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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半圆的月亮隐没了清辉,天空开始发白,太阳慢慢升起来,早晨薄雾散尽,花瓣上都是晶莹的露珠,郭新成一大早就回来了,打听着时雨斋那边的动向,原来侯爷酣睡未醒,等到日上三竿,侯爷终于传话让他过去。
“回侯爷话,奴才把那些箱子交给张顺家的了,核实了封条,先收到空屋子里,这是张顺家的写的回执。”
李鸣唯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慎哥儿怎么说呢?”
“这个、大公子不在,这两天晚上都没回去,大公子派人传了话,说是一连十几天都不能回来了,还让张顺家的把五小姐还有两位少爷都先送到姑奶奶那里呢。”
李鸣唯诧异道,“慎哥儿有什么事好忙了?”
郭新成见侯爷神态不像发怒,连忙小声笑道,“老奴也打听一回,那边的小厮说陆大人前一天来了,还有个穷酸先生,和大公子说了一宿话,大公子送出去了就没回来。”
李鸣唯就不说什么了,慎哥儿参与暗云卫的机密,有些事不是他该过问的。
郭新成下去没一会,老夫人那边的荷香又过来了,传话催侯爷派人接五小姐回来,李鸣唯眼里神色晦暗不明,转着手里的扳指出了一回神,也不过一会儿工夫,郭新成家的又过来求见,“奴婢听说老夫人让人备车,说是要往吴府去呢,奴婢只好让人说老夫人坐的车拔缝拿去修了,老夫人让再传一辆车。”
老母亲一心要给他说了吴家的亲事,李鸣唯不禁心头火气,“你去拦着老夫人,就说我一会过去请安。”
郭新成家的答应着连忙出去了。
李鸣唯忽然觉得昨晚说的丹朱郡主真是一个好人选。
丹朱郡主身份高贵压得住老母亲,又是宝辉亲王的独女,宝辉亲王早亡,生前对陛下颇有关照,丹朱郡主定了几回婚事,都是太后指婚,没多久未婚夫莫名其妙的就没了,丹朱郡主克夫的名声也就传开了,没有人敢来求娶,这些年丹朱早被遗忘了。
所谓的克夫不过人为罢了。
李鸣唯在心里掂量轻重,他莫名其妙的遭了陛下厌弃,不过李家盛宠仍在,慎哥儿得了陛下的心意,他们家早就站在陛下这边了,赵家对他们李家多有防范,他求娶郡主也是向陛下示好,尚了郡主名正言顺的交回手里的兵权。
李家百年传家,要想保住这份富贵就得学会取舍,李鸣唯心意已定,这盘棋他赌了。
李鸣唯命人传话,让那些姨娘都过来。
一时间院子里莺莺燕燕起来,娇声软语的喊着侯爷,他要尚郡主,陛下不见得会答应,他得拿出心意才行,李鸣唯扫了一眼满院子的姨娘,“生养过儿女的都站出来。”
乔姨娘生了六小姐、七小姐,苏美如生了四公子,还一位身怀有孕的小刘姨娘。
李鸣唯吩咐管家,“剩下的这些女人一人赏十两银子,愿意嫁人的让她们嫁人,没地方去的都打发到庄子里住吧。”
连郭新成都傻眼了,更何况这些姨娘了。
李鸣唯像赶苍蝇一般挥挥手,“都拉走了,别在本候跟前碍眼。”
时雨斋顿时就哭声一片了。
李鸣唯又过去见老夫人,“儿子下令送走了那些姨娘,留了几个生养过儿女的,儿子求娶郡主的奏折递上去了,母亲心里也该高兴才好。”
老夫人惊呼一声,“丹朱郡主克夫,儿啊,你可不能糊涂。”
“母亲就不必再说了,过两天旨意下来,我们家只管风风光光迎娶就好了。”
李鸣唯走出春晖堂,就听老夫人在身后放声痛哭,李鸣唯一阵心烦意乱,交代郭新成家的不许让老夫人出府,吩咐人备马,带着十几个小厮出门,远远的先看见玉仙观青灰色的屋脊,再往前就是慎哥儿的住处了。
小厮上前敲门,守着门房的金弓跑出来,“原来是侯爷来了,侯爷您往里面请。”
李鸣唯点点头直奔内院,张顺家的急忙从里面接出来,请侯爷到厅堂落座,李鸣唯看了眼厅堂的摆设,还是和当初一样简陋,“慎哥儿究竟跑哪玩去了?我听老郭说他不在府里了?”
