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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元娘,等我……”
“对不起。”
“不要抓我,我要回家……”
“……”
覃初柳没有掉眼泪,她只是定定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想象着他在元娘身边的样子,想象着他把小小的覃初柳抱在怀里的样子。
她没有那些记忆,但是想到那些,脑子里竟然会出现清晰的画面,好似,那个被逗的咯咯笑的小姑娘就是她一样。
要原谅他吗?
这个问题一冒出脑海就被覃初柳否定了。
不是不能原谅,而是,原不原谅不应该由她做主。
这件事,应该由元娘来决定。
想到这里,覃初柳霍然起身,走到案桌边磨墨铺纸,开始写信。
信写好封好,已经是子时了,覃初柳有些困倦,伏在案桌上便睡了过去。
睡得迷迷煳煳间,只觉得就肩头一沉,她慌张地坐直身子,一件深色的外袍从肩头上滑落下来。
“我,我打扰到你了。”站在她身边的男人有手足无措,俯身去捡袍子,捡了好几下都没有捡起来。
覃初柳俯身把袍子捡起来塞到男人手里,“我不冷。”
说完之后,她实在找不出话题与这男人说,干脆起身去叫谷良。
她刚走到门口,就听身后的人问道,“柳柳,你娘还好吗?”
覃初柳停下脚步,停了一会儿才头也不回地道,“我娘改嫁了!”
说完,她径直离开房间,只留给呆怔的男人一个倔强的背影。
从房间出来,覃初柳深深地唿出一口气来,就算元娘会原谅他,也要让他吃些苦头!
她找到蒋大鹏和谷良,也不隐瞒,把男人的身份说了,最后说道,“这件事你们不许插手,他若是问你们什么你们都说不知道。还有”,她郑重地对两人说道,“不要让三姨母知道他是镇国公府的人!”
谷良知道其中内情,答应的很痛快,蒋大鹏却是不知道的,讷讷问道,“为啥不能让她知道?”
谷良把其中缘由说了,蒋大鹏气的直拍桌子,“这样的女人,活该被男人糟蹋……”
话还没说完,就被谷良狠狠地踹了一脚,他这才意识到,当着人家小姑娘的面说这些不大好。
覃初柳倒是不在意,把写好的信给蒋大鹏,“这封信给我送回去,很急。”
蒋大鹏郑重接了,“你放心,指定比第一封信到的还早。”
他们几个吃过早饭,谷良才去给男人送吃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出来,小声对覃初柳道,“柳柳,他还在房间里站着呢,给他说话他也不搭理我,你看这可咋办?”
这人是什么毛病?高兴了不高兴了都喜欢傻站着!
覃初柳拍了拍谷良,绕过他进了房间。男人果然还站在原地,却不见覃初柳以为的悲伤或者愤怒。
他一脸的沉思状,似乎是在纠结一件很大很大的事情。
覃初柳走到他身前刚要说话,他忽然说道,“不对,柳柳你骗我,你娘根本不会改嫁!”他说的十分笃定。
他这话一出口,覃初柳的火气便蹭蹭蹭地冒了出来,“我娘为什么不会改嫁?我娘遇到了真心对她的人,为什么还要为你苦守着,你当你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没了你我娘会找到更好的!”
男人却很是淡定的摇了摇头,“不会。”
覃初柳还要反驳,就听男人轻声说道,“你娘不会改嫁,因为这世上再没有哪个男人,像我一样心悦于她。”
这世上再没有哪个男人,像我一样心悦于她。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柔情,语气十分坚定。
覃初柳定定地看了他好久,也只甩出一句,“油腔滑调!我娘最不喜这个调调,所以她改嫁了!”说完她便把桌子上的饭菜都收了起来。
“哎,柳柳,爹还没吃饭……”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覃初柳转身恶狠狠地等着他,“我爹早死了,大叔!”
男人的病好的很快,好了之后就开始缠着覃初柳,任覃初柳话说的多难听,他就是不生气,也不离开。
这一日,谷良去外面打听消息回来,有些着急地说道,“柳柳,咱们留在这里的日子恐怕要更久了。”
“真的?”
“太好了!”
两个男人的声音同时响起,覃初柳瞪了他们一眼,等谷良继续往下说。
“今日我听说,大周帝龙体欠安,已经把朝政暂时交给二皇子了。”
二皇子,沈致远!
覃初柳的眉头蹙起,这样看来,皇上也染了瘟疫。若是他三两日好了还好,若是拖个一年半载,那她不是也要等那么久。
最可悲的是,拖个一年半载之后他死了,那她不是白等。
“让二皇子暂理朝政,看来皇上病的不轻,只怕一两年好不全。”谭绍维信誓旦旦地道,“柳柳, 不若把你娘也接过来吧,咱们一家人一起等,你要是不喜欢这里,咱们就回安家村,在安家村等……”
又来了!这样的话他一天要说好几遍,谷良和蒋大鹏已经习以为常,覃初柳也不搭理他,兀自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这几天去见一见郑掌柜,见过之后咱们就回庄子上住。”
蒋大鹏自然乐意,他刚要说好,就有人抢在了他前头,“好啊好啊,你娘定然喜欢住在庄子里头,到时候咱们一家人还像以前一样……”
覃初柳实在没想到,自己娘亲口里的那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死鬼爹,竟然是个话唠,无论是什么话题,他都能说上半天。
烦死!
