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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功夫三皇子跟着保母过来了,小男孩笑着扑到怀里,甜甜的喊声母妃,吴贵妃轻掠云鬓。眼里露出了真正的喜悦。三皇子已经四岁了。再过一两年也该送到外宫教养,她轻易见不到三皇子了。
皇后的大皇子也是从小送出去的,养成霸道的性子。失了陛下的欢心。
吴贵妃又一次抱起儿子,三皇子格格笑出来,眼底隐没了泪痕,她要谋划的不是陛下的恩宠,她只想给三皇子找个好出路,远远的打发到封地,只要皇儿能远离都城的是非风雨,哪怕她再也见不着皇儿也是心甘情愿。
眼看这个卑微的愿望也难实现,陛下的恩宠,等于把她母子架到火堆上烘烤。
皇帝正在忙着批阅奏章,慎哥儿陪伴在身边。
皇帝为了这一天筹划很久了,他要蕴儿观政,站在至高的角度看天下,只好另辟蹊径想出这个主意,远离都城的纷乱,身边都是亲信,连蕴儿也能带在身边了,蕴儿这孩子聪慧,官场上的纠结一点就透,皇帝心里甚是喜悦,哪里还记得障眼法的吴贵妃。
外面三更响过,皇帝也乏了,父子同榻而眠,贺公公喊小太监守夜也下去休息了。
鸟儿在枝头欢快的鸣叫,山林间是深深浅浅的绿意,山坡上芳草如茵,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沐浴着阳光。
皇帝没有休息的时候,朝中的大臣追到黛山,这回是为了西北的民变。
去岁干旱,西北田地龟裂颗粒无收,今春好容易熬过青黄不接的季节,盗匪裹挟了饥民哗变,抢了官府的粮仓,斩了太守的,蝗虫般横冲直撞起来,领头的天罡太岁李珉豪是个打家劫舍的江洋大盗,并有袁十三,郝老六,肖三娘一干乌合之众追随。
中书门下平章事陈执中,参知政事王圭、枢密使吕彦博几人相约见驾,在御前旁征博引长篇大套,没有一人说出实质的建议,又指责皇帝耽于享乐,引发民众哗然,照例皇帝要发罪己诏稳定民心,派官兵围剿,又有一些细节争论起来。
好容易安抚了大臣,皇帝也答应尽快回都城稳定民心。
三位大人打马下山回去了。
慎哥儿从里间屋出来,就见皇帝疲惫的掩着脸,一声也不言语,慎哥儿早知道大臣们相互扯皮,没想到公然无耻到这种地步,他静静的立在身边,又过了半晌皇帝叹口气,“庸臣误国啊。”
“民众哗变,蕴儿你是怎么看的?”
慎哥儿想了一下,他要是个老百姓,大可以说皇帝昏庸无道,民怨沸腾,老百姓活不下去了才造反的,皇帝是他爹爹,慎哥儿也亲眼见证了爹爹的有心无力,说一句开仓放粮,下面那些官僚大贪小贪,落在灾民手里的所剩无几了。
政令不通,徒呼奈何。
“蕴儿以为老百姓不想造反,给他们一口饭吃,都会安居乐业。”
至于该怎样安抚饥民?哗变的饥民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眼前这个局面,已经不是调派粮食赈灾那么简单了,乱势已成,不见血平息不了民怨,哗变的民众良莠不齐,有的是为了一己私心,更有一干盗匪趁机作乱,也有真的过不下去的百姓。
朝廷的赋税还要支付各项花费,赈灾是临时性支出,皇帝说的也不算,还要大臣们相互争论扯皮,等争论出结果了,早不知道饿死多少人了,这次哗变不过是疥癣之疾,只是吴堡那一块弹丸之地,等到军队一出摧枯拉朽,很容易就能平息民变,是以大臣们并不着急。
“蕴儿以为该派得力之人,心里能真正想着百姓的,爹爹也该宽仁,赦免无知的民众,朝廷不追究他们的过失,好好的安抚,大多数老百姓还是愿意回去种地的,若是派过去的官员残暴,激起更大的民变就不好收拾了。”
