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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重复两次最终形成一个长方形。
看样子,这是人工设置的机关,在某种状况下会自动打开,然后又自动合上,而我们就是从机关上面掉下来的。落点是一块突出地面的岩石,顶面平坦约十来平方大小,四周参差不齐,围绕巨岩一周是条宽四十公分左右的切槽(照例是人工开凿),随我们一同泄下的水流已经没入深不见底的槽内。
没想到一番周折,竟终未逃脱落水的下场。我甚为沮丧,同时又有些好奇:是何人在这水底下设置了机关?里面又藏着什么秘密?进一步观察,我发现这是一条宽阔的隧道,巨岩正处于隧道中间,持手电照去,前后均不见尽头。隧道依地势的自然起伏而造,两侧岩壁上雕有凹陷的纹样,每隔二十米左右装有一个火坛,橘焰飘摆,不知燃烧了多少时间。
我担心滑入巨岩下的深槽,只能战战兢兢爬起,小心翼翼检索身体状况,除了衣服湿透、右大臂和右臀略发青肿外并无其他损伤,再看所带物品:手机和钥匙丢失,对讲机也不见了(虽然已没什么作用),还好微冲在,万一遇到危险还得靠他,更令我感到万幸的是,背包就耷在巨岩边缘,差一点没落入底下的深槽,那里面可是装着我赖以生存的水和食物啊。
确认自己安然无恙后,我开始收拾行装寻找其他队员。先查看了四周的切槽,里面黑漆漆冷森森,看不到任何东西,也听不到一丝声响。我想,人从上面滚落必然先坠上这块巨岩,而身体是滚动的,根据弹力和角度,应该没那么倒霉落进切槽,即便落进去也多半会卡在里边。因此,我跳下巨岩,大声呼喊萧一笑和天佑的名字。
“头儿,你在哪儿?”黑暗里很快有了回应,不一会儿便看到左侧隧道里闪出探照灯的强光,紧接着,天佑和萧一笑落汤鸡一样筛着水奔来,身后跟有几名和他们同样狼狈的警员。
“头儿,你怎么在这儿?”天佑喘着粗气,表情相当惊讶,好像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则气愤难抑地捣了他一拳:“你们怎么搞的,全都走了把我一个人丢下!”萧一笑皱眉沉思,嘴里轻声嘀咕道:“奇怪,头在这儿,刚才那人又是谁?”“哪个人?”我隐约觉得其中有问题。
“是这样的。”萧一笑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从上面落下之后,大家跌得七零八落,部分设备被摔坏,个别人还受了伤。我清点了下人数发现大家都在,唯独少了你。我们分头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喊你名字也没有回应。忽然,看到远处有个人,背影看上去特别像你,所以我们就追了过去。坠了大约几十米,那人忽然不见了,就在这时候,从背后传 来了你的喊声。”
“难怪我醒了看不到一个人,还以为你们把我这个总指挥抛弃了,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那您刚才上哪儿了?”小宁瞅了瞅巨岩下的深槽,半带感叹半带恭维地说,“不会掉到地缝里了吧?哎哟,您可真是福大命大啊,那么深也能爬出来!”我笑着摇头:“没你说的那么走运,我摔昏在石头上了,这会儿半侧身子还是木的。”
艾迪逊、秋山弘一和美惠子他们也赶过来了,秋山弘一的眼镜摔破了,脚也受了伤,被美惠子搀扶着一瘸一拐,艾迪逊似乎刚发觉衣领里钻进一只水母,把它捉出来摔到地上,一边愤怒地踩踏一边用英文大骂“****”。
“停!”我阻止艾迪逊,瞄了一眼那东西的尸体,感到有几分眼熟,颇似在观音像附近见到那类孔雀水母,同时脑海中再度泛起当初的疑问:生活在地中海海域的深海生物,究竟怎么进入到贺兰山的地下溪流?蹲下身欲仔细查看,不料艾迪逊又狠狠踩了一脚,紫色的血汁溅了我一脸。
“可恶,该死!”那只海母已经体无完肤,艾迪逊却仍然愤愤不平,“真是见鬼!”对他,我可是没有一点同情心,因此满脸堆笑调戏道:“专家大人,依您看,这是什么鬼地方?”艾迪逊龇牙咧嘴,两手探在颈后,看样子伤得不轻,听到我的问话,他张开沾满血水的手大吼一声:“这是我的地狱!”
