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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陇西之地,可谓是周室的龙兴之地,但自西周被犬戎所破后,平王东迁,便把这一块土地赐予了秦国。
当然,秦国并不是白白捡了便宜,在当时,这一块土地上已是戎族的天下,周平王不过是画了一个大饼,需要秦人自己拿刀子去跟戎族抢夺,只有啃下了戎族这块硬骨头,才能拿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土地。
周室失去的土地,基本都是以各种奖赏赐给了立功的诸侯,就算姬满出到外面世界,也不可能用任何借口将土地从诸侯手中夺回。当然周室可以选择付诸武力,但这样一来,周王室就等同走下神台,失去了天下共主的资格,必将招致天下诸侯群而攻之。就算周穆王亲自赤膊上阵,也抵抗不了天下诸侯之力。王畿领土已经小到难以供养数量庞大的军团,整个王室,能拉起两万精锐就已经算是开挂了,然而诸侯国却可随便集合数十万的大军,以泰山压顶之势压落下来,到时候,恐怕王室正统根本保不住!
“时代不同了啊!人心不古!”最后李游连连叹息。为了打消姬满的念头,他可没少夸大诸侯王的实力,比如此时诸侯最强的齐国,李游便说齐国至少有五十万大军,而且都是能吊打戎族的精锐之师,而且周王已经承认了齐恒公的霸主地位,这家伙能够一呼百应,号召诸侯讨伐走下神坛,与诸侯口中夺食的周王室……
“那该如何……”
闻言,姬满也是心灰意冷。王室积弱太久,而且没有任何力量基础支撑,撑不住他的雄心壮志。
“为今之计,王室可以渐渐转移开拓注意力,将精力投放在这小世界之中。”李游清了清嗓子,说道:“只要我们拿到离符,世界规则对我们的约束就会消失,甚至还会成为最大的助力,然后我们涤荡这个世界的妖怪部族,重新立国,不过,分封建国这种事,可要谨慎,一不小心,可能又会演变成新的悲剧……”
“这个自然!”
姬满听得连连点头。对李游的建议,他颇为意动,清楚这或许是王族最后的希望了。小世界看似贫瘠,只是因为人族对这个世界认知太少的缘故。在这个世界深处尽是沃土,疆域之大,丝毫不逊色外面的大周王朝。甚至有过之而不及。而且此地并无其他人族,没有竞争,只需扫荡外面横行的智慧妖怪就足以。姬满与罴人、鬼狐交手过,几乎是没用什么力气就将两个种族打得屁滚尿流,因而他并不觉得,开拓这个世界,会比对阵外面诸侯的百万大军更为困难。
姬满还想缠着李游细说下去,但李游心思都放在手中的洛书上,敷衍了几句,说这些事情过于繁杂,一时半会根本说不清楚,不如到外面再说。
姬满觉得李游言之有理,便不再纠缠下去。
李游问姬满,是否要打开棺椁,看一下自己的尸身,姬满却郁闷说道:“一副腐朽了的尸骨,有什么好看的?”说着便对着蚩尤一阵阿谀,试图让蚩尤想办法,给他弄个人族躯体,夺舍复活。
李游这才发现,姬满这家伙可不简单,能屈能伸,为了能够复活,连天子颜面都不顾了。
“这辆逆潮戟怎么办?”李纯文在一旁问道:“我们得弄它出去,检修一下,加以神石,就是一件杀伤力极大的武器了啊……”
“很好。”李游望着李纯文那殷切的眼光,拍了拍李纯文的肩膀说道:“你去找太史过,让他召集守陵人,设法将逆潮戟运到外面去。”
“……好吧……”李纯文眉宇中浮现苦色,但眼眸深处的兴奋和激动还是被李游所发现。
“看你要搞什么小动作……”李游心里也是冷笑不已。从他发现降临的声音是两人,而蚩尤阻止他马上说出口之后,李游就知道,蚩尤在防备李纯文。
在圣族强者意志降临之时,李纯文的反应太快。这已经足以证明,他很可能已经预知了这一件事的发生,更是明白逆潮戟上面许多奥秘。这些秘密,李游相信,自己就算怎么拷问,都难以从李纯文口中问出点什么。毕竟对逆潮戟的功能设计一无所知。所以只能让李纯文主动提出要求,把被动化为主动,再旁敲侧问,仔细观察,摸索出其中的奥秘。
走出通道的时候,李游目光仍然不忘扫过两边石壁。此时通道一片漆黑,李纯文自然没能发现这些壁画上的奥秘,但随后李纯文进来,必然会大开灯火,到时候玲珑的肖像,很可能被他发现。
“你们先走一步。”李游停在一幅幅壁画上,凝目注视,将每一幅画卷牢牢映入脑海之中。这些画卷,最终都会变成他脑海中的记忆信息,只要有需要,随时都能够查阅得到。
确认自己没有错漏任何细节之后,李游便伸手将壁画抹去,手掌在坚硬的岩石上抹去的时候,岩石却像面包屑一样,纷纷掉落下来。
“这样就不怕了……”李游苦笑着想,要是在后世,他这样的举动,足够他吃好几回的花生米了。这些画面,都是最珍贵的历史信息呐。只是当李游抬头四望,看到的人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家伙,他就觉得,这些珍贵的历史信息,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反正后世的考古学家,是不可能发现这里的……”
李游这样安慰着自己。
第九百四十八章 情况复杂
李游花了差不多半小时,才将所有的画卷全部记在脑海之中。而当他离开墓室之时,李纯文已经带着守陵人中的精壮,开始开拓最外层的封门石条了。
李游对李纯文的积极表示了肯定,拍了拍李纯文的肩膀才离开,示意李纯文放手去做。他是支持李纯文的行动的。