慎哥儿感到有些事说的容易,做起来千难万难,真不是凭着一腔正气就能办到的。
皇帝缓缓的说着,“陈执中華州下邽人,这次事故他得为他的乡邻争取,他是赵家的门人,同庆十一年进士及第,王圭是青州益都人,吕彦博汾州介休人,吕彦博的姻亲恰巧是陕西经略安抚使司,也不知他这次立场如何,还有……”
皇帝娓娓道来,说着那些纷繁的关系,民众哗变,这些官员想的是怎样在其中捞到最大的好处,趁机打压异己,皇帝心里也明白这些,不得不做出妥协。
说来说去都离不开银子。
“吴曦是个干练的,这几个月管着户籍那些差事,捋顺出一些头绪了,朕派他为吴堡县县丞,负责招抚民众,他背景单薄,和方方面面牵扯不深。”
皇帝又一连拟了几道旨意,准陕西经略便宜行事。
这一刻皇帝显露出很深的城府,处理政务娴熟,他是俯瞰天下的君王,即使被人掣肘,也要把权利一点点夺回来,慎哥儿在一旁看着感触颇深,他仗着几分小聪明,玩得转侯府应付不了纷乱的朝局,该他学的实在太多了,经济、军事、还有用人之道。
皇帝也歇了一口气,命人传膳,看着慎哥儿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甚是欣慰,下午还是照例看奏章,皇帝勤政,不肯有懈怠的时刻。
慎哥儿笑道,“爹爹出来避暑,大臣们还以为爹爹不知道怎样耽于玩乐呢,哪里能想道爹爹苦不堪言。”
皇帝听了这话也笑了,“那些人哪里知道朕了。”
先看暗云卫的奏报,皇帝不在都城,对都城的监控不肯疏忽了,慎哥儿拿起来一翻,李鸣唯的折子赫然入目,“安国侯还来了折子呢。”
皇帝眼底先藏着不快了,真是走到那儿都有他,阴魂不散一般。
“臣李鸣唯今有一本启奏:
臣;鳏居孑然,闻丹朱郡主聪慧颖慧,兰心蕙质,乞请皇上……”
皇帝刚看了一半就狠狠的摔了折子,“蕴儿这可是你的主意?”
慎哥儿拿眼扫过,只好笑道,“蕴以前并未听他说起,若是蕴儿的主意,也该先和爹爹说了,哪里肯让他贸然上本。”
“李鸣唯怎么就这么不省心!”
皇帝恨恨的说着,只要牵扯了李侯爷,皇帝特别愿意动情绪,“他害了朕的皇儿还不够,还想祸害朕的侄女!这不是乱了辈分是什么!李鸣唯怎么就这么无耻了!”
丹朱若是下嫁李侯爷,就是蕴儿的嫡母!这辈分全乱了,皇帝怎么能不气急败环了。
李鸣唯他哪里想得到还有这层关系。
慎哥儿想了一下笑道,“我丹朱堂姐人品怎么样?蕴儿听说她克夫,李侯爷这也是豁出来了,蕴儿不知道他为何要求娶丹朱郡主,不过也猜得出大概,李侯爷无非是想要一个身份高贵的妻子,这与他有莫大的好处。”
皇帝哀叹一声,“丹朱的婚事耽搁了,还不是为了那些恩怨,爹爹的二哥你的二皇伯不过三十七岁就没了,他生母梁贵人被太后毒死,后来太后又把外甥女许给他,萧妃善妒与皇兄不和,皇兄请旨纳了侧妃,侧妃生下丹朱不久就被萧妃秘密毒死了,皇兄再也不肯搭理萧妃,是以只有丹朱一个女儿,二哥把丹朱托付给朕,爹爹这些年愧对二哥啊。”
皇帝说起伤心事双泪涟涟。
慎哥儿想了一回笑道,“依蕴儿看,这门婚事爹爹您大可以答应了,蕴儿叫一声母亲也没有什么,早晚能报复回来,等蕴儿娶媳妇了,连他女儿也要管他叫一声表姐夫。”
皇帝伸手指着慎哥儿,一口茶全喷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玩去
三日后,皇帝起驾回宫。
慎哥儿直到此时方才想起姐夫担任武威右禁卫,负责皇帝出行的一干事宜,姐夫这五品小官也伴驾住在黛山,姐夫不在家,就连子颖也在西郊的大营,二姐姐身边有那些丫鬟照料应该也没什么吧,慎哥儿心里还是有点不安。
