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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不地道的人,像塌皮一样扯不清。林虞被他很搞了一阵,公司的业务少了。
“我忙着跑业务,女朋友这边……”林虞转着咖啡杯,垂着眸斟酌词句,神情黯然,“总之,然后……”
他低着头沉默半天,也没有具体说他女朋友怎么不消停,只是又喝了一口咖啡,轻笑着自嘲道,“现在应该称前女友了。她爸妈过来谈,说现在结婚仓猝了,让我把事情理理顺。我就说,那结婚请柬就不用发了。”
许霜降瞅着林虞,第一反应是林虞的婚变让他可怜地变成处过两任前女友都修不成正果的人了,他轻描淡写的这部分家事大概当时扯得比公司员工那档子事还要麻烦还要鸡毛一地。
确实,林虞的婚变,扯到最后,他付了前女友青春损失费。按本地规矩,谁率先提分手谁理亏。前女友没有明确提分手,只是拖延着不肯领证,林虞不吃这口气,撂下了硬话,所以,他理亏,他赔偿。
作为一个男人,林虞能喝着酒向好兄弟曹嘉奕吐露真言,扯着曹嘉奕的袖子气愤:“我不就想把办公室租一半给别人吗,她的座位没了,可她又不在我这里上班,只是经常过来上网购物而已,不能坐我对面挤一挤吗,扫了多少面子?我不就把三个月的环球蜜月旅行改成国内游半月吗?业务有起色了我会加倍补,她却说和小姐妹没法交代,自家的事要向外头人交代,什么道理?”
但林虞却不会和许霜降说这些,哪怕他知道许霜降是很好的倾听对象。
许霜降从不搬弄。年初他才议婚期,在初中同学圈中拜年,他也只给她一个人先透露风声,说他要结婚。婚变时他很清静,初中同学圈中竟然没有一个向他打听,使得他在应对三姑六婆的劝解安慰时轻松了一层。
林虞望着许霜降,见她默默地听着,唇瓣蠕蠕,大概嘴笨不知说什么好,神色中却盛满同情,竟似不由分说站在他这个初中同学这边,也没像有些人那样看似理性分析,实则有点不痛不痒看好戏:“那你佣金是没别人给的多,是伐啦?”
许霜降也不像亲戚们唠叨不休:“小姑娘结一次婚,给小姐妹都说好了要环游世界,你变卦了,是难堪的,虽然你要多放精力在业务上,但你好好说,互相顶杠不划算的,到底也谈了两年了。”
她没有什么话,就锁着眉这副表情,足以让林虞感到宽慰。就像读书时开运动会,只要同班同学和别班比,不管平时说话热不热络,他们都绝对站自己同学这边。
我认识的人,总归先向着。
林虞在许霜降的颦眉静默中,感到了这种用不着细问情由就被人站队的绝对偏向支持。他反倒提神笑起来:“你怎么不吃?薯条冷了就不好吃了。”
许霜降牵起嘴角,捞了一根薯条吃。
“又是自由身了,也蛮开心的。”林虞眉间沉色扫去,语气轻快道,“宝姐姐,以后你身边有什么闺蜜,介绍给我认识。”他忽而又加一句,“咱班的同学除外,剩下的都不合适我。”
许霜降噗嗤笑出来,也知道林虞是在开玩笑解解尴尬,她无从安慰,脑子里当真将认识的姑娘都过了一遍,顺便想起大他们三届的李婷婷,也是在恋爱上走不顺,不由低叹道:“为什么好的人都找不到好的人呢?”
林虞一怔,捋了一把脸,绽颜道:“你不是找到好的了吗?”他仔细地盯着许霜降,见她唇边含了一抹浅浅的温雅笑容,凝目半晌,调侃着问,“宝姐姐,你过得很好吧?”
