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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头,景暄刊印《半山诗集》,欲将赚得来钱财送给她,她不要,于是景暄就送到惠人局,做了不少善事。随后,俞清瑶又“慈善大方”的把别家都珍藏不示众的书籍存放大相国寺,士林中,都传颂着“不愧为诗仙之女”的赞誉!
一时半会儿,还没传到深闺内宅里。可到日后,这些水磨功夫,一点一滴积累来了好名声,对她不知多少助益。
也因这些书籍,元清儿、元姗儿、杜芳华、阮雪萍、阮星盈诸女,往来安庆侯府特别勤快。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几个爱书的女孩儿,见到了别家都没有的书籍,加上彼此年龄相近,兴趣相投,可不常常相聚么?
静书斋,成了每日聚会的好地方。
俞清瑶自己是不打算培养精通诗书的高级侍女了,但不妨碍她借用别人的。元家姐妹,阮家姐妹,都是世族门阀之女,身边的丫鬟棋琴书画,样样精通——抄书自然不在花下。东楼的一楼,二十几个丫鬟伏案抄写,从自家小姐来,到自家小姐离去,每日须得抄上三四个时辰,笔都抄秃了。
抄写十本,才能把一本带出去回家抄录,多余抄写的可以带走,其余要留下。便是这样,没人觉得吃亏,反而都觉得占了大便宜!
医家、算法、术数、珍惜曲谱、杂家,换了别处,须得多大代价才能一观?银钱?有钱都没处买!
丫鬟怎么了,丫鬟就没见识了么?都不用小姐耳提面命,每人都下功夫卖力的写,相互之间比谁的簪花小楷写得好,比谁写得快。一二特别聪慧的,甚至能过目成诵。
造化神奇,日后她们中有人机缘进宫,成了女官,以博采众长著称,这段在静书斋抄写的经历功不可没。因此,对改变她们命运的俞清瑶,十分感激。
可俞清瑶还不知道呢!
她只是想,趁圣旨未下,多些手抄副本,免得弟弟俞子皓责怪。之所以选择元家、阮家、杜家,也是彼此沾亲带故,肥水不流外人田么!
夏日炎炎,转眼过了六月、七月。
东楼里丫鬟们彼此熟悉了,何况几个小姐呢。交往久了,明白彼此性情,结成手帕交。忽一日,不知谁提起,“不如我们也结个社吧!”得到大家的一致通过。
叫什么名字呢?因静书斋在一起,就取名为“静书社”好了。
彼时,大家都懵懵懂懂,结社纯属一时好玩,瞧别人结社,刚巧遇到性情相投、兴趣一致的闺蜜,自己也结一个。不久,柳家沾衣、染衣姐妹也加入进来,众人论了叙齿,以柳沾衣为长,元姗儿为幼,互以“姐妹”相称,嘻嘻闹闹,好不快活。
不过,一个小团体,肯定有小矛盾存在的。柳沾衣虽然居长,但家世不能服众,容貌人品也不能。反而俞清瑶,对人无所求,任是元家、柳家、阮家,都不能在侯府败落时帮助什么,是以她对大家都一般,接人待物上也学着前世杜芳华,手腕圆融,对人诚恳,不急不缓,深得人心。
加上她的静书斋才是“静书社”的中心,不知不觉,她成了一社之长。(未完待续)
一四八章 惊险
七月下旬,暴雨倾盆而至,有那么两三天,几乎是老天漏了窟窿似地,白黑不停的下。待雨停时,人们发现——半座城市淹没在汪洋之中。谁晓得有一天住在城里,出入门墙还需要游泳呢?什么木桶、木盆,飘在巷道、胡同里,小孩子们能坐在里面往高处去,大人可只能狗刨了。
京城作为大周的都城,排水设施做得最好,犹如此,更别说其他地方了。
钦天监监正在朝堂上被皇帝骂得狗血淋头,早不是说,今年风调雨顺吗?这么大的雨,五十年难得一见,你他妈是瞎子敢说“雨顺”?骂归骂,赈灾还是要做。通江水位上涨,不同五月间是缓缓的,这回迅猛又快速,两三天就涨了半丈有余,继续下去,很难说通江两岸,不会变成泽国。
没奈何,皇帝亲上天坛,祈求老天不要继续下雨了。他是天子,老天爷发怒,肯定是做儿子的不对。虔诚祈求过后,贼老天终于露出了笑脸,驱散了连成片的阴云,把蔚蓝的天空还给了大周天子。万里无云,瞧着,应有十天半个月的大晴天了。
没等高兴起来,户部与兵部联合上书,赈灾的三十万两白银从国库发出,由兵部的队伍护送,未等到达通江两岸境内,被贼人抢夺一空!