“大公子让人传话,说是得十几天才能回来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交谈
李鸣唯大马金刀的坐在厅堂,问了张顺家的几句话,玉芳、玉沁听说爹爹来了,也来给爹爹请安,李鸣唯见两个女儿穿着雪白的孝衣,连张顺家的鬓边也簪着白花,侯府早没有齐氏的痕迹了,反倒是慎哥儿这边有人怀念。
李鸣唯不禁有些怅然。
玉沁心不在焉的坐在那里,玉芳紧张的揉搓着手里的帕子,李鸣唯和两个女儿也没什么话好说,就问了句都读了什么书了。
玉沁轻轻的说,“女儿也没读什么书,不过是道家的经典看了两部,女儿虽然驽钝,慢慢的也体味到其中三味了,浮生如梦,不如羽化而登仙。”
李鸣唯皱了眉,“这种闲书以后不许再看,移了性情就没救了,都是些荒诞不经的奇谈怪论,正经把你的女红做好了是正事。”
玉沁倔强的一仰头,“女儿一心向道,再也不肯还俗。”
李鸣唯想起玉沁还挂着修道的名义呢,他只说玉沁住在玉潭那里,玉潭哪里会不看护好妹子了,他也就没放心里,哪成想小女儿说出这番孤拐的话来。
“小姑娘家说什么胡话呢,要不是慎哥儿弄出来那些故事,你又何必挂着修行的名义,眼下你先这么混着,针黹女红不许荒废了。”
李鸣唯一双锐眼看过去,就见小女儿甜美稚嫩的小脸神色凛然,一脸的戒备,就像他是吃人的老虎似的,李鸣唯又好气又好笑。
“你穿着孝服修道?你道心真够虔诚的。”李鸣唯笑着奚落她。
“女儿舍身修道是为了母亲。给母亲戴孝有什么不妥?”
他这女儿什么时候变成刺猬了。
李鸣唯不禁扶额,他当爹的还没说什么呢,女儿先和他对了,李鸣唯不搭理玉沁了,转头又问玉芳,“听说你时常头晕,这两天好点没有?黄老先生还过来针灸?”
玉芳一直紧张的听着,见爹爹忽然问她,玉芳吓得一激灵,长这么大她都没和爹爹说过几句话。爹爹有时候也会和她说一两句。吩咐她倒茶什么的,也不用她回答。
玉芳拧着帕子颤声说道,“女儿已经大好了。”
李鸣唯放下茶杯,脸上神色淡淡的。“你们祖母病了有些天了。你们俩也该回去侍疾。”
玉芳柔声答应。“祖母病了么?孙女回去服侍祖母。”
“女儿也想回去服侍祖母,只是昨日紫霞仙子恰巧来了帖子,说有一坛法事要女儿过去观光体味。女儿抄写道德真经为祖母祈福,保佑祖母早日康复。”
李鸣唯摸着下巴不说话,只管打量玉沁。
玉沁强撑了一会儿,脸上娇柔甜美的笑容破裂了,眼泪夺眶而出,“女儿不想回去!女儿情愿到祠堂里跪祖宗去,女儿也绝不回去!”
