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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春花自是连连盘问女儿:“现在在干什么啊?待会儿要干什么?”她又高兴,又遗憾自己没有亲往,迫不及待把陈家婚宴所有的细节都问上一遍。
许霜降忘了,门里的姑娘们都算是陈池小时候的玩伴,表妹顾四丫自不必说,其他姑娘中有两个是陈池小学的同班同学,三个是他小学的学妹,陈池带着小伙伴们漫山遍野玩时,姑娘们可也是跟过的。陈池给她们放过风筝,烤过香肠,天真无邪的年代里,真有几个是一起玩过家家的。虽然这么多年,大家各忙各,未必说过几句话,但一起看着长大的情谊在,怎么会真的为难新郎官,姑娘们嘻嘻哈哈地走走过场,略微意思意思,就把陈池放了进来。
陈池进来时,许霜降正在给她妈妈一五一十描述:“陈池的爸妈去饭店了,要招呼客人,小姑姑照管喜糖,小姑父分发喜烟,陈池还被他表妹拦在门外。妈,你说,我是在酒席上真吃一会儿,还是拿着筷子装个样子?”
“能忍就忍忍。”许霜降只来得及听清她妈妈说了这句,门口哗啦啦一阵喧哗,她慌慌忙忙地站起。
陈池立在她后面,对着她笑。
许霜降甚少见到陈池西装革履的样子,陈池也甚少见到许霜降浓妆艳抹的样子,两人互相打量着,就像陈池第一次去找许霜降,在火车站门口,他们隔着距离对视辨认。
这是整场婚礼上唯一让许霜降有机会感到浪漫心动的时刻,陈池凌晨才眯了几个小时,睡得不多,精神却格外好,下巴新刮过,隐隐露了青茬根。左领上简简单单别一朵马蹄莲,衬得人特别英气干净。
“胖妹妹。”他嘴唇微蠕,有意无意站在门框边,将姑娘们兄弟们全挡在外间。
许霜降有些痴。
周围的人闹腾得很,许霜降和陈池根本没有长时间脉脉凝视的条件。
陈池走进来,笑吟吟伸出了手。
许霜降回过神来,下意识把空着的左手伸过去给他牵,不想陈池却自她右手中接过手机,开口道:“妈妈,我接霜霜去饭店,吉时到了。”
许霜降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会突然安了心,哪怕被婆婆的流程弄得像提线木偶般,哪怕被一群不太认识的男男女女围着哄笑,她也不慌了。
深夜,宾客们酒酣饭饱告辞离去,陈家父母进房睡下后,陈池和许霜降对坐床上。
原先的粉红鸳鸯被换成了大红鸳鸯被。
“霜霜,你嫁给我了。”陈池轻声道。
“嗯……”许霜降一天忙着扮羞涩,此时总算把流程走完,身心都放松,闻言弯起了嘴角,不过她实话实说道,“还不算,领证才算。”
陈池瞪着她,半晌自己没忍住,抖着肩膀笑:“睡前故事还没有开讲,为什么要这么严谨?你已经正式就任陈家二代女主人,你认不认?”
许霜降抿起唇,粉面桃腮,臻首半垂,声音斯斯艾艾:“认。能先给饱饭吃吗?”
陈池微滞片刻,虽然他真不想接茬,不过他还是舍不得许霜降,于是多嘴接道:“你饿啦?”
许霜降赶忙重重点头。
陈池实在无奈,探手拧拧许霜降的脸颊:“你这么老实不好。”他笑着长长吐口气,下地穿鞋,“等着,家里没饭,我给你下面去。”
许霜降是真饿了。在陈家酒席上,她好不容易被安排在席间坐下,一会儿就被婆婆领着去挨桌认亲,叔叔伯伯姑姑孃孃各种叫。满桌子丰盛的菜只能眼看着,之前公婆未睡时,她还不敢说,撑到此时,就指望着陈池悄悄给她做夜宵。
陈池在厨房捣鼓没多久,陈松平似乎听到动静,走出房门问道:“怎么了?饿了?”
