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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气,安慰他道:“阿月,你实话实说便是,我受得住。若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就随阿措一起去了,多活的这几年,已经是赚了。”
凌月这才将带着几许深思的眸光转到花缅身上,对她蔼然一笑:“你想多了,你身体很好,只是身子有些重罢了。”
花缅不由惊愕:“什么意思?”
“你肚子里多了两个宝宝,已经三个多月了。你这个当娘的也真够粗心的,连有孕了都不知道。”
花缅顿时瞠目结舌,她竟然怀孕了?还是两个?姬云野失踪快三个月了,没想到在自己情绪最低落的时候,上天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这一刻,眼泪毫无征兆地便滚落了下来。
第二日,花缅把裴樱释、康穆宁和姬凌止全都招到了紫藤苑,打算开诚布公地跟他们好好谈一谈,希望他们不要再为自己做无谓的牺牲。
她开门见山地道:“我怀孕了!”
话语掷地有声,可让她意外的是,石桌边上与她对面而坐的这三人面上并无任何或诧异,或震惊,或愤怒的神情,反而个个平静得让她以为自己这是在做梦。
她狠狠掐上自己的手臂,手却被裴樱释一把抓住,她看到他眼中是满满的心疼。
她更奇怪了,方才明明很痛,这说明她不是在做梦,可他们的神情举止为什么这么怪异?
“我说我怀孕了。”她重复道。为了让他们彻底死心,她又狠了狠心补充道,“是野哥哥的,我会为他把孩子生下来,然后等他回来。所以,你们就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辜负了你们的厚爱,我深感抱歉。”
这时却听康穆宁道:“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们瞒着她的后果!”
花缅心头一悸,追问道:“你们有事瞒着我?究竟是什么事?”
姬凌止叹了一声道:“我皇兄他……已经回东离了。”
花缅腾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道:“秋棠怎么会放了他的?他既然已经安然回国了为什么不让人通知我?”话落,她恍然道,“是你们故意拦下了这个消息!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难道不知道我这几个月是怎么过的吗?你们怎会如此狠心?!”
花缅越说越伤心,眼泪瞬间盈满眼眶。她对姬凌止道:“阿止,你陪我去东离好不好?我想见他。”
姬凌止欲言又止,为难地看向裴樱释。
裴樱释凝着花缅,最终似下定决心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因为东离正在举行全国范围的选妃。”
“你说什么?”花缅觉得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野哥哥为了自己一直空置后宫,怎么可能突然选妃?他们一定是弄错了。
“他回国后既没有写信也没有派人来报平安,倒是致信各国皇帝,希望他们能在国内广泛宣传,凡是适婚女子皆可前往参选,而且不必验身,每一个都由他亲选。至于给你的那封信,被凌月扣下了。”
花缅怔怔地看向康穆宁:“你说的是真的?”
“此事轰动各国,早已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我们今日即便不说,你也总有一日会知道。”
“那他可有选到合适的妃子?”
姬凌止道:“听说目前已经选了半个后宫了。”
这一刻,噙在花缅眼中的泪水终于滑落。若有人问她何谓痛彻骨髓?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就是得知深爱之人舍弃自己另结新欢时的那种感觉。
兴许是孕期反应所致,她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脚底便如踩着浮萍般再也站立不住,一头朝地上栽去。
裴樱释眼疾手快地将她接在了怀中。
凌月赶来时,花缅已经缓了过来,她打发了他们三人后对凌月道:“是你告诉他们我有身孕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没想到凌月却摇了摇头,说出的话更是让她目瞪口呆,他说:“你所有的变化他们都看在眼中,不只是身材发福了,就连对食物的口味也变了。还有就是,你身上一直没来月事他们也是知道的。”
“原来他们什么都知道,看来那个最迟钝的就是我自己了。”眼泪顿时决堤般泛滥了起来,她喃喃道,“不值得的,我不值得他们如此待我。”
“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不是他们,安知他们所想?”
“可是如今我怀了野哥哥的孩子,我不可能接受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我也不想轻易放弃野哥哥。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我想问问他,他为什么不要我了,是不是秋棠对他做了什么。”
有一刹那,凌月真想把事实真相告诉她,然而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哄道:“你现在怀着身孕,不便长途跋涉,要不,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再去找他如何?”
花缅当即反对道:“等我生完孩子,他的后宫就满了,待到那时我又该如何自处?”
凌月违心地道:“反正他的后宫已经进了那么多女人,再多一些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他若心中有你,又怎会广纳后宫?你与其把精力空耗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不如好好珍惜眼前之人。”
“惜取眼前人?”花缅喃喃道,“当年宛陶也这么劝过我。后来我慢慢爱上了阿措,可是他却那么早便离开了我。你说,我会不会是被上天诅咒了,所以他们才会一个个地都离我而去?”
