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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知道这些,方奎还是寒毛倒竖。
阴霾终于过去了,明月寺举办水陆法会,金陵城僧侣云集。
方子意先到金陵公干,方子意是走马上任的,皇帝让他到江南筹建太府寺分部,调拨一批熟练工匠,皇帝让他带着方茞和诚哥儿,诚哥儿立了大功,皇帝赏了个差事,让他帮着筹办分厂,诚哥儿哪里会当差了,皇帝说的也好,不学哪里能会呢。
方子意先过来看望老父亲。
方奎在书房见的他,方子意还没来得及施礼,先看见周青钰,整个人都楞住了。
过了二十几天,太后的銮驾终于到达金陵,太后不肯住官府的行辕,直接住到明月寺禅院,这是灵山后身一个清幽院落,皇帝拿出私房钱修建的。
也不过刚刚安顿下来,还来不及进香看景致,太后吩咐方夫人,让她回方府团聚,玉潭还想说点什么,玉沁也催她快点动身,几乎急不可待的催她,玉潭傍晚时分回来了,眼圈微微红了,“瞒得我好苦。”
玉沁抱住了姐姐,“他还好吗?”
太后也是一脸关切之情。
“子颀明日带三个孩子进香。到时候我带他进来,这真是何苦呢。”
玉潭含泪带笑。她还沉浸在震惊中恢复不过来。
水陆法会,幡花庄严。主礼惟虔,僧仪为肃,供养十方三宝,六道万灵,太后为冤屈的蔡家祈福,为天下冤屈的鬼神祈福,灵前供一盏长明灯,有高僧开坛说法。
佛家盛况空前,边疆又起战端。皇帝急招方奎进京。
方菂知道边境要打仗了,这对他的生活没有丝毫影响,皇祖母来了,娘也来了,他不时的就能过去拜见,还多了两个小伙伴,小舅舅和表哥都肯照顾他。
方菂翻看邸报,盼着边境的好消息。
大夏一举收复了蔚州、飞狐、寰州、朔州等地,暂时修生养息。以防守为主,这场战役断断续续的打了三年,大夏终于组织兵力,方奎、闵玉忠、赵弘毅率领东、西、中三路进军。大半领土回来了,十六州回来了,契丹想要议和。两国在赔偿问题上谈不拢,大夏的皇帝实在吝啬。连劳军费都不肯给。
不就是几十万两白银吗,大夏不肯给。那就接着打。
边境进入全线防守状态,收复的州县派官员治理,还有战后的安抚工作,燕云十六州割让出去已经百余年了,这片广袤的土地胡汉杂居,都是帝国的百姓,都需要安抚,方子意身为太府寺同判寺,又把太府寺的分厂办到北方,不以盈利为目的,着重于灾民救济,玉潭随夫同行,收养孤儿,救治百姓,渐渐的盛华夫人名声响亮起来。
老百姓不知道太守姓甚名谁,不知道皇帝的德政,没有不知道盛华夫人的,盛华夫人成了传奇一般的人物,战后百姓活的太苦,盛华夫人带来活下去的希望。
方菂十一岁了,皇后回都城管理六宫事物,皇太后喜爱金陵的山水留下来礼佛,第二年早春,皇长女凉月公主出生了,又两年,皇次女柳湾公主出生了。
方菂十五岁参加童子试,他还想考上金銮殿。
三个小伙伴只剩下他一个了,李诚随方子意到北方当差,方茞也到两军阵前效力,方菂在县衙兼着主簿的差使,学着稼穑之道,实在没意思的很,他不想留在金陵,他想回到父皇的身边,父皇不招他回去,他想法考回去。
方菂有点好高骛远,不过他到底还小,哪个小孩子不喜欢轰轰烈烈了,哪个小孩子不幻想有一番作为,偏偏皇帝这差事最是考验人的耐心,当皇帝的若是急功近利,好大喜功,无疑就是帝国的灾难。
该和方菂好好谈谈了,看看他能不能肩负得起这个国家。
方菂终于回到都城,以方菂的身份回去的。
皇帝先让他到暗云卫当差,方菂不肯住到方家,更不肯住到李家,就到正阳胡同租了房子自己住,李鸣唯无可奈何的叹气,外孙也有小脾气。
一连等了三个来月,皇帝还是不肯召见他,方菂失落得几乎要哭了。
这一天同僚宴请,从来没喝过酒的方菂喝了酒,回到屋子里闷闷的,身后有人往他脖子里吹了一口气,方菂浑身一紧,连忙要转身,哪里来得及,一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另一只手箍住了他的身子。
方菂惊骇极了,他练了这几年的武艺一点用也没有,挣扎两下,那人的胳膊就像铁箍子,方菂做了个体力不支的模样,猛的一肘往后撞,这人轻轻托他的手肘笑了一声,“你就这么点本事?”
