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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堂中,济安王和方氏又赔上许多好话,将简莹夸了又夸,与简家的人尽释前嫌。又说了一阵子闲话,简老夫人便要带着儿子儿媳告辞。
“已经过了宵禁的时辰,更深露重的,不宜奔波走动。诸位若是不嫌弃,就在府中住上一宿吧。”方氏笑着挽留。
“是啊,祖母,大伯母,二伯父,二伯母,你们就住一晚吧。”简莹随声附和道。
原以为只有几步路,简老夫人不会答应,谁知道她沉吟了片刻,便点头应了,“自从回到济南府,一直忙着这样那样的事情,我跟六丫头都没正经说上几句话儿。
王妃也甭费心叫人收拾客房了,我就住六丫头那儿去。借王妃美意,我们祖孙两个好生亲近亲近。”
“那太好了。”方氏一拍手,“大太太和二太太就住到我院子里,咱们姐妹三个也说说体己话儿。二老爷我们就不管了,王爷您接着吧。”
济安王捋须大笑,“好,简老弟,你随我到书房去,我叫人备两坛好酒,整治几个下酒菜,咱们边喝边聊,一醉方休。”
简二老爷一脸歉意地站起来,“府中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和拙荆回去处理,只怕要辜负王爷的美意了。这样,等大哥从泰山回来,好好整治一桌酒席,咱们兄弟几个再陪王爷喝个痛快,您意下如何?”
今日出了这么多糟心的事,济安王哪里有心情聊天喝酒?不过是客套话罢了,听简二老爷这样说,假意挽留一番,便放了他和简二太太回去。
于是兵分三路,简莹带简老夫人回采蓝院,方氏带简大太太回菁莪院,济安王和周漱送简二老爷和简二太太出府。
待夫妻二人坐上马车离开,济安王脸上的笑意倏忽散去,目光冷沉地扫了周漱一眼,“随着本王走。”
周漱正愁没有机会进入他的书房,把玉杖首还回去,忙答应一声,快步跟了上来。
父子两个一前一后进了书房,脚步还没站稳,济安王就回身给了周漱一巴掌,“逆子,竟然同你媳妇合起伙儿来算计本王。”
这一巴掌用上十分的力气,周漱半边脸立时红了一片。
他正过脸来,目光染怒地对上济安王的视线,“父王何出此言?”
“你还敢狡辩?!”济安王手指着他的鼻子,唾沫零零星星地喷到他的脸上,“你当本王是傻子,瞧不出今天晚上的事是你们夫妻两个设下圈套吗?”
周漱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唇边缓缓地绽出一抹冷笑,“圈套?只怕真正让父王动怒的不是这个,而是因为您没能抓住简家的把柄吧?”
被他一语揭穿了心思,济安王恼羞成怒,“逆子,你竟敢这样同我说话?!”
一边吼一边扬起手来。
周漱冷不防挨了一巴掌,哪里还肯乖乖受这第二巴掌?一闪身躲了过去,一脚踹翻摆在旁边的一只半人来高的青瓷花瓶,顺手抄起一座烛台,往书桌上砸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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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不许提你母妃!
周漱敢躲,济安王就已经够意外的了,见他又摔又砸更是惊得不行,眼睁睁地瞧着他将自己书桌上那套价值不菲的文房摆件砸了个稀碎,愣是没反应过来。
周漱原本只有五分火气,另外五分是为制造混乱将玉杖首放回去而装出来的,砸了几样东西之后,只觉欲罢不能。砸都砸了,索性就砸个痛快吧。
抡起烛台,将书桌上的东西一股脑扫落在地。
济安王总算从震惊之中醒过神儿来,怒声喝道:“逆子,你要造反吗?”