“我和霜霜没怎么吃,下碗面。”陈池笑道,“爸,今天你喝了不少酒,没吃多少菜,我多下点面,你也吃一小碗吧。”
“不用,我们有点年纪,夜里吃多了睡不着。”
“哎呀,没有面浇头,要不妈给你们煎蛋?”汪彩莲闻声出来。
“我自己来。”陈池说道,“爸妈,你们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不累,妈高兴。”汪彩莲喜气洋洋道。
陈松平拿出两个碗,往里头放调料:“现在时候不早了,你们俩不要吃得味太重,我给霜霜调碗不辣的,你就微微辣。”
许霜降筋疲力尽,躺了一个枕头,抱了一个枕头,听着外面隐隐约约的谈话声和嗞拉嗞拉的油锅声,半阖着眼牵起了微笑。
每一个女孩都有一个公主梦,一生一次的这一天,说没有丝毫的遗憾,那是假的。
她的婚礼不唯美,热闹喜庆接地气。还有,饿得慌。
许多年以后,记忆模糊了所有的细节,许霜降大概还能记得陈池当门而立,别一支马蹄莲,英姿焕发来接她的样子。
马蹄莲,永恒纯洁。
许霜降大概也有印象,酒席间觥筹交错,陈池在爱闹的伙伴们面前帮她一杯杯挡酒。
但她记忆最深刻的是,夜深人静时,陈池端了两碗面条进新房,因为手被占了,他用脚勾上了房门,叫起了红纱帐里等着的她。
“霜霜,霜霜,起来吃面了,我把两个荷包蛋都给你吃。”(未完待续。)
第239章 丈母娘的爱重
正如周大毛害怕着感激他丈母娘一样,陈池携许霜降回许家,顶着许家女婿的身份,和温和的老丈人推杯换盏,谈笑怡然,颇为相得,对丈母娘则略略发憷,尤为恭敬。
怎么说呢,现如今丈母娘待他,比待她亲闺女还要好。
他和许霜降先前回自己家时,丈母娘就已经挺好的了。这次他俩回来,丈母娘更好。
渔具店贴了红纸写的便条,家有喜事,歇业一周。丈母娘准备陪着小两口忙前忙后。中午的航班抵达,下午宣春花就拿出了户口本,收拢收拢陈池的证明材料,率着小两口去当地民政局。
“妈,我们自己去就行了。”许霜降不情愿,没见哪一对去登记还要妈妈跟着的。
“小陈不认识路。”
“我认识呀。”许霜降急道。在陈池刚来她家不受待见那阵,她早就偷偷摸摸带着陈池去踩过点了,民政局结婚登记受理窗口的工作时间段都已经打听清楚了。
“霜霜,让妈跟我们一块去吧。”陈池说道。
丈母娘就笑开了花,极赞许地瞧了新女婿一眼。
结果,丈母娘排队比他们还要积极。等他俩接过红本本,相视而笑,宣春花就在一边乐滋滋地耐心瞧着,过了片刻才上前道:“拿来我看看。”
她低头细细复核两本证上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确认无误后,合起来收到文件袋里,再将文件袋放到自己的大包包里,喜眉笑眼道:“走,跟妈妈再去几个地方。”。
陈池牵着许霜降,宣春花没和女儿走一边,而是陪在陈池那侧,一路絮叨:“妈妈和爸爸已经给你看了几套西装衬衫,你去挑挑,试试尺码。”
“妈,他有的。”许霜降隔着陈池,探出头去向宣春花说道,“我们回家吧。”
“你不要插话。”宣春花横了女儿一眼,对着陈池慈爱地笑,“小陈,下了飞机挺累的吧?路上又要顾行李,又要顾她。唉,时间紧,咱们买完就回家,你好好休息。”
“妈……”陈池欲要推辞。
“这是爸爸的心意,要的。”宣春花不容置疑道,旋即笑开,“霜霜爸爸呀,和我看衣服的时候说,以前我们进店,都奔着小姑娘的花衣服去,现在总算也有机会给男孩子选衣服了。他倒是想明天休假了,陪你一块去,明天事情多,再说你们两个男人办事,我不放心,我们今天就买好,回去你穿给爸爸看。”
