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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目，这也让同样在大厅里等待的其他人不由自主的将视线放了过来。
“这是观砚啊，都这么大了，上次看到的时候还这样小小的呢。”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士走到了常观砚和常观芮的身旁，她先是丢出了上面那段话，并且在常观砚的面前比出了一个小小的姿势，然后她转过头来，看着常观芮一脸的笑容：“观芮啊，你弟弟今年才三岁，来做这个测试他还有些小担心，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跟他聊两句？”
常观芮认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是常观砚的婶婶，也就是常观砚爸爸的弟弟的妻子，一直在半山别墅的分支别墅楼里生活，会借着各种机会跑到主楼这边来，每一次的理由虽然很合理，却也带着几分的刻意，旁的人一次两次三次看不出来，第四次总会明白的。
认出了对方是什么人，常观芮其实是想拒绝的，如果真要跟这个常家分支的人打交道，他其实更愿意跟常观砚的父亲常天睿打交道，那个男人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带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
“观芮之前的三次成绩实在是太好了，观天一天到晚就嚷着想跟观芮哥哥说话，婶婶拜托你了啊。”
一个成年人如此低声下气的拜托一件事情，而且这件事情还是一个十二岁少年最引以为傲的，常观芮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所以他只能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常观砚，转身往常观天所在的位置走去。
“谢谢观芮啊。”
成功的把常观芮支走，女人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几分，耳边传来了自家儿子惊喜的“观芮哥哥，真的是你”的叫声，女人在心里给自己儿子点了个赞，然后她转头，看着常天睿，看上去就像是带了一张，面具一样：“天睿哥哥来了啊。”
常观砚其实是知道这个女人的，上辈子他就耳闻过这个女人的事情，原本应该嫁给自己父亲的她因为自己父亲的拒绝而心生不满，在得知常家推荐的下一个相亲人选是自己父亲的弟弟之后她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作为一个婶婶，她真的是竭尽所能的分离自己哥哥跟父母弟弟的感情，而事实上，因为自己父亲拒绝家族安排的妻子的原因，他其实早就被他的父母所放逐了。
否则怎么会在这么偌大的一个大厅里，没有一个人跳出来对这个女人的言行有所指责？
因为在这个大厅里的人，出了常观砚父子俩，其他的都是居住在半山别墅区里的人，他们才是一边的。
“弟妹你好。”
常天睿的性子是标准的读书人，即便是对常家的某些陋习和做事方式不是那么的满意，他也不会做出指责家族的事情，他只会带着妻子和儿子避让开来，并且尽量多的避免跟家族有太多的接触，就像是这个测试一样，原本常观砚三岁就应该来的，但是因为不是强制性的，所以他直接就忽略了过去。
三岁，六岁，九岁，十二岁，十五岁，十八岁。
逢六就是强制的，不论是半山别墅内的还是半山别墅外的，只要常家人，只要还从常家的总账户里支取生活费的，就必须参加这样的测试，而一直居住在常家半山别墅区的人，却可以方便的把每三年的测试都经历过一遍。
“我原本以为大哥是不来的。”
叫“天睿哥哥”也没能刺激到常天睿，女人显然也不想在那么麻烦，一句轻飘飘的“大哥”不带有任何的诚意，常天睿依旧不动如山。
“怎么会，要遵守家族的规定的。”
“哎，真稀奇，居然能听到大哥说出要遵守家族规定这种话……”
女人的话显然是意有所指当年常天睿拒婚的事情，这样的姿态实在是有些难看，也许是因为常天睿一直很少在常家的半山别墅出现吧，女人难得找到了一次机会，可劲儿的想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丢出来。
“爸爸，我能去坐一下吗？”
从进门开始就被堵在了门口，常观砚觉得有些累了，头顶上那个女人看上去情绪已经累积到要爆炸的地步，常观砚并不想让其他人看他老爸的大戏，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抬手，拉了拉常天睿的胳膊。
“等一下，爸爸带你去登记，然后就可以休息了。”
第十二章 拉一把
常天睿接下了儿子的帮忙，女人站在原地脸上红红白白，她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是真的准备头脑发热大喊出声的，但是常观砚突然响起的声音还有不远处传来的自己儿子的嬉笑声终究还是让她克制住了自己的不满，本来么，从头到尾，她都是那个最无辜的。