皇帝真怒了啊!
nnd安南小国进贡的黄金,没到他手里就不见踪影了,这回给老百姓的救命钱,也不翼而飞了?是贼人太狡猾奸诈,还是他的臣子都是一群酒囊饭袋!
查!狠狠的查!
不查个所以然来,谁都没好日子过,其他书友正常看:!
不幸中之大幸的是,通州、豫州、云州的总督巡抚。应对及时。春粮早收到仓库,知道绵绵大雨,白存着也是发霉。道路都被淹了,想运也运不出去。一合计,干脆直接开仓放粮。除了在暴雨中丧生的。老百姓能活命糊口,并没有引起大的动乱。
只某些少数刁钻悍民。妖言惑众,称天象有异,是皇帝不仁,德行有失……他们自然而然,成了三十万白银失踪的幕后真凶。
八月初一,大周安国长公主拄着凤头拐杖进宫,面见彭皇后。称通江两岸灾民众多,光靠着官仓哪里够啊?孩子、妇孺,缺衣少药的,灾后最怕生病了。况且灾后重建,也需不菲的银钱资助。
彭皇后腻歪极了,好悬说出口“你管着惠人局,皇帝年年赏赐都是上上等,还年年打饥荒。自己老当益壮,没个病痛,家里又没吃闲饭的。应酬都是别人送礼给你,又不要你送礼给人!要发慈悲,你怎么不把自己家产捐出去?”光叫她节俭后宫,算怎么回事!
一朝皇后。连赏赐妃嫔、宫女,都要听人说三道四,太憋屈了!
本来一文都不想给,但怕这个大她二十岁的大姑子,天天进宫没完没了,赏了五百两银子,买个清净!
不想长公主气性大,皇后对她爱理不理,也不想想,皇帝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小时候弟弟淘气,被她提起脚揍过多少回?老了老了,能被弟媳妇压一头?白活这么大了!命两个小黄门,拿着五百两银子,径直去了养心殿。
也不多用说,长公主只是叹气,皇帝一心想做圣明之君,心里装着黎民百姓。她身为姐姐,身为大周朝的长公主,也想为国家,为百姓做点事。虽老了,但能吃能动,想在闭眼之前,为皇帝出一份力。国家大事,她不懂,可惠人局呆得久了,怎么安抚百姓,怎么救助,倒也知晓一二。况且,有比她更合适出面的人吗?
半点皇后无德的话,也没提,其他书友正常看:。
皇帝听了,也没对着皇后表示出不满,只是当场命人从皇家的内库拿出十万两银子,交给长公主。当天,又下了圣旨,称长公主贤德慈爱,加封为“安国敬懿长公主”。
古往今来,公主都是成年后才有封号,能得两个封号的,少又有少。敬懿,又是美好到不能再美好的字了,可见皇帝对同胞姐姐,大不一样。
圣旨一出,后宫的风向就变了。长公主再次进宫时,皇贵妃梁氏——八皇子之母,言辞恳切的说,百姓遭殃,她在后宫也睡不安稳,大方的拿出八万两!然后是林德妃,孙贵妃,阮淑妃,六万、五万不等。只有新封的安贤妃,奴婢出身,又不得皇帝宠爱。囊中羞涩,还是她儿子大皇子见机得快,连夜送连三万两银票,解了燃眉之急。
随后,各皇子各公主,都命人送来解救灾民水火的银子,七七八八下来,长公主一天的功绩就有五十万!可把只给了五百两的皇后,燥得面容无光。
后来还是七皇子想尽办法,塞了九万到齐国公府,交给景暄了。
按说,这些银子足够赈灾了,不过长公主不是普通女人,认为一时救济,不能时时救济啊!万一老天再发个洪水,怎么办?不如加固通州堤岸!如此,六十万绝对不够。便是把长公主全部的家财投进去,也是不够的。
别人兴许打消想法,可长公主心性之坚毅,没那么容易动摇!为了筹集自己,她开始广发帖子,召开宴会了。
京城里的勋贵官宦们,都收到长公主的邀请——内宫的消息也传出来,所有人都明白长公主的目的,去,便要捐钱。
什么,不去?好啊,以后有长公主在的地方,都不要出现了!
