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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哪个点把小皇帝给唠兴奋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兴致高昂地坐直了身体,也不躺着了。
沈如意一看,这是要促膝长谈的架式,就小皇帝那碎嘴子没人搭腔自己都能聊两个时辰。旁边再有个溜须拍马成了习惯。融入骨血的她在旁附和,这一晚上是别想睡了。
“陛下,明早还要去兔儿山,您还不休息?陛下万金之躯,保重龙体要紧啊。”
萧衍嗤之以鼻,“朕的身体杠杠的,敢和威猛将军单打独斗,身披盔甲绕校场跑十圈连大气也不带喘的。爬个山算什么的。”
沈如意抓狂,他当然不算什么。白天他累了随时能躺床上补眠,她却是个服侍人的,每天干的就是被他支来支去跑腿累人的活儿!她笃定,小皇帝就是憋着坏,不想让她休息好才叫她陪睡。
呸!
有能耐他俩真睡啊,大半夜的在这儿磨嘴皮子算是怎么回事!
她忍无可忍,腾地也坐起身,扯着脖子喊:“陛下,我要——出恭!”
萧衍顿时三观都碎了,还以为她终于忍无可忍,奋起反抗呢。
就拉个屎,也值得她喊的好像要刺王杀架式的气势万钧?
活了二十年,头一次有人向他要求要去出恭,他也是醉了。
“朕,准了!”他咬牙切齿地道:“速去速回。”
沈如意毫不犹豫地翻了个白眼,小皇帝可真是管天管地现在还管她拉屎放屁了,脱了裤子谁还认得他啊!
这一趟净房她足足待了小半个时辰,害得宫女时不时敲门进去看她还健在否,最后她估摸着小皇帝怎么也睡了,终于蹑手蹑脚地回去了,谁知才把鞋一脱,屁股才沾到床榻,就听小皇帝幽幽一声长叹。
“钱大胆,”他声音低沉,“你信不信因果?”
沈如意咬牙,“信,奴婢可信呢!”
所以,她坚信这些日子他没好折腾她,总有还她的时候!
她慢慢爬回榻上,打定主意接下去他再说什么,她都要装睡着听不见。她这才打个哈欠,果然就又听皇帝来词儿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何……会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境地?”
特么!他处心积虑就是要给她来个会心一击吗?平地一声雷,把她灵魂深处都给劈成了碎渣渣好么!
她不知道啊!
她无知地被老天爷玩儿了一回又一回,又一回,接下来还不知道再有多少回……难不成就为了生生世世受小皇帝的折磨,他们这是集齐了几辈子的夙仇,这辈子一次性让他全报了?
就这么一句话,他说完转过身呼呼大睡,梦酣时还打起了幸福的小呼噜,却让她愣是瞪了眼睛琢磨了小半宿,天快亮才睡。
结果没睡多久,天一亮,她又立马起身服侍萧衍洗漱更衣,整个人都跟踩在棉花上似的,头重脚轻。
幸好小皇帝从起床到用早膳这段时间脑子不转个儿,脾气也大得很,也不爱讲话,这虽然长乐宫宫人最恐惧的时间段,却是她难得自在的好时光,每一天她最喜欢的也是这个时候。
小皇帝用完早膳,带领着乌泱泱一众妃嫔坐着马车浩浩荡荡地直奔西苑的兔儿山。
皇帝的车驾在最前面,御林军分列两排开道。
车厢里雕龙刻凤,极宽敞舒适,小皇帝只留沈如意随侍,陈槐和其他宫人跟着车走。
马车一动,萧衍就把靠枕放到背后,一会儿让沈如意端茶倒水,一会儿又让她捶腿。开始时她还小心翼翼的不敢怠慢,后来眼瞅着他闭起眼睛又睡起来,才放松下来变得有一搭无一搭,只怕力道一重就把他给敲醒,之后又是新一轮的折腾。
从长乐宫到西苑的路长而平稳,沈如意坐在车上迷迷糊糊的,脑袋呈放空状,突然觉得脸上一痛。
紧接着就听到小皇帝暴怒的吼声:“钱青青!”
