。待泡了脚用了饭后,再租一辆马车或者牛车,将他们送往离这里最近的城郭。
店小二手脚麻利,带着两人开了间房后,立马下去又是热水还是姜汤,连并两道小菜一碗米饭,没多大功夫就备齐了。
阿飞和顾晓晓独处一间屋子,微微有些不自在,顾晓晓恶大大咧咧的坐在床上泡脚。他将身子背过去,不敢她那琼脂似的玉足,就着铜盆,不太好意思的脱下了鞋子,将两只粗粝的大脚放了进去。
他的脚上残留着幼时冻伤的疤痕,还生着厚厚的茧子,她像上好的琼脂玉捏成的人儿,他就是地上寻常土坯捏出来的。
阿飞正痴痴的想着,顾晓晓泡好脚,人也坐到了桌子前,端起姜汤吹了一口说笑着说:“姜汤煮的不错,味道很足。”
听到顾晓晓的声音,阿飞有些难为情的将脚往里缩了缩,嗯了一声说:“店家不错,”
等顾晓晓专心致志喝姜汤时,他这次将脚丫晾干,又蹬上了白底黑面的布鞋,擦了擦手,端起热腾腾的姜汤喝了起来。
他无论喝什么都很认真,像是在品尝山珍海味。
顾晓晓放下碗,又拿起了筷子,眉眼中漾起笑意:“多吃些菜,多用粥饭,待会儿我们轮流在榻上休息后,再出门雇辆马车代步。”
“你在床上休息,我躺在凳子上就好。”阿飞放下空碗,又捧起粥饭喝了起来。
他是个执拗的人,顾晓晓也知道以他的性格,恐怕很难接受和她共枕过一张床榻,也就不再勉强。
吃完喝完之后,顾晓晓困意上涌,放下了帷帐,只脱了鞋子上床开始休息。
阿飞将两条板凳并在了一起,摆在墙边,看了垂下的青色帷帐一眼,靠着墙抱着剑闭上了眼睛。
他眼睛虽然闭着,身上的肌肉却是紧绷的,金钱帮随时可能追上来,他要保护好林仙儿,不让她受伤害。
天已经大亮,金钱帮的人迟迟未归,两位堂主渺无音讯,上官金虹派荆无命亲自带人前去探看情况。
荆无命着村民带路,前往梅林中,引路的村民瞧见横七竖八躺倒在地上的尸体时,骇的肝胆俱裂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金钱帮的人立马将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吓得他眼珠都快凸了出来。
被吊在树上的三个人,饮了一夜风露四肢麻痹血液不通,被荆无命一剑割断绳索后,滚地葫芦一样掉了下来。
三人身上犹如被马车碾过,伤口处疼痛万分,但在冷漠无情的荆无命面前,没有一个人敢叫疼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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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二章 小李飞刀之还情11
木屋前一片狼藉,穿黄衫的人分散开来,将木门一一踹开,搜检之后向荆无命复命。
得知两人离开前,未曾留下任何线索,荆无命背着双手,死灰色的眼眸冷冷的看着三人,没有情感没有光彩,就像一会呼吸的石头。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充满了压迫感,他脸上有三条刀疤,其中一条特别长,从他的发髻直达唇角,让他的神情看起来更加诡秘可怕。
荆无命乃是上官金虹的左膀右臂,他就像一把剑,一把没有感情的剑,除了听从上官金虹的指挥外,没有多余的感情,他甚至不会害怕和恐惧,遇强则强身上永远有着充沛的战意。
如果在阿飞面前,三个与阎王擦肩而过的人只觉得恐惧的话,在荆无命面前,他们觉得自己半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
“是谁杀了燕无双和唐独。”
荆无命冷着脸,语气毫无起伏。
跪在地上的三人,忍着剧痛颤抖着答道:“主子恕罪,属下办事不周,那快剑阿飞着实厉害,两位堂主一时轻敌遭了他的暗算。”
另一个人急惶惶的补充:“大人,那阿飞心狠手辣,假日时日绝对是我帮心腹大患。”
他们极力吹捧阿飞,只为证明他们的确殊死抗争到了最后。
