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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尊想一想,如果徐老大人来是为了河道挖掘一事,岂能入住察院?这要是被都察院的那帮言官揪住不放,老大人的名声岂不是会受损。”
拿人钱财,解人忧愁。邹实既然是吴县令聘请的幕僚,自然要一心一意解除吴县令的忧愁。
“徐老大人是以工部侍郎的身份来到余姚,所以察院是万万不能入住的。若是入住县衙的官舍倒也算合规制,但那样在士林中的风评又会有影响。”
大明官员往往身兼数职,不同的职位代表着不同的身份,身份不同做出的选择自然也不同。
邹实虽然只是个举人出身,并未在大明官场厮混,但对于这些官员的心理研究已入化境。
徐老大人清廉刚直,越是这样的人越把名声看的重。在邹实看来,徐贯按临余姚却并不马上与吴县令相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吴县令完全没有必要为此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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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退而求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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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依你之见,本县现在该如何自处?”
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可是难办了。吴县令一心想要做出些政绩来,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偏偏正主徐贯徐老大人一头扎进了王家闭门不出。
吴县令有劲使不出,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县尊亲自登门拜访肯定是不合适的。不过县尊可以退而求其次,命一些本地士子作为代表去求见徐老大人。”
皱实自诩阅人无数,对付这种看重名声的重臣很有一套。吴县令是官身,只要去求见徐老大人,就会被有心人利用。但士子就不同了。虽然士子是官员的预备,但一日没有金榜题名一日就不算真正跻身官场。
由这些士子出面求见徐老大人,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便是有心人想要利用,也完全抓不到把柄。
“恩,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吴县令的情绪稍稍和缓,摆了摆手道:“只是本县该选何人去拜见徐老大人呢?”
这些士子不能跟吴县令走的太近,也不能和他走的太远。
若是这些士子和吴县令走的太近会被人认为是其授意的,和吴县令亲自去王家拜访徐贯没有什么分别。
但若是这些士子本就和吴县令不是一条心或者很生分,吴县令也不可能放心让他们去。
难,难啊。
幕僚干的就是为主上分忧的事,皱实既然吃这碗饭就要有这个能力,不然岂不是和酒囊饭袋没有什么分别?
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笑,冲吴县令拱手一礼道:“回禀县尊,在下以为旁的人选些本地世家子即可,但这当首一人必须是谢慎。”
“谢慎?”
这个答案可是大大出乎吴县令的意料。他想过从烛湖孙氏、上塘王氏、四门谢氏中选出一人作为士子的领首人,可从来没有想过选谢慎。
一来此人的出身实在太寒微。虽然他连夺小三关案首,又以诗词扬名余姚文坛,可寒门出身就是寒门出身,不是这些可以改变的。
当然也不是说谢慎就完全无法摆脱寒门子弟的身份,只要他在三年后的大比中金榜题名中了进士,就可以鱼跃龙门,登天子堂。
但这毕竟需要时间,即便谢慎真的是一代文魁,最终中了进士甚至是状元,那也是三年后的事情。可眼下吴县令却是需要立刻选出一人作为余姚士子的代表拜见徐贯老大人。
二来,吴县令之前与谢慎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虽然这件事并不是因吴县令而起,但毕竟是他暗示谢慎莫要再深究,天知道谢慎会不会因此记恨在心。
吴县令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升迁的机会,自然要保证万无一失,绝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差池。
作为他的幕僚,皱实不会看不到,那么他为什么会提出谢慎这个人选呢。
仿佛看出吴县令心中所想,皱实淡淡道:“县尊可知这谢慎和王守仁兄弟过从甚密?”
吴县令轻点了点头道:“这本县倒是有所耳闻,听说这谢慎还通过王守文的引荐加入了县学海棠诗社。姚江诗会上,甄可望老大人还几次赞赏了他。”
对于谢慎的才学吴县令是很欣赏的。尤其是此子的诗词,虽到不了唐诗名家的境界,但在本朝却可谓大家了。
吴县令为了谢慎的成长并没有过多赞扬。但并不代表吴县令不认可少年的才华。
“那么县尊可知,这王家和徐老大人的关系?”
皱实的目光中闪出一丝精光,吴县令则是摇了摇头道:“这本县便不知道了,你莫要卖关子了,速速说来。”
县尊发话,皱实自然不敢再卖关子。
事实上,他之所以这般拿捏,就是为了让吴县令明白他的重要性。吴县令越是焦急的想要知道个中事宜,他的重要性便体现的越是淋漓尽致。
做幕僚存在感是最重要的。若是主家觉得你可有可无,那也就离滚蛋不远了。
“县尊有所不知,这王宿和徐家可是结着姻亲关系呢。王宿王大人的发妻就是徐老大人的亲妹妹!”
