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面传来略带沙哑的声音,老者说:“你已经被盯上了,这次有六个顶尖高手从国外被传召入境,看来红月不除掉你绝不会罢休。命是你自己的,看着办。”
看夏霖一脸的疲劳,他又说:“已经传了资料给你。”
许是夏承浩的反应有些慢了,还没等他再说话,全息影像便已消失,当然这是为安全起见,长时间的通话容易被红月跟踪定位。
“死邢老头!‘命是你自己的,看着办’,居然和当年马东儿送我离开玛丽孤儿院时说的那句同出一辙。”夏承浩微微摇头苦笑,更多是对过去经历的自嘲。
同样是送别时的叮嘱,是否代表这次又和当年一样,要面对新的未知命运?一向目光如电的他,却在此时突然显出无尽的茫然。
努力甩了甩脑袋,随手将驾驶座椅回复到正常角度,透过车窗看着附近灯火通明的城区,手指开始带着节律在小腿上敲击。
“二十七年了,整整二十七年,莫非只是一出戏?夏承浩啊夏承浩,你到底在干些什么呢?”
只是,想得再远对当前的处境也没有帮助,看来今夜至少还要在这车里呆好几个小时,堵车消耗着他的时间,却也带给他临时性的安全。
邢正斌说得没错,这回盯上夏承浩的人可不止一个,六个顶尖的红月清洗者,从资料里看得出来,几个被挑选执行跨国任务的绝非泛泛之辈。
几天前已经感觉会有人来,这是一种职业敏感,也是kappo生物机械人程序赋予夏承浩的特殊嗅觉。正常人眼里这叫异能,而在他诞生的时空,只不过是某具特定用途的生物机械人所应有的基本功能。
第二天上午,有人掌握到他的行踪,从停车场出来不久便被身后的五个黑衣人紧紧咬住,还好这里是相对繁华的卡纳新城工业区,对方暂时应该不会采取行动。
夏承浩快步闪进路旁的小型食品作坊,接待员赶紧过来热情招呼,可他已经推开挡在身前的空置推车,从接待员眼前匆匆走过,直接进入后面的生产车间。
“呃!这位先生,您要去哪儿?”接待员发现这客人有些不对劲,生产车间可是整个食品作坊安全级别最高的区域,并且那些残次及过期的食品都在里面重新包装之后再对外销售。
以锡安国当下的经济状况,不论民众如何关注食品质量问题,也只不过是纸上谈兵,其实整个葛利斯星球的每个城市的每家作坊都发生着类似的事情。
“等一下,您不能进去,那是车间!”
作坊的安保人员已经闻声赶到,挥舞着手里那唬人的仿真泰瑟枪大声叫喊。
作坊的老板在每个月的例会上一再强调保密问题,绝不能让外人进入生产区,并且他还抖过狠话,只要发现谁失职,那么当月工资一锡元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奖金。
“完了,被老板知道这个月就惨了!”接待员无奈地跟在保安后面,一路小跑向车间追去。洁白的上牙紧紧咬住小嘴唇,心里十分着急,希望现在追上去还能阻止那个冒失男人。
“人呢?”保安冲进车间,向里面正忙着的几个人问道。
“人?什么人?哪里?”中年妇女正在将过期面包的日期标签撕下,见保安突然钻进来,还丢下句没头没脑的话,也是一脸茫然。
地上蹭着另两个男人,正在给大量的过期饼封口。
听到有人说话,便也抬起头好奇地看着保安,短暂的沉寂过后,没人再理会保安说什么,倒是将目光停留在接待员精致的五官上,看得她不好意思地掠过两片红晕。
“我是说,刚才你们没看到人进来?”保安四处张望,希望看到某处有一个陌生人出现。可每个人都在忙,似乎没工夫搭理,于是径自穿过已经集满灰尘的流水线,走到另一头的原料存储区。
轰鸣的搅拌和粉碎机械正在工作,浑身溅满染料和食品原料的男人正在忙碌。
见门口有人进来,工人抬起那张五颜六色的脸看过来,傻傻地笑了起来,似乎是要极力讨好这个保安。
第0009章 金蝉脱壳
出于职业矜持又或是对添加剂气味的反应,保安厌恶地对调色工人挥挥手,算是种条件反射,不知道是拒绝工人的讨好还是驱走刺鼻的味道。
“别只关顾着傻笑,不努力干活儿,小心开除你。”
作坊生意不好,正式工人都已经辞退,这些只能算是临时工,而保安和接待员则是老板的远房亲戚,在这里有一定说话的分量。
“会的,会的。努力做!”调色工像哈巴狗似的点头哈腰,双手在胸前皮围裙上擦了两下,从裤兜里掏弄半天摸出半盒“蒂派”口香糖,满脸挂着极度讨好的笑容递上一片。
“不会嚼,不会!”保安深深地皱起眉头,断然推开男人那散发着化学品气味的手,又接着问道,“你一直都在这里,有没看到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进来?”