对于几人来说,被阿飞吊在树上等帮会中来人,本身就是半条死路。金钱帮对外人凶狠,对自己人也宽厚不到哪儿去。
荆无命眼神纹丝不动,异常的冷漠,三人匍匐在地战战兢兢,等待着他的判决。
风吹过梅林,草木摇动,荆无命的身形只微微晃了晃,紧接着又恢复了亘古不变的平静。
“走,留人处理尸体。”
他淡漠开口,先前匍匐在地的三人,已经倒向了不同的方向,喉咙上全都有一个血淋淋的洞。
他竟然在瞬息之间,同时杀了三个人。
但荆无命不知道,三人还有一句话没说,他们本想靠这句话活命,但他们没机会说出来。
没有人意外,哪怕死的人和他们一样都是金钱帮的弟子,哪怕前一刻他们还在毕恭毕敬的表达着忠心。
死了,就是死了,金钱帮在处理尸体上总是最为娴熟的。
荆无命大踏步朝山下走去,明明毫无线索,他却像胸有成竹一般。
他无所畏惧,对以一敌二杀了唐独和燕无双的阿飞,只有棋逢对手的兴奋,毫无惧怕之意。
荆无命是天生的剑客,他追求极致的快,只会杀人的剑,从不与人点到为止。
在某种程度上,他的剑和阿飞的剑最为相似,遇到相似的对手总是容易让人兴奋的。
荆无命不慌张,下山之后,他直接下令帮会中人绘制阿飞和林仙儿的肖像,掘地三尺也要将他们找出来。
荆无命没有下令留活口,因为他知道,那些人是杀不了阿飞的,他只吩咐帮中弟子,找到阿飞二人之后,第一时间禀报给他。
马车咿呀咿呀的晃着,道路两旁的树木叶子开始泛黄,秋日的萧条,从山上到山下一路绵延着。
顾晓晓歪着身子靠在引枕上意态慵懒,阿飞端坐在她的对面,眼神放空,不敢在她身上逗留。
自从上次在客栈歇脚之后,他们就没再找客栈落脚后,这几日,要么在赶路,要么就在找马车的路上。
这一路风餐露宿好不辛苦,但顾晓晓没叫过苦,阿飞好像从不知苦。
坐马车的日子恐怕不会多了,出门在外花钱如流水,两人带的银子并不够潇洒闯荡江湖,他们既做不出巧取豪夺的事儿,又不能天降横财,下一步只能暂时找个地方落脚了。
手头银钱越来越少,阿飞愈发困窘,在他心中林仙儿放弃了荣华富贵,跟着他过苦日子,他连最基本的生活都难以保障,着实太苦了她。
如今,林仙儿被金钱帮的人盯上,他只能带着她四处奔波,却无法替她扛下这一切,阿飞分外自责。
但以他一己之力,如何对抗金钱帮,阿飞目光落到了正在闭目养神的顾晓晓身上,心中丝丝缕缕的担忧逐渐平静了下来。
他在,剑在,就绝不让她受半点伤害。
顾晓晓当初随手指了东边,他们便一路东行,日夜兼程下,如今到了一个叫远山村的地方停了下来。
两人为了掩人耳目,扮作了一对逃荒的夫妻,暂时落脚在山上一家荒废的破庙中。
庙小屋破,到处都是斑驳蛛网,两人好生收拾,这才勉强有了栖身的地方。
他们将床上稻草整理之后,又铺上一层软毡就算是一张简易的床了。
就连这张简易的床,也只有顾晓晓能睡,阿飞直接将庙里废弃的桌案清理了一下,摆在前殿晚上栖身。
待整完之后,顾晓晓舒了口气,往稻草床上一坐,长舒了一口气:“好了,这些日子就先在这里安身吧,也不知这里盛产什么。”
阿飞瞧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心下更觉不好受:“委屈你了。”
他眼神温柔,略带歉疚。
顾晓晓哈哈一笑,将包袱打开,取出两块烧饼,递给阿飞一块,眼神中晃悠悠的全是笑意:“委屈什么,都是我连累了你,才害得你跟我一起东躲西藏。要说委屈,也是你委屈了。”
她说的一点儿没错,不管是梅花盗,还是林仙儿之前招惹的风流债,以及她手下众多商铺,没有一个是好解决。
要不是阿飞,她除非在进入任务之后立马化身武林高手,否则早就被逼的无路可走。
林仙儿身边有许多爱慕者,他们要么贪恋她的美色,要么垂涎她的身体,要么是为了她的钱财,但没有几人是真心实意的爱她护她。
只有阿飞,即使知道林仙儿是邪恶的梅花盗,知道她不像他想象中那么美好,依然坚持和她在一起保护她。
从阿飞陪着顾晓晓交还梅花盗掠取的财物,到现在他陪着她一起逃亡,这大半年来,他从未有浮言****,对顾晓晓一直保持尊重。