皇帝摆开銮驾慢走,慎哥儿不耐烦跟着,陆禀只好亲自护送慎哥儿回去。
慎哥儿又嘱咐几个小厮回去不许乱说话,小厮都知道轻重,连忙没口子的答应了,不一刻回了府,绛仙抢先迎上来,“大公子终于肯回来了,我们眼巴巴的盼着呢。”
慎哥儿一眼看见玉沁,玉沁看见绛仙围着就站住了。
“五姐姐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呢。”慎哥儿连忙跑过去笑道。
玉芳听说慎哥儿回来了也连忙过来,姐弟俩相互问好,都到慎哥儿的房里说话,绛仙连忙上茶,几次想凑到慎哥儿跟前,慎哥儿干脆打发绛仙到小厨房看着饮食,绛仙有满心的话想要和大公子说说,大公子吩咐了,绛仙只能到小厨房催着去了。
慎哥儿等不及更衣,献宝似的拿出他在山里寻来的宝贝,刨挖回来的牡丹花根子,一团湿泥包裹着花根,装在牛皮袋子里拿回来的。
“五姐姐你别小瞧这花,这是一个好品种,得让人好好养着。”
玉沁掩唇一笑,“你不是说给我带了好东西?这花是你给四姐姐带的,你不是让四姐姐养花来着?你给我做什么呢。我只管和你要些别的,我不许你省银子呢。”
慎哥儿笑道,“四姐姐养花,五姐姐看花,你们俩都有份。”
说得姐妹俩都笑起来,慎哥儿又问两个姐姐这几天过的怎么样,家中也大略问了,张顺家的说给他听,又拿了册子,“这些都是侯爷送过来的。”
慎哥儿听张顺家的说着。侯爷还真的遣散了姬妾。一心一意等着做郡马了,慎哥儿心里都快笑翻了,玉沁有几分不自在,玉芳又揉搓着手里的帕子。见两个姐姐这个样子。慎哥儿笑道。“这是好事呢,丹朱郡主是有身份的,哪里会为难你们两个。”
李鸣唯只说要续弦。并没有说是谁,玉沁和玉芳面面相觑,玉沁连忙拉着他,“是爹爹和你说的吗?我只知道一个丹朱郡主,都说她克夫,爹爹怎么会求娶她,这不妥当的。”
他堂姐克夫的名声真够响亮的。
慎哥儿笑道,“可不就是丹朱郡主?郡主不会为难你们俩的。”
慎哥儿见玉沁还有些忧心忡忡的,一边站起来笑道,“我还要过去看看二姐姐呢,五姐姐你去不去?”
这话还用问嘛,玉沁一下子就高兴了。
玉芳的头还时常发晕,慎哥儿让她留在家里,拉着玉沁,又带了敏哥儿、谨哥儿还有八妹玉润坐了一辆翠宝华盖车,玉润的奶妈坐在后面的车里,此处离颖国公府很近,不过一刻钟就到了,玉潭见弟弟妹妹都来了,心里高兴一回,拉着玉沁的手不放,又忙张罗着让丫鬟端上来几样点心。
玉沁早嚷着要看小外甥了。
小婴儿刚刚睡醒,奶妈拿着小瓷瓮忙着接尿,都有一会了还是不肯尿出来,不过几天的功夫,小脸上多了点肉,眼睛清亮亮的,蹬着小短腿忙着吐泡泡,玉沁轻轻的摸摸他的小手,小婴儿紧紧地攥住,玉沁格格的笑起来,谨哥儿看着小外甥好生失望,这小外甥什么也不会呢,都不能和他出去玩。
慎哥儿拍着他的脑袋,“你小时候还不如你外甥呢。”
谨哥儿还要不服气,“我比小外甥强多了。”
小婴儿毫无预兆的尿出来,喷得老高,一束尿柱奔着谨哥儿射去,也是谨哥儿站的位置太巧了些,他个子又矮,那些尿都喷到谨哥儿脸上,谨哥儿嘴里还嚼着糕饼呢,抹着脸就哭了,委委屈屈的说了一句,“他还欺负我。”
玉潭连忙忍着笑安抚弟弟,丫鬟们也都掩着嘴笑,就连玉沁都是忍俊不禁的样子,玉润还不明白事,见这些人都笑了她也兴奋的尖叫。
谨哥儿见这些人都笑了,心里更委屈,连忙看看哥哥,委屈的直扁嘴。
慎哥儿一点也没笑,“刚才不是说了让你离远点吗?你小外甥见你没洗脸,浇点尿帮你好好洗洗,这回小脸干净多了。”
早有丫鬟打了一盆清水,慎哥儿帮他洗了脸,换了干净的衣服,谨哥儿心里还委屈呢,玉沁哄着他笑道,“你瞧二姐姐给你的这袍子多好看。”
