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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哭着抱住世民,世民拍着她的背,“别哭了,这镯子能回到你手里,也可安慰你祖母的在天之灵了。”
没想到她竟哭得更汹涌,世民的衣襟都被她哭湿了,她断断续续地说:“其实……我很想回家……我想父亲母亲……我把姐姐弄丢了……我对不起奶奶……”
世民心里一恸,他从未见过她这样,她总是把心事藏在心里,小心翼翼地做人,她心里究竟压抑了多少事?这一刻世民觉得这个瘦弱的女孩竟如此让人心疼……
可是也不能让她这样一直哭啊,世民搂紧她的腰,换上调侃的语气:“喂,我可没想用这两只镯子当聘礼,但你现在的表现算投怀送抱吗?”
哭声马上止住,子轩一把推开他,恶狠狠地说:“我才不会领你的情,这两只镯子本来就是我的!这叫物归原主。投怀送抱……你想得美……”
说完就推开门跑出去,只听李世民声音从后面飘来:“可是,这位小姐,这两只镯子你已经当了。”
子轩只当作没听见,一溜烟地跑了……
大业十三年末,当然,此时在大兴已改作义宁元年,世民率大军征讨薛举。此时薛举登基称帝,国号西秦。
此次出兵,世民速战速决。十二月十七日,世民率唐军斩西秦兵数千首级,追至陇山关口而还。
薛举越陇逃走,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兵败,薛举十分畏惧李世民,回去问手下人:“你们都读过书的,跟我说说,自古以来,有没有天子投降这一说啊?”黄门侍郎褚亮说:“从前赵佗以南粤归降汉朝,蜀汉刘禅也出仕晋朝,近代萧琮,其家族至今仍在,转祸为福,自古皆有。”卫尉卿郝瑗说:“褚亮所言非也。从前汉高祖兵马屡败,蜀先主曾亡失妻小。作战本来就有胜负,怎能因一战不胜就言亡国之计呢?”薛举后悔不应该问这么没出息地话,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我不过是试试各位而已。”
※※※
子仪在疼痛中睁开了双眼,还好,这里是李元吉的房间,她还没死。她看了一眼四周,没有人,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想起昏过去前看到的那一幕血腥的场面,子仪仍觉得不寒而栗。李元吉,他太可怕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子仪全身都紧绷起来。走进来的是四喜。
“哟,四少奶奶醒了?”四喜不客气地说。
“四喜,是你。”子仪虚弱地说。
四喜哼了一声,“怎么不是我?多亏我命大,要不还不被你那一铁铲拍死!”
见子仪不说话,四喜幸灾乐祸地接着说:“不过,你现在可比我惨多了。四公子那一顿鞭子不好受吧?啊!对了,忘了告诉你,你本来已经有了身孕,可就是因为那一顿鞭子小产了,现在肚子还疼不疼啊!”
她这一说,子仪才感觉到肚子果然在疼。不过也好,她可不愿意给李元吉生孩子。
“你小产了,可是我有孩子了。”四喜扬着头骄傲地看着子仪,一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跟了四公子这几年,老天可算开眼了,现在我有了四公子的骨肉,终于摆脱做下人的身份了。哦,对了,我姓童,以后你得叫我童夫人了。”
四喜笑着出门,子仪原以为四喜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做些坏事也都是李元吉指使的,现在看来却是小瞧了她,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得志便猖狂的小人。而自己那一铁铲是彻底得罪了这个小人,以后的日子恐怕是越发不好过了。
不过四喜还在其次,主要是李元吉,这个魔鬼……
该来的还是躲不过,无边的黑夜犹如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地洒下,桌上微弱的烛光仿佛随时都会被这黑暗吞没。
咣当一声,门开了,一阵寒风吹进来。李元吉带着浓重的酒气,晃晃荡荡地进屋来。子仪缩到床角,背贴在墙上,恨不得能把自己挤进墙里。她紧紧拽住自己的衣服,惊恐如一把长剑,从头顶,喉咙,心脏一路狠狠贯穿,子仪只觉得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李元吉歪歪斜斜地走到床边,爬上来,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看了看子仪,伸出手拍拍她的脸,“你醒了?”