我冷笑着把目光转向秋山弘一,美惠子替他做了回答:“据我猜测,这是一座建于中世纪后期,即中国宋元时期的人类遗址,距今已有大约800余年历史”“哦,跟我预想得非常相近。”艾迪逊很没风度地抢断美惠子的话,做了一个埃及人的行礼动作,“这就是传说中的法老城。”
“这不是法老城。”美惠子面露愠色,语气里带着几分鄙夷,“首先风格不同,两侧石壁上刻的是具有蒙古特色、装饰感很强的蔷薇纹,而埃及人却喜欢运用宗教意味浓烈的人和动物;其次位置不同,法老城是科学家在亚历山大港附近发现的,而我们现在叙利亚以西的海域,之间谬之千里;最后功能不同,此地的建筑格局并非轻松自在、温馨舒适的生活场所,而是庄重神秘、严谨肃穆的亡者之陵。”
“陵墓?”天佑四下瞧瞧,不敢相信地盯着美惠子,“你说这儿是一座陵墓?”美惠子点点头:“没错,我们此刻就在这座陵墓的甬道里。”“可谁会把陵墓建到海底?”天佑使劲摇着头,“这不合常理啊!”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嘈杂。扭头看去,见几个好奇心作祟的警员正站在巨岩上,从崖顶取掉一枚“茧囊”。那东西悬在洞顶看起来没多大,搁到地上才发现它居然有近一米长。“不要碰它!”秋山弘一面露惊恐之色,可惜他阻止得有点晚了,“茧囊”已被人用匕首剖出个破洞,露出半颗人类的骷髅,说是骷髅,仔细看,外层其实还裹着薄薄的一层肉皮。
几个警员有些胆怯地住手了,但仍围在那里没有离开,他们想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怪东西。随着“茧囊”呲呲嚯嚯迸裂,骷髅的头猛地挺了起来,随后,它在众人瞠目结舌的几秒钟里,慢慢挺直了整个身体。怎么形容呢,它就像一个没穿衣服且抽去了血液、干瘪了内脏的小矮人,所不同的是,它长了两只螺旋状的触角和一对很大的翅膀。
“护主螟蛾?”秋山弘一骇然后退两步,“本以为只是传说,没想到竟真的存在。”话音未落,只见那东西撑开没有珠子的眼眶,昂起脖子冲我们发出人的鸣叫。所有警员包括天佑和萧一笑均举枪准备射击。美惠子张开双臂拦在大家跟前:“千万不要!”
大蛾子(权且这么称呼它)毫不畏惧,示威般张开了白色带有椭圆斑点的翅膀,然后用力抖了两下,霎时间,眼前弥漫起一股白色的粉尘。
“散开,散开,屏住呼吸!”秋山弘一声嘶力竭地喊道,可能太过激动,他一时脚下不稳“噗通”趴倒在地,眼镜在地面弹了几下滑入不远处的深槽。(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六指丧童)
躲闪不及,离大蛾子最近的三名警员惨叫着倒下,满地打滚并用手照脸上拼命挠抓。天佑欲上前解救,被我一把拽回,又拖上怔呆了的萧一笑紧急撤退到十几米外。靠近我们的几名警员不敢迟疑,忙跟着仓皇逃开。
但仍有五名警员固执地留下,也许他们不甘抛下自己受伤的弟兄,也许不甘在一只小小的怪物面前退却。他们端着枪相继开火,噼里啪啦一阵爆响后,那只大蛾子居然销形遁迹了。
等尘埃渐渐落定,我才敢张口呼吸。不是我过于胆怯,是因为那粉尘太厉害了,我在躲避的过程中不慎让手背上沾了一片,不多时,皮肤便起了个花生米大小的燎泡。回眼看去,美惠子和艾迪逊匍匐在地,脊背上落了一层柳絮般的白色碎屑,秋山弘一正把缩进衣领里的脑袋慢慢探出。
留在原地的五名警员均不同程度受伤,裸露的皮肤上起满了大大小小的燎泡,部分燎泡已破裂流出黄水,疼得他们龇牙咧嘴眼泪婆娑。躺在地上的两名警员更是惨不忍睹,脸上一片血肉模糊,几乎辨不清他们长什么样子,僵硬而扭曲的表情显示,他们已经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
“爷爷,您没事吧?”美惠子搀起战战兢兢的秋山弘一,后者仍沉浸在惶惑与惊恐中。萧一笑打开背包,找出酒精和消毒清创的外用药剂,略懂医术的艾迪逊也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物,主动上前帮助受伤的警员。他现出一副慈悲心肠,边替伤者挑破燎泡挤出脓血,边喃喃着:“上帝啊,请保佑这些可怜的孩子!”