玉沁这几句话说的斩钉截铁,腮边还挂着一颗泪滴,一双眼睛水润清亮,她不肯躲避李鸣唯那双利眼,雪白的脸蛋挣得通红,迎着眼光对视。
玉芳吓得忙拉着玉沁,“我劝劝五妹妹,五妹妹会回去的。”
玉沁只是倔强的抿了嘴。
张顺家的也急了,拼命给玉沁使眼色,无奈玉沁一心和爹爹对上了。
李鸣唯的神情看不出喜怒,“你不愿意回去也罢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慎哥儿没在家,你还是到你姐姐那里住着吧,爹爹也好放心。”
玉沁大出意外,她以为这番言行会换回来爹爹的雷霆之怒,情绪上来了,那些话不及细想已经说出来了,玉沁只好硬气到底,心里倒是有几分害怕,更多的是酣畅淋漓的痛快。
祖母不慈,她就不孝顺了。
听了爹爹说她回不回去没关系,玉沁拼命的煽动眼睫毛,让自己变得柔软,脸上又带出了甜美的笑颜,“女儿谢过爹爹的体恤,女儿身上的病也没好利索呢,这两天吃着药,过给祖母病气反到不好了。”
他这个女儿这回又想出这么个烂借口,一开始这么说不好吗,非得一口一个修道,让人气得脑瓜仁都疼。
玉沁实在太稚嫩了。
李鸣唯的不由想起玉潭小时候,表面上也是个温柔的小淑女,暗地里那些淘气够让人头疼的,齐氏每每又气又笑的和他抱怨一回,那个时候齐氏愿意和他说说女儿,他也就哼哈的答应着,李鸣唯忽然发现,他对这小女儿一点也不熟悉。
他有儿子了,他的注意力都在儿子身上了。
女儿家都是由母亲教养的,玉沁没了娘亲,他对这个女儿忽略得太久了。
玉沁是嫡女,将来得为了侯府联姻,她这样稚嫩可不行。
李鸣唯想了想,有些话他得和女儿说明白了。
“为父今日过来是想说续弦的事,你母亲走了也有一些时日了,为父想要续弦,沁儿你心里怎么想呢。”
玉沁就有些呆呆的,她知道爹爹早晚续弦,可是爹爹亲口说出来了,玉沁还是一阵心痛,心里疼的有些发木,别的女人要来占娘的位置了,她以后得管别的女人叫母亲了,二姐姐都和她说过这些,姐姐会护着她的,慎哥儿也说过会护着她的。
玉沁笑道,“那是爹爹的大喜事,女儿替爹爹高兴。”
玉沁这份强装出来的平静太明显了。
李鸣唯心里不禁一软,向玉沁招招手,玉沁只是呆呆的站起来并不肯过去了,倒是李鸣唯暗叹一声,起身走过去,玉沁吓得就往后退,张着惊慌失措的眼睛。
李鸣唯无奈极了,只好负着手踱来踱去,“为父也实在没办法了,原想着为你娘守一年的孝,只是你们祖母不习惯庶务,家里总得有人主持中馈,侯府的体面还得撑下去,让你们几个住在外面实在不妥当,慎哥儿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呢,他又能护着你们多久了。”
玉沁只是木木的听着,玉芳手里的帕子都要揉烂了。
李鸣唯伤感了一回,见两个女儿这幅神态,不觉有些好笑起来,这些话犯得着和两个丫头说吗,转头问张顺家的,“送来的那些箱子都查看没有?你帮着收拾出来,先登记造册,留给她姐妹俩做陪嫁,这件事先瞒着老夫人,也别让不相干的人知道了。”
张顺家的欣喜的应了一声。
李鸣唯又看着玉芳,“为父以前疏忽了你,我们李家的女儿不肯受辱,芳儿挽回了侯府的名誉,爹爹都记在心里呢,将来给你八十台嫁妆,打发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玉芳庶女的身份能得三十台嫁妆已经不错了,八十台嫁妆是嫡女的身价了,李鸣唯以为玉芳得欣喜欲狂,没想到玉芳吓得小脸惨白,一下子就跪下了,“女儿不敢要那些,女儿丢了脸面不敢有非分之想。”
李鸣唯心中不快,玉芳畏畏缩缩的样子实在太气人了。
张顺家的连忙屈膝一礼,“奴婢替四小姐谢谢侯爷恩赐,四小姐心里感激的,只是四小姐年轻面嫩,女儿家就不好意思了,侯爷别怪罪才好。”
哪里是面嫩怕羞,分明就是怕的。
李鸣唯借着台阶下了,“那些东西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你两个都分了吧,你们母亲活着的时候也该一样一样帮你们置办了,继母未必愿意管着你们,有了这些个将来再添补一回也差不多了,沁儿你将来和你姐姐一样,也是一百二十台的嫁妆,爹爹不会亏了你。”