周漱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将一个摆着文竹花盆的高脚几踢倒,砸在那堆竹简上,眼见那只雕刻成竹简状的盒子跌成两半,趁机将藏在怀里的玉杖首扔进竹简堆里。
至此愈发没了顾忌,手中的烛台对准多宝阁投掷过去,随着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动,精心保养的古董瓷器碎了一地。
济安王又惊又怒又心疼,整张脸都扭曲了,“逆子,孽障,还不快给我住手?!”
一面喝骂,一面气势汹汹地奔了过来。
若论弓马骑射的本事,十个周漱加起来也抵不上济安王一个,若腿脚灵便,跟老不死学了轻功的周漱可比济安王高出一大截。而且他存心破坏,专挑济安王的心爱之物下手。每抄起一样东西,都能让济安王止不住心惊肉跳。
一个毫无顾忌,一个处处受制,哪个会占据上风自不必说。
当一个书架轰然倒地。自个儿费心收集来的古籍孤本纷纷跌落尘埃,济安王终于忍无可忍,“来人,把这逆子给我拿下。”
守在书房外的护卫早就被惊动了,只是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没有命令不敢擅入。听到喊声,呼啦啦地闯进门来,打眼一扫,都被书房内的狼籍景象惊呆了。
“快,快给我拦住他。”济安王哆嗦着嘴唇吩咐道。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累的。一手捂着胸口直喘粗气。
四名护卫齐声答应了,两人一组,分头包抄过去。
周漱最后搬起一只花瓶,眼睛盯着济安王。慢慢地举过头顶。用力地摔在地上。然后站在那里等护卫来抓。
那四名护卫被他身上尚未散去的戾气所慑,小心翼翼地围拢在他的左右和身后,却不敢动手捉拿。
“逆子。”济安王怒火冲天地奔过来。一脚揣在他的肚子上。
周漱几乎是擦着地面倒飞出去的,重重地摔在凌乱的书堆之中。济安王几步赶了上来,抓住他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拳头高高抬起,却在他满含轻蔑的目光的注视下顿在了半空,迟迟没能落下。
“为什么不打了?”周漱嘴角挂着冷笑,“我是逆子,是孽障,你不是嫌我碍眼吗?你倒是打啊,干脆打死我,让我去黄泉路上跟我母妃作伴。”
济安王心头剧烈地抽痛了一下,那拳头裹着风声,重重地打在他的左脸上,“混账,不许提你母妃。”
周漱又一次跌倒在地,两手撑在地上,仰起上身,嘴角流出来的血迹,染红了那一抹冷笑,分外刺眼,“为什么不许提我母妃?因为提我母妃你会心虚?”
“你……”济安王气极语噎,眼神因为愤怒和痛苦剧烈地震颤着,许久才憋出一句话,“你当真疯了!”
似乎不想再看见他,转头吩咐那四名护卫,“把他给本王拖出去。”
“不用那么麻烦。”周漱站起身来,拔掉落地时刺入掌心的一块碎瓷片,“我自己会走。”
说完迈开大步,大步流星地出门而去。
那四名侍卫相互望了望,不知该留下帮着收拾烂摊子,还是去追周漱。
“你们都出去吧。”济安王朝他们挥了挥手,待四人依言退下,忙奔到堆竹简之中翻找起来。
一眼瞧见周漱,翠峰忍不住惊呼起来,“二少爷,您的脸怎么了?还有手,您的手怎么流血了?”
