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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办?是让夏家退步,还是再紧一紧耶律家?若是夏家退步,他的计划即将泡汤,兴师动众变得毫无意义,若是再紧一紧耶律黩武,有可能激起民便,那将彻底与耶律家无法调和,这也是他所不想的?
怎么办?
第八十章 血战与协议
幽州都督府内,情势越发危急,那辆马车已被兵士推翻,那两匹马也已被四处而飞的子剑切割成碎片,而耶律古宇和耶律风正背靠车厢,依然在做殊死抵抗,但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了。
那边李承训与铜臂纠缠不清,二人的功夫各有千秋,李承训赢在身法上,略站上风,但对方防守严密,却也是一时奈何不得他。
铜臂又是一拳砸来,李承训推拳迎上,他已摸清对方路数,自己的天生神力完全可以对敌。
“砰!”果然,对方不敢硬接,在二人拳头即将相碰的刹那,铜臂把臂膀一横,便使李承训的拳头砸在了他臂上的铜箍之上。
一阵疼痛,李承训还承受得起,忙以蛇式变招袭向他的腹部。
铜臂回拳依然用臂上铜箍阻挡,他的防守很稳,子母剑他用着并不顺手,早被他舍弃,那铜箍便是他的最好武器。
李承训继续变招,接连打出数十拳,那拳影好似幻影,取自百兽蝶舞,招呼在对方身上不同的方位。
“砰砰砰”数十下碰撞,全都砸在对方的铜箍之上。铜臂的身法虽不如李承训,但他只一畏后退躲避,并用臂上铜箍阻挡,倒是他化解攻击的最好办法。
这一**击下来,铜臂被李承训逼退数十步,堪堪已到了都督府正门,李承训只要再攻一轮,便可以凭借百兽身法,逃出都督府。
他回头望向耶律父子,见二人早已埋没到兵士之间,看不到他们的身影,相信他们很快便会被擒,或者是被碎尸万段。
他再举目看向门外,见另有一队身背子母剑兵器的官军正从远处向这边奔来,为首那人骑在马上,马镫之上那双锃亮的铁鞋光鲜夺目。
如果说铜臂在贾维杀狼队四虎中行三的话,这位脚穿铁鞋的人,便是老四,绰号铁鞋。他们武功都在伯仲之间,排名不分先后,只是人们习惯叫出个顺序。
李承训心中万分焦急,这一个铜臂就已经纠缠不清,在加上一个铁鞋,自己哪还有胜算?
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不走,就没机会了,可就此放弃又太过可惜,怕以后也没这好的机会了,甚至待贾维从辽庄回来,很可能便要杀了耶律古宇父子。
“罢,最后一击,”李承训知道时不待我,打算发动决死一击,在铁鞋到达之前,杀了铜臂,或者生擒他,再丢人到剑阵中,从而火中取栗,在做最后一搏,望能闯出一条生路。
“呱!”李承训闷喝一声,用上平时他并不多用的蛤蟆身法,身子伏低,双腿弯曲蓄力,而后以千斤神力突然爆发,弹跳而起,同时双掌外翻,好似一个蹦起的蛤蟆直接撞向铜臂胸口。
铜臂从未见过如此怪异招式,不知如何应对,但他本能的用双臂护住胸口,来承接李承训这一招。
“啊”李承训这双铁拳结结实实地砸在铜臂的手臂双箍之上,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疼痛的呼喊,虽然双脚如锥子般订立于地,但看自己的手掌,已血肉模糊一片。
与此同时,铜臂也是一声惊呼,他的身体被砸飞出去,在地上滚了时数圈,才停住身形,缓缓站起身子,他的双臂的铜箍已然破碎,与自己的血肉混成一片,仍在不停地颤抖着。
原来,那铜箍居然让李承训给打爆了,但很明显,那铜箍上有尖刺,按动机关,那刺会被弹出来。
铜臂之前始终未用,就是在等待李承训孤注一掷的时候,出其不意,这样才能收到奇效,现在便是如此,虽然铜臂的伤可能比李承训还有重些,但对方的手掌肯定废了。
“你到底是谁?咳咳!”虽有双臂铜箍阻挡,但李承训势大力沉,又是击打在自己胸口要穴,铜臂的伤势也不清,边说边咳嗽。
此时,铁鞋已快马加鞭赶到,一勒那马的缰绳,那马“咴咴!”地欢叫了几声,他翻身下马,上前扶住铜臂,看着李承训的眼中精光闪动。
另一边,耶律古宇和耶律风早已被擒获,正望着远处李承训与铜臂两败俱伤,心中阵阵哀叹,他们感动于李承训的仗义,却责怪老天无眼,让他们一起覆灭。
两组杀狼队的官兵,除了少数几人看守耶律父子外,其他人已然团团把李承训位在中间,他想逃,已然不可能了。
辽庄之内,议事大厅上的紧张氛围已经烟消云散,这得益于耶律家政吏支脉的族老耶律重的一句话,这个老油条深谙为人处世之道,他给了耶律黩武一条计策。
“把豹子林送给夏家!”