李纯文装出一脸的受宠若惊,李游也不以为意,去找蚩尤商议事情去了。
“第一个声音,应该是玲珑。”李游站在王陵山麓顶部的一块岩石上,而蚩尤则盘腿坐在一旁,手里拿着洛书,借助小世界诡异的光线细看。姬满按照这个时代人的习俗,跪坐在一边,但他背对两人,似乎在低头凝视下方进出王陵的守陵人,守陵人都得到了唐侯的命令,抽出壮丁,从王陵中搬运出一件神器。
这种做法严重违背了守陵人的制度,只是因为蚩尤将罴人的首领抓了回来,神威之下,让守陵人们做出了选择,他们暂时地相信神仙们的做法是对的,只是不清楚最终这些神仙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我也觉得是她。”蚩尤微微抬头,说道:“情况似乎变得更加复杂了。”
李游很是赞同蚩尤的说法。
只见蚩尤又说道:“守护咒,应该是玲珑施放的。但力量应该是来自圣族。”蚩尤声音变得凝重:“很可能玲珑已经与圣族合作,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玲珑知道我们的底细,一旦透露圣族知道,我们会很被动。”
李游点了点头。但他对玲珑的性格还算了解,说道:“以玲珑的性格,她应该只是在利用圣族。不过想欺骗圣族,想来也不大容易,不知她处境如何。”李游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担忧。
“她活得肯定比我们好。”蚩尤冷冷一笑:“能够在这个世界里活下来,要么她原来就有足够的实力,要么在这个世界里,她已经获得了让圣族都不得不依仗的力量,才可能存活到现在。”顿了顿,蚩尤说道:“自神战之后,圣族无论是对图腾族群还是人类,可是相当厌恶,不是他们创造出来的种族,是不可能在他们的控制下存活的,哪怕是玲珑。”
蚩尤这一番话,算是对玲珑的极度赞叹。蚩尤也不敢保证,他要是被一个全盛时期的圣族盯上,能全身而退。
“你的意思是,离符可能是在玲珑手上?”李游想了想,如果圣族有需要到玲珑的地方,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玲珑掌握了阴符之力。阴符的力量,对人族的亲和力是最大的,图腾次之,而圣族以及源生族群又次之。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也很可能是玲珑知道无名符的信息,这远比一枚离符更加珍贵。”蚩尤说道:“有一点已经可以肯定,洛书是玲珑安置在棺椁之中,这已经足够说明,无名符的消息,她已经多少掌握了一些。我只是想不明白,她为何要将洛书放在那里?”
闻言,李游也是一怔。他也想过这个问题,但一开始只是觉得,玲珑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安置这样的宝物。
但这种想法,本身就是带有谬论的。因为洛书,原本就是在王陵之中,只是不知是在文王还是武王的墓室里而已。玲珑的做法,不过是将洛书从一个墓室里挪到另外一个墓室,本质上还是在同一个地方。对李游和蚩尤这种强者来说,这样的做法,也不可能藏匿得了洛书的踪迹。
“会不会……”李游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但想了想,又觉得可能性不大。犹豫了片刻,他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会不会玲珑知道我们会来到这里,然后把东西故意留在棺椁上,等我们过来?”
“嗯?”蚩尤皱起眉头,不解地望着李游:“怎么说?”
“我想想。”李游也觉得难以理清头绪,默默地想了一会,李游牵引出一缕真气,在面前凝出一个虚影,随即他一点虚影,虚影便化开,变成了他们在巽符世界穿越前的场景。
“我们从巽符世界穿越到古代,这个消息,应该应该是知道的。”李游分析道:“在李博今的安排中,墨家应该扮演了一定的角色,而李博今不可能只利用了墨家,古族是个庞然的势力,他们也有相应的力量,而李博今是习惯了火中取栗的人,他必然也会试图从古族中获取些好处。”
蚩尤点了点头。他所了解的李博今,的确是这个样子。于是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示意李游继续说下去。
“玲珑得知我们的消息,可能是从墨家,也可能是李博今之前就已经给过她消息的,这一点已经不重要。但有一点值得注意,李博今也不清楚,我们究竟会到达哪个时代。他只有一个大概的时间,时间跨度足够长的了。”
蚩尤再度点头,这也可以解释得了,为何玲珑会出现在比他们更早的时间轴世界里,那是因为玲珑根本不知两人会出现在哪个时间轴中。
“还有,李纯文的话,未必可信。”李游又说道:“逆潮戟的功能,他必然有所隐瞒,而古族的研究进度,未必如他所说般落后,就算古族的主体研究落后,玲珑那边……你知道的,她做什么事都留一手,弄不好她私底下的研究机构,比古族的更加先进。”
“继续说。”这时候姬满也听得有精神。之前就从李游口中得知两人是后世来的,但姬满不以为意,一直认定,逆潮戟是远古神人之物,哪怕李纯文指出,逆潮戟是古族设计图中的物品,他也不以为意。还振振有词说道:“焉知未知之后世,未曾不是极古之前?”