沈如意激灵打个寒颤,这才发现眼前黑漆漆的,自己的脸就埋在小皇帝大腿根部,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脑后的发髻被他揪着往上一扯,抬头就看见小皇帝那张脸犹如黑锅底一般,一口大白牙咬的咯吱咯吱作响。(未完待续。。)
080 急转直下
皇帝这一嗓子嚎出去,不仅沈如意吓的夹紧双腿,跟在马车外的陈槐等人也不禁激灵打了个寒颤,连紧随在后的车辆也都清晰地听到了他这一声怒喝,纷纷挑起车帘探出头来。
陈槐眼瞅着探出来的一溜小脑袋瓜子,那脸色一个比一个不屑,啪啪啪一溜小白眼跟接力似的翻起来,也不禁摇起了头。
这场景在长乐宫也算是喜闻乐见了,天天那钱宫女不惹皇帝嗷这一嗓子好像这一天总有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似的,让人抓心挠肝的难受。
可是谁也没想到聚集了后宫乌泱泱的妃嫔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皇帝居然毫不在意自己个儿的形象,大开大合,淋漓尽致地展现了自己的小暴脾气,这还没到目的就开耍上了。
“想死你就直说!”
车厢里,萧衍气急败坏地坐起身,脸都气成了紫茄子色,“你往哪儿撞呢,撞坏了你赔得起吗!?”
沈如意胀的满脸通红,怎么也没想到捶着捶着腿,她居然迷迷糊糊一头就扎进了他的……那里。天底下就是有这么巧的事,哪怕平常她瞄准也砸不那么正中红心的。
可他说这话啥意思?
她在长乐宫训练出来警戒感十足的小触角立马伸出头,说得好像以前就没坏似的,总不会想把责任把她身上推,说是她这一撞,才给他那零件撞坏的吧?
这念头一出,各种阴谋论就争先恐后地往上冒。
“你、你、你往哪儿看呢?!”
萧衍只觉得气血上涌。把他这脑回路都给堵住了,居然就眼睁睁瞅着她直勾勾地盯着他下面,没把她眼珠子给抠出来当鱼泡儿踩了。
他曲起大长腿抱在胸前。脸上火烧火燎的,细长的凤目瞪得溜圆:
“少跟朕这儿装傻充愣,你是故意的吧?是故意的吧?!”
“不是……”沈如意嗫嗫地道。
活了几世,什么难堪尴尬的事她没经历过?但是一头扎下去……太羞耻了,她简直难以直面这个事实。
萧衍此时哪里还听得进话,整个人儿跟架在火堆上烤似的,眼睛瞪的锃明瓦亮。气势汹汹地道:“不是个屁,你肯定是不满朕昨天让你和朕睡,所以打击报复。看朕睡的正香,你就来个突然袭击!你——其行可恶,其心可诛!你一肚子坏水半点儿没洒全用在朕身上了——哎,你哭什么。你还委屈了?该委屈的是朕。你还有脸哭!”
他拧着眉毛,突然声音急转直下:“你有话说话,能不能别哭。真烦人。”
沈如意也不知道眼泪怎么就下来了,就觉得心里这个委屈,这个憋屈。
好好的皇后被人弄死变成了个太监,然后死了又死,最后居然就沦落到让小皇帝当成猴子耍的地步,动不动就威胁要弄死她。今天就更羞耻了,不只和小小皇帝来个正面近距离碰撞。还被皇帝污蔑。
特么,她若有心来个突然袭击,也是插眼抠鼻,踢下|体,谁能用脸去贴?他当他自己有多香吗?!
用用脑子会死吗?!
她是几辈子做了缺德事,得罪了老天爷,才让她受这种苦?
她是毁灭了几个地球,才给她的惩罚啊,死了一回又一回就躲不开小皇帝了,每次都以皇帝为中心,围绕在后宫周围!
“……你有话说话,能不能别哭了?”
萧衍抱着大腿,眼睁睁瞅着沈如意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那叫一个惨绝人寰,老泪纵横,心里烦的不行不行的,气势却自动调档降了下来,满目无奈。
被撞的是他,疼的也是他,丢人的也是他,要哭也是他吧,她在这儿抢的哪门子戏?