许霜降嘴角翘意不改,点点头。
“你表姨一家都很随和。”林虞婚变失意时,也曾向曹嘉奕羡叹。
随和的人,过得好,让别人都感到欣慰。
林虞好意送了许霜降一段路,在车上,斑驳的光影掠过挡风玻璃,映得车内昏暗。他忽然感慨道:“宝姐姐,我真羡慕你和你先生,从读书认识起就这样一路走下来,听曹嘉奕说你们在外面还不是一个地方,互相看一次也不容易,你们刚回来时也一边一个,换别人早就散了多少回了,你们俩就叫传说中的相濡以沫吧。”
相濡以沫?
许霜降挥手目送林虞的车离去,站在楼脚下,仰头望向星空,干冷的夜风沿着下巴吹进了她的脖颈。
相濡以沫的后面还有一句话,不如相忘于江湖。
她和陈池,到了江湖。
第492章 如果有下辈子
许霜降周六的课下午四点结束,她打了一个电话:“爸爸,陈池来了没有?”
“没有,你问问他,什么时候到?哦,对了,今天你妈说弄个小火锅,家里熬的辣酱没有了,你回来的时候到超市买瓶辣酱。”
许霜降哪里不明白,这辣酱是买给陈池做蘸料的,她敛着眸停在人行道上:“爸,他事情忙,吃不吃还是个问题,你别操心了。我有人请吃饭,不回家吃了。你和妈妈随便做点吧,别累到了。”
“啊……那你大概几点回来啊?”
“**点。”
许霜降收拢手机,慢慢踱在人行道上,看天黑,等暮色兜满她全身。
她觉得自己是个非常懦弱非常笨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池说公司有点事儿要处理,以前她信,现在她不会细问,却找了上课间隙又拨了一回他的办公室座机。
这种举动毫无意义,她却像是得了强迫症,非要打一个电话,听到那头嘟嘟嘟无人接听的长音,才肯放过自己的手机。
许霜降难受的时候,不太管路,走到哪儿是哪儿。她逛进店,给爸爸妈妈各买了一件衣服,拒绝了导购大姐热情的推销,妹妹,再给你自己买一件吗,给你男朋友或者老公买一件吗?
不用了。她拎着两个大袋子,走出店门,茫无头绪地七转八转,跟上了几个晚饭后溜步的老大爷老阿婆们,到了一所中学边门。
她见他们进去了,门卫压根不拦,猜想周末傍晚学校向周边居民开放操场,于是也走了进去。
昏暗的操场上人影憧憧,只有她的模样最奇怪,提着两个显眼的大白纸袋,一圈一圈地混在里头走。
许霜降以为自己能趁着这个时机,好好地思索一下她的婚姻和人生,至少思索一下她的行动计划,如果她该有行动计划的话。但实际上,她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机械地走路,以至于她的小腿很酸麻,从脚心,到足跟,再到小腿肚。不过,大脑中各种纠结的情绪,反而在渐渐热起来的呼吸中妥帖地自动沉降下去。
这变成了一次真正的晚锻炼。
“爸,霜霜有没有说跟谁一起吃饭?”陈池随便咽了一口米饭。
“没说呀。”
“汤来了。”宣春花将热腾腾的蹄花汤端到桌上,接话道,“你爸就是这样,讲电话不会讲清楚,霜霜也是,父女俩一模一样,不管了不管了,小陈,趁热吃。她是个大人了,星期六晚上大街上都是人,不要紧,她说了**点就回来了。你吃你的。”
宣春花在桌边坐下,手指点着金针菇道:“本来说天冷了,我们自家弄个小火锅,后来你爸说霜霜不吃,你也不一定啥时候回来,小火锅不弄了,这金针菇就拿来炒,第二遍加热,肯定老了,你吃吃看,明天妈妈再去买些新鲜蔬菜弄小火锅。”
“妈,这样也挺好吃的。”
宣春花听了舒心,她家女婿就是性情随和,只要是她这个丈母娘做的菜,从来不挑不捡,给啥吃啥。
“菜够不够?妈妈再炒个鸡蛋去?”
