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帮手。她的运气实在太好。”
花若水嗤道:“这只能说明你的运气太差。”
“现在不是讨论谁的运气好谁的运气差的时候。我希望你把南秀皇帝放了。”
花若水摊了摊手:“你也看到了,我已经给了他机会,是他自己不要。”
“那就留他一命,若没有了这个对手,姬云野岂非太过自在。我还等着看东离国门被踏破的那一日呢。”
花若水了然道:“有道理。就听你一次。”话落,她再次发号施令道,“留下南秀皇帝的狗命,但他身边的女人,给我格杀勿论。”
下一刻,花缅只觉眼前人影和剑光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将她和裴恭措牢牢困在了网中。远处隐约传来打斗声,想来是韩征正在试图突围。
在这个大雨倾盆电闪雷鸣的夜晚,他们就像无助的困兽,在寻找突破口的厮杀中垂死挣扎。
耳边充斥着雷声,雨声,金铁交接声,锐器入体声,错杂声响中传来花缅模糊的声音:“你该听他们的。”
“什么?”裴恭措正全神贯注地应敌,一时没有意会过来。
“你不该为了我而逞一时之快,现在好了,我们都要葬身在此了。”
“我并非逞一时之快。何况能与你在一起,死又何妨?”
“可我还不想死。”
“那你就祈祷老天赶紧落下一个惊雷,劈死这帮难缠的家伙。”
“你确定老天劈他们的时候劈不到我们?”
话音刚落,便听花缅痛哼一声,裴恭措心中一紧,竭力将她护住:“你受伤了?”
该死的,经历过这么多次惊心动魄的追杀还从未受过伤,如今手臂被刺后那种火辣辣的疼痛竟让花缅有些忍受不住,但为了不让裴恭措分心,她安慰道:“无碍,皮外伤,你当心些。”
或许是为了保存体力,也或许是为了专心杀敌,两人再也无话。
体力渐渐流失,身边的尸体也越来越多,可让花缅心惊的是,黑衣人的总数丝毫没有减少。原来他们的候补非常充足,花若水为了以防万一,竟以车轮战的方式试图将他们拖垮,以此断绝他们的生路。
此刻,花缅终于体会到了何谓绝望,也终于理解了花若水口中所说的“不共戴天”的深意。有一瞬间,她甚至想和花若水摊牌,告诉她,她早已知道彼此的身份,但从未想过和她争夺皇位。可咬牙说出口的话却是:“花若水!我若不死,必报此仇!”
在一旁观战的花若水不由打了个寒颤,但眼见他们大势已去,不由讥笑道:“可惜你今日必死无疑!想报仇?下辈子吧。”
话音方落,正上方的靛青天幕突然被一道亮光划破,紧接着雷霆肆虐,震耳欲聋,密集的电光有如无数巨龙,凌空而来,仿佛受着某种神秘力量牵引,纷纷坠入厮杀的人墙之中,随之而来的是人体纷乱倒地的声音。
花缅目瞪口呆地看着满地狼藉,不敢相信方才还生龙活虎的数十黑衣人转瞬便伏尸在地。稍远处,包围韩征的几名黑衣人被这诡异场面震慑,纷纷弃械而逃。
而最惊愕的,非那两个躲过雷劈的女人莫属。
花缅唇角轻轻一勾,这便是传说中的“天谴”吗?可是老天,你怎么不把花若水也一起劈死?莫非是老天听到了自己“我若不死,必报此仇”的誓愿,想把报仇的机会留给自己?
再看裴恭措,他正神色肃然地仰望夜空。花缅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由怔住。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人下凡?只见半空中一人乘着一只巨大风筝翩翩而来悠然落地,飘飘白衣竟寸雨未沾。
花缅很想走上前去看看此人是何方神圣,却发现自己就像被抽空一样,连动一下手指都困难。
下一刻,她只觉自己的身体轻得似乎没有任何分量,就像一抹烟雾越升越高。她惊讶地向下看去,却见自己的身体正缓缓倒入裴恭措的怀中。
原来,她再次魂游天外了。
在如此漆黑的雨夜,所有物事在她眼中竟都出奇地清晰。她看到裴恭措眼中的惊慌失措,也看清了那个从天而降之人的面貌。
花缅没有想到凌月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而他脚下的那只风筝,她细细看了看,似乎更像滑翔翼。上面有一根手指粗细的尖头铜棍,上面缠绕无数铜制丝线。脑中灵光乍现,原来方才那一幕并非“天谴”,而是凌月的杰作。亏他想得出引雷上身这一招,借助雷霆之力并以内力驱策,准确无误地瞬间歼灭敌人。可见他的功力应是恢复了,而恢复功力的凌月绝非等闲之辈。
之所以有这个认知,是因为此刻,凌月正仰着头与自己对视。难道他有天眼通?