塞外沃土万里,距离大唐边界的地方多是草原,适合放牧牛马,再远些还有戈壁沙漠,不适合人类生存。
但所有这些资源都算不得是谁家的,因为无论是草原还是沙漠,都是一马平川,谁过谁有理,谁敢说是谁家的?不被打破脑袋才怪。
夏家所要的,而耶律家不肯给的是那些山川之地,或者耶律家苦心经营的城堡之地,这些资源在塞外不仅是生活资源,也是战略资源,可算是寸土寸金,重要的是这些地方可以用于经营,用于藏兵,是谁的,谁便有地理优势以守之。
当然,夏家不傻,他要这样一块地方,不仅要的是这些土地资源,还要耶律家对其的保护,也就是说若是夏家在塞外遭受了损失,他耶律家要负责任,当然这一切必须有官府做后盾,而这正是贾维所乐于看到的,所以夏家才敢如此争取,这是不能不说不是夏老爷与贾维的一种默契。
夏家是打算先把地面挣来,之后再慢慢布局,其实明眼人很容易看得出夏家的用意,那是要建立私兵。在大唐治下设私兵是非法的,但在塞外的三不管地带却是无人约束的,至于为何夏家要在塞外建立私兵,怕只有夏老爷知道了。
而耶律家是不愿意把自己肉割出去的,这不仅是肉痛的事儿,而是一旦夏家入主塞外,就好似给他耶律家移植来一颗毒瘤,再把官府比做耶律家的免疫系统,他们三者的关系便是:官府这个免疫系统,已经承认夏家这颗毒瘤是耶律家身体里的一部分,会继续供给他营养,令其壮大,最后破坏耶律家的肌体,当然,不排除这颗毒瘤大了之后不可控制,那时官府会割去这颗毒瘤,但经此长时期的消耗,耶律家的肌体怕也被毒瘤破坏殆尽。
所以,这一地之争,牵扯的东西太多太多,每个人都想从中获利,却又不得不受到他人的钳制,而到目前为止,似乎是贾维已经取得了这个棋局的控制大权,左右逢源,周旋两家,似乎任何人在他手下,不过是个棋子,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耶律黩武也不是等闲之辈,之所以至死不肯割让塞外之地,便是看到了贾维的这一用心,因此他宁远在自己精力充沛,尚能一战之时战死,也不想日积月累被夏家这颗毒瘤给逐渐侵蚀腐化。
“把豹子林送给夏家!”