“人?”调色工扭头向整个嘈杂的原料车间看了一圈儿,诚恳地摇摇头,这里除了作坊的供货商之外,从来就不会有其他人出现。
“真是活见鬼了……”保安狐疑地看了看调色工,不死心地再次扫视着车间。
透过原料车间后门,外面的冷清和这里机器工作的嘈杂形成鲜明对比,特别是此时保安的心情比门外的天气更冷,明明有人前脚进车间,自己后脚追上来就不见。
包装车间里只有几个埋头干活的临时工,后门外空荡荡。
“这会应该是休息时间吧?平时就这个点儿。”保安潜意识里感觉不太对劲,赶紧回过头来打量调色工,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怎么平时不见你如此卖力?不对呀!”
男人抬起那张精致完美却被颜色遮盖的脸,讨好地笑着,略显得有些尴尬,再次把那没抽完的大半盒“蒂派”口香糖全部递上来,“早上迟到了,赶个工,大哥行方便!”
保安看着有大半盒儿,而且外面的纸皮隔着不至于将那些颜料沾到口香糖上,便没拒绝,一把抓过撕掉最外面的薄膜,整个揣进自己口袋。撇了撇嘴,意思是说包装车间还有其他人,不能让人发现自己收了好处。
男人点点头,默许这种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交易。
收了别人的好,自然是要放脸的,保安随便问起来:“你说你一个调色工,早上都不知道按时起床来上班?一个月能挣几个钱儿呀?真要命。”
“意外而已,大哥行方便!”调色工似乎除了讨好之外,就只会这一句回答。
保安觉得他一定有其他事却不想露了底细,谁都知道这些临时工干几份兼职,早上去上家,做完拿钱再到下家。
“算了,你们有你们的道儿,谁做得多谁赚到,走喽!”保安边说边走到后门,想再确认是否有异常。
一阵寒风袭来,保安打个哆嗦,裹了一下外套赶紧退回车间,看看都还正常,便想要离开。临跨过门口时还不忘调侃一句:“下次,可得告诉我你在哪里兼职,如果我失业了也跟你一起去。”
刚刚离开,便听到原料车间的机器停了下来,保安无奈地摇摇头,看来调色工即便早上迟到了,可一到休息时间还是不会放过。
“今天活儿挺多?”保安关好门转回车间,静静地看着那些堆在地上的面包。
女人头也不抬,把一只夹着拖鞋的脚从面包堆里拉出来,怕保安踩到她。
保安在临时工面前很有几分面子的,既然问了,那女人是一定要回答的:“过保鲜期的,标签已经换三次了,再不全部换掉包装的话顾客们心理上不能接受。”
“加油干,完了早点儿下班。”
近年来葛利斯星球的资源越来越紧缺,特别是深寒到来之前的锡安,食品早已经成了抢手货,谁会管他是否过期。
和女临时工说完话,保安又看了看另两个男工人,从鼻子里喷着气,表情里含了许多不屑。
“有吗?”接待员员问他。
保安摇摇头。
两人返身回到前面的接待处,却又正好迎着五个黑衣墨镜的人冲进来,他们迅速在四下里扫视着。
“嘿!你们干什么?!——”
谁都看得出来,这帮人并不是进来谈生意的,特别从那身装束就像电影里的坏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保安严阵以待,心底虽然有些怕,但职责所在又不得不大声呵斥。
“见到一个和我们打扮差不多的人没?”冲在最前面的黑衣人狠狠推开面前桌子上的东西,这是要给保安一个下马威。
接待员和保安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摇摇头。
他们可不敢让这些风衣墨镜的人进去搜,只能保证自己清白:“没看见,后面是车间,要不先生您自己去找找!”
另几个黑衣人已经冲了进去,四下里走动,以便每个搜索可能的角落。为数不多的几个工人面面相觑,但这些人里都没有黑衣人要找的对象。
卫生间里可能有人,大个子正要去拉开,却有个女人提着裤子钻出来,猛然发现门口有个高大的外国男人伸出的手悬在头顶,顿时脸都吓绿了。
“什么人嘛?想偷偷窥呀?保安——”
大个儿这才注意到上面贴着女卫生间的标识,即便标贴已经泛白脱色,却至少说明这里只能呆女人,赶紧点头哈腰用生硬的锡安语道歉:“太太,对不起!”