皱实把这层关系说出,吴县令自是恍然大悟。
怪不得徐贯老大人按临余姚后直接去了王家,原来是这个原因。
王宿王大人是徐老大人的妹夫,啧啧,这层关系颇值得玩味啊。
“既然这谢慎与王家走的如此之近,县尊何不顺手推舟命谢慎作为士子中的代表,去拜见徐老大人呢?这样一来可以缓和县尊和谢小郎君之间的关系,二来也可以显得县尊礼贤寒门子弟。传出去于士林中也是一桩美谈呢。”
嘶!
吴县令听了皱实的分析后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想不到皱实洞悉人心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虽然幕僚就是靠这个吃饭,但吴县令不得不承认皱实对于人情世故的理解已经远胜于他。
“那么,他会愿意去吗?”
虽然皱实的这个提议不错,但也要谢慎愿意作为这个代表去出头。不然要是谢慎严词拒绝,吴县令也不能命人把他绑了去吧。
“这一点,县尊根本不用担心。”皱实胸有成竹的说道:“据在下观察,此子十分爱出风头。且不说其在县学的表现,光是他作的那些诗词,以及在姚江诗会上的表现就可见一斑。徐老大人在朝中那都是排的上名号的,声望更是远胜于那些尸位素餐之辈。他能够作为余姚士子的代表前去拜见徐老大人,那是何等的荣耀,他怎么可能拒绝。虽然此子跟县尊有些小过节,但这既不是县尊之错,也不是此子之错,在下看他也没有和县尊决裂的意思,这便是个机会。只要县尊给他些恩惠,未必不能让其回心转意。”
吴县令背负双手踱起步来。
皱实说的这些确实有些道理。谢慎是个聪明人,他肯定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且不论此子将来如何,至少在其成名前,他是不敢彻底得罪自己这个余姚父母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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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老大人的心思你别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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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谢慎都没有理由拒绝作为余姚士子的代表前去拜见徐老大人。
“那还等什么,速速命差役前去唤他来县衙。”
吴县令一跺脚,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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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徐贯徐老大人入住王家宅邸后,便勒令护卫封锁王家,不得令任何人接近。
王宿对徐贯的脾性自然是十分了解,倒也不觉得有何出奇之处。
倒是一旁侍候的王守文大惑不解。
“徐老大人为何闭门不出?”
王宿正自和徐贯在书房对弈,一旁侍候打扇的王守文苦着脸问道。
徐贯执子落定,大笑道:“怎么,贤侄急着叫你那慎贤弟拜见老夫吗?”
被徐老大人戳破了心思,王守文直是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道:“老大人真是慧眼如炬,小子心中想什么都瞒不过您。”
“贤侄放心好了。如果老夫没有料错的话,你那慎贤弟很快叫要来登门拜访老夫了。”
徐贯今年五十岁,却是精神矍铄,没有一丝白发。都说忠臣自有风骨,徐贯当真应了这句话,便是十几岁的少年郎站在他身旁,都不敢说比徐贯有气劲。
今日徐贯穿了一件藏青色蜀锦便袍,头发随便用一根乌木簪子束起,两鬓散落着几缕黑丝,倒是显得出尘洒脱。
他是从松江府折到苏州再乘船沿着运河一路南下的。
虽说走水路要比陆路轻松舒适不少,但苏州到绍兴毕竟路途遥远,舟车劳顿下也是觉得疲乏。虽然他一直不服老,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不再是那个二三十岁的徐贯了。
在王家休息了一整日,徐贯仍然觉得身子困乏,直到歇了一夜,他才稍稍缓过些气力来。
好在这次前来余姚没有什么公干,徐贯也可以稍稍惫懒一些,不必被公务驱驰一刻不得停歇。
“徐老大人何出此言?老大人命令随从护卫封锁府宅,慎贤弟即便想要拜见老大人又如何能够进的来?”
王守文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追问道。
“老夫自打进入余姚城,便径直住进你们王家,余姚县令肯定是惶恐至极。老夫若是没有料错的话,他肯定会想方设法拜见老夫。”
“老大人说的在理,可这和慎贤弟又有何关系?”