女人觉得自己的眼圈有点发热，她微微抬起了头，狠狠的往下咽了咽口水，然后转过身，还是一脸的笑容，快步的走向自己儿子所在的位置。
“这是真的吗？”
常观天的脸上闪着点点的光芒，看着常观芮的视线里满满的都是钦佩，“所以我只要按照自己心里的想法回答就可以了？我原本还有点担心，我认识的字太少了会影响答题效果的。”
“不会的，家族的测试测试的是智商，并不是你知识的累积，哪怕你看了再多的书，跟你的智商也没有直接的关系，这是一个不可逆的命题……观天懂命题的意思吗？”
十二岁的常观芮此时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最合格的大哥哥，他笑的有些轻柔，像是一位人生的导师一般。
“我有点懂，观芮堂哥你接着说。”
虽然常观天表现的比普通的孩子要成熟许多，脸上也满满的都是渴望的求知欲，但是常观芮早就从自己父亲那边清楚的得知了这届参加测试的孩子的资质，完全没有人能超越当年的他，更不用说是现在的他了。
“虽然同样是看一套书，智商高的常家孩子只需要一天就能看完，而普通智商的小孩子可能需要一个月，两个月才能看完，常家的孩子几乎都是过目不忘，而普通人家的小孩子可能看过之后就会丢到脑后，这就是区别，所以观天你不要着急，你只要按照常家学堂里布置的作业一步一步做下去，你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的，胡乱的囫囵吞枣的看书，非但不能让你有所成长，反而还会制约你的进步……观砚来啦。”
明明签到好的常观砚坐下的位置距离常观天和常观芮有两张椅子，常观芮却还是非常自然的扬声招呼了常观砚，于是常观砚抬起头来，视线转了过来。
老实说常观芮有点意外，在他的印象中常观砚是一个非常懂礼貌的小孩子，有几次因为家族事务跟在自家老爸身后，常观芮是见过三四岁的常观砚的，那几乎就是一个教养好到极致的小孩子，说话做事都很有条理，看上去也不是那么的聪明，却是最懂礼貌的。
这也是常观芮喜欢常观砚的原因，他一直都很想拉常观砚一把，不希望他沦落成大人们争执的牺牲品，而且从常观芮的角度来看，叔叔常天睿实在是有些任性，家族总是为了大家好的，不是吗？
“观砚，怎么了？过来呀。”
因为常观砚不动，常观芮就抬手拍了拍自己隔壁的位置，一张长条凳上虽然坐的下三个孩子，但还是有些拥挤的。
“观芮堂哥，观天堂弟。”
在众目睽睽之下，常观砚平和的站起身，走到了常观芮和常观天所在的椅子旁，隔着一个扶手，常观砚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这个小家伙，怎么总是这样生疏？”
常观芮有些无奈的伸出手，原本是想要拍拍常观砚的小闹到，但不想常观砚微微侧头似乎是想要跟常观天说什么，所以他的手就落在了常观砚的肩膀上。
“观天堂弟，你应该叫我什么？”
如果是上辈子的常观砚，这会子对于常观天的忽视他绝对是好脾气的笑笑就放过了，但是这辈子的常观砚已经重新来过了，他虽然不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太多，但是该有的礼数他还是会收下的。
常观天原本想糊弄过去不理会常观砚，毕竟从血缘上来讲，他跟常观砚要更亲近一些，但是显然他自己并不这样觉得，他真心的希望自己亲近的堂哥能是常观芮就好了。
常观砚微笑的看着常观天，对于常观芮放置在他肩膀上的手掌不予理会，常观天低着头，小脸红扑扑的就像是在害羞一样，而常观芮尝试了一下发现无法把常观砚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之后，他就只得收回了放在常观砚肩膀上的手，略带指责的看着常观天。
“观天，怎么不叫堂哥？”
被常观芮点名了，常观天知道混不过去了，一丝水汽浮上了他的眼眸，他觉得很委屈，这个观砚堂哥一天到头都没有出现在常家半山别墅里，他为什么要叫他，他都不认识他，再说了，妈妈也说过这个堂哥以后是废掉了的，理会他的人会不会也废掉？
常观天想着想着，原本想要张口叫的动作就再也不想做了，而这会子在一旁看了好一阵子的女人终于找到了机会，转头对着距离她几步远的常天睿开口道：“观天大伯，你看你家观砚，这一年跟观天见不到一次面的，突然就这样凶观天，我们家观天算是有教养的了，要是换成别的孩子，怕是早就要哭喊出声了。”
从进门开始女人就换了三个对常天睿的称呼，每一个称呼都带着几分意有所指，常天睿不是不知道女人心里的不满，只是这一次事关常观砚的测试成绩，哪怕常天睿心里对常家有所不满，但是在一些大是大非上他还是很领的清楚的。
常观砚在常家虽然是分支，该有的地位还是应该有，原本觉得观砚小小年纪不争不抢的以后可能会吃亏，但是现在看来，常天睿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观砚的同龄人担心一下。
“说的也是，观天教养看上去不错，再怎么陌生的堂哥，总也是堂哥。”
常天睿之前任由女人发挥，是因为他不想跟一个女人起争执，但是当事情关系到常观砚的时候，身为大学教授的常天睿可以把一句话说的让人反驳不得，甚至即便是不情愿，脑海中还是会浮现出“老师说的对，我就是太犟了”的念头。
“常观天。”
第十三章 不要勉强
