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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画急道:“你走路看着些,公主这儿怀着孩子呢,由不得你如此冲撞!”
“呦?这是哪门子的公主啊?现在可是大唐朝了。”云儿冷哼一声,也没停下见礼,一边走一边念叨,“谁家的主子不会怀孕?”
杨怀君气得嘴唇发青,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似画劝道:“公主,别跟那不懂规矩的下人生气。”
似画扶着她来到新居倚霞殿,躺下休息。这房间华丽、舒适,却难以填补杨怀君心中的空洞。
似画关上门出来,只见院子里站了丫鬟、婆子、小厮共十来人。
为首的婆子道:“是似画姑娘吧?我们是秦王殿下派来侍候杨妃的。”
似画道:“我是似画。公主刚睡下了,你们等公主醒了再来拜见吧。我要去给公主煎安胎药,你们先收拾收拾吧。”
似画走后,这十来人却谁也没动,在院子里东倒西歪地坐下了,其中一个丫鬟说:“收拾什么呀?真是倒了霉了,本以为进秦王府能得个好差使,却被分到这儿来侍候个过了气的公主。”
一个小厮道:“是呀,听说她不得宠。”
“那是,在这秦王府啊,要是能去永仪殿侍候秦王妃那当然好,若是不能,去韦妃的芙蓉殿也不错,听说那边现在得宠得很!”
“是呀,是呀,我刚才还听说芙蓉殿分去的人刚到,韦妃的大丫鬟云儿姑娘就每人给了十两银子的赏钱。”
“唉呀,这得宠和不得宠就是不一样啊!”
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其实房里的杨怀君根本就没睡着,听着,听着,就又哭了一通。
“杨妃在吗?”
院子里的一众下人见是一个清秀的姑娘,身边也没有丫鬟跟着,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其中一人不客气地问:“你是谁呀?”
“我是杨子轩,我来看杨妃的。”
另一个用胳膊捅了捅那个人,赶紧站起来笑道:“是子轩姑娘啊,杨妃在屋里呢。”
“谢谢。”子轩向房门走去,只听他们在后面小声议论。
“这人是谁呀?你那么恭敬?”
“这你都不知道啊?她是杨子轩,听说她能掐会算,她在秦王面前说话比那些妃子还好使呢!”
“是吗……”
子轩转过头来,说:“你们先散了吧,别在这里影响了杨妃休息。”
“是。”众人退下。
子轩推门进来,只见杨怀君一双杏眼哭得像桃儿似的,走过来坐在床边,替她擦着眼泪,“怎么了?你怀着孩子呢,这样伤心对孩子可不好。”
“子轩……”杨怀君抱着她越发地哭起来。自从过年的时候,杨怀君跪拜江都被韦珪撞见,子轩替她解了围,二人就相处得很好,子轩成了这府里杨怀君唯一信任的人。
子轩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杨怀君抽抽搭搭地说:“如今我父皇去了……大隋亡了……连下人都来欺负我……他们不愿意侍候我这个过了气的公主……我如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子轩想了想刚才在门口见到的那些下人,立即就明白了,“怀君,人就这么势利的,你以前是公主,高高在上,没见过这样嘴脸的人。其实这样的人多着呢,犯不着跟他们生气。你现在怀着孕,似画一个人恐怕照料不了你,你身边倒真是缺个贴心的人。这样吧,我让魏大娘过来帮着照顾你。”
杨怀君叹道:“我这有今日没明日的,还麻烦魏大娘干什么?”
“不许胡说,别老想着以身殉大隋,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你总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吧。”子轩嗔道。
“哼,不过仇人的孩子罢了。”杨怀君道。
子轩拉过她的手,“怀君,你不能总这样想。你说现在谁不是你的仇人吧?忠于大隋的都殉国了,还活着的都是起兵造反的,你怎么就单单恨上李世民了?退一步说,就算李家不起兵,大兴就不会被别人攻占了?宇文化及就不会杀你父皇了?”