“你啊!”王守仁看不下去了,笑着解释道:“老大人闭门不出就是为了避嫌,县尊又不傻怎么会自己来拜见,着本地士子前来拜见既表明了心意,又不会惹人闲话。慎贤弟是余姚年轻士子中的翘楚,若真有士子拜见,怎么可能少了他。”
王守文闻言恍然大悟,一拍脑袋道:“听大哥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是这个道理。”
可他转念一想,又是有些忧愁:“这样一来好是好,可慎贤弟能够单独和老大人相处的时间久少了,还得等那些人走了老大人才能好好和他聊聊。”
王宿咳嗽了一声道:“你便别担心这些了。这件事徐大人自有计较。”
算来,徐贯此次来余姚还多半是听了王宿的劝。
话说徐贯有一老来女,今年不过十五。
与徐老大人的性格不同,这位千金小姐端是性格十分高傲。要光是高傲倒也罢了,以徐家的家世背景不愁给她找不到夫家。偏偏这位徐大小姐不仅高傲,还冷漠。
这便有些难了。
也许有人看中了徐家的家世愿意向其求亲,但无一例外会被徐大小姐冷漠的性格吓跑。
徐贯虽然是大名臣,但同样也是一个父亲。他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写信向妹夫王宿求助,询问余姚有没有品学兼优的少年郎,可试上一试。
恰巧王宿那时刚刚被营救出狱,返乡余姚避风头,当即想到了大恩人谢慎便回信给徐贯,将谢慎好生吹捧了一番。
徐贯徐老大人也是对王宿深信不疑,当即决定亲自前来余姚考察一番这个少年郎。
故而堂堂工部左侍郎,南直隶巡按御史徐贯徐老大人按临余姚真的只是为了择婿的。
余姚城上上下下的官员怕都是在忖度徐贯来余姚的目的,徐贯只能感慨一声,苦笑连连了。
“二老爷,二老爷府宅外聚集了一众士子,大多是县学的生员,说要拜见徐老大人呢。”
便在这时王家的管家疾步匆匆的推门而入,沉声禀报道。
“老夫说什么来着。”
徐贯颇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王宿望了一眼。
王宿知道这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稍作思忖便道:“还是把他们请进来吧,不过就在前院好了。我和徐大人前去会一会,总不能让人在背后指摘。”
读书人不是官员,若是官员求见徐贯大可以不见。但若是读书人求见却拒绝,很容易留下恶名。
为了徐贯的名声着想,王宿还是觉得应该见上一见。
管家领命而去,徐贯也起身,冲王守文道:“老夫去去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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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好几名余姚士子经由王家管家引领走进前院中。
他们都是吴县令精挑细选出来的人,能够前来拜见当朝工部左侍郎徐贯徐老大人,自然都觉得十分庆幸。
这之中便有谢慎。
老实讲他是比吴县令提前知道徐老大人要按临余姚的,故而一应事宜早已准备好。
谁曾想吴县令竟然动了借士子拜见徐贯的心思,而他自然而然的被吴县令选中。
细细想来他与吴县令确实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吴县令还曾有小恩于他。无外乎是吴县令不敢得罪谭芳,想让谢慎偃旗息鼓罢了。
只能说人各有志,谢慎不是那种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人,他最是护短。当然他也意识到这件事的关键不是吴县令。只要他能够找出一个压制谭芳的人,吴县令同样可以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故而这次吴县令找他来作为余姚士子代表拜见徐贯,他并没有拒绝。只要徐老大人能够出面惩治恶人,相信吴县令也是不会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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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强势的徐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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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不提,却说和蔼可亲的徐贯徐老大人亲自来到前院,接受了余姚士子的拜见。
虽然徐老大人是淳安人,但认识的余姚朋友也是不少。
这些士子代表里就有他认识的,与徐家多多少少有些交情。
不过徐老大人显然不打算和他们继续闲聊下去,只寒暄了几句便委婉的下了逐客令,唯独留下了谢慎。
对此少年倒是不觉得惊讶,毕竟事先王宿,乃至王守仁兄弟已经给他通过气。便是没有吴县令这一出,他也是会来拜见徐贯徐老大人的。
谢慎跟着徐贯以及一众长随、仆从来到后宅,进了花厅见王家叔侄都在,便一一拱手见礼。
王宿却是摆了摆手道:“正主可是徐老大人,贤侄莫要颠倒了主次啊。”
王宿心情显然不错,看来盐运使案对他的影响基本已经消散。
谢慎也是由衷为他感到欣喜。
“学生拜见老大人。”
正如王宿所言今天的正主是徐贯,谢慎可不敢有丝毫的慢待,当即冲徐贯深施一礼。
徐贯早就听王宿对谢慎一番夸耀,如今见到谢慎本人,更是觉得此子英气不凡,定非池中之物。
“嗯。”
徐贯见谢慎还站着,便摆了摆手道:“坐吧。”
谢慎犹豫了片刻,还是撩起长袍下摆坐在了下首的官帽椅上。
这还是谢慎第一次见到徐贯,免不了有几分好奇。要知道徐贯可是谢慎来到大明朝后见到的第一个高级京官。其他官员譬如巡抚刘德、按察副使陆渊、提学官陈方垠都只能算方面大员。
再加上徐老大人在历史上享有盛名,是名副其实的治水英雄,得了这般机会,谢慎如何能不好好打量一番。
犯了考据癖的谢慎上上下下打量了徐贯一番,发现老大人与平常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没有什么分别,无非就是穿戴的更为整齐,样貌更为儒雅。
谢慎心中叹息一声,心道做官养颜这个说法看来确实是谬传了。。。。。。
除了借助徐老大人的威势压制谭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