当所有的对峙使得场面陷入尴尬中时，来自不远处的呼唤声打破了这种让人不忍侧目的场面，所有人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然后就看到那扇非常庄重严肃的大门，缓缓的在众人的面前打开，而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正是常家现任的家主……的弟弟，常观芮的父亲常天尧。
“父亲。”
十二岁的常观芮并不像其他的少年在窘迫境地里看到自己父亲时露出的那种“得救了”的表情，常观芮说话做事都非常的沉稳，并没有一点被长辈逼迫的意味，刚刚才知道事情始末的常天尧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但是儿子不介意老子却不能不出面，常天尧的视线转过来落在常天睿父子身上时，就流露出了那么些许的眼泪。
“天尧伯伯。”
常观天带着几分奶声奶气的语气并没有特别的生疏，显然是他这样叫常天尧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常天尧原本严厉的表情转到常观天的身上时，多少也带上了些许温度，一看就能感觉到两个的关系还算亲密。
“观天也来参加测试啊？紧张吗？”
“不紧张。”常观天摇摇头，看上去乖巧的很，丝毫没有刚才的那种无厘头的倔强，然后他紧接而来的一句话却让人感到了他的不简单，“就是有点小迷糊，所以才向观芮哥哥请教呢。”
常观天的话让人感觉他就像是常观芮的亲弟弟一般亲密，言语间不但太高了常观芮，也将自己的孺慕之情表达的淋漓尽致，还丝毫不显过头。
“嗯，普通的测试，没有什么好与不好，成绩是最客观的，不行的再强求也没有办法。”
常天尧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的视线又转到了常天睿和常观砚的身上，对于这个强力对抗家族而搬出去的堂弟，常天尧一开始觉得可惜，后来就觉得他冥顽不灵，常天尧不喜欢看到家族里有这样的刺头，这样的人离开了就在之后就干脆不要再回来了。
常天睿正低头跟常观砚说着什么，突然感受到了有些森冷，他抬起头来，对上了天尧堂哥眼里的视线，常天睿知道这是常天尧对他之前抵抗家族的不满，常天睿虽然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被亲近的人这样对待……
“观天，你没事吧，刚才没有被吓到吧？”
耳边传来了那个女人有些刻意的声音，常天睿的嘴角挂上了一丝嘲讽的笑容，他不应该觉得难受的啊，所有的事情不就是应该这样的发展吗？所谓的最亲近的人，就是能对你这样那样下狠手也不会觉得难过的人啊。
“没有，妈妈，我没事。”
常观天并没有如自己母亲的意思，虽然他不过三岁，但是却比自己母亲看的清楚，天尧伯伯可以指责天睿伯伯，但是他们却不行，作为天睿伯伯的血亲，他们只能包容，用尽自己所有的意志力，包容。
“嗯，大家都是常家人，彼此应该相互照应。”
常天尧这话并不只是对常天睿等人说的，刚刚还在周围偷眼看戏的常家人现在都已经聚拢了过来，他们都清楚的知道常天尧是今次测试的主导人物，大家长实在是太忙了，只能把这样的大事件交给自己的弟弟，由此也可以看出常天尧在家主常天摩心里的重要程度，哪怕这场测试是公开透明的，能够得到常天尧一个赞赏的笑容依旧让人感到高兴。
“您说的是。”
“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快，快去排好队。”
原本静待在大厅里的人重新热闹了起来，或大或小的孩童们被自己的家长用力往前推，似乎是早一秒进房间就能早一秒多看到那些题目，也许就能灵光乍现？
不管怎么说，在常天尧的示意下，孩子们组成的队伍到底还是排成了，所有的家长站在孩子的身边，或多或少都有些揪心。
常天睿带着常观砚站在队伍的最后方，他们来的原本就不情愿，更不愿意冲到前面去跟人挤来去，常天睿抬眼看了看站在队伍中前方的常天尧，想了想开口说道：“要是不想做了，就出来，随时可以离场的。”
“嗯，我知道。”
常观砚点点头，他真的知道，上辈子的他也是这个时候来做测试的，将一个小时三百道题的定量仔仔细细的看了一边之后，常观砚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那个时候的他不能出挑，不能张扬，他只能认真的等待着做一道题，发一会呆，做一道题，发一会呆，最终一个小时他只做了四十九道题。
“……任何的不适都不要勉强，你们才三岁，六岁，九岁，十二岁，你们的未来有无数的可能，并不需要一场考试来决定你们的终身！”
常天尧的声音远远的从队伍的前头传了过来，常观砚的嘴角带着一丝讽刺的笑容，不知道是在嘲讽常天尧还是常家，嘴上说并不是一场考试决定常家人的终身，对于九岁以下的孩子来说确实还有搏一搏的机会，但是对于九岁以上的孩子来说呢？他们的紧迫感已经压制在眼前了。
之前就有十来岁的孩子在考场内晕厥过去，差一点猝死的事件发生，所以常家在那之后就改变了考场的规则，封闭式的一小时考试时间被撤销，进了考场觉得自己考不下去的或者觉得不舒服的人都可以提前出场，当然，出去之后是不能再进来的。
常天尧把所有的注意事项都解释了一遍，排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