杨怀君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我知道这不是李世民的错,可是你知不知道自从我父皇驾崩,我每天晚上都能梦到他,夜夜都不能安睡,只想随父皇一起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子轩柔声安慰她,“父女之情哪里那么容易割舍的,可正是因为这样,你才不能随你父皇去,你才更应该珍惜肚子里的孩子,因为你有责任延续你父皇的血脉。”
“延续父皇的血脉?可这孩子姓李,不姓杨。”杨怀君诧异地看着她。
子轩意味深长地说:“怀君,聪明如你,不会想不到吧?现在的大隋已是呼拉拉似大厦倾,杨家的子嗣还能留下多少?这孩子虽然不姓杨,但他身上毕竟流着你父皇的血,是你父皇的亲外孙。这孩子的爹若不是秦王李世民,天晓得还能不能保的住。”
杨怀君想起杨广被杀的当天,在江都除了杨浩所有的隋室宗亲、外戚,无论老幼都惨遭屠杀,她瞪大了眼睛问:“你是说侑儿和侗儿也会……”
子轩道:“怀君,你这两个侄儿都是别人手上的棋子,当他们没有用时……你说呢?”
杨怀君不再哭了,她低下头,双手颤抖着抚上自己的肚子,面色凝重起来,“我要替父皇延续血脉!”
子轩欣慰地笑了,“这就对了,我晚上就让魏大娘过来。”
子轩来到世民所住的紫宸殿书房吱吱唔唔地问:“二殿下……有件事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其实,也不算是帮忙……这本就是你自己的事……”
世民放下毛笔,“到底什么事让你这么难开口?”
“你能不能……能不能……多去去杨妃那儿?”
世民笑道:“你果然对我的私生活感兴趣!”
子轩咬了咬嘴唇,“我就知道你这张嘴是不会放过我的,谁对你的私生活感兴趣呀?我这还不都是为了杨妃,她很可怜的,本来就已经是前朝公主了,在你这儿又不是很得宠,那些下人很势利的。”
“她不得宠是因为她不愿意得宠,她根本就不愿意我去。”世民道。
子轩道:“哎呀,二殿下,你也要体谅她一下嘛,李家现在是春风得意,可对于她来说是国破家亡,她哪有心思讨好你呀?你就算不为了她着想,也要为你的孩子着想呀,毕竟她肚子里的可是你的儿子。”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世民问。
子轩心想我不但知道是儿子,我还知道叫李恪呢,脸上却堆满笑容,“她害喜害得厉害,我猜应该是个男孩。”
世民道:“你还有这本事呢?那你看韦妃怀的是男是女?”
“啊?”子轩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脑子转个不停,史书对李世民的二儿子记载不多,生母不详。既然李恪是老三,现在又没别的妃子怀孕,那韦妃生的应该是二儿子,于是说道:“应……应该也是儿子。”
※※※
现在天下英雄都瞪大了眼睛注意着时局的发展,关心杨广死了之后如何重新洗牌。而有一个人却过得很潇洒,他就是李元吉,在风平浪静的晋阳过着花天酒地的日子。此刻正左拥右抱两个美女,看西域的舞伎跳舞。旁边坐着大着肚子的四喜,时而给他倒酒,时而喂他点心。
“童妃,我把娇兰叫来了。”一个小丫鬟在四喜耳边说。
童四喜唇角一勾,得意地笑着,“让她进来。”
一会儿一个清瘦的小丫鬟低着头进来,跪下拜道:“娇兰拜见齐王殿下。”
第五十一章拉丁对柘枝
李元吉瞥了她一眼,又去亲身边的美人,“起来吧。”
四喜的嘴角噙着一丝快意的笑,“娇兰啊,齐王殿下叫你来,是想问问咱们的齐王妃过得还好吗?”
