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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他一个元婴真人,竟然连个道号都没有,实在是够寒碜的,真论起来,也是他疏忽了。这些年来多遇元婴真人,除却那些化形大妖之外,多是用道号行走天下,本名反而多数不知道号…0比如星尊与星君二人,到了现在,他也只依稀记得星君貌似名叫席策,至于星尊这个陨落于他之手的元婴真人,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提起过他的名讳来。
至于暗河真人等等,更是直接以元婴神通域为道号,也压根就没想起过问时方的名姓。
这时候乍一提起,还真有点不知该以何为号了?以神通域?先不说有没有,也太过庸俗了一些。
“自然是道寺!”
“师弟你今已是元婴真人,又岂是随便哪个人可直呼名讳的?总要有个名号让人称呼吧?三年后元婴真人大会,我们法相宗也好向一众泰州修士介绍。”
烛九霄的理由十分的充分,张凡固然对道号什么的并不是非窜在意,却也不得不沉吟了起来。
少顷,只见他蓦然抬起头来,微笑着说道:“东华!师兄,张某道号就定为东华!”
“东华真人?!”
“好!”
烛九霄击节赞道:“日出之地,阳之极也,谓之东;普照万民,光耀九州,谓之华!大善!”
“师兄谬赞了。”
张凡谦虚了一句,心中想的是:“东华真人也就一般,待得东华真君,乃至东华帝君,倒还有几分模样,就是……
“东王公,张某对不住了,借汝名号一用!在骤然被问及道号时,张凡下意识地就往前世所了解的零星神话中去寻找,黑夜闪电一般,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号从记忆中浮现了出来,略一贯通,竟然严丝合缝,颇为合适。
这就是东华帝君!东华帝君,出自东王公。东王公,号元阳父扶桑大帝,与西王母相对。据考为日神。
这也就罢了,若再前溯,就合发现,在古时楚地信仰一尊大神,号:“东皇太一”神,又称“东君”,为东王公前身。
这可好,窜起来了。
是为东皇,是为金乌,涉及扶桑,指日为神,受众仙叩拜,即为东华!烛九霄可不曾想到就这么片刻功夫,张凡的心中就是过了这么多的弯弯绕,既已确定了道号,听起来也不丢了法相宗的脸面,那其他的也就不干他的事了。
“好了,老夫走了,师弟你不妨在这传承殿中闭关一次,只要赶在三年后出关即可。”
烛九霄一边说着,一边负手向外走去:“张师弟你筑基时既已离开法相宗,对法相的理解必有缺失,正可利用这三年时间,好生感悟一方,或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亦未可知!”
“多谢师兄指点,张某晓得了。”
张凡亦是起身,目送烛九霄摆了摆手,在洞开的殿门中,遁入的阳光里,渐渐远去。
烛九霄自是不知道,张凡通过从霍老夫人处得到的红玉紫铜扣带以及妖皇金鸟令,乃至墨灵的身上,都得到了一些有关金乌法相的理解,若非如此,百年缺失,修为又是突飞猛进,法相这一法相宗最具威力的神通,怕是早就成了摆设了,不过闭关领悟一番,自是有益无害,只是不需要三年而已。
至他今日之境界,昔日困扰他的法相灵诀稀少的问题,对他来说,早就没有了任何的影响。所有他人的法相灵诀,皆是无用,自身领悟,才是王道之法。
此时传承殿中,除张凡之外,再无他人,正前方,即为上古奇珍,天地至宝一一周天星辰图!望着此宝,张凡的眼中时而迷离,时而明澈,少顷,忽然头也不回地开口道:“来人!“传讯东阳峰,就说本座需闭关一载。一年后的今天,让诸弟子前来此处,传承法相!”
声音隆隆,传承殿外,一执事弟子,躬身应诺。
第七百二十七章 一岁寒暑,感悟法相
年后的今夭,让诸弟午前来此处。传承法相!”
