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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达伦摇摇头,“以前听你们说过,不是‘震上震下,震惊百里’吗?”
听了达伦的话,众人才知道他并不认识龟甲上的标记,只是听胡建军这么说,才随口背了出来,不过现在连他都记住了,也说明不是头一次见到了。
第571章 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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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众人思索这个“震上震下”的卦象时,shirley杨忽然说道,“我不太懂得易道,但曾看过一位旅美华人学者的著作,他是易学研究方面的著名专家,观点非常独到,曾提及易中卦象,凡是含有数字之语,都不是凭空而来,里面藏有古代的加密信息,今人已多不可解,这震卦中有震惊百里之言,为什么卦中不是九十九里和一百零一里,又或是用千里万里,而偏偏要说是震惊百里?”
“切!”这下连达伦都受不了了,“哪来的什么易学专家,就是一江湖骗子吧,忽悠忽悠不懂中国国情的老外而已,中国古代出于‘保密’、‘吹牛’、‘骗人’等不同的目的,在文字记录中都喜欢言虚,非兵、工、商这些必须详细记录的事之外,都不注重具体数字,而是都爱用概数,甚至就连这些内容都往往夸大扭曲,比如古书中记录动辄出兵十几万、几十万,根本就是当时的生产力水平支撑不住的,除非是在后勤压力不大的家门口作战,或者是不分职责,连兵带民,有一个算一个全填进去凑数,别说易经那么古早了,就是到了后来,所谓‘红夷大炮者,周而不停,每炮所中,糜烂数十里’,数十里,美国扔广岛那颗原子弹的威力在最大的半径2。14公里的圆内,也就是四里多,暴露在外的人会因为核弹的强光辐射导致皮肤三度烧伤,这可是比糜烂数十里差远了,你说说,这里头那数字能当真吗?”
胡建军也说,“震惊百里的‘百’字,是代表整数,古代中国人都习惯用整数来做形容词,比如百故百胜、百步穿杨等等,可没人说九十九战九十九胜,或是一百零一步穿杨,说百显得简浩大气,这就叫做微言大义,并非有什么特定的含义,天上打个雷,谁知道它究竟会震多少里?其实这仅是一种抽象的比喻,可能美国人更喜欢精确的描述,所以你才觉得奇怪。”
经过达伦与胡建军的双重打击,shirley杨总算不再讨论“百”的事了,“肖恩,听你刚才的话,对中国的情况很了解啊?”她问道。
“哦?”达伦搔搔头,“兴趣,只是个人兴趣……”为了转移众人注意力,他转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在这个墓穴中四周都是海底渗下的积水,下面的水洞中,水流的旋涡一个接着一个,还能感到时不时有滚滚灼热的白气传来,想来应该是归墟水下的热泉,这里身如地下,应该是被地热加热的地下水;而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则是另一边则有阵阵阴冷的寒意涌动,将上面的海水吸入虚无一片的地心;这个古墓墓穴的位置,正建在这一冷一热的阴阳界中,被一道道珊瑚礁残骸封堵严密。
达伦这边正在观看地形,王胖子大概是缓过劲、歇足力气了,探了半个身子进了鲸骨,打量那数具古尸,“……说实话,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能被迫按照我自身理智的指引去行动了……”说完就抬起一具僵尸身体,用膝盖顶住僵尸后脑,一手推住天灵盖,一手去掐僵尸的脸颊!
“你这是干什么?”达伦刚好走了过来,惊讶的问道。
而胡建军也赶紧把胖子拉住,说什么事别做绝了,别忘了祖师爷的规矩,贪心不足是天下祸机之所伏,还得想办法回去到美国享受几年呢,这些年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在这折了可就太不划算了。
经过好说歹说一通劝,王胖子才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恋恋不舍地从鲸骨中钻出来,趁这功夫,达伦才看了看里面的具体情况,巨鲸头骨的化石颌骨半合,这个鲸鱼头骨也并非极大,但裹住死尸却绰绰有余,说是鲸骨棺椁好像大了些,里面似乎还有些陪葬品,更像是设置在鲸骸里的墓室,一探身便可钻入鲸口,五具保存完好的尸体平静地躺在其中。
五具尸体分别是三女两男,男尸是一老一少,服饰大概都已化为尘土了,身上盖着厚厚一层干枯的鱼皮,五具尸体除了头部之外,都被盖得严严实实,边上的老者只露出半边手臂,尸体皮肤微黑,面容已经微有塌陷,但尸身依旧没有腐烂。
旁边胡建军拔出潜水刀,在那老者尸体的胳膊上轻轻刺了几刀,shirley杨低声问他,“你又乱来,用刀戮古尸做什么?”
