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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就转身离开,朝那几个便衣点了点头,跟他们一起往停车处走过去。
林?怔忡地望着他的背影,忽然红了眼眶想要冲上去,却被身旁的经纪人死死拖住:“林少!”
听见经纪人的声音,林?忽然打了个哆嗦,脸色白了白,原本挣扎的动作也缓了下来。
可他依然不甘心,死死扒着拦在自己身前的手臂,努力眨去眼里的水色,想要看清楚那个人的背影。
穆瑾初没有回头,只是平静地跟着那几个人上了车。
他的步伐稍有些踉跄,上车的时候似乎有些吃力,大概是站得太久,多少引动了还没好全的腿伤。
林?低下头,眼泪终于涌了出来。
他当然已经做了其他准备,即使穆瑾初不肯承认,也依然有办法盖棺定论,把所有过错都推到对方身上。
可穆瑾初的反应却和他想的一点都不一样,不仅没有否认,甚至还毫不犹豫地担下了所有的错处,直到最后离开,都还在全心全意地替他着想。
他一直都不喜欢穆瑾初,一直觉得对方在打他们家财产的主意。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那个人为了保护他,甚至可以毫不犹豫做到这样的地步。
被愧疚和不安折磨得无地自容,林?退后了几步,咬紧牙关低下头:“本来就是我的错,我去找大哥,去跟他说实话……”
“当然是发动总攻,这些人已经将政府的尊严挑衅到了这个地步,难道我们还要继续退让下去吗?”
马修倨傲地望向他,眼底闪过些许阴沉。
被他理所当然的语气引得恼火不已,中尉蹙紧了眉上前一步,尽力压低声音:“你明知道元帅还在里面!”
“我当然知道,但我相信,以元帅强悍的军事素质,绝不会在这种普普通通的攻击中受伤的。”
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马修挑了挑嘴角,望向中尉燃着怒火的双眼:“难道你不相信我们的元帅吗,努亚中尉?”
“你”
他这句话问得实在狡诈至极,中尉当然没办法否认对于元帅的信任,可一旦点头,无疑是默许了对方的命令。
以元帅现在的身体,是不可能躲得过接下来的攻击的。
但他如果说出实情,对方只会更加顺理成章地建议元帅休养,从而趁机取而代之。
跟随元帅这么久,中尉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位置究竟耗费了元帅多少心血,又对元帅有多重要。
死死盯着对方志得意满的神情,中尉的胸口激烈起伏,眼里几乎已经显出隐隐血色。
马修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满意地高声开口:“很好,听我的命令,发动”
“我劝你最好不要,马修。”
清淡的嗓音不急不缓地打断了他。
众人下意识循声望去,脸上纷纷露出惊喜的神色。
戴纳踏着断壁残垣走过来,脚步迈得从容稳定。他的身体依然结结实实地笼罩在披风下,脸色似乎有些苍白,目光却依然沉静而明亮。
“元帅!”
中尉眼里骤然闪起亮芒,快步迎上去想要搀扶他,却被苏时轻轻按住手臂,望着他的眼睛里露出些安慰的笑意。
马修的脸色有些难看,不情愿地迎了上去。
两人先前的争执声音并不高,周围的士兵并没能听得见。可亲眼看到元帅从他们几乎就要攻击的地方走出来,士兵们望向马修的目光还是显出些分明的不善。
他们只知道这场仗是为了夺回元帅,却不知道元帅居然就在里面。
民众心中的戴纳元帅是特伦斯政府的化身,是残暴而冷酷的恶魔,可在士兵们眼里,元帅却是他们最崇敬的存在。
元帅会和他们同吃同住,会微笑地拍着他们的肩膀,准确地叫出他们的名字。使是最普通的士兵,也不会被他所忽略。
在元帅执掌政府军的这几年里,他们的待遇终于得到了保障,甚至还能有一些余钱交给父母、家人。
政府军中的基层士兵大都是穷苦出身,只是迫于生计才不得不走上这一条路。对于他们来说,戴纳元帅无疑是赋予他们第二次生命的恩人。
可就在刚才,他们居然险些冲着元帅所在的地方开火。
“看到您平安无事,这真是太好了,戴纳元帅。”
马修的笑容有些僵硬,快步迎过去,苏时却没有理会对方主动伸出的手,只是朝他微微颔首,并拢两指虚划过帽檐。
漫不经心的军礼,却分明透出不容稍许冒犯或质疑的高傲,把马修的脸色也衬得越发难看。
军队里甚至隐约发出了低低的嗤笑声。
“你应当知道起义军总部的地下埋着多少军火,贸然发动强力总攻,会叫多大的范围瞬间夷为平地。”
戴纳的手落在中尉的手臂上,像是在安抚着忠心的下属过于激烈的情绪。他的目光擦过帽檐,落在马修微微扭曲的面孔上。
“或许你有殉职的爱好,马修,可惜我没有你这样令人钦佩的热情。回去吧,我总不希望送到总统桌上的,是你或者我的讣告。”
“戴纳,维诺已经死了,他们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现在是一举歼灭起义军最好的时候!”