这一句话李游可是琢磨了好一会才理解,姬满话中的意思是说,在遥远的后世,也有可能是最古老的从前。
只要从未来穿越到了足够古老的时代,在这个蒙昧时代的人眼中,穿越者就是神人降临。这倒是给了李游不少启发。但是一个悖论也在困扰着李游:如果真还有所谓的远古神人真的是未来世界穿越过来的人类,或者智慧种族,那么岂不是,未来才是过去的起源?
站在时间逻辑上,这种说法完全靠不住脚。让李游松一口气的是,科学家已经做出了最缜密的计算,人是不可能穿越时空的。
然而如释重负之后,李游又恨不得给自己甩一个巴掌,如果人不能穿越时空,自己和蚩尤怎么会在这里,还有玲珑和逆潮戟一号?别说人,连重装战车都能玩穿越了。
第九百四十九章 能量
李游还怀疑,很可能自己和蚩尤在这个时代留下了什么,被古族在各地的考古发挖掘中找到,因而坚定了玲珑穿越的信心,因而选择了冒险。只可惜玲珑穿越的年代,却比他们更早一些,因而出现在穆王的时代。
李游甚至认为,玲珑是故意把洛书安置在姬满的棺椁之上,就是想让自己注意到她的存在。虽然她已经在壁画上留下了足够的信息证明自己的存在,但壁画这种东西,李游不一定会注意到,一旦被忽略,那可就前功尽弃。
“玲珑给我们留信号?”蚩尤顿了顿,说道:“我只想知道,她冒险回到这个时代,是为了什么?她可无利不起早啊……”
“自然是无名符。”李游说道:“你看,李博今不惜代价把我们送回来这里,就是冲着无名符而来,玲珑必然如此。我甚至怀疑,会不会是在这个时代里发生了什么,导致了无名符的彻底消失,所以会在后面的世界里找不到,因而李博今才会铤而走险,做出这样的抉择。”
蚩尤陷入了沉默。他在细思着李游这一番话里的深意,好一会他说道:“有这种可能。”
“奇怪的是,玲珑既然已经找到了无名符的消息,为何却把机会留给我们,如果一切推断没有错误,她应该已经出现在这个世界几百年了,她有足够的时间做这一件事。”李游揉了揉太阳穴。
“寻找无名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蚩尤说道:“但终究我们所说都是推断,唯有找到玲珑,才能知道她的最终目的。”
李游嗯了一声。想到玲珑,他又想起墓室中那个强大的意识。
“这个圣族,似乎比圣鹰强大多了。”李游终于把话题引到了圣族身上:“如果这个圣族比圣鹰强大,你我联手,就算加上姬满,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再说,你说这里可能有几个圣族……”
“的确如此。”提到圣族,蚩尤也一脸凝重:“不解决圣族,无论是离符还是无名符,甚至连活着离开这个地方,都是一种奢想。”
“我需要强大的能量。”李游伸出手掌,手掌之中,是一枚五彩石:“姬满,你知道这个世界中,哪里最多这种神石吗?”
姬满给出了李游满意的答案,在黑龙山另一侧的支脉,就有着许多这样的石头。守陵人周围居住之地,只是这条支脉的延伸,五彩石的蕴藏量,远远不如山脉之中多。只是那座山脉,距离王陵将近三百里,已经超出了人族的活动范围,姬满也是前几年灵魂在四周游弋之时,才发现了这个秘密,但在那里,似乎盘踞着强大的存在,姬满那时不知自己的深浅,并没有去主动挑衅对方,因而对那强者的实力强弱并不了解。
但有一点可以想象,盘踞在一堆五彩石矿上的图腾强者,就算资质再差,也可以依靠缓慢吸纳五彩石的能量,变得无比强大。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李游和蚩尤这般,能够掌握阴符的力量规则,懂得如何吸取五彩石中的力量。图腾强者吸纳五彩石的力量,必然需要更多的时间。最重要一点,离符世界的五彩石,许多都含有微量的毒素,这样一来,也会让许多图腾强者对其望而却步。
“我们先去那里转一圈看看。”李游吁出一口气。只要对方不是圣族,李游就没什么好畏惧的。此刻他更担心自己的力量,无法应付得了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所以李游才会想吸纳更多的五彩石之力,将体内枯竭的阴符力量补充回来。只有阴符恢复正常,他才有与圣族之力。
圣族已经感觉到李游的存在,那意味着,留给李游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与蚩尤商议之后,李游决定,他和姬满前去矿脉,蚩尤留下了保护守陵人。李游很是担心,在他们离开之后,圣族突然降临,以守陵人的力量,完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