这倒不重要,重要的是凌月的神色为何如此怪异?而且方才还片雨不沾身的他,此刻竟被雨水浇成了落汤鸡。这说明他因一时情绪激动而导致真气紊乱失控。而他望着自己的样子是她从未见过的,里面承载的东西太多,有诧异,有震惊,有不敢置信,似乎还有一些——悲喜交织。心弦仿佛被人轻轻一撩,有涟漪突颤。至于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她又说不上来。此刻花若水和秋棠终于反应过来,正撒腿而逃,他却毫无所察,仍在蹙眉看着自己。
此时的裴恭措一颗心全系在自己身上,韩征体力透支已经倒在地上,唯一能捉住花若水的人便只有凌月了,花缅情急之下冲他喊道:“你快把她追回来给我报仇!”
凌月的眸子终于有了细微的波动,他轻轻勾起唇角,说出的话带着微微的沙哑:“我觉得当下有比报仇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花缅一愣:“什么意思?”
凌月道:“没什么。”
花缅正想追问,便见裴恭措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凌月,他不确定地道:“凌公子在跟谁说话?”
凌月看了裴恭措一眼道:“我在想,我是该去追我那个不肖的女儿,还是留下来为缅儿疗伤。”
裴恭措这才想起花缅还在雨中淋着,将手探上她的额头,竟是滚烫的,连忙抱起她朝马车奔去,方跑了两步又回头道:“有劳凌公子先为缅儿疗伤。”
见裴恭措已经走远,凌月凝聚内力将雨水挡在周身一丈开外,自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对着花缅的魂魄掐了一个收魂诀,便见一缕轻烟自半空钻入了瓶内。
第101章 念儿
凌月眸光深幽地看了看手中瓷瓶,塞上瓶盖后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转身向马车走去。
为花缅包扎完伤口又以内力为她调了息后,凌月便告辞而去,裴恭措和韩征则带着花缅连夜上了路。由于她一直昏睡不醒,为免宫中人多嘴杂,裴恭措将她送回了黄觉庵,让宛陶和澍雨伺候着。
太医诊治后说她身子并无大碍,只是手臂受伤失血过多加上淋雨受了风寒,喝几剂汤药调理一下便可大安,裴恭措便放心地悄然回到了宫中,然后每日入夜来看她,天亮前再回去上朝。
然而,两日后仍不见花缅醒来,当心中的期盼转化成了一种浓浓的不祥之感,他秘密传召了国师。而当国师神情凝肃地告诉他花缅早已魂不附体时,他顿觉如沐冰窟。
三魂七魄乃人的本命精神所在。三魂,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人魂。七魄,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人魂独住身。七魄则附于人体之上,位于人体从百会穴到会阴穴的中脉之上的七个脉轮,亦即七个能量场,同由人魂所掌。
人魂又叫命魂,人的生命由命魂住胎而产生。命魂住胎之后,将能量分布于人体中脉的七个脉轮之上而形成人的七魄。因此,魄为人的肉身所独有,人死之后,七魄随之消散,而命魂也自离去,生命即以此告终。
现如今,花缅七魄尤在,命魂却不知去向,唯有使出招魂之术寻觅到命魂的下落并将其安置回肉身才能让她醒来。
然而,国师用遍所有招魂术法,花缅的命魂却好像石沉大海般没有任何回应。
“不对啊,她的魂魄难道能够脱离三界?”国师有些费解地道,话落他神情骤变,“莫非她的魂魄已经附上了新的肉身?”
裴恭措闻言,只觉脑中一片空白,怔愣半晌才自这陡然爆发的迷雾中找寻出一点思绪的光亮。他喃喃道:“若当真如此,这茫茫人海又该如何找寻她?”
国师不由蹙起了眉头:“除非有照世镜。”
眼前似乎突然又有了一线希望,裴恭措急切地追问道:“照世镜是何物?”
国师道:“一个传说中的神器。可窥视过去预知未来,更知大千世界一切众生的宿命轮回。”
裴恭措眸光顿亮:“这世间竟有此等宝物?那如何才能得到照世镜?”
国师叹道:“很多年前便湮灭在历史中,消声匿迹了。”
裴恭措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国师一瓢冷水浇灭,可他却仍有些不死心:“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国师沉吟半晌道:“如果她心念皇上,也许会主动回来。”
裴恭措不由愣住,这样也可以?
国师道:“还请皇上把她的身体保护好,若哪日她的魂魄回来了,也好栖息。”
虽然只能被动地等,但总算给了他一丝希望。裴恭措沮丧之余也松了一口气。缅儿,希望你不要让朕等太久。
天照玉王府。
花玉然横眉怒目地对面前一脸颓丧的花若水道:“没想到那个小贱人如此命大。你也真是,没有十成把握,还敢把自己暴露出来,如今倒好,不但没有将她除掉,反而惹得一身臊。”
花若水不甘地道:“还不是凌月!谁能想到他会从天而降,把我的计划全都打破了。”
“你休要把责任推给他。单是在晨光帝面前暴露自己就说明你愚蠢至极。”
“我不过杀他一个不受宠的妃子,他不至于因此就和天照决裂吧?”
花玉然恨铁不成钢地道:“说你蠢,你还来劲了。你怎知她不受宠?你可知道,他若当真爱她而你又杀了她,他或许不会和天照决裂,但他会要了你的命。”
花若水不由有些心虚:“那他到底爱不爱她?”
