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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成了
一夜的时间,足够消息灵通的镇国公府的人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元娘和覃初柳的事情。
虽然只是一小部分,却足以震撼府里那些还想着找麻烦的女人们了。
她们府里多少天才能吃上一回的白米竟然是人家种出来的,花钱都不一定能吃得上的酸菜是人家最先想出来的,她们饭后喝的刺玫果泡水也是人家的主意,还有京城好几家酒楼里的咸菜、腌菜,竟然也是都是出自她的手笔。
这哪里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做出来的事情,她简直就是一个妖怪。
怪不得皇上都对她青睐有加,原来她还是个真有本事的。
就在大家伙还没有从覃初柳的震撼中缓过神来,府里又传起了新流言。
新进门的二夫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母老虎,不仅为难二公子唯二的两个侍妾,还对二公子撂脸子,听说背后还对二公子动了手。
好些人不信,借着各种由头去元娘她们的院子前转悠,还真有人见到了笑得一脸贱兮兮的二公子。
果然啊,二公子一只耳朵比另外一只足足大了一圈儿,隔得老远都能看到那红红的颜色。
啧啧,那二夫人绝对是下了狠手啊。
这话很快便传到了镇国公和宁氏的耳朵里,镇国公气的心窝子疼。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镇国公一边捶桌子一边痛心疾首地说道,“绍维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怎地就成了这样。”
宁氏很心酸,这样的心情是镇国公根本没办法理解的。
她对两个儿子都好,绝对是捧在手心怕掉了,放在嘴里怕化了,从小到大更是没对他们动过手。
现下好了,她舍不得碰一下的儿子让别的女人打了,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去把二公子叫来。”宁氏沉声吩咐下人。
不大一会儿谭绍维就喜滋滋地来了。
宁氏看着谭绍维红彤彤的耳朵心疼的不行,拉着他的手气愤地说道,“像什么话!她刚回来就这么欺负你,以后可怎么办?你也该硬气一点儿,拿出点儿男人的气概来!”
“真丢人!”镇国公也表达不满,“不过是个女人,你就这么被拿捏住了,一点儿都不像我。”
这话宁氏可不爱听,“像你就好了?被女人拿捏住怎么了?”
谭绍维见镇国公和宁氏要吵架,赶紧出声说道,“不怪元娘,是我没把事情做好,答应她的事情没有做到。”
他揉了揉现在还隐隐作痛的耳朵,笑得跟朵花似的,“就是看着骇人,其实不多疼,元娘也舍不得下重手。”
宁氏伸手拧住他另外一只耳朵,“她舍不得下重手,你亲娘也舍不得下重手,我倒要看看你疼还是不疼!”
然后,镇国公府正院里突然传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等谭绍维从正院出来的时候,等在外面的康平差一点儿笑出声来。
“二公子,您这耳朵……”康平笑嘻嘻地问道。
谭绍维碰了碰刚刚被拧过的耳朵,疼得直龇牙,对康平没好气地道,“媳妇和娘一人一下,你想享这个福还没有呢!”
说完一甩袖子又朝元娘院子的方向去了。
康平直咂嘴,谁疼谁心里知道。
此时,犹自不知外面已经流言满天飞的元娘和覃初柳以及冬霜三个正凑在一起说话。
“娘,你刚刚下手太重了,我看着他眼睛里都泛泪花了。”覃初柳一边翻书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多少年不拧了,娘这手也生疏了,好似力道是有点儿大,下次轻一点儿”,元娘懊恼地说道。
覃初柳和冬霜被元娘的话勾起了兴趣,各自放下手中的书卷和针线,凑近元娘。
“娘,你以前经常动手?”覃初柳贼兮兮地问道,若是她面前有一面镜子,她就能发现此时她脸上的表情和谭绍维讨好元娘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也不多经常”,元娘陷入回忆中,也没有遮掩,“村里大姑娘小媳妇总看他,我心里气不过,偶尔才拧一把。”
感情她娘还是个醋坛子,覃初柳恍然。
“你每次拧完,他都那么傻笑吗?”覃初柳继续好奇地问。
门外偷听的人立即合上嘴,收起傻笑的表情,还用手搓了搓脸,没想到自己开心的笑在自己闺女眼里变成了傻笑。
屋子里笑声一片,元娘笑够了才回道,“可不是,每次都这么笑。以前娘还不觉得, 经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挺傻的。”
元娘说完,屋子里又是一阵嬉笑。
刚收起傻笑的镇国公二公子一个没收住,又笑了起来。
一边看着的康平直摇头,这还是他们风姿伟岸的二公子吗?这就是个二傻子啊。
在镇国公府住了两天,总的来说还不错,与外面那些个勾心斗角的女人几乎没有联系,就连吃饭她们也都是在自己的小院子里。
谭绍维每日都来报到,虽然元娘她们不搭理他,但是他只坐在一边看着她们也能傻乐一天。
第三天的时候,镇国公派人来请覃初柳和元娘过去,之前谭绍维已经透过口风,覃初柳是知道镇国公要做什么的。
她心里不大情愿,可是,想到元娘,想到整天傻呵呵的谭绍维,她决定让步一次。
镇国公找她们,是想给她们上族谱。以后,她就真的姓谭了。
也没有什么形式,不过就是在族谱上添个名字,再给老祖宗们磕个头。
等一应事宜都弄好了,覃初柳没有心思与镇国公他们虚以委蛇,正打算回院子看书。
这时候,小厮着急忙慌地跑进来,急喊道,“国公爷,圣旨,圣旨……”
有圣旨?