“真是的,神经病!”女人不再理会,扭着腰肢走向自己的工作岗位。
五个黑衣人愣了一下,摇摇头默默地撤退,那接等员这才放下心来,蹑手蹑脚移到保安身边,似乎是想从男人们身上获取些安全感。
警匪片看多了,大约也明白今天这是怎么个阵势。
保安若有所悟,自言自语道:“一定是他……”
“谁?”还是被接待员听到了,只是没听清楚而已,所以她要较个真儿。
“没你什么事儿,干活儿去!”保安说完,兀自走向大门口走去。
保安说的那个他,正是在车间后门调色的工人,虽然平时与他打交道不多,却也有点印象,那体形太不像了。隔着口袋再摸摸那半盒“蒂派”口香糖,一切都明白了,一个食不裹腹的临时工怎么可能随身带着口香糖。
五条街之外,有家新开不久的服装店,除了开张那几天生意好点儿,接下来这两周几乎无人光临。
不晓得是货不好还是老板娘太冷不会招呼客人,即使门口一直播放着“欢迎光临”的录音,实际却没能给店里增添些人气和财气。
第0010章 猫鼠游戏
女老板的店里,实际上正有个男人正在挑衣服,不过从那身化学品的刺鼻气味儿就知道是个花不起钱的主儿,她摇摇头,为今天又要惨淡打烊而深深失望。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在从食品作坊后门脱身的夏承浩,他的目光从最好的那套衣服上扫过,正好落在穿衣镜上,镜子里那个年轻漂亮的老板娘呆呆地盯着马路,完全无心招呼这种没钱的客人。
十分钟了,男人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老板娘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腆着面子上前来打招呼,“先生!想挑件什么样式的衣服呢?这里的衣服质量都很好,送人最合适不过。”
半掩着鼻子的手高高翘起兰花指,其实这动作并不会为她减去丝毫化学颜料的臭味。之所以说送人合适,估摸着自家店虽然都是假冒名牌,可那至少是高仿,好几百一件,不是这种工人能穿得起的。
夏承浩没答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百元大钞,随手抽出一些递给老板娘,麻利取过从内到外几套衣服,快速钻进卫生间。
“饿就让我饿死,这是要撑死我吗?”老板娘足足花了五秒才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消失在一门之隔的卫生间门口。她一时间浑身发热,心跳加速,难道这是幸运之神到来了?
“合适不?要不再给您递几件进来……”这叠钱至少也有两三千锡元,不用数都有那么多。老板娘觉得如果给他打个折的话可以买四五套,便开始在架子上翻找她认为能配这个男人体型的款式。
卫生间里,男人开始解皮带,很快有衣服落地的声音,然后是哗哗的冲水声。女人脸上露一丝难以察觉的诡笑,嘴里轻轻地嘿了一声,明显是在笑自己想得太多。
老板娘觉得有件米白色的衬衣还不错,标价三百,哪怕真正的进价才四十多而已。
准备取下来却发现够不着高度,想转身拿撑衣杆儿时,却吓一大跳,夏承浩打扮整齐地站在她身后,已经完全认不出就是之前进来的调色工。
老板娘的额头紧紧贴在男人胸口,甚至能感受到那有力的心跳。
来不及说什么,也无需讨价还价,男人只留给老板娘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
散发着化学品气味的几件衣裤随意堆落在地上,不过老板娘现在觉得没那么刺鼻,是否会有种特别的体香也未可知。
服装店里只剩下年轻貌美的老板娘一个人独自呆立,亮起的街灯映入橱窗,被取走衣服的那一片显得格外光亮。
“先生,您的衣……”她是想说地上的衣服不要了吗?可说到最后连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不自主抬起手挥动一下,仿佛对那根本已经消失在夜色里的男人说慢走。
“太帅了,嘢!”回过神来的老板娘开始美滋滋点着钞票,足足三十三张,这次可以赚大了。
被带走的商品进价不过五百葛郎,换成锡元也就六百,一下子两千七稳稳到手,今天可以早点关门去酒吧找男朋友开心玩耍。
左手捏着鼻子,右手提着那堆脏衣服,飞快跑到店门不远的垃圾桶边,使劲儿塞了进去。
洗手,准备关门去酒吧。
“小姐!”有人从外面走进来。
老板娘回头呆呆地立着,直觉告诉她,这些衣着统一而且大晚上还戴墨镜的家伙绝不是顾客,想想他们的称呼,心里十分恼火,没好气地回敬了一句:“你才小姐呢!”
站在最前面的黑衣人显然没料到这年轻女人会如此反问,无名之火腾地燃起,但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
面对受古代地球文化影响的这个东方人后裔,只能强压着怒意挤出一丝假笑,“对不起!小姐……,哦,不……,老板娘!有没有看见和我穿着相似的男人?”
老板娘气不打一处来,斜过脸冷冷地说:“有哇!”
惊喜和紧张的神色同时在所有黑衣人的脸上浮现,五人同时探手去掏武器。不过只是半秒之后欣喜之色又一齐消失殆尽,因为女人开始“咯咯”发笑起来。
领头的男人操着蹩脚的锡安语质问:“在哪儿?”
“你后边不就有四个吗?”花枝乱颤的老板娘指着他身后四个墨镜男人,这样的回答让几个黑衣人哭笑不得。
见男人们死板个脸,老板娘似乎意识到自己玩笑有些过,抬起脸来露出那迷人且真诚的眼神,带着歉意说:“没有!今儿一天都没生意。”
“打扰了!”黑衣人咬了咬牙,带着另四个人,没好气地转身就走。
老板娘看着走向另一条街的男人们,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心想傻瓜才会告诉你们,我可是从他身上赚了两千多锡元,要被你们知道了说不定当赃款给缴了去。
先一步离开的夏承浩,沿着人行道疾速向前,换了身儿衣服之后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被丢在服装店里的脏衣,一部分正是从那个真正的调色工身上扒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