许霜降朝陈池调皮地吐吐舌头。
陈池试衣服时,旁边营业员瞧着宣春花的架势,还道:“你儿子是个衣架子,穿哪身都好看。”
“女婿,女婿。”宣春花笑不合拢嘴。
宣春花在提前来上门贺喜的亲戚面前,对陈池也是爱重有加。
这些年家家几乎都是独生子女,儿女们结婚后,两家犹如并成一家。当地渐渐有了一些风俗上的变化,男方家的娶和女方家的嫁,规格上同样隆重。哪家的独生女儿要是嫁了人,亲戚们有些不称女婿,戏称儿子,大概是庆贺这家下一代凑成了儿女成双,家里有了杠杠的顶门梁的人。丈母娘和丈人们听了,都会笑嘻嘻地开心,公公婆婆们也不甚介意这偶尔的玩笑之语,反正就是两家并成一家好,就让亲家也讨个一时口彩去。
宣春花却十分注意,对着一众亲戚郑重明言,她家是嫁女,许霜降是要出门跟着陈池这个女婿的。她生怕陈池家和她家风俗不同,陈池听不惯这里的戏语,心里存下疑惑,以为她家偷偷占他便宜要招赘呢。
在场面上,宣春花一本正经让亲戚们明确,陈池是她许家女婿。私下里对陈池,宣春花确实当自家大儿子般看待了,就比如现在饭后张罗着给小两口吃西瓜,她直接一劈二,许霜降小一半,陈池大一半,都让他们挖着勺吃。
宣春花不准许霜降在家里撒着娇,吆喝着陈池,指使他干这干那。
许霜降在家里的地位急转直下。
“霜霜,你要记住,陈池上次来,是毛脚女婿,干多少活由你点拨,现在他是你丈夫,在我和你爸面前,你不能像个娇小姐一样命令他,懂吗?”
许霜降目瞪口呆:“妈,我才让他端了一个碗,我自己还捡了筷子呢。总不能饭桌都让我一个人收吧?”
“我的意思是,你以后千万不要变本加厉,到这程度就可以了。现在他是在自己家,用不着你指挥。”
宣春花的完美家庭理论一整套,婆家篇教给女儿后,现在抓紧时间要教娘家篇。许霜降总结下来,在娘家她还更不得劲了,她妈妈那意思,要她处处让着陈池,尊着陈池。
陈池十分感激丈母娘在许家酒席上领着他挨桌敬酒时那股春风满面的维护劲儿。
“这是表姨表姨父。”宣春花给陈池介绍亲戚。
“表姨表姨父好。”陈池立即叫道,抬手就给两位长辈倒酒。他按惯例喝了一口酒,对面那位豪爽的表姨父却仰脖把一杯酒喝见底了。
“哎呀呀,”宣春花喜笑逐开,一拍陈池的手背,“你看,姨父今天多高兴,一口就喝光了,陈池,再给姨父满上。”
陈池依言又给这位表姨父斟了一杯:“姨父,您请。”
“阿姐,我几年前上你家喝酒,霜霜还是个小女孩,这一眨眼,就结婚了,外甥女婿一表人才,和霜霜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呀。来来来,外甥女婿,我们再干一杯。”
“姨父,谢谢您。”陈池笑着一仰脖,把自己杯中的酒也喝尽了。
表姨父喜得连拍陈池的肩膀:“外甥女婿爽气。”
“妹夫,你慢慢喝。”宣春花抢道,“我再带我家陈池去认认其他叔叔伯伯们。今天亲戚多,照顾不周,咱们自家人都随意啊。”
走开三步,宣春花压低声音对伴在陈池身边的年轻人说道:“小嘉,你妹夫酒量浅,撑不住了,待会儿我们去那桌,阿姨婶婶多,里头两位叔叔也不喝酒,你给你妹夫换杯饮料,让他缓一缓,别吱声啊。”
“姨妈,我晓得。”曹嘉奕笑道,等陈池向亲戚敬酒时,他递上来的果然是杯清澈透明的雪碧。(未完待续。)
第240章 管家婆的第一笔账
陈池面不改色向亲戚敬过杯后,朝曹嘉奕笑望一眼,转身之际轻声道:“表哥,谢谢。”
陈池挺吃亏,明明比曹嘉奕长了两岁,却随了许霜降,唤他一声表哥。
“表妹夫,客气什么。”曹嘉奕眨眨眼,他紧随陈池,一手握着酒瓶,一手端着一杯酒,今天宣春花给他的任务就是伴在陈池左右,帮着陈池在一众陌生亲戚间挡挡酒、说说话,活跃气氛。