娇兰道:“回童妃的话,王妃还好。”
“看来这杨子仪还有些本事嘛,住在柴房里也能过得还好。”四喜的笑容僵了一下,“娇兰啊,你跟着她也是受苦了。今天正好齐王请了西域舞伎来跳舞,这儿也有好些精致的糕点,你今天就在这儿享受享受,回去呢,也跟杨子仪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好看的,吃到了什么好吃的,我看她还会不会过得‘还好’!”
“是。”娇兰应道。
四喜捡了些最好吃的点心给娇兰,娇兰站在一旁一边吃一边看着舞蹈。
只见那西域舞伎身着五色罗衫,腰带银蔓垂花,胡帽上坠着金铃,足穿红色锦靴,随着鼓声的节奏,腰肢扭得婀娜柔美,帽上的金铃扑转有声,叮叮当当的,十分悦耳。
四喜斜着眼问道:“娇兰,这是西域的柘枝舞,没见过吧,好看吗?”
娇兰咽了一口点心,“回童妃的话,娇兰是没见过这种舞蹈,但娇兰觉得也没什么好看的,比我家王妃跳的舞差远了。”
“什么?你说杨子仪还会跳舞?”元吉放开身边的美女问道。
娇兰扬起小脸,不卑不亢地说:“回齐王殿下的话,王妃是会跳舞,而且舞跳得比她好多了!”
元吉玩味地一笑,“好,那你回去告诉她,她若给本王跳一支,本王觉得好就不让她住柴房了。”
“是。”娇兰答道。
童四喜则狠狠地剜了娇兰一眼,心道这个多事的丫头,真是可恶,杨子仪一辈子出不了柴房才好呢!让她这么一说岂不是有机会出来了?
娇兰回到柴房,关上门。
子仪急切地问:“怎么样?他们叫你去干什么?有没有难为你?”
“没有,没有,王妃不用担心。王妃您看这是什么?”娇兰神秘地从袖子里掏出几个玉露团(作者注:唐朝的点心,奶酥雕花)。
“哪儿来的?”子仪问。
娇兰眨着两只晶亮的大眼睛,说:“从齐王的宴席上偷来的。他们叫我去,让我吃好吃的,跟他们一起看胡人舞伎跳舞,想让我回来告诉您他们是如何吃喝玩乐,让您生气,我就趁他们没注意偷了些回来给您。”
子仪气道:“你这丫头,几块点心也值得偷?要是让他们发现了怎么办,还不给你一顿板子?”
“王妃,您别生气,我知道您心疼我。我只是觉得咱们每天只吃些剩饭剩菜,您身子又弱,有这样好的机会我怎么能只顾着自己吃。没事的,他们也没发现,您快吃吧。”娇兰开心地说。
子仪红了眼眶,拉着娇兰的手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是以后别再这样了,我在这府里就你一个亲近的人,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我怎么办?”
娇兰道:“我知道了。啊!对了,王妃,我们可能有机会出这柴房了。”
于是娇兰把李元吉的话带给了子仪。
“哼,想得美,我才不会给他跳舞。李元吉想让我讨好他、巴结他,让他等下辈子吧!”子仪愤然道。
娇兰不解地问:“王妃,您跟齐王到底为什么闹这么僵?他把您关在柴房里,而您却恨他入骨?这夫妻本不应该有隔夜的仇……”
“谁跟他是夫妻?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他是骗我嫁给他的……”子仪把她和李世民是怎样相爱、李元吉如何强娶了她、她之后又如何想逃走又被李元吉抓了回来的事说给娇兰听。
娇兰听着听着就哭了,“没想到王妃您这样命苦,本来好端端应该嫁给秦王殿下的,如今却……”
“所以我宁愿在这里受苦,也不会去讨好他。”子仪说。
娇兰擦了擦眼泪说:“可是,王妃您这样受苦,只是苦了您自己,齐王殿下不会心疼,秦王殿下也无法知道。”
子仪悲凉地说:“我还能指望着世民知道?他现在人在长安,怎么会知道晋阳的事?”