“够,很多了,这些我都吃不光。”陈池笑着应答,许霜降的手机打不通,他只能先吃饭。
许霜降走啊走,一直到门卫锁门,她筋疲力尽,就近找了一家餐馆,将两个衣服袋子放对面凳子上,自己占了一张小桌,点了一个羊肉小火锅。
一个人吃饭虽然少有,不过这时都快八点了,店堂里的客人都吃过一拨了,剩余的人不多,也许以为和她同桌吃饭的人暂时走开了而已,倒也没有谁来稀奇瞧她一眼。
许霜降独自吃,没怎么抬眉,吃得专心恣意。
九点半,她回了家。钥匙才插到锁眼里,门就打开了。
“霜霜,你回来了。”陈池站在门内,上下扫她一眼,接过两个袋子,问道,“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
“没电了。”许霜降望向陈池,很快歪起头看向他身后走过来的宣春花,“妈,我给你和爸买了衣服。”
“哎呀,你瞎买啥呀?我和你爸衣服多得穿不完,再说你的眼光我也不一定看得上。”
陈池连忙将袋子递给丈母娘。
“满庭,你看你女儿,”宣春花一边埋怨,一边满脸笑,“快来试试。”
丈母娘和老丈人兴高采烈在厅中看衣服,陈池关了门,等着许霜降换鞋,忍不住问道:“和谁一起吃饭了?”
“同事。”许霜降暗忖,她可不是自己的同事吗。她抄上拖鞋,啪嗒啪嗒地走过去和父母评论衣服。
许满庭万事通泰,连声说好,宣春花看看标价,就要唠叨女儿两句。
“爸爸。”许霜降挨到许满庭身边坐下,娇蛮地搂住许满庭的胳膊,头枕到父亲肩膀上,“你说说妈妈呀,给她买东西还不好。”
许满庭被许霜降吵得呵呵笑,拍拍女儿的肩膀:“以后给自己买,你妈就不说了。”
“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宣春花剜了许霜降一眼,乐滋滋将衣服提去房间里。
陈池坐在单人沙发上,笑着看向父女俩。
宣春花目前正追着一部穿越剧,这一岔的工夫,就把今夜第三集的最后几分钟的内容错过了。“怎么放音乐唱歌了?后来怎么样啦?她想起前世了吗?”
许霜降知道妈妈就这爱好,错过一点剧情,心会痒得受不了,当即回道:“还没吧,估计明天再三集就想起了。”
“明天不一定。”许满庭发表意见道。
回到房间,许霜降铺着被子,忽地扭头朝陈池道:“如果有下辈子,你看见我,别过来认识我。”
陈池正在脱毛衣,闻言动作一顿,挑起眉,瞅瞅许霜降,好笑她也沉浸在丈母娘入迷的电视剧中拔不出来了:“下辈子这种缥缈的事你也信?”他戏谑道,“为什么不让我来认识你?给我个理由。”
许霜降回过头去,继续铺床叠被,使着劲把整床被子抖落得像扬稻谷壳一样,语调也听着十分用力:“绕来绕去,几辈子就这么些人,不觉得生活刻板又荒芜吗?大家都多点机会,有精力就多看看山水,老在这些事里兜转,一点格局都没有,不闷得慌吗?”
陈池忍俊不住,以为她在吐槽刚才的电视剧。“好。”他点头爽快答应,满面逗趣。
许霜降旋身,视线凝在陈池脸上。他眉目舒朗,笑容总是那么明快,仍是她喜欢看的模样。
“如果有下辈子,你看见我,记得走开去,别过来认识我。”
许霜降含着微笑,对陈池重复,一字一字叮嘱。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认真在祈愿。
第493章 大年初二的客人
一月末,春节至。
许霜降随陈池回陈家过年。
“剪一剪,不然到处乱攀。”
婆媳俩站在后阳台,汪彩莲拿着剪子修三角梅的枝,许霜降陪着在一旁叙话。
“霜霜啊,你现在这个工作单位里有没有三角梅?”