当天,她就去了梅花胡同找百里徵,谭绍维怕镇国公府的人发现自己,难得地没有跟在覃初柳身后。
覃初柳耳根子终于清净了,与百里徵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许多。
百里徵直接带着覃初柳去了郑掌柜现在管的酒楼,“柳姐姐,隆盛酒楼虽然不是咱们京城最大的,但是绝对是生意最红火的。”
百里徵兴致勃勃地说到这里,又长叹了口气,脸上现出不甘的神情,“这也是最后一个真正姓百里的产业了,当初若不是祖父和父亲有先见之明,把这酒楼记在了我的名下, 只怕现在也剩不下了。”
覃初柳听后一惊,最后一个姓百里的产业。
其他的,都已经易权了,那个谭氏的动作还真是够快,也够狠的。
酒楼果然如百里徵所言,生意十分红火。覃初柳正站在门口左顾右盼,忽听楼梯拐角处一个男人兴奋地说道,“柳柳,果然是你!”
覃初柳走上前,“郑掌柜,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郑掌柜却没有功夫与覃初柳叙旧,直接说道,“柳柳,我要和你谈笔生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两百七十八章 不见棺材不掉泪
隆盛酒楼二楼雅间和永盛酒楼的雅间布置的差不多,覃初柳坐在扶手圈椅上,看着对面一脸兴奋的郑掌柜,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当初。
“柳柳啊,这件事情你觉得如何?”郑掌柜殷切地看着覃初柳问道。
早几天,百里徵告诉他覃初柳来了的时候,他便想好要与覃初柳继续合作了,今日见到她,他实在是太兴奋,兴奋到除了谈生意,竟然想不到还能说什么了。
覃初柳缓过神来,抿了一口茶,笑对郑掌柜道,“这笔生意不是早就谈过了吗?当初我便答应你们,若是有新的方子,都先紧着百里氏的。说起来,这件事还是我做的不对,后来有了新方子,却给了福顺酒楼。”
“柳柳,你这样说,让我等如何自处”,郑掌柜摆摆手道,“若不是你,永盛酒楼那些个师傅伙计还不知道要如何安置,若是用你的方子能换回他们今后的平安顺遂,那这笔买卖就值了。”
郑掌柜如此说,覃初柳却不能真的如此想,经商贵在守信,她早前没和百里家的人知会一声便把辣白菜的方子给了福顺酒楼,说起来,确实是她做的不够周到。
“郑掌柜,既然你们只剩下这座酒楼,不若这样,以后我有了新方子,给福顺酒楼一份,给咱们隆盛一份,左右他们在朔北,咱们在京城,也不冲突。”顿了顿,覃初柳又道,“至于分红,我看就不必了吧。”
不要分红,相当于白送!
还不等郑掌柜说话,边上一直沉默的百里徵便开了口,“柳姐姐,这怎么能行?咱们哪有占你的便宜的道理。”
“我自然不会让自己吃亏”,覃初柳忙解释道,“我在京郊有个庄子,从今年秋开始,隆盛酒楼的菘菜萝卜就让我的庄子来供应吧。从明年开始,我们种的所有菜,都卖给隆盛酒楼如何?”
郑掌柜和百里徵面面相觑,覃初柳所说的这些,说起来好似是覃初柳得了实惠,其实,不也是帮了他们吗。
隆盛酒楼现下用的菜,也是从京城外的庄子上买来的。由于谭氏从中作梗,他们买菜的价格要比别人贵上许多,若是覃初柳卖给他们菜,那指定不会比别人家贵啊。
“隆盛酒楼用什么菜多,什么菜不用,早一年你们都列好一个单子,也好安排佃户耕种,这样咱们都能省下些麻烦”,覃初柳继续说道,“我回去再看看,若是庄子上能养鸡鸭,那以后隆盛酒楼的鸡鸭蛋也由我们来供应就更好了。”
覃初柳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郑掌柜应答,心里惴惴,莫不是她提出的要求太让他们为难了。
“好,就这么定了”,正想着,郑掌柜大手往桌子上一拍,“柳柳,咱们欠你的人情,都记在心里了,日后百里家东山再起了,定然不忘你今日的好。”
到底是谁对谁好,这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从隆盛酒楼出来,百里徵要送覃初柳回城南,覃初柳想到家里那个让人头痛的家伙,不得不拒绝少年的好意。
“徵儿,你不必送了,去帮郑掌柜忙吧,我见他都忙出了一头汗。”覃初柳道。
百里徵见覃初柳态度坚决,便也只得悻悻地回了隆盛酒楼。
回到城南小院儿,覃初柳把和郑掌柜的交易与蒋大鹏说了,蒋大鹏乐得合不拢嘴。
“还是覃姑娘你有本事,种粮食虽然饿不着,但是想赚什么钱确实太难。我以前也想过种菜,可惜没有销路,没想到覃姑娘只说几句话就办成了。”蒋大鹏诚心诚意地夸赞道。
覃初柳被夸的不好意思,正要谦虚几句,谁知谭绍维忽然插话道,“你也不看看柳柳是谁的闺女,她娘就聪明,她还能差了。”
此时谭绍维一脸得意,若是他身后有一条大尾巴,指定摇的分外欢畅。
蒋大鹏尴尬地轻咳一声,“我,我准备马车,覃姑娘你也收拾一下,一会儿咱们就去庄子吧。”
覃初柳知道他为什么尴尬,也不拦他,任他去了。
蒋氏父子对元娘做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年,元娘自己只怕也早忘记了他们,但是蒋大鹏却一直记在心里。
往日覃初柳不在他面前提起还好,谭绍维却不知道当年的事情,经常当着大家伙的面说起元娘,每每这时,蒋大鹏总是找借口默默走开。
刚进庄子,便有妇人拦住了马车,火急火燎地对蒋大鹏道,“你快去看看吧,你媳妇在家上吊了,刚被救下来。”
蒋大鹏一头雾水,“我还没成家,哪里来的媳妇?”