“我试探试探,看看会否诈尸,现在看来担心是多余的,这些僵人都快石化了,不会再起尸变。”
shirley杨点了点头,用手电筒在鲸骨内一扫,发现墓室中的各种陪葬品着实不少,有各种水族的残骸,与无数殉葬品相互叠压,在墓室中呈矩形分布,除了些坛坛罐罐和玉板龟甲外,还摆有一只造型奇特的青铜鼎。
鼎口边缘俨如枕角,偃耳、海兽之纹俱备,四旁饰以星象,凑过去细看,只见鼎渊中储满了水,水上有厚厚一层墨绿色的漂浮物,看起来好似黑乎乎一鼎污水,死水无波,看不清水里还有没有东西。
正思量着是不是找东西进去捞一捞,突然听见明叔在鲸骨化石的口前说,“你有没有发现,墓室中这几位女僵人的肚子里,怎地藏着些缺胳膊少腿的死孩子?”
原来明叔等人在鲸骨外提心吊胆地守着,见墓中排着的一列尸体盖在鳞片纵横的皮下,如同合盖了一床大被,龙裹中鼓鼓囊囊的很不寻常,他以为五具千年不化的尸体身上都有陪葬品,就算不取,也要揭开来看几眼那些在归墟中保留了几千年的古物,开开眼也是好的。
谁知挑开龙盖,发现居中并列的三具女尸,都是生前怀孕之时惨遭破腹之厄。肚子里成了形的胎儿,少说也有**个月大小,却都被生生剜了出来,摆在女尸豁开的肚子上,尸身腹内都被塞满了一种被称为“寒玉”的圆石,女尸面颊微鼓,口中含着明珠,尸身腹腔里塞满了事物,所以仍然显得鼓鼓胀胀,好像即将临盆。
第572章 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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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明叔的指引下,达伦几个来到女尸旁边,死婴似乎没有做过什么处理,但形骸尚在,只是碳化发黑色盘作一团,再用手电筒仔细一照,这三具死婴不是少条胳膊,就是缺了条腿,看样子都是先天畸形,但仔细观看,可以分辨出细小如同鼠掌的人手,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没能和身体其余部位一同发育成长。
明叔在旁边满头冷汗,絮絮叨叨的说这其中怕有古怪,以前背尸的盗墓贼中盛传孩儿鬼、胎儿鬼之说,有墓主特意在墓中藏着含冤而死的胎儿,凡有盗墓之徒窃取墓中明器,或是损毁墓主尸体,便会为小鬼所缠,昼夜不得安生,迟早都要被害去性命,招呼胡建军看看这恨天氏是不是在墓中养了小鬼。
最后还道,“这时候咱们就别心慈手软了,不然即使回到海上,至少也要有三人背上那甩不脱的小鬼。古墓里为何要养小鬼呢?因为胎儿已经成形了,投胎进来的孤魂野鬼已经附在其上,这时候从孕妇肚子里活生生挖出来,那些小鬼贪恋自己的形骸,故此不肯离去。胎死的小鬼最是气量狭小,心肠歹毒,它们见到活人,不把人缠死就绝不算完,所以要依阿叔我之所见,一不做,二不休,把小贼们的形骸用火化去,才为上策。”
明叔说着就拍了拍手中握的人鱼灯烛,烛光下他脸色难看至极,想来是从骨子里忌讳背着小鬼回家,胖子也撺掇着要点火,不过烧尸之前,最好先把死人嘴里的东西都抠出来,否则又要浪费了。
对于这种事情,达伦从来都没什么意见,只要别惹出事来就行,众人刚要动手,却被shirley杨拦了下来,她始终在看那尊九足鼎,刚刚才过来,说从墓中背出小鬼之事,搬山道人中也有类似传闻,这些都是近两三百年才出现于山区的民间邪术,归墟之中又如何会有?而且从未听说墓中藏小鬼,特意要选畸形残疾的胎儿,世上可有此理?贸然点火焚烧,才会真正引来麻烦。