耶律重的一句献言,令耶律黩武茅塞顿开,他终于吐口答应割地了,割耶律家在塞外的豹子林。
这豹子林并非因那里有豹子而得名,而是从大青山高处上俯看这片林地,它的形状就像一只奔跑的豹子。
由此可见,这片林地与大青山相距很近,或者可以看成它本是大青山上延伸下来的一块林子,按理说,这偏林子便当属大青山的地盘,可那里偏偏是耶律家的地方。
原因很简单,耶律家想要那块林子作为商队的歇脚地点,而当时大青山当家的乌满天的实力远不如耶律家,甚至靠与耶律家的良好关系,以维护他们日常用度,甚或在草原上的地位,因此不得不割让了这块林地。
现在,横空出来个杨有道占了大青山,其势头不弱,耶律家曾派耶律风去收服大青山未果,这就使得耶律黩武及耶律家的两位族老很是吃惊,他们现在忙于应对官府和夏家的威逼,无暇去再次征服大青山,但可以料想大青山一定是块硬骨头。
现在,耶律家把豹子林割让给夏家,一方面满足了夏家的**,解了眼前的困局,另一方面,也算把夏家放在了大青山杨有道和耶律家的夹缝中,这样一来,他们总有办法略施巧计,而借大青山的手灭了夏家,他们再渔翁得利,趁机收服豹子林和大青山。
“好!就让豹子林!”贾维略一思付,便明就理:最近风头正劲的杨有道是何许人也,他还没摸着底细,正好此刻借着护卫夏家的名头驻扎杀狼队过去,一来摸摸杨有道的底,二来也历练一下这只新组建的队伍。
“好,咱们订立君子协定!”夏浑不明就里,见耶律家肯割地,贾维又认可,自无异议,说实话,夏家并未想过真能得到塞外的土地,那不过也就是奋力一争而已,谁知道还就成了,当然,这得感谢贾维。
此时,正到午间,耶律家备下酒饭,众人喝酒吃肉,自有底下人在忙碌拟传协议。
酒足饭饱后,那边协议也已经过耶律家和夏家双方的审订,双方签上名字,按上手印,那便是天地不移的承诺,即便没有官府作证,也是不会有人反悔的,古人尚诺,如人品。
贾维搞定了这件艰难事,带兵回返,行至半途遇到从幽州城而来的快马信使。
“报,大都督,都督府有人劫狱!”那信使飞身下马,单膝跪于贾维马前。
“哦?”贾维双目如电,“战况如何?”
“铜臂,铁鞋两位将军已然控制住局势!”那信使气喘吁吁,回答却是字字清楚。
“好!全体加速行进!全力回援!”
“诺!”数万骑兵回答的声音,如多米诺骨牌一样此起彼伏,好似lang潮般宏大汹涌。
夏浑看得如此军容,不禁心下动容,胸口好似一团气息堵住,也想大喊一声,以图畅快。
“夏老弟,你随后队行进,我要先行一步了!”贾维马上抱拳笑道,他不是刻板的人,在不发怒的时候,还是很随和的。
“大都督请便!”夏浑格外恭谨,行礼答道。
“走!”贾维一夹马腹,座下宝马冲出众兵士的队列绝尘而去,有两位校尉装束的将军紧随其后,一人身穿金甲,一人肩佩银环,这二人便是杀狼四虎中的金甲和银环。
第八十一章 破兵再相聚
幽州都督府内,李承训处在四面包围之中,万幸的是杀狼队官兵并未催动子母剑诛杀他,这是铜臂和铁鞋商议的结果。
原因有二,一是方才乱战中他们已抓住刘大业,闻听困在阵中那人可能是曾经不可一世的饿老虎,便拿不准李承训的真实身份。二是李承训一只手已经残废,不用铜臂出手,铁鞋一人也必可生擒于他,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贼人,快快束手就擒吧!”铁鞋在李承训面前站定,自有一种泰山崩而不变色的气质。
他修炼的是腿功,据说他脚上那双铁鞋,每只都有二百斤重,对敌时竟丝毫不为制肘。
“动手吧,”李承训不想多说,眼睛四处扫描,在寻找脱逃的路径,现在带走耶律父子已经不现实,而他自己出逃的可能性也几乎是零。
“哼,”铁鞋不再搭话,纵身一跃,脚打连环,踢向李承训胸腹。
李承训一只手臂被方才铜臂手臂铜箍上的尖刺所伤,已然血肉模糊,用不得力,只剩下带着冰蝉丝手套那手完好可用。
铁鞋的力量不小,而李承训就一只手臂可用,明显吃亏,被逼迫得连连后退,索性他百兽身法精妙,还躲得过去。
“咦,你是谁?”铁鞋不禁开口问道,他见如此野兽般的形态,诡异的身法,不由不想起江湖上关于某人的传言。
这么看来,这人还真是那个“饿老虎”李无名,但他心中却更加糊涂了,那“李无名”不是大都督麾下的忠臣骁将吗?怎么会来杀官劫牢?