许家嫁女摆酒,许满庭和宣春花两边的亲戚们,多年见不到面,这一天就如雨后春笋般拖家携口冒出来,热闹非凡。慢说陈池一个都不认识,就是许霜降也认不全。她对老一辈多少还有点印象,对同辈的远表亲们,因为自小不大玩在一起,又兼长大了个个模样大变,骤见之下,互相都觉脸生。
不过,其中一位二表兄弟,许霜降还大约记得起来。那就是曹嘉奕,拿了许霜降铅笔罚作业的那位。他跟许霜降小学同校,初中还同校,因此被宣春花认为情谊深厚,特特指给了陈池做伴郎。
许霜降记得曹嘉奕小时候和她没怎么说话,有限几次在亲戚酒宴上碰到一起,他只是埋头吃菜不吭声,这回见到,竟然颠覆了她以往的印象。他也大学毕业了,如今进入一家公司做销售,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妙语如珠,带人接物很是周到。
喜宴散席后,亲戚朋友一一到许家夫妻俩和新人面前告辞,曹嘉奕仍然尽责地留在陈池身边,不时提点客人身份称呼。
等客人走尽时,曹嘉奕笑道:“表妹,表妹夫,今天你们大喜,这么热闹,我跟着妹夫喝酒,反倒没有机会祝福过。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谢谢表哥,今天实在辛苦你了。”陈池爽朗地笑答,不似许霜降,听到早生贵子就不知道怎么回应,他挽着许霜降,亲自将曹嘉奕送到酒店门口。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曹嘉奕摆摆手,“霜霜表妹,表妹夫,以后有时间常联络。姨妈说你们很快要走,我们上班族的时间都卖给公司了,到时候抽不出空来送你们,我在这里预祝你们旅途顺利,到那边也一切安好。等你们下次回来,我们好好聚聚。”
许霜降纵然不惯讲人情场面的客套话,不过她对曹嘉奕是真心感激:“嘉奕表哥,你平时工作也要注意身体。”
这二表兄妹俩,今天都是头一回互相称呼得如此有礼。曹嘉奕特特望向许霜降,绽笑道:“霜霜表妹,你和表妹夫一路保重。”
他穿过马路,径直走向对面停的一辆车。“走吧,想吃夜宵可得等一会儿,我现在饱得不行。”
驾驶位上的年青小伙没接声,侧着头隔着玻璃望向酒店门口。
曹嘉奕歪着脑袋也探身瞧了一眼,恰见陈池搂着许霜降正要进酒店。大堂正门前,喜庆地架了一座鲜花拱门,那一对新人,在夜色里被灯光照耀着,十分引人注目,男的器宇轩昂,女的姿容秀美,遥遥看着就让人觉得非常美满。
“其实你包个红包,跟着我一起去吃,我姨妈也不会把你赶出来。”曹嘉奕调侃道。
“工资还没发,拿什么包红包?”年青小伙笑道,转回头,眼望前方,发动了车子。
“装吧,自己抠门,老同学结婚,知道了假装不知道,就为省个红包,你要是真心想去讨杯喜酒,完全可以问我借钱嘛。”
“你表妹可没有下帖给我,我不请自到,脸皮要多厚。再说,红包嘛,能省则省。”
“也不能怪我表妹,你们班听说都多少年没聚了。”
“你听谁说的?”年青小伙笑问。
“那什么晓燕,是你们班的吧,她来了。”曹嘉奕说着轻嘶一声:“我姨妈差点想让我送她回家,幸亏她说有人来接她。”
“哦,林妹妹啊,你表妹同桌。”
“林妹妹?怎么起这个雅号?人看上去很利索的,没半点弱柳扶风样。”
“那是被宝姐姐衬的,你表妹当年在班上号称宝姐姐。”
曹嘉奕忍不住笑出来:“她当年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