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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没空来的,许霜降只好按捺住想念,自行安排。星期六,她去实验室转了一圈,回去见钱先生一人在家,她吃过面包后就再次出门,随处溜达。
许霜降进了一家家居用品店,盯着各种花色的枕套研究很久,心想,她先前一定是脑子短路了,居然在集市的布摊上买了一块细格棉布。
她无法抵挡布幔悠悠垂荡里的风情。
别说布摊,就是布店在她家乡都已几乎找不着,在陈池家小镇的菜场边上,许霜降倒是见过一家布店,小小的店面里,一匹匹布沿墙竖起,有个裁缝支了一台脚踏缝纫机在店门口,帮人做衣服。据说生意过得去,多是一些老太太去做睡衣睡裤,就图人家卖的布料手感好。
说来也好笑,许霜降去年跟陈池回去,也曾陪着婆婆在那家店看过几眼,当时捏着一块花色艳丽的绵绸布随口说了一句:“这个做裙子蛮好看的。”
婆婆汪彩莲不知怎么记在了心里,汪舅舅家的柑橘寄到,她分了一大半快递到许家,和柑橘在一起的,还有一条包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花裙子,她在电话里给宣春花说明道:“霜霜喜欢这花色,我就想给霜霜做条短裙子,料是好的,不过霜霜不在,我怕尺码估错了,而且我们那里的裁缝,时兴样子未必做得出来,所以索性就做条简简单单的花短裙,就让霜霜以后在家穿。”
宣春花给裙子拍了照,让许满庭发给许霜降看,感慨道:“你比妈妈福气好,我做新媳妇那时候,还兴买布请裁缝做衣服,你奶奶就从来没有想到过给我剪块布做身衣裳,只按规矩来,规矩要给块肉就给块肉,规矩要封个红包就封个红包,没多的。你呀,算是误打误撞,撞上了厚道人家。这裙子别看轻飘飘,妈妈听下来,布料钱人工钱加上也不便宜,你婆婆想着你的这份心更难得,你别心直口快,在陈池面前嫌菜场里做出的裙子土。”
许霜降哪会这么笨?她直接绕过陈池,给婆婆打电话感谢,婆媳俩的越洋电话足足打了半个多小时。等陈池从老丈人处知道这回事时,笑着问许霜降喜不喜欢花裙子。
“喜欢。”许霜降斩钉截铁道。
她还真的是蛮喜欢那花色和那打着褶的裙摆。
许霜降这天逛集市,意外地发现偏角落里多了一家卖散布的摊位,每块布大小不一,被摊主挑挂起,在轻风里微微飘扬,她好奇驻足了片刻。那女摊主人很好,笑咪咪地任她看,见她仰着脖子眯起眼,还很贴心地提示她转个角度,免得被阳光刺到。
许霜降就莫名其妙地买下了一块她不知该怎么用的细棉布。她在家居用品店找完灵感后,闲闲走在街上,寻思着,她是将布料送给黄洁,让黄洁用缝纫机做两个沙发靠垫呢,还是翻出她自个的针线包,尝试着手工缝两个枕头套,她留一个,给陈池一个。
临近街角,一阵悠扬的弦声传来。
许霜降下意识抬眸,忽地视线一顿。(未完待续。)
第270章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乔容成站在街角,白衬衫黑裤,扎着马尾辫,一缕头发垂下来,他似乎没有在意,下巴贴在小提琴的腮托上,半敛着眼眸,右手持弓拉弦。
幽远婉转的音乐如流水般汩汩轻淌。
在他脚下,黑色的琴套盒打开着,四周散散落落地站着五六个人,驻足聆听。一个老太太拎着篮子,半截法棍面包斜斜探在篮外。高壮的父亲,脖子上骑坐着褐黄发色的卷毛头孩子,他抓着儿子的两只脚踝,父子俩笑嘻嘻地停下来看。一对背包情侣,手拉手安静地立在一边。
许霜降站在更远一些,惊讶过后,她忽然明白乔容成为啥不提前去他的学校那边直接等着开学,而是要找个繁华点的城市过渡几个月,街头音乐总是要人流密集些才好。