马修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些狂热的亮芒:“不要和我说你那一套和平分化的理论,如果你的理论有用,你也不会落到他们的手里了!”
“看着你的脑子,我甚至已经听到了它运转时齿轮生锈的刺耳噪声。”
苏时轻叹口气,惋惜地摇摇头:“你没有遭到有效的抵抗,是因为他们早就已经放弃这里转移不然的话,你以为我是怎么能平安走出来的?难道是他们忽然发现我其实是苦心潜藏多年的卧底,所以大度地把我重新送了回来吗?”
中尉听得一身冷汗,心惊胆战地看着神色从容的元帅,心中的敬仰越发浓重。
他说得确实很有道理,马修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神色不由有些难堪:“戴纳元帅……”
“如果你没有浪费这么多时间,还有可能找到他们的踪迹。很可惜,就在你刚才下令毫无头脑地狂轰滥炸的时候,他们已经尽数撤离了,而我在试图进行追踪时,又险些被你下令发动的攻击震死。”
苏时缓声开口,暗自祈祷着自己拖延的时间已经足够维诺带人撤离,撑着中尉的手臂抬起头,眼里显出些嘲讽的凉意。
“这就是我的侦查结果,军务大臣先生。如果你不信任我的军事素质,自然可以派一队人进去查看,我有些疲惫,就先回去休息了。”
士兵们立刻自发地让开一条路,护送着满身硝烟的元帅登上了条件最好的指挥车。
马修的司机也自动自觉地跳下来,中尉扶着戴纳在副驾驶坐稳,就接手了司机的位置,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在滚滚的尾烟中,马修的面庞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
“真是太惊险了,元帅,您居然真的敢和他赌……”
后视镜里都已经看不到军队的影子,中尉才终于松了口气,侧过头轻声开口,心口却骤然缩紧。
元帅无力地靠在座位上,脸色比之前还要更加苍白,似乎似乎全靠着安全带的束缚才没有倒下去。
他的眼睛紧闭着,神色间已经显出些难掩的痛苦。
中尉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打开了自动驾驶模式,小心翼翼地扶上元帅的肩膀。
戴纳的身体忽然爆发出一阵痛苦至极的抽搐,鲜血冲破他紧闭着的唇齿,洒落在板正的军装上。
在决定要出来的时候,苏时甚至没有办法自主站立,更不可能支撑得住和马修说上这么多的话。
为了能够周旋出众人安全撤离的时间,他使用了【保命大礼包】里的兴奋药剂,现在副作用终于尽数爆发了出来。
“元帅!”
中尉的双目骤然通红,慌忙想要扶住他,却忽然瞥见了元帅唇角释然的清浅笑意。
那样的笑意,叫他忽然有些喘不上气来。
“努亚,不必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就是个很好的节点了,他用最后的生命守护了主角安然脱险,对剧情起到了至关重要的推动作用,评等一定会有所提高。
知道实情的人只会越来越多,现在的经验点,已经是他所能拿到的极限。
苏时声音低微,他的生命值正在副作用的效果下飞速下降,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握住中尉颤抖着的手腕。
“帮我和维诺道个歉,我还是没有守约。这是我最后一次骗他,以后不会了……”
他的意识和力气一起飞速流逝,终于低垂下头,陷入一片深沉的黑暗。
“不,元帅,不会的,您不会死的……”
中尉哽咽着抱住他,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支药剂,含着泪替他注射进身体里。
这是皇室才有的珍贵药剂,可以解开人体的基因端锁,并且以此为媒介重新催发生机。
127、勇敢的懦弱者
您的购买比例不足; 请等待72小时再来哦~ 苏时已经被关了一天一夜了。
作为一个罪行累累的帝国元帅; 在起义军手里当然不会有什么好待遇。
没吃没喝; 挨冷受冻; 伤口还在隐隐渗血。已经掉到六十边缘的生命值叫苏时欣慰不已; 接了点融化的雪水润润喉咙,枕着手臂仰面躺下。
为了那个【背锅至死】的评定; 系统是禁止任何有自杀倾向的行为出现的,但如果他不小心被义愤填膺的起义军顺手解决掉; 无疑会是个十足悲壮的结局。
说不定评等还能高一点。
这样想着; 多少就叫莫名其妙被主角原谅了的苏时心情好了些。
他原本的计划是暗中帮助维诺开创一个崭新的国家,然后带着所有人的误解,背负着累累骂名,被埋葬在在黎明来临之前的黑暗里。
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实现起来的难度似乎有点大。但自己忽然撤手,维诺如果能抓住政府的混乱期予以痛击,也未必就没有希望顺势奠定胜局。
反正只要黎明之前都算黑暗; 他倒在哪一步似乎也都没有太大区别。
天已经重新黑了下来,透过破旧房顶的缝隙,还能隐约看得到稀疏的星光。
苏时放松地枕在手臂上,极轻地舒了口气,忍不住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身上没有一处不在疼; 高烧叫他不自觉地打着寒战,视线也有些模糊,被打上柔光的夜空居然意外的漂亮。
五年的竭尽心力; 除了重伤昏迷那几天,他也实在很久都没有享受过这样轻松的待遇了。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这一睡下去,未必还能再醒得过来。
或许这样也不错,自从他避无可避地和主角重新产生交集,事情就越来越脱离他的控制。要是再这样下去,兴许连已经赚到手的经验点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了。
意识一阵阵的恍惚,身上也越来越冷。苏时本能地蜷缩起身体,极轻地咳了两声,隐约听见身后传来门被大力推开的声音。
几个起义军的将领忽然冲了进来。
苏时还不及反应,就被为首的青年赤红着眼睛一把拎起,死死抵在墙上:“你这个叛徒,要为维诺殿下偿命!”