“你想多了!缘聚缘散终有时候,凡事不必强求,随缘惜缘即可。”
“你说的没错,可我还是不甘心。”花缅乞求道,“你派人去东离帮我问问他好不好?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凌月凝着她良久,终是应承了下来。
深秋,千桐山。
一双彩凤自百丈飞瀑之上盘旋而下,直欲冲入万顷碧波,却在最后一刻,振翼而起,飞入峰峦雄峙的山谷之中,一路穿过山岚飘绕的磅礴群山和云遮雾罩的浩瀚林海,眼前出现了依山取势的宏伟建筑群。
从山麓至峰顶,栈道、石阶、木桥互相勾连,亭台、楼阁、牌坊星罗棋布。所有建筑随景而设,与山林岩泉融为一体,朴实幽致中彰显大气天成。天地氤氲,万物化淳,疑是天上宫阙,神仙之府。
彩凤似是飞累了,停在一处山泉边,变身为一对年轻男女。女子月眉星目,彩衣博带,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男子眉目如画,袍服胜雪,卓然而立的身姿圣洁如天山之巅的池水。
女子颊上带着微微红晕,气喘吁吁道:“子离,你究竟想去哪啊?我都追着你飞了半天了。”
子离只望着泉水怔然不语。他在想,究竟是霓裳的修为提高了,还是自己睡得太久修为退步了,为什么他连她都甩不掉了?看来下回想开溜的话还是避开她为好。
这时却听霓裳兴奋地道:“子离,我们去人间玩吧!”
子离一愣,虽然他也正有此意,可带着她总归不太方便,但转念一想,若帝君知道她们下界,霓裳倒是一个不错的挡箭牌。于是当即欣然应允。
再次来到天照,虽然依旧没有嫣儿的音讯,但却让他有了一个巨大的收获。他从市井中人们的谈论中得知,那位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竟成了新任天照女皇,而她曾是东离公主以及南秀皇后,这就表示他前世的身份是南秀皇帝裴恭措。
他随口一打听便得知了以下信息:亲自求娶,盛礼亲迎,后宫独宠,封后遗诏。这哪一条都说明他是非常爱她的。可叹他太短命,连自己的亲子都没看上一眼便一命呜呼了。
他突然有些好奇,他和这个女子之间究竟有着怎样一段刻骨铭心可歌可泣的爱情,会不会像自己当初对嫣儿一样爱入骨髓呢?
这一夜,他们在一家客栈住了下来。霓裳熟睡之后,他悄悄来到了紫藤苑。没想到房中之人并未入睡,他于是站在窗外听起了墙脚。
只听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娃儿道:“娘亲,你肚子里真的有两个宝宝吗?”
女子柔和清越的声音轻轻响起:“是啊,阿月说是两个就应该是两个。宝儿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呢?”
“宝儿都喜欢,如果是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就好了。”
“嗯,娘亲也是这么想的。”
“娘亲,这两个宝宝也像宝儿一样有很多爹爹吗?”
“娘亲以前就跟宝儿说过,宝儿只有一个爹爹,他曾经是南秀的皇帝,叫裴恭措,记住了吗?”
“宝儿记住了,那这两个宝宝的爹爹是谁呢?”
“是娘亲的野哥哥姬云野。”
“原来是云野爹爹呀。”
“是啊,宝儿乖,该睡了,不许再说话了哦。”
“哦。”
之后小娃儿再未发出声音。子离勾了勾唇角,这个孩子还真是可爱得紧。但他们方才的一番对话却也提醒了他,他曾经的女人已经有了别的男人。看来,他们之间的爱情并不似他和嫣儿的爱情那般让人刻骨铭心呢。
而那个姬云野,他不就是当今的东离皇帝吗?可是几个月前他救下他的时候,他并未提到她啊。如今他们天各一方,又是怎么回事?
第161章 冲突
同昌大街是天照帝都最为繁华热闹之所在。
同昌西街两侧是数不尽的大木搭起的板棚商铺,连绵望不到头。铺外人头攒动,熙来攘往。铺内售卖布帛、丝绸、棉麻、鞋履、兵器等杂货不一而足,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同昌东街则是鳞次栉比的青砖屋宇,成衣店、首饰店、小吃铺、油铺、盐社、米店、糕点店、客栈、青楼、车马行、镖局、钱庄等大店比邻而立。街中车水马龙,隆隆之声不绝于耳,气势更胜西街一筹。
往来行人的服饰更是色彩缤纷,式样繁杂,浓缩了整个中土大陆上各国的穿衣风格,竟看不出哪一款才是主流,直教人眼花缭乱。
而在这满街花枝招展的彩蝶中,一群衣着素淡的年轻人却甚是灼人眼球。只见一个体态丰满的美貌女子正满眼放光地左顾右盼,身边是四个玉树临风的花样男子,其中一人怀中还抱着一个水灵灵粉嘟嘟的小娃儿。
当他们的身影出现在子离的视线中时,他也同其他路人一样,不由自主地把目光倾注在了他们身上,心下感叹道,不愧是当了女皇的女人,就连护花使者都个个是出类拔萃的人中龙凤。心中怎么突然就有种酸楚之感呢?