一些人自乔容成面前经过,听一会看两眼,便依然往前走,而一些人听着听着就站住了。乔容成不为所动,站在大街上,就像站在一个人的舞台上,心神俱醉地沉浸在自己的音乐声中。
许霜降在心里无限赞叹。
曲终,人们纷纷鼓掌,往地上的琴盒里扔了一些钱,乔容成拎着琴微微欠身,神态从容。
许霜降见人们陆陆续续散开,也准备悄悄离开。此时,乔容成恰抬眉望来,她只好绽开了一个笑容。
乔容成也笑将起来,点点头。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算是就此招呼过。许霜降犹豫着要不要上去说几句话,想着他这是在工作挣钱,闲聊怕是不好,遂就转身,起脚行了几步。
音乐声响起,她下意识往回望,只见乔容成又将小提琴搁在肩头,搭弓拉弦,认真地弹奏着。许霜降暗暗敬佩,他一曲才了,一曲又起,间歇时间竟然这么短,拉琴看似轻松,这样一曲接一曲,辛苦程度却不小。
原要走的老太太又停下,折返回去,骑在父亲脖子上的小毛头扭转头,欢笑着瞥了一眼,父子俩向其他地方逛去。许霜降正待继续前行,忽然觉得那曲子说不出的熟悉。她侧耳细辨,一下子记起来,那是茉莉花。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又香又白人人夸,让我来将你摘下,送给别人家。
湛蓝的天空下,音乐声清新柔美,有丝儿欢快,又轻轻地泄出一丝儿忧长缠绵,时而如在花树下转圈蹦跳,时而又如在树前观望羡念,许霜降听着音乐,情不自禁地在心里随着节拍默哼着。
她家旁边街心绿地里的那株茉莉花树,正是开花时节。
宣春花喜欢茉莉花,有一回晚饭后散步归来,开开心心地洗了一个碗钵样的金鱼缸,把一截带着白花苞的细枝插了进去。许满庭只说了一句:“采花不好吧?”
“王阿婆采的,看见我又弯了一支送给我。”宣春花喜道。那时的王阿婆才六十来岁,身体康健,行动麻利,采花确实不在话下。
“那也是你想要,王阿婆才掰了又掰。”许霜降在肚里腹诽道,她当时在妈妈近旁,可是亲耳听到妈妈喊:“王阿婆,你干什么呢?哎呦,茉莉花开这么好了?要的要的,我也拿一支回去香一香,谢谢谢谢。”
“霜霜做作业累了,闻着香可以提提神。”宣春花乐呵呵地捧着金鱼缸放到许霜降房中。
许霜降对着茉莉花无奈地撇撇嘴。她一向认为,这件事她妈妈做得略微猥琐了。在学校布置的一篇周记里,她写了这件事,题目就叫妈妈和邻居阿婆是采花大盗,因为对自己想阻止又阻止不了的纠结心态描写得比较细腻,她还得了一个五角星。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站在街头,音乐流淌在身边,许霜降竟然想家了,好好的小提琴,到得悠缓的尾音时,被她听出了二胡的伤感。
稀稀的掌声四落,许霜降兀自站着,没鼓掌,直通通地瞅着乔容成的方向。他遥遥颔首示意,唇角翘起。
许霜降觉得,她必须得感谢乔容成,让她白白听了这么好听的一首曲子。
黄昏时,阳台上的光线越来越暗,许霜降放下针线,挺了挺腰,捏了捏颈子,望着手里缝了三分之一的布袋子,半是后悔半是懊恼,这针脚丑得简直不能看,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布袋子总要继续缝下来才能做成枕套,不然小细针老戳在布上,总是一个危险因素。
许霜降轻叹一声,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决定休整片刻再接着干。她起身将凳子搬回房间,下楼倒水喝。
“咦?”阁楼里有黄色的灯光泄下来,许霜降仰头问道,“约翰,你回来啦?”
乔容成探出半边身体,看向活动板下方。“刚回来。”
许霜降点点头,她在阳台,没有听到木梯的踏步声。“你吃过了吗?”