镇国公一个激灵从座位上坐起来,整理好衣裳便匆匆往外走,边走边招唿其他人,快出去接旨。
来宣旨的还是黎叔,覃初柳接过两回旨了,已经十分熟悉流程。
她以为圣旨是给镇国公的,便躲在人群后面,只打算一会儿跪着听完圣旨就回自己院子。
黎叔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覃初柳,清了清嗓子喊道,“谭氏初柳接旨……”
又是她!
四周的人自动让开一条路,她迷迷瞪瞪地走到最前,心道莫不是这皇帝突然改了主意,觉得只给她一个虚的封号实在过意不去,打算给她补偿点儿实在的东西了?
覃初柳跪好之后,黎叔打开明黄的卷轴宣读起来。
“兹闻镇国公谭弘道之孙女谭初柳娴熟大方、温良敦厚,朕躬闻之甚悦。今北辽皇四子适婚娶之时,向朕求娶佳偶。值谭氏初柳待宇闺中,与北辽皇四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北辽皇四子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送嫁完婚。钦此。”
圣旨很长,黎叔念完之后覃初柳还有些头晕。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北辽皇四子,不是贺拔瑾瑜吗?
皇帝给她赐婚,对象是北辽皇四子,那不就是说,她要去和亲?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庄良县主这是太高兴了,都忘了接旨了不成?”黎叔打趣道。
覃初柳不敢迟疑,赶紧接了圣旨。
等送走了黎叔,覃初柳才发现除了元娘冬霜和谭绍维,其他人看着她的时候都是一脸的同情。
“哎呀,我可听说那辽河郡穷的很,经常饿死人。幸好庄良县主薄有资产,嫁过去了也不会挨饿。”凤眼女人幸灾乐祸地说道。
她话音一落,不少人也跟着附和。
覃初柳脑子还有些混乱,需要好好的想一想,消化这个好消息,也懒得搭理这些人。
她刚要抬步离开,便听镇国公沉声说道,“绍维,谭初柳,跟我去书房。”
谭初柳,连柳柳也不叫了,看来皇帝的赐婚也完全出乎镇国公的预料,且十分不合他心意。
他们进到书房,镇国公直接拍桌子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绍维你早前可听到消息?”
谭绍维一脸的无辜,“父亲,您的消息一向比我灵通,您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镇国公又把目光落到覃初柳身上,覃初柳只低垂着头,还在想圣旨上说的事情。
好半晌,镇国公才叹了口气,“早前我只听说北辽四皇上向皇上求娶沈国公府的三小姐,心里想着成与不成都不关咱们的事,没想到最后皇上会选中了咱们谭家的姑娘。”
“父亲啊,柳柳是去和亲,一应的礼仪不用咱们张罗,但是这嫁妆咱们总得置办一点儿不是?”谭绍维趁机为自己闺女谋福利。
镇国公哼了一声,“既然是去和亲,嫁妆自然也不用咱们操心,你们都下去吧。”
没有利用价值,就想一巴掌挥开,覃初柳轻笑,镇国公果然不做亏本的买卖。
不过,谁稀罕他给的嫁妆?
覃初柳转身便出了书房,一句话也没有与镇国公说。
等谭绍维也离开,镇国公懊恼地直捶脑袋。
怎么是北辽四皇子呢?就是送去给北辽新王做个妃子也是好的啊。
嫁去那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可见皇上对她的态度也不若他们之前猜想的那般啊。
以后她还能给他们谭家带来什么利益,莫说是嫁妆了,就是多从府里吃顿饭他都心疼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百二十七章 要变天了
婚嫁的一应事宜都由礼部和钦天监负责,县主远嫁和亲有先例,只要按着先例准备就好。
婚期也很快订了下来,就在来年春天柳条抽芽的时候。
钦天监的人来说婚期的时候,覃初柳就想到了早前和贺拔瑾瑜的约定,他说等她十五岁就来娶她的,现下都成真了。
幸福的小泡泡从心底蔓延开来,整个人都光彩了起来。
她高兴了,却有人不高兴。
此时,京城一座平平常常的小院儿里,诸葛尔瞪着眼睛怒气冲冲地看着贺拔瑾瑜,胡子被吹得起起伏伏。
贺拔瑾瑜却非常淡定的喝茶,好似根本没感受到诸葛尔的怒气。
“为什么骗我?”诸葛尔嘶吼出声,“就那么个小姑娘值得你谋划这么久,耗费那么多的人力精力?”