铁鞋并不知道这世界上实际根本就没有“饿老虎”这人,都是贾维为了方便行事,也为了败坏李承训的名声,这才扮作了化名李无名的李承训,在塞外行事。
他扮作李无名时,也着力模仿他的百兽拳,虽然意境差得太多,但形态倒是有着三分相向,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自然分不清谁是谁非。
现在,铁鞋稍微一联想,便全都对上号了,倒真把这人当做了“饿老虎”李无名了,因此他下手狠辣,倒有几分与高手一试比高低的情结。
李承训频频后退,险象环生,突然,他灵机一动,展开蛇式向包围他的杀狼队官兵蹿去。
那些官兵本来围在外围,见这人好似游蛇一般七扭八歪,几乎贴地而来,想催动子母剑阵,却因没有将令而不敢妄动,只能挺起母剑招架。
铁鞋身法本就不如李承训,又因穿了一双二百斤的铁鞋,自然动作相比于李承训要慢了很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杀人官军队中。
李承训蛇形身法既黏且滑,在那官兵队中如鱼得水,游刃有余,他会以任何一个人作为屏障,来击打另一个人,而对方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身形。
杀狼队官兵想发动子母剑阵,但李承训哪有人便向哪钻,如影随形,并不给他们机会,他已然发现了子母剑阵的弱点。
子母剑阵在催动之后,子剑被弹射出去之后,会按照母剑凹槽上的螺旋轨迹飞行,因此那些官兵在催放子剑之时都会稍稍离开些距离,以便于飞剑运行,同时也可避免飞剑被对手击打而改变方向误伤到自己。
像这样数十人同时催动子母剑大阵时,那些官兵相隔的距离更远,他们会围成个圆圈,把目标困在中心区域。而由于这时候飞行的子剑太多,被困在阵内的人根本无法到达剑阵的边缘,布阵的官兵会更加的安全。
这也便是人数越多,剑阵威力越大的缘故,李承训正是看出此点,出其不意的冲入杀狼队中,紧紧地黏住身旁官军,使他们的子母剑无法发挥效用。
李承训时而豹形,时而蛇形,时而猿腾,时而熊撞,把杀狼队的官军撞得东倒西歪,期间有几个武功尚可的,试图出手制住他,无奈他身形既快且诡,根本令人摸不到他的踪影,哪里官军多,他便蹿向哪里,自然是看守耶律父子的马车旁人最多,因此李承训杀到那里,竟然解开了这对父子的危机。
“散!”
李承训听到铁鞋的一声吼,便见无数官兵立刻收势后退,他有心去追,又惦记这父子二人,这一犹豫间,杀狼队官兵已撤开数米,重新形成子母剑大阵。
他停住身形,不敢再乱动,心知对方吃过一亏已有防范,自己再次偷袭已不可能,而对方之所以仍未动手,怕是要做最后的劝说。
果然,铁鞋和铜臂从官军队中走出,他们现在完全占据了场中的主动,因此并不担心李承训会耍什么花样。
“还真是李将军,铁某失敬了!”铁鞋微微抱拳施礼,对方应当是算作他的前辈,虽然他还不清楚饿老虎与大都督期间到底有什么纠葛,反正是礼多人不怪。
“铁将军客气了,李某倒是要感谢您没有催动子母剑阵,继续碾压我们!”李承训不是那刻板的人,这种恭维还是要的,至少能为他赢得一丝喘息的时间。
“李将军,铁某不知您和大都督有什么误会,为何会行此劫狱之事,若有需要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