“恨天氏将这件事铸在了九足鼎上,咱们要想从海底的这片珊瑚洞残骸里逃出去,怕是还得指望这些南海僵人。”
众人一听有了计策,无不动容,明叔更是激动得泪眼模糊,“杨小姐,你阿叔年纪大了,脑筋也有些迟钝,你是说这些古尸能带咱们回去?不知计将安出?还望明示,以解愚怀啊……”
shirley杨让众人去看九足鼎,鼎身分为八面,都有阴痕,看来铜上曾嵌以金丝,年久金脱,形成了一片片凹陷的图形,详细地展现了恨天氏死后入葬升月的情形,原来这深陷在归墟下面与外界隔绝的珊瑚洞,并非是一座古墓,那胎儿缺足少臂之事,竟是与古时发生的月蚀有关,鲸骨中用龙皮遮盖的五具古尸,一老一少皆是即将殓入棺椁下葬的死者,而三个被剖开肚子的孕妇,却是由于不幸见到了月蚀,而被用来殉葬的祭品。
shirley杨说,“月蚀造成的残疾胎儿,在商周时期叫做蚀天,是炼取不死药的药引,这种观念在古代非常普遍,从殷商至秦汉,有大量文物都有与之相关的痕迹。”
胡建军也点头道,“秦汉之时,是最热衷于寻仙求不死的时代,想想也可以理解,一个人生前在哪,死后又在哪,这都是凡人难以理解的,毕竟生命匆匆,一转眼就是青丝变白发了,比起有限的光阴,人们当然更关注在永恒的虚无中,是否能得到永生。这股风气到唐宋之后就慢慢淡了,连皇帝老儿也不肯自己欺骗自己了,到世上走一遭就逃不过生老病死,又哪里会有不死的神仙。古人迷信可以原谅,咱们迷信就太不应该了,难道将这三个少胳膊少腿的婴儿扔进水底的大鼎里,咱们就能跟着这一老一小两位僵人,一起飞往月宫吃不死药?”
胖子也说,“就是,要依这么说,那还造登月火箭干什么?美苏两国这么多年岂不是白忙活了,人家古猜的祖宗在几千年前通过爬树就已经爬上月球了……”
这时候,他们已经全然忘了刚才都张罗着要点火来着……
明叔急道,“你们这两个衰仔向来是对什么都不相信,就不能让杨小姐把话说完了你们再吹水?杨小姐你可别跟这俩衰仔一般见识,阿叔我最相信的就是你,你快接着说,咱们在月球上吃了长生不死药之后,还能不能下来?这长生不死虽是件很爽的事情,不过还是要能回到下面享受荣华富贵才好……”而达伦也更关心这个问题,盯着shirley杨。
对方说,“我可没说真能从海底神木爬进月宫,我只是以九足鼎上铸绘的图案来解释,这种从不死传说中演化而来的葬法,可能正是海葬的一种,水底的巨鼎是个机关,其中隐有震卦的标记,似乎可以引出潜流……或者是别的什么,总之可以将尸体从归墟里托出海面。只是不知隔了这么多年,这机关是否还有作用。”
当下,胡建军定由他和胖子,再加上古猜三人潜水下去,侦察水底巨鼎的位置,看看能否开启这个巨大的机关,嘱托shirley杨和明叔,留在这片礁石上,不要光顾着担心,还要继续想别的办法,至于达伦,还是负责提供能量棒和活力剂就好。
让众人都匆匆吃喝过以补充能量,胡建军与胖子、古猜各自收拾齐整,每人抱了一个蚀天胎儿质化了的形骸,装入随身的潜水携行袋中,这才来到水边,相互确认准备完毕后,同时入水,几个水花翻过消失在水中。
三人下水之后,其余人也都望眼欲穿的看着水面,不知下面情况如何,就是shirley杨不时开口安抚多玲,让对方不要担心,达伦也能察觉出那是强自镇定,声音里夹杂着焦虑和紧张。
第573章 不会
ps:再次重申,以下皆为个人恶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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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胡建军三人下水,趁这功夫,达伦又尝试了一下施展魔法,结果发现情况更糟,那种莫名的干扰更加强大,原先是魔咒无法运转,现在连魔力的控制也非常困难,简直比他当年刚进入霍格沃茨的时候还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让人难以理解。