“哎呀,就是早前和一个小姑娘来的那个小媳妇,我见她给你洗贴身的衣裳,还以为,还以为……”这妇人嘴也快,说话跟倒豆子似的,“不管咋样,她上吊了,你快去看看吧。”
没奈何,蒋大鹏下了马车,覃初柳和谭绍维也跟着下了马车,“走,一起去看看吧。”覃初柳道。
她倒是想看看,她这三姨母没事作什么幺蛾子。
安香和庄子里的厨娘以及后院的浆洗婆子们住在一个院子里,院子不大,但是每个人都有独立的房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此时,小小的院子外挤满了人,有附近来看热闹的佃户,也有庄子里的伺候的人,还没近前,就能听到闹闹哄哄的声音。
蒋大鹏一个头两个大,大喝一声才让这些人安静下来,先覃初柳一步进了院子。
安香住的是这个院子的正屋,覃初柳一进到院子里就透过大敞的门窗看到里面被一个媳妇扶坐着的安香。
她双手捂在脖颈上,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特别是看到款步走来的蒋大鹏的时候,眼泪更是汹涌。
“蒋大哥啊,我以后可怎么办啊?柳柳不要我了,我可怎么活啊?”安香挣开扶着她的媳妇,连滚带爬地来迎蒋大鹏。
蒋大鹏走到她身前,她干脆一把抱住他的腿,蒋大鹏想甩都甩不开。
蒋大鹏的一张脸气的紫红,他最是讨厌这种寻死觅活的、磨磨唧唧的女人。
“你……”他刚开口,身后便传来一个清越的女声。
“三姨母这是干什么?我不过是出去几日,这不是回来了吗,怎么会不要你?”覃初柳走到蒋大鹏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错愕的安香。
她对安香笑,笑得很是明媚,但是安香却遍体生寒。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松开蒋大鹏。三姨母你一个良家女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住一个外男的腿像什么话。”
原本大家都只顾看热闹了,没往旁的地方想。经覃初柳这么一说,大家伙才恍然,可不是,哪有正经人家的姑娘媳妇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就算是两口子,当着外人的面也没有这样的啊。
安香也顾不得哭了,赶紧松开蒋大鹏,身子还往后退了退。
“柳柳,我,我没有……”
“蒋大鹏,让大家伙都散了吧,”覃初柳不给安香说的机会,吩咐蒋大鹏。
蒋大鹏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带着一众看热闹的人离开了小院。
待房间里只剩下覃初柳和安香两个人,覃初柳缓步围着安香走了几圈儿,直走的安香一颗心都要跳出来。
“三姨母,我早就与你说过,事不过三”,覃初柳终于开了口,“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安香不敢看覃初柳,低垂下头,讷讷地说道,“我,我是真以为你不要我了,你走的时候也没与我说一声。”
覃初柳轻笑,这个时候还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三姨母上吊之前也太大意”,覃初柳忽然转移了话题,“若真是想死,该是关好门窗才是,你这样门窗大敞的,我还当你是特意想让别人看到的呢。”
安香面如死灰,原来,原来这些细节覃初柳都看到了。
还没完,覃初柳继续往下说,“说来也巧,你这边一上吊,蒋大鹏的马车就进了庄子。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若我不坐在马车里,不跟着蒋大鹏回来”,覃初柳蹲下身子,平视安香,“三姨母,你年纪不小了,姿色也平常,有那些心机手段不妨找个老实巴交的人好好过日子,莫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说她年纪大长得一般那还是客气的,其实就是人老珠黄。以蒋大鹏现在的家底,想要娶个白嫩嫩的黄花大闺女不是不能,他又怎么会看上安香。
人没有自知之明,就是死路一条。
安香跌坐在地上,脑袋已经不能思考。
她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自认为神仙难查的心思,竟被一个小姑娘一眼识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