对比皇后遭到的冷遇,稍微有点眼色的还不明白吗?大周最尊贵的女人,不是高高坐在凤座上的皇后,而是皇帝的姐姐,长公主!长公主为皇帝的牺牲,言语难以形容。只要皇帝在一天,谁敢对长公主不敬,就是对皇帝的大不敬!
因此,长公主的宴会,但凡还能拿出钱财的人家。咬着牙都来参加了——不仅如此,还笑颜如花,互相攀比着。谁才是真正的“冤大头”。
安庆侯府远不如二十年前兴盛了,拿得多怕其他人家不满,沐天恩与杜氏商量半天。决定比威远候的一万两少三成,六千好了。符合礼部清水衙门的身份。俞清瑶也想为灾民出些力气,和俞子皓商量后,决定拿出一千两。
不过,此举被杜氏否决了。京城里似俞清瑶一般的闺秀多了去,她拿得出一千两,那是母亲嫁妆丰厚的缘故,可让那些嫁妆不多。有心无力的怎么办呢?无端碍了别人的眼,遭别人的忌讳。
俞清瑶也怕好心做事,得了恶果,只能叹息作罢。不过到了八月初五那日,她与杜氏一起到了齐国公府,亲眼见了那些公侯伯爵夫人,动辄一两万,便觉得她那一千两,杯水车薪,拿不拿的。真无关大局。
齐国功府占地极大,约有五六亩地,虽不如安国公府、安庆侯府精致,但胜在雄浑大气。楼阁殿宇都是大屋顶,合抱粗柱子,装饰不多,可质朴天然,本色流露,没有那么多的精工巧匠的琢磨,也少了分匠气。
俞清瑶望见一路走来,抄手游廊的梁柱上没有彩画装饰,颇觉新鲜,这齐国公府当真出乎她的意料。原以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即便卸了任,也是天下最有权势的男子之一。世上的人,有几个受得住富贵的腐蚀,怕早就将自己的宅院打造成仅此皇宫的舒服所在,雕栏画栋、美酒佳肴、锦衣华裳、妖娆侍女……怎么享受,怎么来。
没想到亲身进来,见到的却是普通实惠的院落,大有脱去京城奢华富丽的靡靡之风,清新隽永之感。齐国公,对未来的公公还没见过呢,可俞清瑶已经对他存下了不少好感。
她在宴上多喝了些果酒,脸上浮起红晕,心绪纷乱,一时想到那些灾民——怎能忘记前世她落难之时,也曾是背着布袋,等待官衙发放救灾粮食的一员?一时又想到,当初若有长公主出面,筹集救灾银两就好了。
想得多了,一时不慎,被酒水污了裙裾。幸亏早有准备,通知纹绣把她的包袱带过来,告了声罪,便跟在一名婢女后面,去安静无人的院子换裙子了。
越走越是偏僻。
开始,俞清瑶没有他想,以为是周边人来人往,婢子带她往清净处。可随着连树木花草都少了,明显缺乏打理的样子,她突然警醒,“你是谁!要带我去哪里!”
“俞姑娘,奴婢不是带你去换裙子吗?”
还装糊涂!
俞清瑶转身,“我不去了。”
便是污了裙摆,顶多被人嘲笑仪容不正,总好过陌生地方,莫名其妙失了清白好!