几个人都各怀心事,时间的流逝也察觉不到,突然,从那水底显现出光线,只看那颜色就知道八成是下水的人,但达伦依旧做好了准备,至少是他自己。
随着气泡涌动,胡建军和胖子、古猜三人出现在水面,还托着个大家伙,shirley杨和明叔、多铃等人,早已经等得心急不已,见他们拖了个奇形怪状的东西,都赶紧过来帮忙,确认情况之后,达伦也过来搭手,确切的说,主要就靠他,其余人的力量加起来还没一个人大。
等到把胡建军他们带回来的东西拖上岸,众人才仔细打量,那大家伙原来是个铜人,只是根本没有面目形貌,全身都是蜂巢般的窟窿,里面灌有聚铜的黑色海沙,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一块玉盘,盘下有数条玉柱,柱身内部是可以转动的凹槽,显得极为精巧,上面镂刻满了各种符号,似乎奥妙无穷。
胡建军等人上岸之后,一边休息,一边讲述了刚才在水下的所见所遇,原来他们下水之后,遇到了大量的“鲛鱼”,反正胡建军是这么形容的,达伦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也许是一种本地特产的神奇生物吧,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些成群的鲛鱼对下水三人进行了攻击,结果在无意中破坏携带死胎的密封袋之后又都跑了……
众人听得都是脸上变色,明叔惊道,“怎地水下会有这许多鲛鱼?幸好祖师爷保佑,若是没带那些死胎下水,怕是此刻已经人鬼殊途了。”
最后胡建军说起水底有株珊瑚铁树化石,比珊瑚螺旋中最大的那株也小不了许多,戳在一处形似古鼎的巨石中,周围有几尊铜鼎环绕,再深处还有吸水的深洞,水旋奇溜,所以没办法去查看里面有什么。
明叔听到没在水底寻得生路,不禁气丧,“看来这辈子穿多少吃多少,都是命中注定,人不信命还真是不行,非要冒死来海眼,结果真成有来无回了,虽得了这许多青头,到头来毕竟是水中月镜中花,都是一场梦幻罢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回香港,虽然破产没钱了,但在街头摆个卖云吞面的摊子,至少能有口安稳饭吃。”
结果听到这丧气话,胖子立刻恼了,“放你娘的狗臭屁,咱们回去之后,你的青头就一件也甭要了,反正明叔你也看开了,将来你就卖你的云吞面去算了!”后来达伦才知道,原来这家伙把一块据说是从“玛丽仙奴”号里捞出来的金表给弄丢了……
这时shirley杨仔细将那铜人卦盘看了个遍,问道,“老胡,你可知这是做什么用的?”
“难说,像是一件占卜推演卦象的秘器,不过我看水下的情况,确有几分像是一个古老的机关,九足鼎上的记载如果正确,古人必定视身后之事为大,穷尽心血气力布置死后奔月求长生的秘径,可一来年代太久,在水中饱受侵蚀,有些重要的线索咱们都找不到了,再者我也想象不出这卦盘是起什么作用的,上面并没有震卦的标记,都是些空虚的卦眼,密密麻麻不下数百,根本没有最重要的卦象……”
shirley杨听到这里,突然抬眼说,“你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