“我说,钱大胆,朕也没说什么。又没说送你去慎刑司,又没要你的命,连板子也没打你,说你两句,你至于的么?”
“不……不是……”沈如意也知道找个台阶就下。皇帝都这么说,也算是翻过篇就算了。可她却简直哭岔了气儿,连她自己也收不住,直打哭嗝,眼泪鼻涕这一顿抹。
萧衍直抽抽脸,赶紧从袖子里掏出褚黄的锦帕,往她脸上胡乱地东擦一把西擦一把,动作生硬的好悬没把沈如意的脸给蹭破了皮。
“你是真行,朕就没看着过妃嫔——别说妃嫔,连个宫女太监也不至于哭成这德性的,你算让朕见识了。”
沈如意疼的直往外躲,哭的一抽一抽的,半晌才鼻音浓重地道:
“陛下,我困……我好困……我昨晚都没睡……”
萧衍一噎,好吧,如果这就是她对他所有指控做出的唯一解释的话——他是有点儿自作自受。
可是,谁能料到性子那么好的一个人,连差点儿被牵连到人命案里也没哭,天天被他折腾的死去活来的连颗金豆豆也没掉,就因为睡眠不足这事儿能哭的稀里哗啦,眼泪与鼻涕齐飞?
“大不了朕以后让你按时睡觉好啦,不折腾你了……你能别哭了吗,朕都要烦死了。”
沈如意拿着皇帝绣龙的锦帕擤了擤鼻涕,可怜巴巴地望过去:“陛下,奴婢发誓,奴婢不是故意的。”
“好啦!唉哟……你可真是脏死了……下车赶紧把那帕子扔了,朕这辈子都不想再用……”
这就又闯过去一关?
陈槐在马车外一边跟着车走,一边忍不住竖起耳朵,虽然没有围观整场,可是跟在皇帝身边,练就了一双耳聪目明的本事。亲耳听着皇帝从雷霆万钧,气势满满,转眼间情形急转直下,居然就做起了自我检讨。态度变化之快,连他这颗锻炼多年强悍的小心脏也有点儿跟不上节奏了。
章和帝登基四五年,性子是越磨越矫情,尤其在女人这一块,他就没缺过。
所谓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皇帝自小被众星捧月似的,都习惯了,偶尔蹦出个脾气个性出挑的,他还能多瞧两眼——也止于多瞧两眼,没两天他就受不了。
偏偏对这钱宫女,皇帝的容忍度超乎寻常的宽。
表面上皇帝各种苛责钱宫女,每天变着花样儿的折腾,可是相对的,胆敢在崩溃边缘憋出一句就把皇帝气个倒仰,半天说不出话来,而且还不受到任何责罚,每天乐此不疲地逗着她玩儿的,也仅仅就钱宫女一个。
将来,只怕前途不可限量。(未完待续。。)
081 轻车熟路
沈如意哭完就觉得眼前跟糊了一层浆糊似的,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肯定是肿了,走出去就是让人笑话的命。
那帮妃嫔不知她在长乐宫水深火热,只当她在皇帝身边近水楼台,过的是神仙一般的日子。皇帝嚎那一嗓子,声音之大直冲云霄,远处的马车听不真切,最近的董贵妃铁定听了个清楚明白,然后她再顶着这张肿脸出去,这不是把自己的脸生生扔地上踩吗?
她死求活磨就想钻长乐宫的宫人堆里,不求出挑,只要不乍眼就成,谁知小皇帝的耐心显然在要求她把眼泪憋回去的时候消耗殆尽,根本懒得跟她废话,只扔下一句:
“再磨叽,腿打折。”然后蹭地蹿下了车,就好像身后有野狗撵他似的。
刚才就应该就着那股劲儿哭晕在马车里,然后美美睡上一觉!
