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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老兔子来自这里?”
“怎么可能?这里是众神殿,当年太古妖神天庭,此处亦是重中之重的重地,非妖神不可入内,老兔子若是妖神,岂能存活至今?”
“世上,毕竟只有一个五方妖神!”
张凡动念间,手掌一紧,将冷光月华令牌捏成了粉末,松开手,任由其随风散去。
“刷~”
月华似有了灵性,寻得了失踪多年的孩儿一般,从九天上倾泻了下来,环绕成一道美丽的月华河流,在张凡面前潺潺流动,似可听到那叮咚清脆的响声。
与此同时,月光大作,铺天盖地而来,洒满了整个世界。
月华河流静静地流淌着,变幻着诸多形状,沉浸在溶溶的月光当中,就好像依偎到母亲怀中的孩子,正恣意地撒着娇。
张凡凝视着眼前的一幕,旋即抬起头来,仰望夜空。
一直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恍然发现自己忽视了什么:这里,是一个永远明月圆盘高挂的世界,没有星辰,没有红日,有的只是静静明月,幽幽月华。
仿佛——
“月宫!”
:第一更,继续~
半夜恍惚,心神不宁,煮咖啡,结果咖啡渣与开水一起冲手上了,太阳啊~
好在痛归痛,不太影响码字,不然真不知找谁说理去。
以上,下一章等会到。R
第一零一一章 初代妖皇,亦有不能
第一零一一章初代妖皇,亦有不能
“月宫!”
开天辟地以来,有两大星辰,地位更在周天三百六十五星辰之上,那便是太阳与月亮。
太阳上有太阳神宫,金乌居于其上,扶桑摇曳其中;月亮亦有广寒月宫,有仙子居焉。这两大所在,代表的是天地间至阴至阳,至刚至柔的两种力量,截然相反,又互相弥合。
看着眼前月华遍洒,弥漫天地,一股清秋寒意,张凡不觉间就想起了“月宫”之说。
这个世界,是没有月宫的!
即便是妖皇金乌,亦是在那东涯日出谷中诞生,扶桑树更不曾在太阳星上,共金乌嬉闹玩耍,冲天烈焰中有火龙驭车,行走周天。
这是金乌降世为初代妖皇,统御八荒六合,三界独尊的世界,何曾有过什么广寒月宫,更无月宫仙子的传说流传。
那,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呢?
张凡的目光轮转,从那铺天盖地,将整个世界带入清秋的月华中挪开,凝于了在月华中蜿蜒流转的月河上。
这条月华河流,就好像在母亲的怀抱中玩耍得疲倦了,蜷缩成一圈,似是酣睡。
它蜷缩起来的模样,恍若一道门户,中间水波涟漪,隐然沟通了另外一个世界,另一个存在。
“咔嚓~咔嚓~”
声声异响传来,先是一个脑袋,继而是大半个身子,最后一个兔首人身的存在从中一蹦而出,整个过程中,啃去胡萝卜数个,不是老兔子又是何人。
这个根脚不明,存在久远的强者,就这么一步步地从月华河流中踏出,脚踏实地后,扫了周遭一眼,整个人忽然怔住了。
“果然……”
“果然是这里!”
好半晌,老兔子一把将胡萝卜丢弃,在原地又蹦又跳,时而低子,抚摸着土地花草;时而一蹦数十丈,去触摸那亭台上下……
“哈哈哈哈!~”
“兔爷我终于回来了,我回来了!”
老兔子恣意地大笑着,没有在连云山脉前将化神道君变幻成胡萝卜,再一口一口啃掉的凶厉,反而有一种如同童稚一般的纯真。
仿佛,一到了此处,他就受到了什么洗礼似的,一切尘埃尽去,重回了赤子模样。
“东皇,谢谢你,哈哈,我就知道你可以的,你终于让我回家了。”
“终于……回家了。”
一开始说来,还是兴奋得忘乎所以,到得后来,声音哽咽,伏地嚎哭。
“兔前辈,这里到底是何处,你……就是来自这里吗?”