“没事,打盆清水过来。”周漱轻描淡写地吩咐道,回到屋子里坐定,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承认他刚才冲动了一些,可是如果不那样做,他说不定会憋闷而死。既还了东西,又发泄了怒气,也算一举两得了。发泄完了,他也可以冷静地思考一下,接下来该怎样做。
有简老夫人在,他也不好回采蓝院,怕简莹担心,便写了一张纸条叫人传给她。
简莹见纸条上写了“已归勿念”四个字,心知他已经将那玉杖首还回去了,遂放了心。虽然很好奇密旨的内容,可也不急在这一个晚上,于是打叠起精神应付简老夫人。
“祖母,把您老人家扯进来,真是对不起啊。”她赔笑道歉。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说这话还有什么意义?”简老夫人淡淡地哼了一声,话语之中并无责备之意。
事实上,其实经了今晚的事情,简老夫人对她非但没有责怪,反倒又多了几分赞赏。
若换成旁人,遇到同样事情捂着盖着还来不及,她却反其道而行之,理直气壮地闹了出来。简老夫人自认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没有这份决断和机智。
只有一件事不解,“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简莹知道简老夫人问的是滴血认亲的事,虽然她什么手脚都没做,不过就算说了实话,简老夫人也未必相信。再说,她还打算留下这一手以防万一,才不会傻乎乎地给简老夫人普及什么医学知识呢。
“这个嘛……”她笑嘻嘻地眨着眼睛,“祖母还是容我保留一点儿神秘感吧。”
她不肯说,简老夫人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自顾自地转了话题,“丫头,你可是想做这王府的女主人?”
简莹微微一怔,旋即笑了,“祖母,您误会了。我对付孟馨娘,是因为她惹了我,跟世子的位子没有关系。”
“怎么,你和孙女婿不想承爵?”简老夫人眼带审视地望着她。
“不想。”简莹答得干脆。
简老夫人似乎沉吟了一下,“想也无妨,以我们简家的势力,助你一臂之力又有何难?”
“祖母,我们是真的不想。”简莹敛了笑意,正色地道。
“为何不想?”简老夫人不解,“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多个护身符有什么不好?”
——(未完待续。。)
第348章 交换条件
多个护身符是没什么不好,关键是谁知道济安王府这块招牌到底是护身符还是催命符啊?
这话简莹不好对简老夫人说,只能拿别的理由应对,“祖母,我们也是站在大局考虑的。
您想啊,大哥已经当了好些年世子了,大伯父刚晋为阁老,二少爷就取代大哥当了世子,别人会怎样寻思?肯定会说我们简家仗势欺人,帮着出嫁的女儿谋夺爵位家产,会影响大伯父的官声。
这是其一,其二,济安王的爵位也就名头好听一些,说白了不过是个无职无权虚位罢了。自从先帝过世之后,王府的风光大不如从前,二少爷这一辈里的男丁都没什么大的出息,这份富贵算是已经封顶了。说不定圣上哪天一不高兴,就把这爵位给收回去了。
再有,一旦继承了爵位,就要担负许多必要不必要的责任,身为一家之长,总不能眼睁睁地瞧着兄弟子侄蹉跎无为吧?要提携帮扶他们,就少不了借助简家的力量。
大伯父身居高位,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简家家大业大,姻亲无数,帮了这个,那个不平,帮了那个,这个又有怨言。若哪个不争气,惹出乱子,到最后不还得大伯父出面帮着收拾吗?
二少爷在医术上颇有天赋,若是学成了,不失为一个养家糊口、造福一方、受人尊敬的好营生。将来分府另过,一头有简家。一头有济安王府,谁还会小看了我们不成?
我和二少爷都很清楚,谁才我们真正的靠山。何必为了一个虚位,跟大哥结仇,给自个儿和简家揽一堆麻烦呢?”