玉沁嘟囔一句,“女儿出家修道呢。”
李鸣唯瞪她一眼,“你少把修道给我挂在嘴边上,那原是不得己。”
李鸣唯懒得搭理两个女儿了,又问了敏哥儿和谨哥儿几句,他俩读书去了,慎哥儿在家里请了先生,李鸣唯听了倒是很满意,儿女都不用操心,这有多好呢,打发两个女儿出去了,李鸣唯来到慎哥儿的书房,又重新思虑一回,捋顺朝中各派势力,他李家势弱,皇帝也想拉拢扶持的,丹朱郡主又是陛下的心病。
提起笔开始写奏章,斟酌着用词,写完了又修改一回,重新誊写清爽了。
李鸣唯沉吟着,听说陛下这两天到黛山避暑去了,眼下不过四月天气,天气还没热起来,往年都是太后领着宫妃避暑,也领着赵家人,皇帝留在都城处理政务,这十来年陛下还没上过黛山呢,今年是第一次,还是春夏相交时节。
陛下此举意味着什么呢。
皇帝羽翼渐丰,几个皇子渐渐长大了,赵家血统的就有两位皇子,皇帝最宠爱的是吴贵妃,听说这回也带着吴贵妃去了,还有几个年轻的妃子,皇子就只带着三皇子,大皇子和二皇子还有功课要做,不能耽于游玩嬉戏。
这十来年皇帝展现出来的耐心,李鸣唯都看在眼里,皇帝一点点扭转了不利的局面,在朝中逐渐有了话语权,赵家再也不能一手遮天,李鸣唯心下琢磨,皇帝为什么会厌弃了他,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呢,李鸣唯实在说不清楚。
皇帝向来喜怒不行于色,为什么对着他这么特别。
李鸣唯想得头疼欲裂,他一直兢兢业业的,他得让皇帝看到李家的忠心,他的奏折若是通过正常的途径难免会传扬出去,陛下心意未知,他还是低调些比较好,也为将来留下回旋的余地,李鸣唯到了门房,暗云卫那些下属还住在这里。
王月兴献媚的笑着,“侯爷有何差遣?”(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皇帝难为
雾散云净,青山秀丽,宛如涂了胭脂般的晚霞染红了西天,吴贵妃沐浴过后换了套浅紫色西番莲锦绶团纹藕丝罗裳,露出玫瑰红的一抹胸衣,下身是滕青色曳地长裙,微露出一点点绣花鞋尖,两个梳头嬷嬷服侍着梳了坠马髻,簪了光华葳蕤的金步摇。
镜子中的丽人美丽端庄,微微上挑的眼角又平添几分妩媚,侍女悠莲捧着一袭薄如蝉翼的轻纱笑道,“此处的窗纱已经是翠色,娘娘也该带出一抹淡红才好。”
吴贵妃长长的眼睫毛颤动一下,“陛下喜欢素净的装扮,那个倒是不必了。”
悠莲颇有几分不甘心,“奴婢大胆多句嘴,娘娘也该精心打扮了,陛下这回肯带着娘娘出来,这是多么大的恩宠呢,夫人上回进来还说,”
“住嘴!这是你个奴婢该说的话?”
呵斥了侍女,吴贵妃坐到窗前捧了一本书,天光慢慢幽暗下来,小太监过来传信,“陛下今晚不能来了,娘娘自便吧,这是索罗国进贡的螺子黛,陛下吩咐赏了娘娘。”
吴贵妃谢了恩,看着传旨的小太监走了,轻轻舒了一口气吩咐道,“卸妆吧。”
悠莲犹豫着,“娘娘天时还早,陛下也许还过来呢。”
吴贵妃不搭理她了,动手摘下沉重的金步摇,散开一头青丝,这头梳得费事,有些宫妃就顶着高高的头发入睡了,过个十天半月才拆洗一回。吴贵妃有梳头嬷嬷,又有大把的闲散时间,每日打扮着玩罢。
都说她最得皇帝的恩宠,吴贵妃眼底带着点嘲讽的意味,皇帝的心不在宫妃身上,每回匆匆事毕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吴贵妃早就明白了,她也不想邀得盛宠,陛下反而抬举她,抬举她们吴家。爹娘难免生出别的心思了。得陇望蜀起来。
“请三皇子过来一下。”吴贵妃轻声吩咐着。
一会功夫三皇子跟着保母过来了,小男孩笑着扑到怀里,甜甜的喊声母妃,吴贵妃轻掠云鬓。眼里露出了真正的喜悦。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