张凡忍了又忍,见他哭泣个没玩,终于忍耐不住了,近前问道。
“这里是我的家!”
老兔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着,站起了身来,又瞥了张凡一眼,道:“这里到底是何处,东皇你难道不知晓吗?那你又是如何来的?”
看他模样不是明知故问,张凡神色凝重地说道:“这里,是众神殿!”
“众神殿?!”
“竟然是在众神殿中?!”老兔子手舞足蹈,“怪不得兔爷我这么多年,遍寻三界,都找不到回家的路,原来竟是在这里。”
“众神殿又怎么样,还不是让兔爷我回来了!”
老兔子兴奋地说着,忽然伸手捉向张凡,口中道:“走,跟兔爷走,我让你看看我出生的地方。”
张凡本能地就要闪避,听到他的话心中一动,就任由他将手臂捉住,飞奔而出。
老兔子行走在这月宫中,又与张凡不同,他似是步步踏空,偏偏落足处又有月华为阶梯,送着他步步高升,一直到那天上玉盘与地上宫阙的中段。
那里,一处悬浮的小陆地,上可伸手捞明月,下可俯瞰林园,正是说不出的妙处。
张凡一见得此处,就知道玄妙当在此,庆幸跟着老兔子前来。
若说这月宫奇景如何得脱,十之就着落在其上,换句话说,这里才是真正的月宫。
天上月明玉盘,地上林园宫阙,都不过是背景与点缀罢了。
心念电转间,张凡与老兔子,已经踏上了这块漂浮小陆地,真正的月宫。
甫一踏足其上,张凡神念覆盖,顿觉得一股强大威势反击而来,如欲将他整个人击飞出去。东皇钟长鸣,神念倒卷而回,恰似拍击在堤坝上的洪流,不能寸进半步。
“这是谁?!”
张凡不由得骇然,自他元神大成之后,就还没有人能让他感觉到神念上的绝对压制,即便是初凤与圣皇,亦不曾给他这般压力。
“难道是妖尊?!”
“不,不可能!”
张凡一下子就否定了下意识地猜测,正沉吟间,老兔子已经快步向前跑去。
一代元神强者,不曾御空飞行,亦不曾施展任何法术,就这么徒步奔跑,再加上其兔头人身,当真是看上去不尽怪异,引人发噱。
张凡却是不曾笑,看着老兔子的动作,再联想到此前的神念倒卷,心下也就明白了过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浮躁的心思,一步一步,漫步其间,循着老兔子留下的痕迹,直入这漂浮大陆广寒月宫的最深处。
一路行来,但见桂花处处,皆是月华凝结,晶莹美丽,稍稍风起,化作漫天的光屑,晕出了如梦似幻的美丽。
徜徉其间,让人恨不得寻一桂树,沐浴着落花,安然入梦。想来在梦中,亦会有广寒仙子,迈着最轻盈的步子,相伴遨游。
这种渴望是如此的强烈,源自最本源的渴求,即便是张凡的定力,行走间也不觉愈发地靠近了那一株株的桂树。
张凡很快就发觉了这种情况,然而稍稍一体察,却并未强行压制,而任由自己在桂树间行走,身上占满了飘零的月华桂花。
他心里清楚,这种美丽与渴望,不是任何神通法术导致,而是世间美好事物,自然而然地吸引。
渐行渐远,越来越近,隐约间,似有或男或女,或威严或娇柔的声音,循着淡淡花香充斥的风儿,传入了张凡的耳中。
“到了!”
张凡绕过一桂树,踏前两步,正见得老兔子的背影,在不住地着,仿佛哭泣得不能自己。
在他的正前方,有流水潺潺,中围成一小岛,岛上有亭台,男女处其间,仙女侍左右,既是人间眷侣,又是天上比翼。
“轰~”
在将目光投注到那两人中的男子身上时,张凡的脑子里一下轰然而响,仅仅是一个背影,冲击却超过天柱高山,倒泻银河。
这种冲击不是有意为之,是强大的存在本身的威压,恰似树下蝼蚁,身旁偶然有大象踏过,阴影笼罩犹如整个世界,大地震动似是天崩地陷。
“初代妖皇!”