子仪觉得他浑身都笼罩着一层血腥,如惊弓之鸟一下子弹开,双手捂着头,整个身子蜷成一团,“别杀我,别杀我!”
李元吉哈哈大笑,“这回知道害怕了,你若乖乖的,我怎么会杀你?毕竟你是这么美!不过还是得让你吃些苦头,不然怕你不长记性。”
说着李元吉拉过她,撕扯着她的衣服……
刚刚小产,又挨了一顿鞭子,身体本就虚弱,而他毫无怜悯地在她身上驰骋,子仪更是疼痛难忍,可她只能咬牙忍着,连哭都不敢……
李元吉并没在这儿留宿,他渲泄完就走了,留下瑟瑟发抖的子仪,仍心有余悸。
第二天中午,四喜又来了,她身后跟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怯生生的。
四喜瞟了一眼子仪那虚弱的样子,冷笑着说:“四少奶奶,这是四公子给你新派来的丫鬟,她呢,刚进府,你还得多调教调教。不过也没办法,这快过年了,李府除了四房所有的女眷都要去大兴了,丫鬟、婆子也都跟着去了,府里人手也不够,您就将就着用吧。”
子仪勉强挤出个笑容,“没关系的。”
“但是四少爷说了,既然那么多人去大兴了,这房子倒是空出来了,四少奶奶就不必住这儿了,给四少奶奶换一间大点的房间。”四喜笑的得意。
“好。”子仪简单地回答她,不想跟这种人废话。
“那还不快点帮四少奶奶收拾东西!”四喜对那小丫鬟说,然后就一手扶着腰,一手摸着那还没有隆起的肚子出了门去。
“是。”那小丫鬟懦懦地答着,然后笨手笨脚地收拾子仪的衣物。
推开门,寒风夹着雪片扑面而来,小丫鬟一手挎着个包裹,一手搀着子仪出门来。她们跟着小厮来到了新的住处,哪里是什么大一点的房间,这就是李府原来的柴房!
这就是李元吉给她的苦头,子仪走进柴房,房中只有一张破桌子,还有那一坐就嘎吱嘎吱响的床。这柴房四下透风,子仪觉得身上和心里都凉透了。她才刚刚小产,身上的鞭伤也还没好,李元吉竟让她住这种地方。也许,这已经是他的“仁慈”了,毕竟他还没将她五马分尸。
小丫鬟不敢多言,默默地收拾着东西。
子仪的身子太弱,腿一阵阵发软,饶是那么破的床,子仪躺上去也很快睡着了。这一觉一直睡到天黑,被一阵低低的哭声吵醒。
子仪睁眼一看,是那小丫鬟,她用干草在墙角铺了个地铺,正蜷在那上面哭着。
“你怎么了?”子仪问。
那小丫鬟吓了一跳,赶紧抹了把眼泪,“四少奶奶,对不起,把您吵醒了。”
子仪唤她过来,看着她哭得桃子一般的眼睛,叹了口气,“跟着我,你也得受苦了。”
那小丫鬟头摇得如拨浪鼓一样,“不是的,四少奶奶,我不是怕吃苦。我是因为……在这个世上,我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娘死得早,我跟爹相依为命……可是爹也生病去世了,家里一点钱也没有,我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卖身葬父……李府买了我做丫鬟是我的福气,总比被窑子买去强……我只是很想我爹……”
说着那小丫鬟又哭了起来,稚嫩的脸上,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让人心疼,子仪看着她不免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伸手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叹道:“又是一个苦命的孩子,我的父母也都不在人间了,我也很想念他们。”
子仪说着自己也哭了起来,那小丫鬟忙道:“对不起,四少奶奶,都是我不好,惹起您的伤心事了。”
“没关系。”子仪擦了擦眼泪,看了看她铺的地铺,“你打算睡在那儿?”