说话的声音好熟悉!
方菂回不了头,“你究竟是谁?藏头露尾的算什么好汉!”
就听见身后一声轻笑,“你不是说永远记得父皇的声音?这会儿就听不出来了?”
周蕴放开他,打量着这个儿子,青钰身量长成了,脸庞还带着青涩的稚嫩,青钰愣了好半晌,他看见父皇了,原来父皇这样年轻,看着像他的哥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章 父子
眼泪不知不觉间流出来,青钰连忙低了头,周蕴把手放在他肩头,“青儿长高了,都快有父皇高了,就是这爱哭的毛病没改。”
青钰不好意思的笑了,跪下来磕头。
周蕴笑着扶起他,“你喝酒了,小孩子不好喝这么多酒。”
周蕴看着眼前怯怯的儿子,在心里叹息一声,青钰没在他身边长大,父子之情到底有些荒芜了,青钰十五岁,半大不小的年纪,这孩子心里有些怪他吧。
周蕴也不说什么,伸手把青钰揽在怀里,青钰身上一僵,他没想到父皇还会抱他,父皇的怀抱好温暖,身子慢慢放松,贪恋的把脸放到父皇肩头,过了良久,周蕴轻轻的拍他,掏出帕子帮他擦泪,“这么大人了,还说哭就哭的,都哭成小花猫了。”
青钰红了脸,他到了江南基本上就不哭了,要哭也是躲在被窝里偷着哭,他就是太想念父皇了,方家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父皇才是爹爹。
周蕴心里也是酸酸涩涩的,拉着青钰坐到身边,这孩子鼻息间酒味很大,脸蛋潮红,“喝了酒难受不难受?先喝点浓茶。”
周蕴拎起茶壶倒了茶递过去,青钰羞窘得满脸通红,他都忘了给父皇倒茶了,青钰连忙补救,伸手接了茶,“都是青儿不好,见了父皇欢喜得什么都忘了。”
青钰倒了茶递过去,“父皇请用茶。”
是父子又是君臣,看着中规中矩的儿子,周蕴接了茶喝了一口。“青儿坐吧,这是宫里的点心。有你小时候喜欢的芙蓉糕,也有桂花栗粉糕。都是你娘给你挑的,你娘说你愿意吃甜的,不过青儿都这么大了,也该换换口味,这几样咸的你也尝一尝。”
父皇还带了点心过来,看样子没准备让他回宫了,青钰心里失望,眼神黯淡下来,不过他总算见到父皇了。“青儿会好好当差,不给父皇丢脸。”
周蕴哪里会看不穿青钰的小心思。
依着周蕴的本意,他想让青钰从地方官做起,体察民情,慢慢的增长才干,将来才能做个好皇帝,可惜青钰不是随他摆布的棋子,这孩子拼命读书想参加科举考到都城,青钰太感性了。就像被抛弃了的小狗,就像父皇不想要他了。
周蕴伸手揉揉青钰的脸蛋,青钰羞红了脸不知所措,抿了嘴拼命的眨眼睛。周蕴哈哈大笑起来,青钰的脸羞得更红,不禁说道。“青儿哪里可笑了。”
总算有点孩子模样了,那副小大人的模样愁人啊。
青钰这几年来辛苦读书。很怕父皇见了他不喜欢,养成了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看着正襟危坐的儿子,周蕴站起来笑了,“你跟父皇到厨房做些吃的吧。”
君子远庖丁啊,父皇要去厨房?