话音未落,“隆隆”声起,传承殿的大门无风自动,似有一双大手在推动,缓缓闭拢了起来,隔绝一切。耀眼的日光,亦不能入。
新晋元婴祖师,谁也不知道脾气如何,那名执事弟子甚至不敢借此机会入得传承殿中套下近乎,留个印象,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片刻不敢耽搁,连忙躬身应诺,第一时间向着东阳峰飞去。
做完了这些之后,张凡长出了一口气,暂时将这些俗世抛开,漫步至周天星辰图前,盘膝而坐,蓦然间,整个人进入无法无念的境界,所有的一切远去,只有周天星辰,熠熠生辉。
传承殿中,周天星辰图似水波荡漾,每一晃动,皆有无尽星辰隐现。或威霸、或奇诡;或正大、或邪魅;或阳刚、或阴柔不一而足
每一颗星辰,每一次波动,无量的星辉遍洒而出,给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朦胧的色泽,显得迷蒙而神秘。偶尔目视之,神秘目眩,仿佛整个神魂都要被吸入浩瀚星空之中。
在这静谧的,比若只有星辰流转。星光璀璨的传承殿中,一个人影盘坐,稍稍不注意,就会将其忽略了过去,好像其整个人都已经融入到了星辰光辉之中一般。
纹丝不动,初始之时,尚有凝如山岳的沉稳之势,到得后来,却渐显飘忽朦胧,仿佛堕入了另一个世界。已然不在凡俗。
若移到正面,就能见得那双眼睛。是何等的与众不同。
旋祸星云,星辰光辉,仿佛偌大星天,凝于一目间,身化浩瀚星空一般,隐然与周天星辰图呼应。
此时的张凡,确也可说是不在凡俗了,他的全部精气神,在放开守护之后,自然而然地被周天星辰图吸入其中。畅游无边星域,感受太古蛮荒的苍凉。
“砰!”
张凡的身躯一颤,仿佛什么东西被阻隔,整个人都受到了震动似的。
“隔膜?!”
无形之声,直接在传承殿中响起,非走出自张凡冉身之口,反而像是直接震动空气,从而发声,不觉间的举动。
百余年不曾接触过周天星辰图。此时直入核心,感受到那每一颗星辰上,皆有妖兽之精神凝聚,仿佛一个个活过来的太古妖兽,正欲择人而噬。
在这正要深入核心的关键时刻,一层满是蛮荒气息的阻隔浮现,洗若一道无形的隔膜,阻拦住了他神魂的进入。
神魂震动之声,犹自在传承殿中回荡一声乌啼,幕然响彻。
在张凡盘膝而坐的身体之后,金乌法相,浮现而出,朦胧间,无尽的璀璨金焰,治天的光与热,更有妖皇金乌气息,汹涌而出。直追张凡的神魂而去,没入周天星辰图中,化作层层涟漪散却。
“好!,
金乌气息入得神魂,就好像与这方星辰世界融为了一体般,那道阻隔豁然崩溃,整个世界都显得清晰了起来。
无法相神威,不入周天星辰图核心,这一点,昔日修为弱小的张凡。并不曾感受到。
以他当年的微末实力,仅仅是外围的那些东西,就足够他消受的。别说勉强入内,就算是多呆一段时间,都有神魂崩溃,永堕星天之厄,怎可与此时相比较。
破开了那层阻隔之后,无量量星光耀目,一声声兽吼入耳,无边无际。俨然另一今天地。
置身其间,张凡的神魂感应放开。自一颗颗星辰上掠过,霎时间,种种明悟浮现。
正如当年他在大荒岛上所思的。他的周天星辰庆云神通,使用的是星辰本身的力量,借以星辰阵法,绞杀来敌;
周天星辰图中的星辰大阵,一样是布置大阵,却非是使用自然之力。而是以一个个妖兽精魄,融入属性神韵相当的星辰中,借以发挥神通。
一者本质是星力,一者则是依托星力的妖兽,乃至妖神之力,这就是两者的不同之处,其余种种,多有暗合。
何者为上,哪个是佳,这点非是张凡现今的境界所能明晰的,他也并不曾在此方面耗费精力,神魂之力散开,在无边星辰中寻找着。
昔年他传承法相之时,乃是星辰。乃是法相,选择于他;今时今日。易位而处,则是他来选择星辰,寻找法相之源。
这就是变化。
要在无边星辰中寻得与想要法相星辰,岂是无头苍蜗般乱转能行的?张凡不过略一沉吟,旋即展颜。一**日,蓦然浮现在这浩瀚星空之中。
神魂衍化,引动对大日的理解。金乌的神韵,以同源之力,瑚本追源!