娇兰劝道:“可是王妃您有没有想过,也许秦王殿下知道了,会救您出去的。”
“可我怎么才能让他知道呢?”子仪问。
娇兰道:“王妃,话可不能这么说,亲戚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齐王和秦王是亲兄弟,还怕没有见面的机会?”
子仪想了想说:“你说的有道理,他们是亲兄弟,总有见面的机会。可是,现在李元吉把我关在这里,就算有一天他与世民见面,也不会告诉他我的事。”
“王妃,您可别忘了,您现在是齐王正妃,这过年过节去拜见皇上,按礼,齐王是只能带着您去的。”娇兰道。
“可是我也得出的了这柴房啊?不然他这样防着我,任他找什么借口也不会让我有机会见到世民的。”子仪说。
娇兰低声道:“王妃,眼下这不就有个机会吗?您若不能忍辱负重,哪会有机会见到秦王啊?”
“你是说让我假意讨好他?”子仪问。
娇兰小声道:“您为了逃走已经假意讨好他一次了,再假意他会看的出来的。所以这次您要拿出‘真心真意’,不为别的,就为了将来有一天能见到秦王殿下。”
子仪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坚定地说:“好,为了能见到世民,我就拿‘真心真意’给他看,从今天起我不是拉丁舞系的,我是表演系的!”
第二天,子仪让娇兰去她以前住过的房间去找拉丁舞裙和舞鞋,没想到果然还在。看着这些从1400年后带来的东西,子仪百感交集,如果能回到现代,她不会再抱怨老天让她失去双亲,她会好好珍惜每一个自由自在的日子。可是现在,她回不去,眼前还有一场表演在等着她。
她换上裙子,带着娇兰来到李元吉的住处,几个月过去了,这里一点没变,还像是他们结婚时的样子。童四喜没在,只有李元吉坐在前厅正座,侧首站了个西域舞伎。
李元吉看到她一身虽奇怪但却相当暴露的服装,早已血脉喷张,面上却只是笑道:“来了,这是西域最有名的舞伎,你若跳的比她好,我就让你搬回来。”
“好。”子仪答道,又对那舞伎说,“姑娘先请。”
那舞伎并不答话,微微点头便走到前厅正中间,显然对自己的舞技相当有信心。
柘枝舞本就是妖艳的舞蹈,那舞伎又是个中高手,细腰扭动,柔若无骨,摆出各种诱人的姿势,风情无限。
那舞伎跳完一支,便作了个‘请’的手势,高傲地退到一旁。
子仪见她的舞是柔美型的,就选了个力量与速度并重的恰恰。她来到李元吉面前,一个起势就抓住了他的眼球。恰恰的快节奏让她的舞裙上下翻飞,子仪爆发力极好,速度又快,李元吉觉得眼睛应接不暇,根本看不清她是如何跳出这样独特的舞步。她不魅惑,但那狂放的舞步让她的整个人都具有一种别样的魅力,自信、张扬、美的要命,盈盈堪握的纤腰却不柔弱,在一种强大的力量下前后摆动,若说柘枝的腰是对男子垂青的邀请,那这种舞的腰就是让男人甘心俯首帖耳地拜倒。再看那裙子下一双若隐若现的雪白的大腿,李元吉根本没法等她跳完,大步走上去,抱起她就往里屋走……
一阵翻云覆雨之后,李元吉喘着气,邪笑着问她:“你终于屈服了,柴房的日子不好过吧?可想明白了?”
子仪浑身香汗淋漓,娇喘着说:“我只明白一件事,若我当初嫁给了李世民,充其量也只是个侧妃,而如今我可是堂堂正正的齐王正妃!而我是个喜欢权势的女人,你给我的,李世民给不了。”
元吉得意地笑着亲她,“只要你一心一意跟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
“当真?你可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子仪搂紧他。
※※※
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