“还没有,你呢?”
“我今天吃得比洁姨他们早。”
乔容成放好小提琴,顺着木梯攀下来,笑着说道:“那今天我是最后一个了。”他回来得很晚,错过了黄洁的晚餐时间。
“你的小提琴拉得很好听。”许霜降扶着木梯,直白地赞道。
乔容成闻言,朝她细瞅,忍不住道:“真的假的?”
“真的,我觉得很好听。”
“谢谢,谢谢。”乔容成笑起来,谦虚道,“我就是少年宫排练那水平,看你听完茉莉花就走了,当时心想糟了,出来献丑,连邻居都不忍听下去了。”
“我不好意思打扰你,回来也有事呢。”许霜降坦白地说道,眼神里非常敬仰,“我以前报名少年宫,被老师拒了,你真的很厉害。”
乔容成听得乐了:“我有什么厉害?上街混日子而已。”
许霜降一半好奇,一半关切:“今天还好吗?环境还可以吗?”
“还行,”乔容成收益不错,兴致很高,“我准备买了自行车后,去阿姆斯特丹转转,肯定更热闹。”
许霜降笑道:“正好,我有个同学下午打电话过来说,她舍友想卖自行车,你要去看看吗?我和她约个时间。”
“太好了,要不明天你带我过去?”
“行啊。”许霜降实诚地说道,“看不中也不要紧,我们这里没有熟人介绍就一定要顾面子这种说法,大家都可以很直的。”
乔容成靠在木梯上笑:“我知道了。”他面带感激,“最近一直在要你帮忙。”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许霜降不以为意道。(未完待续。)
第271章 突袭
黄洁瞧见许霜降端着水杯转到客厅,身后乔容成也一起出来,目光在他们身上打转一圈。“约翰,饭菜给你留在锅里。”
许霜降烧水,乔容成在一旁加热,她斜了一眼玻璃盖下的那盘子,装得很满,和以前黄洁给她留饭时的份量差不多。许霜降和房东搭伙吃饭时,发觉钱先生胃口很细,黄洁的饭量也平常,她每次晚归,他们给她留的饭菜颇多,远超过了三分之一,为此,她蛮不好意思的。
此时,许霜降暗暗咋舌,心忖乔容成若是每个周末都出去拉琴,要黄洁另外留出饭菜,不知几次一来,黄洁会不会觉得麻烦,把乔容成也撇开去单独开伙。她转念一想,黄洁大概不会这么做,因为分成三拨人做饭的话,实在太耗费时间和水电气。
她忽地想到一个有趣的问题:“约翰,你们学艺术的,要不要保养手?平时自己做饭吗?”
乔容成失笑摇头:“怎么不做饭?肯定要做的,不然就没得吃了。手嘛,只要不划破割伤就上上大吉了。”
几步开外的客厅里,钱先生正对着电视机,黄洁现在挪坐到了她的老位置,也就是乔容成当过睡铺的侧边沙发,削净了苹果皮,递到钱先生面前:“吃嘛。”
“现在不吃。”
黄洁只得瞅瞅茶几,一时无处可放,她将咖啡杯移开,把白生生的苹果放到了托碟上。
钱先生皱着眉纠正:“不是这样放的啦。”
“快吃吧,一会儿就会变黄了。”黄洁嗔道。她抬起头,看向站在灶台边的许霜降和乔容成,扬声交代道:“约翰,热一两分钟就可以了,太烫不好吃。苏西,水开了吗?剩下就给我,我要给钱生泡壶花旗参茶。”
乔容成端起盘子去桌边吃饭,他一天在外,没顾上吃午饭,这会儿饿得有些狠了,吃得狼吞虎咽。
饭菜的香味飘散开。许霜降等着水开,瞄一眼乔容成在电视声里独自吃饭的样子,就想到了陈池,不知他夜班回去会不会饿。
思念总是这样,被不相干的场景触动,悄无声息,袭上心头。
乔容成推上新买的自行车,准备去阿姆斯特丹考察新市场的同时,许霜降也背上包,和他一同出发,两人在火车站道了别,她兴冲冲地目送乔容成,然后上了自己的火车。