“有,年前已经卖了一批。”
“这个花不香,开起来好看,我们家这株都好些年头了,左邻右舍都来讨根枝,后面那幢楼的赵伯妈插到提桶里都活了。我跟你爸爸说,不能都给了别人,留一截好的,等霜霜回来,要是喜欢的话,也包一根枝回去。你爸就说我出的主意不靠谱,霜霜哪有时间料理,光管单位里的花草都忙得不行了,听池儿讲,你每天回家也要七八点了。”
“嗯,公司的事比较多。”
“唉,你们年轻人都要拼事业,天天这么晚回家,吃不好睡不好,时间长了,可怎么得了?”汪彩莲叹道,侧头打量着儿媳妇,“霜霜,妈妈怎么觉得你最近瘦了?”
“没有吧。”
“有,你大前天到家,妈妈就觉得你瘦了,都是工作太辛苦了。”汪彩莲正要再开口,客厅里的电话机响起来。
“我去接。”许霜降勤快地跑过去。
“嫂子,你们早点过来嘛,磕磕瓜子再吃饭。”顾四丫说话蹦儿脆。
“陈池陪他爸爸到街上看电视机去了。等他们回来,我们一起过来。”
“小姑姑家来催啦?”汪彩莲跟到客厅,推开窗户往楼下张望。
许霜降看得心惊胆战,她婆婆那生铁大剪刀还握在手里,戳起在窗台上,她赶忙道:“妈,你小心别……,”大过年里,可不能随性冒出什么词说婆婆,她吞了下半句,改道,“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汪彩莲没在小区大门口方向望见陈池父子俩,回身埋怨道:“你瞧瞧这爷俩,说个风就是雨,我昨天晚上提一句,家里的电视机修过一回,池儿就要换一个。换一个也不是这样换的,总要打听打听现在流行什么品牌,口碑各自怎么样,他什么都不打听,就直接窜街上去了。你爸也是,还帮腔说反正没事,就去看看,把池儿撺掇得更起劲了。”
“换一个也好,这个都用旧了,电器修过后一般撑不了多长时间,还会毛病多。”许霜降说道。
“那等正月过了,我和你爸在家闲着,慢慢看吧,你们才回来几天,平时一年忙到头,就过年才能歇一歇,买电视机急什么嘛。”汪彩莲一边唠叨一边笑,从茶几上拿起一个橙子,“霜霜,吃个水果,妈给你去切。”
“我不吃。”
“就是买回来给你们吃的,吃一个。”
许霜降温顺,也不和做惯思想工作的婆婆多推辞,叫吃就吃。婆媳俩切了八瓣橙子,放在托盘里,又在客厅里唠了一会儿磕。
“这俩父子真是,还不来。”汪彩莲将橙子皮收拢起来,慢慢地摩挲着,“这些放在旮旮角角,吸吸味儿最好了。池儿小时候就爱把橙子皮揣兜里,说要闻香香,我那会儿厂里工作忙,忘了翻他的兜就把他的罩衣泡水里浸着,等我上完班回来洗衣服,一摸里面,橙子皮都泡烂了,又是急呀又是气。”
许霜降听着婆婆像说故事一样娓娓道来,轻声笑。
“这一晃呀……”汪彩莲笑呵呵地感慨,“当初他啥也不懂,现在长得比他老汉还高伟,成了家,讨了好媳妇儿。”
许霜降受了婆婆的赞美,牵起嘴角。
“当年养他,吃穿不用说,大家的生活条件都差不多,小孩子,胃口细,也就是大人少吃一口两口的事儿。只是池儿爱淘气,可把我和他爸爸累着了。妈妈生池儿生得晚,他那么点点小,包在蜡烛包里倒也好抱,能走会跑之后,我跟在他后面就要气喘吁吁,一同送孩子去厂里幼儿园的那些妈妈同事,比我年轻,哪个孩子要皮,拎起就喝斥,嗓门大得把小孩子一下镇得老实了,妈妈呀,到底吃了年纪大的亏。”
许霜降心头一动。
汪彩莲继续道:“年纪大,气血亏了一时半会难补,当年池儿的外婆看我使不出多少力气,就说,池儿要是能早生个几年,我这些头疼脑热呀,恢复得就会快。妈妈当时幸亏有池儿的外婆来帮忙,所以说,家中有老,就不用愁到哪里去,人多力量大,老古话说得好,小孩子生了就好养,不用担心。”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