他们的出现自然也没有逃过霓裳的法眼。她自恃自己的美貌世间没有几人能及,虽然心有不甘,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赫连嫣是她见过最美的女子。然而此刻不知为何,看到面前的女子竟让她心头一跳。她总觉得她的神韵中似乎有几分赫连嫣的影子,这个认知让她极其不舒服。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边的子离,却见他正出神地看着那个女子,心中的不快瞬间暴涨。
她当即怒声道:“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看的,身边跟了一群男人,一看就是个不检点的。”
这道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吸引了花缅他们的注意。
子离不悦地蹙起了眉头,看来是自己以前太骄纵她了,不仅让她养成了刁蛮的性子,更是让她变得口没遮拦。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不冷不热地道:“看惯了纤细的美女,今日看到一个丰腴的,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霓裳顿时气急败坏:“你喜欢女子身轻如燕,我便为你保持窈窕身姿。如今你却说你喜欢丰腴的,我倒不知你什么时候换了口味。”
“就算身轻如燕,你也跳不出掌中舞。”
“你……”霓裳气得指着花缅道,“你以为她这样的就能跳得出掌中舞?”
康穆宁早就看不过去了,此刻他插嘴道:“姑娘你还真说错了,我家娘子不仅会跳掌中舞,而且还会跳花间舞。”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对于子离和霓裳来说,他们只见一人跳过这两支舞,那便是赫连嫣。如今竟有人同时会跳这两支舞,而且还是一个凡人,这在他们看来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她是赫连嫣再世。
而对于裴樱释、姬凌止和凌月来说,他们虽知花缅擅舞,却不知她竟能在掌中和花间跳舞,既惊讶又好奇。
花缅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方才本想从他们身边过去了事,谁知康穆宁却如此多嘴多舌,于是态度谦和地道:“你们别听他的,我身子笨重得很,怎么可能跳得出如此轻盈的舞蹈。”
康穆宁道:“缅儿何必跟这个没见识的女人谦虚,你现在有孕在身自然是没法跳的,否则我一定会让你跳一支让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见识见识。”
霓裳立时怒目圆睁道:“你说谁没见过世面?”
康穆宁微微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说的就是你!对了,你方才说我家娘子不检点是吧?现在我把这句话回赠给你。”
霓裳怒极反笑:“我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如果你是她相公,那其他几人是她什么人?也是她的相公吗?哦对了,你说她有身孕了,那她腹中胎儿是不是你的?”
康穆宁反应倒是快,信口胡诌道:“我娘子腹中怀的当然是我的孩子,他们三人是我为娘子请的保镖,这个答案还令你满意吗?”
霓裳不接他的话,却指着花缅问凌月怀中的宝儿:“她是你娘亲吗?”
宝儿点了点头道:“是啊。”
她又指着康穆宁道:“你喊他什么?”
“当然是爹爹啊。”
霓裳一愣,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不着调的人还真是这女人的相公,她又不死心地问:“那他们三人是你什么人?”
宝儿理所当然地道:“他们是娘亲的保镖啊。”
霓裳有些傻眼,但旋即便语带嘲讽地对康穆宁道:“我劝你还是看好你家娘子的好,毕竟这三个保镖个个丰神俊朗,比你要英武得多。”
康穆宁原本大好的心情瞬间被她这句话泼得冰凉,他礼尚外来地道:“彼此彼此,毕竟你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经不起折腾,你身边的公子又满腹花花肠子,说不准哪天便爬墙了。”
霓裳气得几乎跳脚,却听子离道:“公子就事论事便好,牵连我这个无辜之人就不太厚道了。”
“无辜?”康穆宁不无戏谑地道,“连这种女人也能看上,你一定是造了大业了。”
子离点了点头,想说,你所言不虚,但对上霓裳恶狠狠的目光,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霓裳凶神恶煞地对康穆宁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娶我呢,我看上他那完全是他的造化。只有你这种目光短浅之人才会误把山鸡当凤凰。”
“山鸡又如何?她就算是山鸡也是山鸡中的佼佼者。你就算是凤凰,也是一只上不得台面的。”
这话似乎触碰了霓裳的逆鳞,她二话不说,拔剑便向他刺去。
剑送出一半便被子离挡了下来,他飞快地点住她的穴道,原本的淡定瞬间土崩瓦解,扛了她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待那二人离去,围观之人一哄而散,康穆宁气哼哼地问宝儿:“宝儿你跟阿宁爹爹说实话,我们四个人中,谁最英俊?”
宝儿不假思索地道:“阿月。”
康穆宁看了看凌月,只觉他清冷如风,一种不带人间烟火气的谪仙气质透体而出,自愧不如,于是又问道:“那我们三人之中谁最英俊?”
宝儿指了指裴樱释道:“阿释爹爹。”
康穆宁看了看裴樱释,只觉他媚态横生,整个人充满了男女通杀的魅惑气质,甘拜下风,于是再次问道:“那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