“诸葛先生,我从来没有骗你,若说骗,也只是没告诉你柳柳也是大周皇家血脉罢了。”贺拔瑾瑜风轻云淡地回道。
“呸!什么皇家血脉,她的皇家血脉有什么用?大周皇帝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诸葛尔更加愤恨和懊恼。
早前覃初柳在他面前说起大周皇室根本没有适龄婚嫁的公主,他心里就存了疑惑,叫来贺拔瑾瑜问了情况。
当时贺拔瑾瑜是如何与他说的,“皇帝的女儿不成,他总有侄女,就算侄女也没有合适的,他总有办法找一个合适的,诸葛先生你莫忧心。”
当时贺拔瑾瑜信誓旦旦,他也便信了他。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原来他从头谋划的也只有一个人罢了。
“她若是能入了大周皇帝的眼还好,可是瑾瑜,她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县主,大周皇帝对她也不见多喜欢,你废了那么大的力气娶了她对你能有什么帮助?”诸葛尔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气,放缓了语气与贺拔瑾瑜说道。
贺拔瑾瑜依然淡定如初,他幽深的眼眸从瓷白的茶盏上转开,落到诸葛尔苍老却倔强的脸颊上。
“诸葛先生,若皇帝真有喜欢的公主,他可会送她去和亲?”他自己先摇了摇头,“皇家哪有真正的喜欢!辽河郡现下的情况你也知道,大周皇帝也不傻,见不到利益的买卖他会做?”
贺拔瑾瑜说的这些诸葛尔如何不知,只是他心里仍然不甘心。外人眼里的辽河郡破败不堪,其实哪有那么糟糕。
今年辽河郡风调雨顺,明年若还是好年头,辽河郡定然能喘过这口气来。
两国结亲,从来都是讲究互惠互利,辽河郡占据大周和北辽之间的重要位置,不仅是商道的必经之处,更是军事部署的重要地方。
现下北辽是自顾不暇,大周是储位之争,若是等两方都缓过劲儿来,只怕第一个要遭殃的就是辽河郡。
贺拔瑾瑜已然和北辽新王势同水火,与毛子的交好虽然能抵御北辽一时,却终究是隐患。他们能选择的同盟便只有大周。
诸葛尔最初答应来大周的京城并不只是给谷良治伤,他此行的目地就是帮助贺拔瑾瑜与大周交好,所以他才主动提出给大周皇帝看诊。
此前,他与贺拔瑾瑜交换条件,他救治谷良,但是贺拔瑾瑜必须迎娶大周皇族之女,与大周结好。
贺拔瑾瑜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他原还以为贺拔瑾瑜是想明白了。
没想到,没想到他的一番良苦用心,最后都化作了泡影,贺拔瑾瑜不领情不说,还背着他这般算计。
诸葛尔由最初的愤怒变成了此刻的伤心,枯藁的脸上难掩晦暗的神色。
他疲倦的摆了摆手,“瑾瑜,你总说你大了,让我信你,可是你看看你做的事情,桩桩件件哪里值得我信任?
贺拔瑾瑜起身,轻轻拍了拍诸葛尔的肩头,“诸葛先生,你从来也没有信过我,所以我做的事情,桩桩件件你都觉得不可信。”
他长叹一声,微扬着头看着大周京城逐渐被乌云掩盖的天空。
“诸葛先生,要变天了,咱们辽河郡经不起折腾,还是躲远一点儿好啊。”贺拔瑾瑜别有深意地说道。
元娘这些天有些焦躁,整天扳着手指头算日子,自己的手指头不够用,便借了谭绍维的用。
“听说和亲送嫁的队伍行的很慢,从京城出发到辽河郡至少的个把月,那不就是说刚过完年柳柳就要从京城出发了?”元娘嘀嘀咕咕道,“那时候天气还冷,一路上得多遭罪。她还这么小,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这婚期定的不好……”
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元娘便要扇自己的大嘴巴,只是手刚抬起就被一只细致修长的打手握住,“别打,我心疼。”
谭绍维深情款款地看着元娘,元娘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她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覃初柳,覃初柳却好似未觉,依然专心致志地看书,她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挣脱开谭绍维的手。
“做什么动手动脚?有话不能好好说!”元娘羞赧地说道。
谭绍维得寸进尺,凑近元娘小声不知道说了什么,元娘脸上的红霞更盛。
覃初柳无奈地摇头,她这死鬼爹哄骗她那单纯的娘果然有一手,这才几日功夫,不仅登堂入室,还能动手动脚,且元娘拧他耳朵的次数越来越少。
这样下去,只怕她娘早晚要沦陷。
不过想想也是,若是贺拔瑾瑜整日在她面前这样,她指定也早把持不住了。
想到贺拔瑾瑜,覃初柳心里有点儿小失落。圣旨都下了这么些天,贺拔瑾瑜却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京,若是能与他一起走就好了。
一起走……
这个想法一冒出脑海,便犹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心不在焉地坐了一会儿,覃初柳霍然起身。
“柳柳,你要干啥?”元娘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问道。
“娘,我出去一趟”,覃初柳对元娘说道,“争取早一点儿离京。”
说完之后她便大步出了房间。
谭绍维看着自己闺女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也开始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