沈如意嘴角抽搐,只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也顾不得妆容,紧跟着就下了马车。和陈槐左青龙右白虎,并列站在皇帝身后。
还不等后面的马车一一停靠,皇帝连声招呼也没和任何人打,就是最先下马车的董贵妃,也不过看了一眼皇帝的背影,连句话也没说上,皇帝带着身后乌泱泱一帮已经开拔,直奔山顶。
章和帝后宫人数不多,却也不可能人人都带过来,为了二十个名额几乎抢破了脑袋,就为了在皇帝面前露上一小面,刷刷存在感也是好的。
谁也没料到从出发到终点。绝大部分人愣是连皇帝的衣角都没见过。
一众妃嫔怨声载道。
以往赵氏当宠的时候,哪怕再飞扬跋扈,还能看着皇帝去后宫遛遛。只要不怕死的,想堵皇帝也还能堵得着的。
谁知现在钱氏住进了长乐宫,将皇帝把持着那叫一个严实,后宫基本绝迹,现在重阳登山居然也不让众妃见上一面,各种严守死守。手段只比赵氏更狠更绝,不止让她们看不着肉沫。连肉腥味儿也不给闻!
“听说,昨晚钱氏睡在了皇上的寝殿?”陆修媛走到董贵妃身边,眉毛拧的紧紧的。满目不屑。
“长乐宫的事你也敢打听。”董贵妃扫了眼四周,轻斥道。
不过神情并不如何严厉,看上去却像是担心陆修媛口无遮拦,有心人将话传了出去。
“钱宫女的事却不用打听。自然就有风声传出来。”钟美人跟在陆修媛身后过来。为她说话。“只不知是不是有心人自己个儿放出的消息。”
“钱氏原来就是被赵氏压着打,现在赵氏一死,她倒智商回炉,居然还会算计了。”娄昭容是董贵妃铁杆,两人坐一马车,自然听到皇帝那一嗓子,本以为钱氏这回算栽了,怎么也少不了皇帝一番搓磨。
谁也没料到居然就如同风过水无痕。就跟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皇帝和钱氏若无其事地肩并肩爬山去了。
“贵妃还是警醒些为好。”钟美人淡淡地道。比求董贵妃把钱氏调到瑶华宫那时可正常多了。
董贵妃嗤笑一声,“不过就是个小宫女。”
……
兔儿山曲径通幽,蜿蜒可达山顶,山上奇石层叠,有许多山洞,树木郁郁葱葱,景致优美。
萧衍每年都来此登高,早就轻车熟路,根本毫无新意。
他下意识就加快了脚步,等到发觉时已经将身后的众人远远抛在后面,他等了半晌才见沈如意和陈槐带着后面的人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唉哟,你怎么这么丑?”
自从下了马车,小皇帝是初次正眼瞧沈如意,一眼看过去吓的他整个身体都往后一退,满脸嫌弃地啧了一声。
那脸哭完也没有时间洗,脂粉混着泪水都花了,眼睛微微有些肿,连鼻头都让她擤鼻涕擤的通红,令人不忍直视。
沈如意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
是谁害她哭成这熊德性?是谁不顾她求情非让她顶着这张脸见人?
现在嫌她丑了?挺着吧,她倒好想让后宫众妃嫔看看,她们口中所谓将皇帝迷惑的不进后宫的钱宫女是个什么美貌值,也让他们见识见识皇帝的审美品味!
“奴婢粗鄙,本来就是蒲柳之姿,不堪入目。”她微微一眯眼睛,像是要笑,其实却比哭还难看。
萧衍被她丑的顿时一个激灵。
“就你现在这尊容,太侮辱蒲柳了。”他直摇头,“你这样站朕旁边有碍观瞻,一会儿到山顶,你重新补一补妆容……以后你可千万别那么哭了,真的是太丑。”
“后遗症也十分严重。”
沈如意一噎,半晌说不出话来。
偏偏皇帝像是找到了人生新乐趣,也不看景儿了,也不像赶着投胎似的嗖嗖就知道往前走,一步三晃,走两步就瞅瞅她,嘴角越咧越大,看起来心情是越来越好。
陈槐默默地在身后摆了摆手,后面的宫人便刻意放慢脚步,与前面拉开一段距离。
“你以前来过这儿?”
沈如意眼睛盯在地上,假装看不见皇帝那跟鼓浪鼓儿一样的脑袋,总是回头。一路听习惯他讽刺的话,没料到从他嘴里突然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