君子不欺暗室,阿飞虽没读过多少书,但十分明白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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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三章 小李飞刀之还情12
阿飞真的很好,但他却总是一副亏欠她的模样,让顾晓晓于心不忍。
庙外又下起了雨,滴滴答答的从破损的屋檐中漏了下来,好在两人挑的地方都没漏。
只是下了雨,天气难免变凉了些,顾晓晓从殿后绕了过来走到门口,伸出白嫩的手掌接雨,略带怅然的说:“一层秋雨一层凉,很快冬天又要到了。”
阿飞见她抱着肩膀了,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来了披风,从背后给顾晓晓披了上去。
他动作很轻非常谨慎,没有发生肢体接触,顾晓晓将披风拉紧,阿飞这才道:“下雨了,担心着凉。”
正是申时光景,马上就要天黑了,阿飞远眺雨幕,突然冲了出去。
顾晓晓哎了一声,他转头扬眉一笑,湿漉漉的脸上挂着天真的笑意:“我去弄些吃的,你在这里等着。”
一道惊雷劈空而过,阿飞身形很快消失在山林之中。
远处枫树火红似灿烂云霞蒸腾,顾晓晓站在门后眺望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身收拾起破庙,找出杂乱堆在角落里的木柴,又在床下找到了破了一个角的瓦罐。
她解下披风,冒着雨到庙外不远处的小溪边将瓦罐洗刷干净,又在里面盛放了清水,这才回到庙中。
半个时辰过去了,阿飞还没回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顾晓晓不免有些担心。
正当她俯身将木柴聚在一起时,阿飞跺着脚跳了进来,笑吟吟的说:“我抓了两只呆山鸡。”
他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衣服紧贴着身子,左右手上各拎着一只山鸡,笑容灿烂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
山鸡长长的彩色翎羽淋雨之后蔫耷耷的垂着,被阿飞倒提着,绿豆大小的眼睛迷蒙着,看着好不可怜。
“都湿透了,把衣服换了烤一下吧。”
顾晓晓说着话,将火石拿了出来,熟稔的擦出火星来点燃了火折子,然后丢到了稻草木柴堆上。
火呼啦呼啦的燃烧了起来,阿飞提着山鸡晃了晃:“等我把这鸡给灾了清理下再换衣服。”
他提着山鸡出门,走到小溪边,一剑下去斩断了两只山鸡脑袋,然后开始拔毛。
阿飞力气大,拔毛时连肉也撕下去不少,热腾腾的鸡血直接流到消小溪里,偶尔还溅到他脸上几滴,但他毫不在意。
处理完山鸡之后,阿飞拎着两只光秃秃的瘦鸡进了门,顾晓晓也将火升旺,架起了一个简易的烤架。
阿飞灿然一笑,也不拘束用剑将两只鸡穿成一串,直接放到了架子上。
看着杀人的剑如今拿来烤鸡,顾晓晓倒有些讪讪的,只是荒郊野外,也顾不上计较那么多。
人到饿了的时候,规矩都是烦人的,饿狠了连茹毛饮血也是有的。
黄昏在雨声中悄然逝去,夜色浓时月夜停了。
半夜时,顾晓晓迷糊醒来,身上多盖了一层厚厚的衣裳,月光透过砖瓦的扃隙漏了进来,让简陋的庙宇变得祥和宁谧。
阿飞的呼吸声很浅,顾晓晓不侧耳细听时,甚至察觉不到。
天大地大,月光如水,有那么一刹那,顾晓晓仿佛感觉到了世界的尽头。
这世界竟是如此空旷,这人生充满了奇遇还有坎坷。
但千百年来,在不一样的时空,不一样的土地,不一样肤色不一样的瞳孔的人们,还是在认真的活着。
这就是人生,顾晓晓换了个姿势,眸光在黑暗中熠熠发光。
她真切的活着,无论是以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