天佑和小宁则把牺牲的两名警员抬离原地,暂时安置于隧道拐角处的一个角落,待找到出口再一起带走。我自始至终一动不动,手中紧紧端着枪,因为我看到那只大蛾子正伏在另一只“茧囊”上,边警惕地瞪着我,边把寸把长的指甲抠入“茧囊”的外壳,它在寻找帮手。
果然,“茧囊”崩裂,钻出一只比前者体型更大的蛾子。小宁他们也看到了,纷纷举枪冲它们瞄准。“茧囊”的外壳脱落到地上,随着两只大蛾子腾空飞起,枪声也响了,但子弹打进怪物的皮肉就像打进橡皮泥里,连个豁口都没留下,亦无血迹出现。看来,普通枪弹根本无法对他们造成伤害。
两只大蛾子向开枪的警员扑过去,小宁眼疾身快,一个屈膝后仰,避过了对方的利爪,可他的手下却没那么走运,随着撕心裂肺的哀嚎,两名警员飞旋着跌倒在地,手足狂舞,到处乱滚,我发现,他们脸上的肉皮已经被整块揭去,只剩下红森森的肌肉和血管。
第一波报复成功之后,它们盘旋了几秒钟,随即朝我飞来。这期间,我一直在寻找它们的弱点所有没有开枪。现在它们锁定了目标,我也找到了攻击的要害。一连十发子弹过去,飞在前头那只大蛾子的脑袋被打个稀烂,扑棱着翅膀坠落。没有了脑袋,剩下的半截身子虽然还能动,但失去了辨别方向的能力,跟喝醉了酒的人一样东倒西歪,怎么都找不到重心。
粉尘再度腾起,众人不得不再次散开,这回没有人敢造次留下。我也后退几步,把枪口对准另一只大蛾子。那家伙有了前车之鉴,竟舍弃对我的攻击,盘旋一圈落到艾迪逊的肩头。“oh;no!no!”洋老头儿嘴里嗷嗷着,却一动也不敢动。
大蛾子站在艾迪逊肩膀上,一只爪子扣着他的天灵盖,另一只爪子牢牢锁住他的喉咙,眼睛则死死盯着我,这东西还真他娘聪明,居然知道用人质向我实施威胁。我晃了晃手里的枪,它身子一震,分明有些胆怯。为保确人质安全,我不敢贸然开枪只能伺机而动。艾迪逊沉不住气了,两手举起胸前的十字架,嘴巴里念念有词,大概在祈祷上帝保佑。
可惜,大蛾子并不知上帝何许人也,只管将它利如匕首的指甲往艾迪逊的皮肉里抠,以迫使我缴械投降。艾迪逊的头顶冒出鲜血,但他仍然不敢动,只是把默默祈祷升级为声嘶力竭的喊叫:“滚开,滚开!你这该死的杂种!”
“砰”的一声枪响,大蛾子前后摆了摆,但仍牢牢霸在艾迪逊肩头,回过神来,它朝萧一笑怒目而视。我这才发现萧一笑的枪口在冒烟,她怎么如此冒失?看来,洋老头儿这下要game over了!就在大蛾子收缩利爪、张开翅膀,准备结束人质性命,继而攻击萧一笑的那一刻,但见眼前寒光一闪,那怪物的一只胳膊和半边翅膀不见了!