张凡几乎是脱口而出,毫不迟疑。
除了这个纵横太古,建立了一个空前绝后的大时代,横行天下无数年,败尽无数高手,乃至天地本身的强横存在外,还有何人,能至于此!
“不,不对!”
张凡深吸了一口气,强行从那种震慑中拔了出来,重回清明:“初代妖皇不可能出现在此处,若有初代妖皇存在,众神殿一击,无人能阻拦。”
“他也绝对不是妖尊,妖尊决计无此实力与气度,否则何须毁天灭地再造乾坤,只手可抹去三界重建,一声令下,又有何人敢于不从?”
向来毁灭者,皆是不顺人。站在巅峰者,岂能有毁灭重来之心,只会坐在高处,安享荣光。
“那,他到底是谁?”
张凡皱着眉头,移动着脚步,却惊讶地发现,无论他如何移动,始终见不得那个男子的正面。
他分明就在那里,自顾自地与身旁的女子谈笑,却能让人始终看不到正面,仿佛有什么东西消失了本就不存在,只是强大无比的存在感,让他始终给人以完整的感觉。
一直到这个时候,张凡才从那个男子给他带来的震撼中回过了神来,有暇注意到他身边的女子。
“咦?”
不过一眼望去,张凡便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这整个广寒月宫,处处清晰,就是那一个个捧着瓜果美酒的侍女们,亦各有姿容,一颦一笑,皆是美丽无比。
唯独这个本当是这个世界核心的女子,脸上一片空白。
曼妙的身姿清晰,纤白的素手抚摸着怀中白兔,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温柔,轻柔的声音也在传出,独独就是见不得面容。
张凡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能。
“以丹青论,天下最难画的便是心上人,无论如何画来,再是美丽,终究及不上心中形象之万一;哪怕再是用心,也只能描绘出无数美丽侧面中的一个。”
“那么,如果这个世界,是初代妖皇所造的话,以其无上神通威能,也只有心底最深处的那个人,描绘不出。”
张凡正为这个结论而惊心时,一旁老兔子忽然带着眼泪大笑:“东皇,你看到了没有?那个……”
“……是我!”
循着他的手指望去,正见那女子的怀中不住抚摸着的玉兔。
“这……是你……”
张凡一时讶然,继而,一个令人不敢置信的想法,忽然涌上了心头。
:第二更~~R
第一零一二章 梦非我乡,妖尊当面
“对啊,华就是我!”
老兔子痴迷地望着那亭台男女,兔子被抚摸得舒服呻吟,一双眼睛紧紧地闭着,若为安眠。
“主人啊,你说兔子要吃素,我现在真的吃素了。”,张凡无语,脑海中浮现出老兔子将人变成胡萝卜的模样,这种素当真是不吃也罢。
“主人啊,你还说,出去玩,要记得回家,现在我回来了。”
老兔子泪流满脸,一步步向前走,一边走着,一边回头说道:“东皇,你现在知道兔爷的来历了吧?”
张凡沉默点头,他是真正知道了,也明白为何没有人晓得他的根脚。
“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吧?”,“愿闻其详!”