小丫鬟道:“是呀!这里只有一张床。没关系的,我从小家里就很穷,什么苦都吃过。”
子仪说:“既然有一张床,那咱们俩就一同睡在这张床上吧。”
“那怎么行。”小丫鬟受宠若惊,“我是下人,怎么能跟主子睡在一起?”
子仪说:“什么下人、主子的,这世上的人生本来就是平等的。你还小,这里条件这么差,你若再睡在地上,以后会落下病根的。以前我和我妹妹也经常睡在同一张床上,你也不必当我是主子,就当我是姐姐吧。”
第四十六章大兴的喜气
小丫鬟嘴一扁,又哭了起来,“四少奶奶,您真是个好人!可是您这么好的人,四少爷怎么会让您住这种地方?”
子仪道:“那是因为我得罪了他呀,以后的苦有的受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惠兰。”小丫鬟说
子仪笑了笑,“好土的名字。”
惠兰说:“四少奶奶若不喜欢,您就给我改个名字吧。”
子仪想了想说:“那好吧,我就给你改个名字,叫娇兰吧,在我的家乡,这可是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
“娇兰?很好听的名字,以后我就叫娇兰了!”小丫头高兴地说。
娇兰,子仪在现代时很喜欢的一个牌子。现代生活,对于子仪来说已经远得像上辈子的事,现在也只能苦中作乐地怀念一下了。
“哦,对了,四少奶奶,厨房刚才送饭过来了。我拿碗扣着,应该还没凉,您起来吃点吧。”娇兰说。
“好。”子仪下地跟娇兰来到桌边,一看,只是一些剩饭剩菜,而且只有一个人的份。
子仪坐下,对娇兰说:“来,咱们一起吃吧。”
娇兰说:“四少奶奶,您吃吧,我……我不饿。”
“什么话?哪能不吃晚饭?”子仪道。
娇兰说:“在家时,也不一定能顿顿吃上饭,我都习惯了。四少奶奶,我瞧着您身子有点弱,您多吃点儿吧。”
子仪红了眼眶,说道:“那你多少也陪我吃点,我不习惯一个人吃饭。”
“哎。”娇兰含着泪应道,自己拨出了一小口,陪着子仪吃。
这一顿饭,主仆二人是就着泪吃的。但面对凄苦的人生,两个人能互相陪伴、相依为命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
此时的大兴正是一片喜气洋洋,快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年货。李家更是喜事连连、烈火烹油。这是李渊进大兴后的第一个年,现在除了祭祀归傀儡皇帝杨侑以外,所有的权力都在李渊手里,李渊已经是实质上的皇帝,怎能不高兴?年底,世民又大败薛举,凯旋而归,李渊更是喜上加喜。这边元吉又派人把家眷送到大兴,一家人可以团团圆圆地过个年,李渊已是喜不自胜。
只是万夫人见到李渊大哭了一场,李渊想起惨死的儿子李智云,也不无伤感。好好劝慰一番,送万夫人去歇息了。
这时裴寂劝道:“唐王莫要一味地伤心,要以身体为重。唐王,还有两个人,我也差人让元吉送来了。”
李渊不明就理,“谁呀?”
裴寂一拍手,袅袅娜娜地走进来两个美女,来到李渊身边见礼,“唐王,可还记得奴家。”
李渊一看,正是在晋阳宫裴寂弄来侍候他的那两个宫女,他还记得一个叫张菁,一个叫尹姝华。
“你这老小子……”李渊笑着瞥了一眼裴寂,揽着二位美女进去了。
世民这边,无垢到了,又带来了一众下人,原就已经住着两位夫人,此时就住不下了。李渊特许世民搬到承乾殿。
一家人团聚,家宴是不可少的,这天晚上承乾殿要大摆宴席,一来给无垢接风,二来也要让两位夫人正式见一下无垢。世民让子轩也去。
“我去干什么?你跟你的妻妾吃饭,我算是哪根葱啊?”子轩愤愤道。
世民笑道:“吃顿饭哪儿那么多说道?你这是在跟我要名份吗?要不我现在就给你个夫人的头衔?”