“俞姑娘,这可容不得你了!”
那婢子力气大得出奇,拉扯着俞清瑶往前,“住手!放肆,你敢……”还没叫唤,被人捂住口鼻。
她太大意了,以为长公主尊贵无比,无人冒着得罪长公主的风险行龌龊之事,可叹,低估了那人对败坏她名誉的执着,也低估了那人对她母亲的怨恨……
甚至,也低估了那人的身份地位……
……
被人硬拖着走了十几步,双腿乱蹬,可控制不住啊!俞清瑶心中发狠,那股子不服输、不认命的倔强劲儿上来,使劲咬了一口婢子的手,只觉满口腥味。
“啊!”
见了血,对方也恼了,横竖三五刻钟后,俞清瑶就会落得清白尽失、名誉扫地的下场,不拘什么手段了,手肘用力,敲在俞清瑶的后背,想把她敲晕了,直接带到目的地。到时候衣服一脱,和男子同居一室,管她什么辩解,这辈子都完了!
可俞清瑶已经有防备,偏过身子,这一下下去只敲到肩胛上,也痛得她眼泪狂飙,大呼出声。
“咦,什么声音啊?”
影影绰绰的树林外,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
婢子脸上露出喜色,人已经到了?主子难道早有预料?太好了,她不用硬拖着,把俞清瑶带到目的地了,狠狠的一推,脚掌不为人察的踢到俞清瑶的脚踝上,自己转身几个跳跃。就不见人影了。
俞清瑶好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
那声音……分明是林昶!阴魂不散,遇到他准没好事啊!这家伙不是去了南疆,他亲娘舅的军队里了吗?怎么回来了?哦。上次元清儿好像提到,两个月的口舌之战,查家胜出。老郡主退让,同意林昶、查形的婚事。这次回来。是准备婚礼了。
要是被人发现,她与林昶“私下相会”?完了,完了,必须赶快离开。
越急,越是走不快。
俞清瑶满头大汗,一只脚拼命往前迈,一只脚却总是拖累。低头看了下,才恍惚崴了脚!察觉后,那股钻心的疼痛才传入大脑,痛得她站都站不稳。
林昶,终究还是出了树林。两人回眸对望时,一个是满心惊喜,仿佛天上掉下了活凤凰,忙不迭的跑过来了;一个是如见棺材,一屁股坐在地上,心寒如水——老天老天。我已经很努力了,规划好未来的路,怎么就一个不经意,全乱了呢?
“清瑶妹妹。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被骗了呢!”
林昶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俞清瑶满身的狼狈,一脸的怒火,对他而言,都是那么可爱,都是那么完美。旁的人,一根指甲也比不了。见到她,他只有欢喜,满心的欢喜……
“别碰我!你滚远点!”
瞧见林昶有“不轨”的意思,俞清瑶慌乱的拿起身边的小石子、土块,随手丢了出去。
被打到胸口,林昶也不生气,笑嘻嘻的,“我就知道,清瑶妹妹你对我不是没有意思,不然也不会特意找我来约会……”
“你眼睛瞎了吗?没看到我是被人陷害!陷害!”
“陷害也不要紧。我会负责任,我会对你好的……你放心。有我在一日,绝不会让别人欺凌你。”
话说得多深情,仿佛世间只有她们彼此,任凭天荒地老也无法动摇似地。可俞清瑶……会上当吗?她比谁都了解林昶的自私、自我和软弱。不说他那复杂的家庭,单是他永远长不大的为人心性,就足以让人避之不及了!
“我对你没心思!”实在忍不住,她大吼道!
“从来没有!第一次见你,就开始讨厌你花里胡哨的穿着,讨厌你自私任性的举止,讨厌你以为自己多么人品出众!其实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如果你不是我表哥的朋友,我连话都懒得与你说!”
林昶……非常受伤。
扁着嘴,水汪汪的大眼睛控诉着,“瑶儿,你怎么能这么伤我的心!上次你故意丢了手帕给我捡到,却淘气的不肯露面,我都大方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