简老夫人看了她一眼,“经此一事,你和世子妃已势同水火,等世子承了爵,王府的光你们怕是也沾不上了。”
“祖母忘了吗?还有母妃呢。”简莹笑着提醒她,“孟馨娘糊涂。母妃可不糊涂。孟馨娘一直把母妃当成死对头。嫁过来这些年,没干别的,光跟母妃做对来着。
无论是站在王府的利益考虑,还是为自个儿那三个儿女考虑。母妃都需要我和二少爷帮助和支持。她是不会放任孟馨娘跟我们作对的。
论心机。论智谋,孟馨娘都不是母妃的对手。有母妃压制着,她翻不了天。
再说。她这个世子妃能不能做到承爵那一天还不一定呢。”
先是查出家族遗传病,紧接着又有茗眉小产的事,加上今天晚上的这场闹剧,孟馨娘在周瀚心中已经没什么分量了。再犯一回两回的错,只怕连济安王都挡不住周瀚休妻的决心了。
简老夫人点了点头,“世子妃的心性的确不够通明沉稳,若是让这样的人做了当家主母,王府的荣光也维系不了几年了。
你和孙女婿年纪轻轻就能看开这些,实属难得。这个爵位不要也罢,与其被一大家子不争气的人拖累,不若分出来清净。有简家在,就短不了你们的富贵。”
简莹就知道简老夫人压根瞧不上济安王的爵位,不过是想试探她,看看她是不是那种利令智昏的人,见到好处就不管不顾,像小狗见了肉骨头一样撒着欢儿扑上去。
虽然她说的不全是真心话,可也不全是为了迎合简老夫人的违心话。事实上她曾经跟周漱讨论过承爵的问题,两人一致认为承爵的弊大于利。
他们不会劳心费力去抢,可如果这爵位真的到了他们手上,他们也不会推就是了。利与弊是建立在人的基础上,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利可以变成弊,弊也可以转化成利。事在人为,单看你怎样经营。
祖孙两个说了一阵子话,都有些乏了,便并头睡下。
简莹平日里无拘无束惯了的,想横着睡就横着睡,想竖着睡就竖着睡,周漱也不在意她的睡姿是不是端正。冷不丁跟除周漱以外的人同床共枕,别提有多别扭。
对方又是长辈,她唯恐自个儿睡觉不老实,一脚把简老夫人缺钙的骨头给踹断了,一晚上都没睡踏实,醒了一回又一回。一过四更天,就说什么都睡不着了。
侧耳听了听,简老夫人呼吸均匀,睡得正熟,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披上衣服到隔壁看儿子。不一时各处开了锁,周漱也回来了。
简莹瞧见他脸上有淤痕,手上还包着绷布,忙问他什么情况。周漱也不隐瞒,将昨天晚上砸了济安王书房的事情跟她说了。
“不止是为了还玉杖首吧?”简莹盯着他的眼睛,“父王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训斥你了?”
“是说了几句。”周漱将这事儿一语带过,“主要是我没有心情跟他浪费口舌。”
简莹眉眼一动,“你看过密旨了?”
周漱神色凝滞了一瞬,才慢慢地开了口,“除了密旨,那玉杖首里还藏有一封老太妃留给父王的手书,提到了五十年前定国公府谋逆的案子,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等送走了祖母,我们再详谈吧。”
简莹点了点头,便不追问。两人肩挨着肩坐在摇篮前面,一面看儿子,一面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等简老夫人起了身,方氏叫人来请他们用饭,两人便陪着简老夫人往菁莪院而来。
济安王一夜未眠,两眼血丝,远不如昨天晚上精神矍铄。虽然他很努力地掩饰了,可笑容下面还是透出几分苍老和憔悴来。跟简老夫人和简大太太打过招呼,便推说有事离开了,吩咐几个小辈陪她们用饭。
吃过早饭,喝了上午茶,简老夫人和简大太太方告辞离去。方氏又单独留下简莹说了一阵子话,午饭的时辰才放了她回去。
她有空了,周漱又被事情绊住了,直到晚上,两个人总算凑到一起说上了话。
简莹将人赶出去,便开门见山地问道:“那密旨上写了什么?”
“所谓的密旨,其实是先帝写给老太妃的一封密信。”周漱语速很慢,眉眼之间全是凝重,“简单说来,就是先帝答应为定国公府平反,以此作为交换,老太妃不得表明正身,还有父王……父王永远不得认祖归宗。”
“认祖归宗?”简莹愣了片刻,随即张大了眼睛,“父王是先帝的儿子?!”
——(未完待续。。)
第34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