“轰!”
心中动念,倏忽之间,大日浮现,金乌起舞,不过刹那
轰鸣声震荡星空,星辰轮转四散,仿佛亿万年星辰按着轨迹转动,到了某个一个特殊的位置,豁然散开。
张凡神魂一动,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到了最关键的地点,眼前一路通途,长虹跨越星天,一轮璀璨金红的星辰,出现在通途的末端,俨然整个星天的中心,四面星辰,恍惚间似是低矮了一些,进入了更低一层轨道,不敢挡在王者之前。
红日、扶桑、金乌,在他的脑海中徘徊了无数年的意象,终于真真切切地出现了他的面前。
“嗖!”
还不待他在神魂中显露出喜色来,电光火石,咫尺天涯,整个神魂好像瞬间被吸附,眼前顿时一花,睁不开眼睛,只觉得无边的金红,占满了整个视野。
“轰轰轰
天崩,不足以形容其威,当其时。天尚未凝,谈何为崩?
地裂,不足以形容其势,当其时。地尚未固,谈何为裂?
幕一缕天风,吹落漫天星辰;
第一道地火,燃起万里火海;
第一滴雨水,滋润天地万物;
第一点光明,照耀九州大地;
是为鸿蒙初辟,是为天地初开,是为蛮荒世界之起始。
亿亿万年,日月星辰衍化,万物生灵变迁,一个个强大的种族,出现在了大地上,为了生存,为了希望,彼此征杀,天地色变,其血玄黄。
张凡仿佛仁个旁观者,一个站在历史长河之畔的人,俯瞰江流,无数种族强极一时,衰弱旦夕,蛮荒世界,渐渐有了自己的规则。
所有的一切,皆如快进,一个眨眼,一个恍惚,便是亿万年错过。
一直到,一今生灵,蓦然间出现在蛮荒世界里,时间,才仿佛亦为之所震慑一般,稍稍放慢了速度,让张凡能看了个明白。
霎时间,神魂震动,几乎要溃散于这方天地。
出现在他眼前的,流水般潺潺而过的,赫然是妖皇一生!
幼时,共百兽争锋,为果腹而战,为领地而厮杀,雄霸一方,残酷无情。
惟兽要,能暴虐!
及长,不甘压迫,怒而反天。形单影只,只手抗天。
是不惧,是不悔,乃金乌傲骨,天亦不能屈!
名扬,统帅万妖,反攻天庭。睥睨四方,无敢正视者也。
威压天下雄风,纵横驰骋酷烈。
功成,取天而代之,坐镇天庭。代天行罚,言出法随,口含天宪。万物生灵,皆在指掌之间。
是为三界之主,天地之大,惟一人尔!
璇峰,大日星辰,扶桑树下,乌巢之上,金乌端坐,四面无量星辰旋转,似为护持。
星风过处,信手指起一枚星辰,落判其盘。
霎时间,风云色变,星辰摇落,天道之威,笼罩所有。
与天道博弈,使万物为棋子。以众生为筹码,对赌天下,一掷乾坤!
沉浸、沉浸,仿佛在温暖的水中,不停地陷入,感受着那似无形。又如有质的东西,从周身上下。循一切通路,沁入神魂之中。
不觉间,传承殿内,金乌纵横。星辰浮现,洗若棋布。
模拟、衍书!