青钰怀疑耳朵听错了,他也不知道厨房在哪啊,看着傻楞着的儿子,周蕴站起来出了门,往左右看了看,按着院落的布局,厨房应该在后院,小院里很肃静,一个下人也没了。
青钰平生第一次进厨房,他父皇竟然挽袖子做饭了。
青钰瞪大了眼睛吃吃的说,“可是父皇,这些都是下人做的啊。”
“治大国若烹小鲜,不会做饭何以治国?”
做饭和治国这两者有联系吗?青钰不能让父皇做活,可是他真的不会啊。
周蕴才不肯让他闲着了,吩咐他帮着择菜洗菜,青钰哪里会了,周蕴摇摇头,“你这几年什么也没学啊?连做饭都不会。”
他又不不想当厨子,学做饭做什么,青钰读了一肚子书,他写的文章先生都说好,他还起五更爬半夜的练武,遇到父皇全都没用了。
青钰手忙脚乱的帮忙,别的不会做,就拉风箱吧。
周蕴还真不一般,没一会米饭就闷熟了,做了几个菜,还做了个酸辣汤,拉着青钰在厨房里吃起来,坐着下人坐的粗糙凳子,长条桌上摆了两幅碗筷,青钰的世界观全碎了,最高贵的皇帝,坐在简陋的厨房吃饭?还是自己动手做的。
好吧,他得听父皇的,青钰抿了抿嘴,小心翼翼的尝一口,口味还真好,周蕴一边吃一边往青钰嘴里塞青菜,怪有趣的笑着,青钰只好强咽下去。
吃了饭还得刷碗,这些交给下人不就行了?
父皇偏要都收拾利落了,青钰他哪里做过这些了,父皇含笑看着他。看着他弄了一手油哈哈大笑起来,青钰讪讪的笑了,都说彩衣娱亲,他逗父皇开心好了。
好容易忙完了那些,沿着回廊回到屋子里,青钰倒了茶递过去,周蕴看着青钰严肃起来,“你这几年在外面荒废光阴了。”
青钰急的忙说,“青儿不敢荒废光阴,每日苦读不缀的。”
“父皇为什么让你到江南?是让你看看江南的明山秀水,你把自个关起来了,江南和都城有什么分别?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姨妈走出去了,北疆谁不知道盛华夫人的大名?你若是个普通书生也罢了,你将来要接掌这个国家,只懂书本上的典故有什么用,你得做些有意义的事。”
青钰挨了训斥低了头,抬起头眼圈都红了,“青儿辜负了爹爹的期望。”
“明天不必到暗云卫巡逻了,你到太府寺学几个月,跟技师学熬糖、造酒,下属那些分厂都好生看一看,你得知道那些东西怎么出来的。”
他这是遭了父皇厌弃吗,让他学熬糖、造酒,他将来要到工部当差吗。
青钰心里如同塞了一团乱麻,他精心准备的文章,父皇连看都不想看,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雨,淅淅沥沥的小雨像一个被父亲委屈了的孩子,抽抽噎噎、点点滴滴,不紧不慢的顺着房檐滴下来,一会功夫大地就被雨水湿润了。
下雨了父皇不能走了吧,青钰心里又升起希望。
周蕴果然不走了,掀开帐幔上了床,今晚就同榻而眠吧,青钰小时候和父皇一起睡过,都这么大了有些不好意思,床上的被褥都换了新的,青钰脑子里头晕晕的,听父皇问他方爹爹可好,问他江南的一些事物,潇潇的雨声拌着惊雷,父皇的问话一段接着一段,搞不清楚什么时候结束的。
青钰猛然一惊,就见父皇起身了,不是昨晚那一身青布长衫,父皇换了一身明黄,几个小太监围着系带子挂玉佩。
“青儿你躺着吧,多睡一会,章锦恭一会过来。”
皇帝说完大步出去,只见珠帘晃动几下,青钰连忙起身,拽过长衫穿上,还没梳头也不能出去了,青钰推开窗往外看,就见父皇上了轿子,轿子出去了。
青钰眼泪哗哗的流下来,他还有许多话没和父皇说啊,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新雇的仆人都回来了,小丫鬟打了洗脸水,“少爷洗洗脸该用早膳了。”
青钰板着脸,“叫管家娘子过来。”
一个白净微胖的妇人进来,“少爷有什么吩咐?”