这趟她没有告诉陈池,成心要给陈池一个惊喜。她的实验室工作暂且告一个段落,教授休假了,她可以有两周的时间住在陈池那边。
许霜降摸到陈池的公寓前,陈池并不在家。她一点都不失望,在附近自得其乐地逛了小半天,然后跑去超市,买了两大袋食物。再次等在陈池楼下时,她的运气甚好,遇到一个马大哈姑娘开门,姑娘高高大大,一阵风似卷进去,让那扇门慢吞吞地自动合拢。
许霜降眼尖,背着包,拎着两个大袋子,紧跑了几步,闪进了门里。
陈池今天出了一次小小的远门,去根特的一处研究机构的服务器那里下载数据。
晚上七点,太阳落了山,赤金晚霞隐了去,天却还是青白青白的。陈池转进小巷子,打开公寓门,天井里尚明亮,楼内却显出了昏暗。他用力踩了一脚,将感应灯震亮了,搭着楼梯扶手咚咚咚地上楼。
才上了楼梯转台,一抬眸,就愣住了。
靠着他的房门,摆了一溜物品。当先是一个白色帆布袋子,扎了口,鼓鼓囊囊地摊在地上,其后是一个蓝色购物袋,也是撑得满满当当,袋口顶出了一颗圆溜溜的紫甘蓝。再后是一个黑色的背包,最后抱膝缩坐在门边的是他的青灰软壳蟹,睁大了眼睛,似乎才听到动静,刚把他辨认清楚,眼睛里迸出了极大的欢喜。
“回来啦。”许霜降弯开嘴笑。
“霜霜,你怎么来了?”陈池一大步跨了三个台阶,几下奔到许霜降面前,又喜又惊,“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打电话?”
许霜降在地上坐久了,被陈池扶起时麻得龇牙咧嘴。陈池轻轻踢开挡在门口的购物袋,将她搀了进去,再将门外的包包袋袋一样样捡进来,一回身,见许霜降手撑在桌边,冲他傻笑。
“霜霜,”他一把将她抱住,嗅着她的发丝,好半晌才道,“怎么突然来了?”
许霜降好不容易才缓解了足跟部的酸麻,闻言一拳打在他胸口,笑不可抑,“你高兴坏了,情商归零,问了好几遍怎么来了,好像不欢迎我。”
“我高兴坏了。”陈池的眼睛闪亮,捧着她的脸顶着她的额头,鼻息覆了她一脸。
夜里,陈池蹲在床边,给许霜降的腿脚轻捏按摩:“跑这么多路,累不累?还去超市提这么多东西。等我回来一起去,不行吗?你最应该等到明天过来,明天我有空,可以去火车站接你。”
“我等不及。”
陈池抬头,许霜降坐在床沿,歪着脑袋笑眯了眼,一副你拿我没办法我就这么办的样子。
陈池眼前闪过她靠门蜷着的样子,那些袋袋和她一样挨着边上放,显然是怕碍到经过的人。
“憨大。”陈池低下头,心有点堵,手指轻度适中地捏着她的脚后跟,最终笑意浮上嘴角:“等不及还要等,以后不准这样。万一我很晚回来,你还要等多久?出门要打电话,会做聪明人。”
许霜降压根不驳,理直气壮地指点道:“足三里的效果更好。”
陈池低低笑着,果然将手掌移到足三里。
许霜降喜滋滋地享受了一番陈池的贴心伺候,忽然下地,从背包里取了一方布料出来,仍跑回床边坐好,那样儿,不用明言,就是让陈池继续。
“猜猜这是什么?”
陈池揉着许霜降的小腿,看了两眼她膝盖上叠得平平整整的一块细格子布,粉紫、深灰、橙黄三色间杂。
“衬衫?”
“裙子?”
许霜降尽摇头,她神秘兮兮地一笑,动作轻柔地展开,期待地问道:“好看吗?”
陈池定睛一看,是个布套子,麻袋般大小,凭着生活经验,他不确定地问道:“枕头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