张凡神色凝重,目光在那个男子背影上停留,好像要将其铭刻在脑海最深处一般。
“这里是梦,是初代妖皇的一个梦。”,老兔子渐行渐远,声音也显得飘忽了起来。
“这个梦是什么,我的主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甚至兔爷我,是否真的存在,没有人知道。”
“我只知道,这个数十万年不散,哪怕初代妖皇绝迹人间,这个梦也将继续下去,一直到永远。
“我从梦中生,亦当回梦中去,三界非我家,只有我主人的怀抱里才是。”
声音犹自在月华充斥的虚空中回荡,甚至激起落英缤纷,不尽美丽,然而声音的主人,却在迈过了某个屏障之后,一点一点,化作白茫茫的光辉,消散。
那光辉似是乳燕投林又如东流入海,径直投向了那个女子的怀抱,扑入玉兔中不见。
隔着遥远的距离,一切神通法术都不适合施展,张凡只能勉强依稀得见,在那一刹那玉兔睁眼舒服地蹭了一蹭,随即安然睡去。
这一睡或许便是经年,才能将数十万年苦苦寻找回家路的艰辛睡去。
恍惚间,在那一刹那,张凡似可听到银铃般的笑声在月宫中回荡着,引动着风儿、落huā、飘零叶一切的一切向着那个女子所在的地方汇聚着。
蓦然间,张凡心中就明白,只要他随着这一切踏出那一步,也进入到梦中,那么,外界的一切,便再与他无关系。
即便是他的亲人,他的好友,他的弟子,也都可以在这个梦中世界重现出来恰似那玉兔嘴边啃了一半的萝卜。
“只要……踏出一尖”
“初代妖皇力量已经超脱了一切束缚,纵使妖尊毁天灭地,亦打不破他一梦。”,“这一步,是踏还是不踏?”
张凡就这么静静地站着,所有的这一切就流水般地淌过,终究化作一声叹息,摇头苦笑。
无人不想安宁,这一步踏出,就是另外一种永恒。
问题是,这种永恒,只是寄托在他人一梦中,张凡不愿,哪怕那人是初代妖皇,他亦不愿。
“更何况……”,张凡最后一次看了一眼那个女子,这个广寒宫中的精灵,哪怕笑声清脆无比,魅力举世无双,也一样换不得世间任何一个女子,有着自己的面貌。
初代妖皇,这个永远不醒的梦之缔造者,他都无法将心底深处的那个人,真切地再现,到底只能留着空白。
“那……换了我呢?”,张凡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一切犹豫,所有恐惧,尽随风散。
“我的永恒,我在乎的人的安宁,终究只能靠着我的双手去实现!”
“纵然只能在梦中存在,那也只能是一我的梦!”,最后一个字吐出,张凡毅然决然地转身,一步踏出,跃至高空。
在明白这是初代妖皇的梦幻后,他已经知道到底要如何,才能从中摆脱出来了。
越是上升,越是光亮,无边的火焰在燃烧,在凝聚,最终凝聚出了一轮红日,伞乌起舞,旭日东升。
“咚咚咚nn”
东皇钟乒不止,偌大世界黎明。
日出之时,便是月落之际,再如何的梦幻,都不能保住这广寒月宫,在大日光耀下清冷。
要嘛梦醒,要嘛送张凡离去,这个结果自是不用多说。
当太阳升起至于中天,一股澎湃不可逆的力量,便将张凡送出了这个梦境,依稀中,似有一声叹息,穿越了时空。
在那最后一刻,张凡不由得想来,这叹息是不是初代妖皇为他这个不〖真〗实的梦,连他这样的人都要在梦中逃避而为发?
这个问题,注定没有了〖答〗案,眼前一huā,整个世界都在破碎重组,最后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座恢弘壮阔到了极点的庞大宫殿。
宫殿大门,就高过了连云山脉,亘古的久远在其上流转。
“这,就是真正的众神殿!”
第一时间,张凡就确定了下来,更知道,这扇大门之后,就是当年初代妖皇坐镇之出:是五方妖神放出妖尊之地:是妖尊这么多年来,藏身之所……
在这个地方,也即将爆发出一场影响三界存续的大战!
“呼呼呼nn”无形风声起,环绕张凡左右,伴着步步烘托,直上无数阶梯,至于那道亘古门户之前。
张凡站定在这扇曾经代表着三界至高威严的大门前,深吸了一。气,伸出手来,按落。
无声无息,大门洞开,就在张凡即将把手按落在大门上的那一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