山中不知日月,修道怎明四时。
倏忽之间,刹那光阴逝水,恍若弹指一挥间,实已一岁寒暑。
一年的时间,若清泉石上流,伸出手来,亦捉不住一寸光阴,了无痕迹而去。
传承殿中,星罗棋布,仿佛换却了天地。
身化红日,金乌隐现,以张凡为中心,无数的星线,连结星辰,布于殿中,无尽的玄奥莫测。
一手抬起,又日晖遍洒,有星屑扬洒,无边星力,汇成一棋子,拈在指间。
尚未落子,纯由星力凝结而成的棋盘,便在微微地震颤着,似是有无尽的期待一般。
周天星辰图,亦是随之晃动。无数的法相隐隐悬浮出来,神魂震荡间,俨然呼啸之声。
沉吟着,凝在半空不知多久的手掌,缓缓地收了回来。
蓦然间,毫无征兆地,张几忽然伸手一拂,星罗棋布,轰然崩溃,化作星辰潮汐,冲击四面殿墙,激起无量星辉。”
似是不甘的兽吼之声,从周天星辰图中传来,随着星罗棋布散去,所有的一切,就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有如潮汐一般的星力,犹自来回震动,却奈何不得传承殿分毫。
叹息一声,张凡长身立起,淡然道:
“悠悠小龙、龙儿,进来吧!”
第七百二十八章 观礼
张凡长身立起,淡然说道。
悠悠等人的到来,自然瞒不过他的感知,此言一出,刚刚平静下来的传承殿中骤起狂风,厚重的殿门轰然洞开,露出了门外众人。
“师
“爹
门外的,正是两大一一女两徒三人。尚有一个,却是执事弟子。
只见那执事弟子紧等地攥着一瓶丹药,正在向悠悠千恩万谢呢,一见殿门洞开,顿时身子挺得笔直,目不斜视,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咯咯,姐姐走了,下次再给你糖豆
悠悠招了招手。笑嘻嘻地扑入殿中,留下那个执事弟子哭笑不得,当然那瓶“糖豆”是决计不舍得放的。
“爹爹,想死女儿了。”
小龙与龙儿方一入内,便见得悠悠笑靥如花,银铃般的声音入耳,仿佛繁华盛开,眼前都鲜明了起来。
此时她晃着张凡的胳膊,正撒着娇呢。
“好了丫头,不要摇了。”
张凡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一年的修炼倒也不算白费。”
悠悠这一年,自然不是无所事事,他早就安排了老爷子,让宗门中人送来一些中正平和的功法,先将其一身幻魔道功法的痕迹去掉,免得在传承法相的时候出了问题。
现在看来,这丫头到没有偷懒。
“咦,爹爹你怎么看起来有点不一样了?”
悠悠忽然惊呼着说道。
“嗯,哪里不一样?”
“不知道”
悠悠蹙着眉头,很是苦恼地摇了摇头,迟疑地说道:“明明是站得这么近。”
她小手比划了一个。距离,不到三寸。
“又感觉好像离得好远,,好远,”
声音低下。仿佛有点冷了一般,她不由得靠得张凡愈发地近了一些。好像不如此,无法感受到体温。确定他的存在。
“我明白了!”
张凡看着女儿的样子有点心疼,怔了一下,明白了过来,微笑着说道:“现在再看呢?!”
话音刚落二星屑扬洒,倏忽之间,仿佛有什么东西远去,什么东西归来,那种晦涩、沧桑、悠远,恍若置身太古蛮荒的感觉消失不见,属于人的,属于父亲的气息浮出。
霎时间,仿佛拨云见日一般。即便是张凡自身,亦是觉得整个人蓦然轻灵了起来,更融于这方天地一般。
短短一年。沉浸其中,不觉间沾染了其气息而不自觉,若非悠悠敏感,怕是很长时间,他自身也无法自觉。
“嗯这才好嘛!”
灿烂夺目笑容在阳光的映照下浮现在悠悠的脸庞上,低头轻噢着,仿佛可以闻见父亲的气息,于是满足。
张凡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回过头来,望向小龙与龙儿二人。
“弟子见过师父,师父金安。”
小龙长躬到地,虽然仍是一副执礼甚躬的样子,不过脸上溢于言表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