“你们昨晚去了哪里?”
妇人笑了,“我们就在旁边的院子,万岁爷不许打扰了。”
“旁边的院子不是别人家吗,你们知道是万岁爷来了?”青钰吃惊的问。
“旁边的两个院子都让万岁爷买下了,我们这些人都是万岁爷身边的旧仆,万岁爷在潜邸时服侍过的,奴婢是张顺家的。”
青钰张了张嘴,“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少爷又没问过这些,小妇人不敢乱说。”
他随便雇来的人竟然是父皇派来的,怪不得外公听说他租了院子单住怒气冲冲的,来了一回什么话也不说了,笑眯眯的走了,原来他一直在父皇的手心里。
青钰说不出来心里的滋味,张顺家的笑道,“太子爷,陛下心里惦记太子,叫奴婢过去询问太子的琐事,万岁爷吩咐过了,让奴婢好生照顾太子饮食起居,您需要什么只管吩咐奴婢。”
“你知道我是太子?”
“看太子爷这话说的,您长得像极了陛下,奴婢哪里能不知道呢。”
青钰低了头,他知道张顺家的,“我父皇还说什么了。”
“小妇人只管照顾太子,别的要看陛下的安排。”
说话间章锦恭求见。“下官带太子爷到银钩瓦子逛一圈,还请太子更衣。”
“那等玩乐的地方我不会去的。”
青钰看着他皱了眉毛,这小子一脸的献媚,他瞧着不顺眼,章锦恭笑道,“这是陛下吩咐过的,陛下凡事都有深意,不是让太子玩乐去。”
青钰换了湖蓝色华服,越发显得俊俏风流,真是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只可惜故作老成的板着脸,神态上不太像他们的万岁爷。
银钩瓦子里说不尽的热闹,青钰小时候来过一次,中间隔了几年,印象早就模糊了,他弄不明白父皇的心意,父皇说他荒废光阴,到底什么意思呢,读书不重要吗,那还要读书人科举做什么,读书好了才能做官啊。
他若是出来玩,和那些纨绔有什么区别了,青钰皱着眉思索,这些热闹也就觉得没趣了。
站定了看着章锦恭,“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没什么看的。”
章锦恭听了这话大出意外,他反应的也快,“还请爷到那边的翠云阁见一个人,我们老爷吩咐的。”
翠云阁,听着就不是什么好地方,父皇让他上那种地方做什么,这是想考验他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一章 轨迹
翠云阁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这条街都不是好地方,远远的就听见燕语莺声,青钰气得脸色都变了,瞪了章锦恭一眼,转身就往回走,章锦恭连忙上前拦住了,“少爷您得进去见一个人,这是我们老爷吩咐您的,我们老爷让您从这边出去。”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会让我来这种地方。”
青钰几乎喊了起来,气得小脸蛋通红。
章锦恭怪没趣儿挠挠脑袋,“少爷您误会了,老爷不是让您去寻欢作乐的,真的是有一件正经事,老爷让您去见一个人。”
青钰是个倔强性子,一言不发的瞪着章锦恭。
章锦恭又是作揖又是鞠躬,青钰转身就走,章锦恭眼看拦不住,急得说道,“是您的娘亲要见您,在那边等着呢。”
这种浑话也敢说了,青钰不止是愤怒了。
“你让开,你再不让开小爷打你!”
“少爷跟下官过去一趟,您的娘亲还在那边等着呢。”
这混蛋还敢说娘亲在这种地方,青钰忍无可忍了,抡起拳头砸过去,一个从来没打过架的小孩子,拳头有多少准头,章锦恭故意往前一凑,这拳正好砸在他眼眶上,眼窝当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