子轩无奈地拍着自己的额头,“我去行了吧?我的祖宗啊!”
“叫秦公就行了,祖宗不敢当。”
子轩气得跳脚,他已大笑着走开。
到了晚上,世民与无垢坐了主位,韦珪马上笑着上前见礼,“早就听说二少奶奶既端庄又知书达理的,但是百闻不如一见啊!二少奶奶这容貌、这气度,整个大兴我是没过见的,就是天下恐怕也是无人能及的。”
无垢笑着请她起来,“这位就是韦珪妹妹吧,听说你已有了身孕。”
韦珪笑道:“是啊,只是我为人愚笨,怕是生不出来您那样聪明的儿子呢。”
无垢道:“都是秦公的孩子,怎么会不聪明呢?你一定好好养着,为秦公开枝散叶是我们共同的责任。”
韦珪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讪讪道:“说的是。”
子轩心里暗笑,这个韦珪,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吧,她若是生出个笨儿子,难道李世民这个做爹的就没有份?
这时子轩看到似画那丫鬟正在向她主子杨怀君使眼色,可这位公主却不为所动。气氛尴尬了起来……
无垢笑着问道:“这位是……”
杨怀君仍然不说话。
韦珪道:“杨夫人,我们做妾的,要给正房见礼。这是每家都懂的家礼,难道您身为公主竟不知道?”
杨怀君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你也说了这是家礼,那家礼之前,是不该行国礼呀?”
是呀,此时李渊毕竟还打着隋朝的旗号,杨侑名义上毕竟还是皇帝。
“是我失礼了。”无垢忙站起身来,到杨怀君面前行跪拜之礼,“长孙无垢见过昭阳公主。”
“起来吧。”杨怀君淡淡地说,然后看似极不情愿地对无垢行了家礼,对李世民说:“秦公,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似画一路小跑地追着她的主子出去,到了一个僻静处,似画道:“公主啊,你这样给人家脸子看,以后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杨怀君正色道:“你懂什么,这是大隋的尊严!”
被杨怀君这样一闹,这顿饭也就草草收场了。
韦珪带着贴身丫鬟云儿往自己的住处走,“云儿,你说秦公今晚不会来咱们这儿了吧?”
云儿道:“这正房刚到,秦公自然是会歇在她那边。不过以夫人的美貌,一定是最得宠的,夫人何必急于一时。”
韦珪笑道:“你说的是。你说这个杨怀君是不是吃错药了?她以为她还能当几天的公主啊?”
云儿说:“夫人,她这样自暴自弃不是更好,也免得夫人多费心思了。”
“这倒是。”韦珪扭着水蛇腰回了房……
这一日,建成夫妇、世民夫妇正式到武德殿拜见李渊,无垢抱着儿子给李渊看,世民请父亲给孩子起个名字。
李渊抱着孙子看了看,“既然你们夫妇现在住在承乾殿,就叫李承乾吧。”
世民夫妇谢过李渊。
回家的一路上,郑观音都不说一句话,回到家里,建成问:“你这是在生的什么气?”
郑观音道:“父亲这是什么意思?给世民的孩子起名为承乾?承,乃继承之意。乾,指乾坤,即是天下。言外之意,这个孙子是要继承大统的。他爹如果不是皇帝,他哪来的天下可以继承?难道父亲登基后想立世民为太子?”
建成笑道:“你多心了,父亲不是说了,因为世民住在承乾殿才起的这个名字。一个名字也让你顾忌这么多,自古以来太子之位都是立嫡立长,我又不比世民差,父亲干吗冒天下之大不韪,非立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