花玉然咬牙道:“他若不爱她,为何亲自求亲并盛礼迎亲,为何要隐瞒她不在黄觉庵之事,又为何要千里迢迢将她找回?”
花若水道:“他最初可能喜欢她,可时间久了或许就厌倦了呢。妃子流落在外若被世人知道,皇帝多没颜面啊。妃子逃跑,皇帝自然要将她抓回啊。”
“你还真会给自己找理由。他如果只是为了把她抓回来,派人去不就行了,用得着亲自去?”
“这……”花若水底气不足地道,“他既然爱她,当初为什么要把她送去黄觉庵?”
“宫中勾心斗角,他兴许只是以退为进,为了更好地保护她。”
花若水委屈道:“我哪里会想到那么复杂。”
花玉然恨声道:“我真是把你惯坏了。”
“事已至此,你再说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如果裴恭措不肯善罢甘休,帮那个小贱人来对付我们,那该如何是好啊?”
花玉然沉吟道:“为今之计,只有主动求和,向晨光帝表明态度,只要他能将她留在后宫,我们不仅可以化干戈为玉帛,还能助他对付东离。说不定他为了争取我国这个盟友,还会成为我们的助力。”
花若水仍有些不安:“能否说服裴恭措姑且不论,但现在凌月就是横在我心头的一根刺,他若把这一切告诉母皇,我们就完了。”
“他要说早便说了。”
“那他为什么不说呢?”
“兴许他并不知道实情,只是被那个小妖精所惑。”话落,花玉然命令道,“从今日开始,你好好在宫里待着哪也不许去,我若知道你又打什么歪主意,定不饶你。”
花若水神情虽有些黯然,却仍然乖巧地应诺了下来。
花缅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很奇特的梦。
这个梦非常模糊。梦中始终有个看不清面目的白衣飘飘的男子,梦中的场景不停变换,她时而欢喜,时而抑郁。梦境看似很长,又仿佛只是一瞬,一瞬之间便让她经历了一个人悲喜的一生,而这所有的悲喜都牵系着那一个身影。
然而令她恼恨的是,醒来后任她如何努力都无法忆起梦中的情景。她只知道醒来之前自己是那么地绝望和悲伤,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这情绪的根源究竟是什么。
这个梦太过真实,虽然想不起梦中情景,可那种令人窒息的悲痛却久久无法摆脱。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却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时惊住了。因为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水晶棺材里,而周围是长满茂密水草的海水。
更让她惊奇的是,棺材正在慢慢上升,直到破水而出,然后平稳地落在荒凉的岸边。
她不由四下张望,此处四周皆是绝壁,环抱一汪清澈水潭,四周细沙碎石,草木不生,唯独一棵千眼菩提树繁茂而孤独地生长着。正疑惑间,却陡然和一双热切的眸子对上。
眸子的主人不知是激动还是欣喜,只怔然望着她,再没有别的动作。
花缅动了动身子,虽然四肢有些麻木,但总算还有知觉,这说明自己的魂魄又回到身体中了。她记得自己被花若水追杀,魂魄离开了身体,是凌月把她的魂魄收入了魂瓶。此刻魂归肉身,却为什么会躺在水晶棺材里?而凌月又去了哪里?
她尝试着坐起,却见那人突然飞奔过来,运气推开棺盖,然后扶着水晶棺壁对自己说话。
他说:“念儿,你终于醒了。”
花缅纠正道:“什么念儿?我是缅儿。”
男子脸上的失落只维持了短短一瞬,他微微一笑:“你不记得了也没关系,我会帮你慢慢想起来。”
花缅错愕地看着他,这个人,明明感觉很熟悉,可为什么却想不起他是谁呢?
男子将她的手握进掌心,也不说话,只安静地看着她。那目光柔和中带着炙热,像是在看一个爱入骨髓的女子。
花缅不由打了个寒噤,正要甩开他的手,手心却被塞进了一个冰凉的物事。她诧异地看了眼手中的铜镜,再抬头却对上他鼓励的眼神。她疑惑地将镜子拿到眼前。当目光望进镜中,她不由惊呆了。镜中人有着不似凡人的美貌,活脱脱一个世外仙姝。而这张脸,根本不是她的。
她震惊地望向男子。
男子柔声道:“看清了吗?这才是你,念儿。你的魂魄便是这个样子。”
花缅不敢置信地道:“你胡说,我才不是什么念儿。”话落,她突然意识到什么,“难怪我会做那么奇怪的梦,原来我进入了别人的身体。我真的不是念儿,我也不要做什么念儿,你让我回到我自己的身体好不好?”
男子有些受伤地道:“你真的那么想回去?”
“是!”花缅斩钉截铁地道。
“如果我说不呢?”
“那我会恨你一辈子!”
“是吗?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回去?”
“为什么?”花缅不由有些怔忡。
“你爱上他了?”
“谁?”
“南秀皇帝裴恭措。”
“没有!”
“你还惦记着姬云野?”
“不!”
“难道是裴樱释?”
“不可能!”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回去?”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