玉潭赶紧让奶妈把惹祸的儿子抱下去了,一边找来好玩的安抚弟弟,好说歹说的谨哥儿方才不哭,手里攥着花铃棒,绷着小脸不说话。
二姐姐身体恢复的还好,脸上也有点红润了,慎哥儿放了心,使了个眼色,玉潭让人领着小哥俩出去玩,又打发了丫鬟,慎哥儿就和二姐姐说侯爷要续弦,奏折都递上去了,玉潭心里惊疑不定,爹爹这么仓促的下了决心,连他们几个都不肯告诉一声。
又担心丹朱郡主克夫的名声,这要是有个万一。
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
慎哥儿笑道,“陛下找我问过了,陛下的意思倒是想成全这门婚事,所谓的克夫不过人为罢了,背后都有赵家人的手笔。”
这简直就是阴谋,不要说玉沁了,就连玉潭都惊呆了。
慎哥儿简单的说了,“丹朱郡主的祖母得罪过太后,母妃又得罪了太后的外甥女,她的几桩婚事都是太后指婚的,陛下查出来也无可奈何,赵家人手脚干净,陛下也无法给赵家人定罪。这些年只好委屈丹朱郡主了,爹爹好歹是安乐侯,赵家轻易不会出手,再说了爹爹既然敢请旨,想必全盘考量过了,爹爹心里岂能不防备。”
赵家会帮着太后做事,身份低微的想灭就灭了,李鸣唯好歹也是侯爵,后头还有颖国公府支撑呢,赵家不会为了太后的心情轻易得罪了李家。这个成本太大了。赵家那种层次的人家,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一切取决于你是否有用。
玉潭想明白其中的关节笑道,“祖母想必不会愿意的。”
玉沁心里对丹朱郡主有点同情。只是一想到她要嫁过来做她的母亲。心里还是别扭着。玉潭心里又何尝情愿了,有世俗的礼法在那里,爹爹早晚续弦。没有她们说话的余地。
玉潭反而笑着安慰妹妹。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天眼看快要黑了,说了那些话还有意犹未尽的感觉,慎哥儿站起来告辞,玉潭还想留他们几个住下来呢。
慎哥儿连忙笑道,“八妹留下来吧,我们几个还得给爹爹请安呢。”
玉潭不好说什么了,忙打发丫鬟送出去。
玉沁坐在车里情绪有些低落,敏哥儿和谨哥儿也闷闷不乐的,慎哥儿往车外轻声吩咐一句话,车轻马快,街景逐渐熟悉起来,敏哥儿恍然大悟,“哥哥我们这是回家。”
慎哥儿笑道,“谁说是回家呢,我带你们玩去。”
不要说敏哥儿和谨哥儿了,连玉沁心里也雀跃起来。
马车越过牛鼻子胡同,在前方的小院落停下来,慎哥儿扶着五姐姐下了车,小厮早就打开院门,玉沁觉得惊奇,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慎哥儿。
守着这处院子的是几个可靠的小厮,李银枪一家人也住在这里,银枪的爹爹忙过来给大公子见礼,连板凳也从那边晃过来,满脸不愤的瞪着慎哥儿。
这个人好生无礼呢!
玉沁微微的低了头,跟着慎哥儿进了屋里,小哥俩好奇的左看右看,慎哥儿笑道,“不过是一处房子罢了,能有什么了,我带你们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话音还没落呢,板凳就在院子里大喊大叫起来,一连串谁也听不懂的话出口,慎哥儿听得明白,这是在骂他呢,难为他连精粹的国骂都记得清楚。
慎哥儿先出来看着他笑道,“我说板凳啊,你小子算哪门子斯文了,假冒冯二十三公子的名声,到处招摇撞骗,混口软饭吃吃罢了,你还要不要脸了。”
板凳大怒挥舞着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