“你说什么?”
原本已经快要滑落进深渊的意识忽然收回,苏时目光微缩,立刻清醒了过来:“维诺怎么了,他出了什么事?”
激烈的心跳叫他有些喘不上气,脸颊仍透着高热的潮红,唇色却已经苍白下来。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如果任务在这里失败,他一定掉头就去把总统府直接炸上天。
“阿尔,先等一等。”
随后进来的青年抬手止住了战友的动作,若有所思地望着他,语气难掩沉重:“刚才从总统府透露出的消息,维诺殿下伤重身亡,为尽快撇清嫌疑,尸体已经被暗中运出了总统府。”
苏时这会儿才缓过神,紧急查看了主角依然足够活蹦乱跳的生命值,才暗中舒了口气,垂了视线思索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被叫做阿尔的青年已经悲伤的双目通红,扯着他的手臂越发用力:“还等什么?既然特伦斯政府能做出这种事,我们也杀了戴纳,给维诺殿下偿命就是了!”
“夜莺,消息已经传遍了吗?”
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足够理清情况,苏时语气微沉,顾不上颈间几乎叫他窒息的强横力道,目光灼灼地凝在随后开口的青年身上。
他对起义军的情况了如指掌,青年的真名叫卡特,平民出身,是他和维诺在军事学院的学弟,也是起义军中的智囊。
在这种时候,唯一能够控制住局面的大概也只有他了。
熟悉的称呼叫青年目光微缩,怔忡地望了他半晌,才终于迟疑着开口:“是的,戴纳前辈。”
“你听着,政府里有想取代我的人,他们会故意放出这种消息,叫你们激愤之下杀了我,然后不顾一切去替维诺复仇。”
短暂积蓄起的力气已经耗尽,戴纳吃力地抬手按住阿尔的手臂,却几乎是借着对方的挟持,才勉强支撑着身体不至于滑落在地上。
“我敢保证维诺还活着,总统府一定有埋伏,你们没有维诺的带领,去了等于自寻死路。要怎么做,你应当心里有数……”
苏时不怕这些人就这样解决掉自己,却生怕他们禁不住刺激,真的凭着一腔热血冒冒失失跑到总统府去送死。
他的任务是建立在起义成功的基础上的,如果这一次起义军受到重创,他就算背锅至死,任务也一样要失败。
眼中分明的担忧终于再没了半分掩饰的余力,苏时轻轻喘息着,苍白的眉宇紧紧锁着,执着地望向仍在迟疑的卡特。
阿尔听不懂他的话,焦躁地将他用力撞在墙上:“你说维诺殿下没事,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你们尽可以把我吊起来,上刑,如果这样能叫你们好过一点儿,怎么做随你们。”
苏时无奈地挑了挑唇角,勉强挺直身体,一字一顿地开口,将低弱的话语尽量说得清晰可辨。
“我和你们打个赌三天之内,他如果没回来,你们就杀了我。在这之前,你们一定不要冲动,要稳得住……”
体力终于再无以为继,苏时的声音低弱下去,手臂无力跌落,双目也缓缓合上。
阿尔本能地接住他倾倒的身体,却被衣物下灼人的高热烫得一缩,本能地回头望向做主的青年:“卡特,怎么办?”
“就按他说的做,你们把人看好,我去安抚大家的情绪。”
卡特的目光挣扎半晌,还是沉声做了决断,转身快步往门口走去。
苏时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悬吊在了木梁上。
肩上的伤口早已麻木,反吊着的双臂也像是已经失去了知觉。苏时眨眨眼睛,正要怀疑自己居然已经英勇到了无视疼痛的地步,耳旁就适时响起了扣除经验点的提示音。
“检测到宿主疼痛值过高,予以注射【特效麻醉剂】一支,扣除五十经验点,有效时间二十四小时。感谢您的光顾,期待下次继续为您服务。”
……
虽然这种时候确实不买不行,但趁着自己昏过去就强买强卖,系统果然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奸商。
苏时极轻地叹了口气,挨过一阵眩晕,尝试着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铁链晃动的声音惊动了守在门口的少年,还没他肩膀高的半大孩子,居然也朝他投过来了极敌视的冰冷目光。
哑然地挑了挑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