大蛾子还没反应过来,项上人头紧跟着没了,它的下半截身子哆嗦了几下,“咕嗵”一声坠落在地。跟上一只有所不同,它几乎未做挣扎便伸腿毙命。天佑收起斩魂刀,跟萧一笑击了下掌,我这才明白原来两人通过“声东击西”,进行了一次完美的战术配合。
我问天佑:“你怎么知道斩魂刀对它管用?”天佑解决掉另一只蛾子,抹去留在刀刃上的烂肉:“但凡陵墓内的东西,即便是活物,也会或多或少带些阴气。对付它们,一般的武器很难凑效,再先进的装备也不如这区区一把短刀。”
美惠子则仰起脸,显得顾虑重重:“可隐患如此众多,一旦那些蛾子都破茧而出,我们怎么应付?”我抬头张望,见崖顶还有数十乃至上百颗茧囊,大小各异错综复杂,彼此罗列朝隧道内部延伸。萧一笑似乎看出了点门道:“那些茧囊乍一看杂乱无章,仔细看好像排成了一个什么图案。”
我也觉得有些古怪,就问美惠子:“你看出问题没?”美惠子摇摇头。天佑前行几步,换个角度观看,又退回来朝隧道另一侧望,忽然间脸色煞白:“是阵法,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我吃了一惊:“什么阵法?”“是萨满巫术的一种,看不太懂。不过,第一只蛾子破茧而出,其余的也将很快出来。”天佑对我说,“你带大家先走,我想办法镇一会儿。”
“你有什么办法?”我有点不放心。“山人自有妙计。”天佑诡秘地眨了眨眼睛。我挎上微冲,朝众人招了下手:“大家跟我走。不要太分散,小宁注意警戒。”其实,我也不知道哪个方向是出口,只能凭感觉带路。
在我看来,艾迪逊只是个大忽悠,冠以专家之名实际狗屁不通,如果他是萧哲曾经的合作伙伴,其角色顶多是个出钱出物的土财主,所以我把疑问抛向秋山弘一:“你所说的护主螟蛾’,到底怎么讲?茧囊所构成的阵法,你又是否认得?”
秋山弘一在美惠子搀扶下边走边讲:“护主螟蛾是一种传说中的巫术,最早起源于一个叫疏勒的西域小国。据说,该国国王或大臣死后,会由巫师从各地选来刚满五岁的男童,要求无病、无伤、单月单日生且有六根手指,从他们的头颅和四肢分别切出豁口灌注水银,以确保其死而不腐,然后在他们腹中植入虫卵。虫卵慢慢孵化,并以男童的血液为食,最终人虫结合产生变异,形成半蛾半人的样子。”
“这种螟蛾到了成年,会吐出丝将自己包起来,悬吊于墓室或甬道顶端,然后进入休眠状态,在不吃不喝的状态下可达数百年,一旦有足够的阳气刺激或外力压迫,茧囊便会自动裂开,螟蛾苏醒,开始群起而攻击,吸食闯入者的血液或者直接用利爪杀死他们。”
“由于巫师把那些男童的灵魂囚禁起来,又通过巫术附在墓主身上,所以,螟蛾就会保护自己一样忠心守卫陵墓的主人。疏勒人创造的这种护陵之法得到广泛传播,一度为中亚各国效仿,只是此术过于残忍,被后人称之为‘恶魔法则’。按照这种法则,茧囊数量越多墓主的身份也就越尊贵、地位就越崇高”(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双头活尸)
听秋山弘一如此一说,这些大蛾子的遭遇倒是令人同情,可事已至此,谁也无法让他们起死回生了。
“你刚才讲,茧囊碰到阳气会自动裂开,可到目前为止仅破壳两只,其中一只还是我们动手剥开的,其余的仍未见动静。”小宁插嘴问道:“是不是那些家伙睡得时间太久,变迟钝了?”“不懂就别瞎扯!”天佑快步跟上,就小宁的疑问给出了否定的回答,“我刚才说过,茧囊的布局遵从了某种阵法,阵法要产生威力,需触动其某个关键点,而要彻底激活,则必须打开阵眼。”
“怎么样?”我问天佑:“你使了什么高招?”天佑笑道:“高招倒谈不上,不过因地制宜罢了。我脱掉自己的衬衣撕成条状、然后用朱砂画了几道生符,粘到两只蛾子的尸体上,再依风水走势,把它们放上隧道中央的岩石,这样,聚集在我们周围的阳气便慢慢流向那里,待其余螟蛾醒来,就会把它们当做活人,少不了一番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