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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福儿觉得从这个孩子眼睛里能看出他羡慕的目光,为啥羡慕呢,难道他也喜欢,随即就问道:“你也喜欢吗?”
宋畅大眼微弯,笑着道:“我喜欢看着苗儿生长,喜欢看着它们长大开花结果。”
林福儿没想到一个贵公子能有这样爱好,由于有了共同语言,俩人迅速地熟识起来。
从地上的草莓说到兰花种植,又从花草说到果木,林福儿很是感叹,他小小年龄对于花草的生长很是了解。
没人注意两个小孩之间的互动,大家都围着主角英国公积极地表现着。
午饭在温泉山庄吃的,林福儿虽然小还没到大防年龄,但是看英国公那傲慢的态度,她也不想与他一起午餐,所以,她回到自己小院里吃的,而英国公则带着两个儿子在正院宴席堂就餐。
午饭过后,他们就去后面温泉池子里泡澡,然后休息一会就准备启程回京。
林福儿用花盆移植几株草莓,送给宋畅,让他回去放在屋里养着,过几天就能吃到新鲜的果实。
英国公和宋欢都很惊讶,没想到两个孩子竟然这么快就熟络了。
不过,英国公看着眼前两个孩子,脑子快速地转动着。
英国公回京城后没过几天,京城又开始有新的消息传出,说那温泉山庄的蔬果,全是一个小女孩种出来的,不是有读书神童吗,人家可是种菜神童。
宋晨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派人排查,看看是谁给传播出去的,没想到,查来查去竟然查到自家老爹头上。
原来,英国公回来的第二天,邻居渭南郡王与永德侯前来,约他年后去永德侯庄子上钓鱼。
宋晨知道,永德侯的庄子挨着益州,有一片很大的湖泊,冬季钓鱼这几年成为贵族们又一种玩乐时尚。
由于英国公被夺掉兵权,现在只是在兵部挂个闲职,所以,慢慢开始与这些京城老玩家们靠拢,开始四处找乐子。
永德侯是个愿意夸耀显摆之人,不知又显摆什么,激起英国公的好战心,才将温泉山庄的事情抖搂出来。
宋晨忙采取措施封锁消息,这才将传言扼杀住,不过,许多功勋贵族家还是知道有林福儿小女孩这么个存在。
林福儿低调地出名了,关于她的身世许多人都开始暗暗打听。
当听说她是四品武将女儿时,动心思的人家就多了起来,虽然她的年岁还不大,但是这么个摇钱树许多人都开始惦记上了。
新年到了,宋晨亲自来接林福儿回英国公府过年。
说心里话,林福儿并不想去,哪如在这山庄里自在啊,何况,自己是个外人,去人家过年也影响人家的团圆气氛,再说,英国公看自己的眼光总带着审视,让人心里不舒服。
所以,林福儿婉转地拒绝,想自己在山庄这过年。
宋晨也没说话,直接上前将她抱起道:“你以为你是大人吗?还自己过年,我怎么能放心,”说完,就让丫鬟赶紧收拾东西,随后赶上来。
林福儿无奈地趴在他肩膀上道:“去你家别扭,你爹不喜欢我。”
“没事。咱们初三就回来,看不了他多长时间脸色的,还有,宋畅可盼着你去呢,他将草莓养得可好了,还给我摘了一小碗,”宋晨拍了拍她的小后背道。
这倒是个兴奋点,再跟宋畅好好聊聊花草的事。
这次宋晨没有让林福儿住在前院那个小院里,而是将她安排在内院,挨着明祥院旁边的碧春院。
小院不大。虽是冬季。但院子里装点的景色很美,尤其是那精致的阁楼,带着南方建筑独有的秀丽,在白雪中更显瑰丽动人。
阁楼都是木质建造的。一共两层。
一层是厅堂、书房、宴席堂。二层则是卧房洗漱间。还有个下人房。
每间屋里都放着盆栽,位置不同所放的花也不同,比如厅堂里放着是牡丹和迎春花。在书房则摆着兰花和吊篮,在宴席堂摆着是菊花。
宋晨告诉她,这些花卉都是宋畅帮着摆的,说是这样摆会让人心情愉悦。
林福儿对宋畅好感值激增,这孩子可真有内秀啊。
安置完东西,宋晨带着她去拜见英国公和刘侧妃。
刘侧妃是个南方人,身材娇小声音甜美,但说话办事很是干练,有点像北方女人的性格。
宋欢跟她长得很相像,尤其是皮肤,细腻光洁还白皙润泽。
这回英国公表现很看重林福儿,晚餐时,不仅让几个庶子都来作陪,还将他的庶女们叫出来与林福儿认识。
站在那里温柔端丽的十三四岁女孩,是英国公的庶次女,叫宋琬,对林福儿的态度有礼却疏离,不知是因为林福儿是农户出身,还是因在这个家养成这样的气质。
宋柔,性格温顺老实,周身带着低调内敛的气质,今年十一岁,在府里排行三小姐,对着林福儿羞涩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四小姐叫宋娴,长得粉嫩可爱,但小小年龄很是倨傲,全程都是用眼角看林福儿,还背着大家威胁林福儿,让离她远些。
最小的一个叫宋媛,才四岁,胆怯地依偎在奶娘身旁,说什么也不上前见礼。
英国公不由得皱眉,宋媛小小人儿很会看眼色,立刻撇嘴大哭起来。
英国公挥挥手,让奶娘将她抱下去了。
林福儿心想,自己还真不受欢迎呢,不过,有这么多的庶子庶女,看样子除了两个侧妃,姨娘也不少,难怪宋晨不愿意有那么多的女人,原来是英国公这反面教材起的作用。
宋晨也察觉庶妹们的抵触,眉头微微皱起。
英国公本就不重视女孩,所以,对于这些细节还真没注意,而是对宋畅道:“林小姐对于种植很是精通,畅儿啊,你不是也喜欢摆弄那些花花草草的吗,正好过年期间多多请教林小姐。”
这话让林福儿感觉诧异,宋畅是庶子,以后成家就会被分出去,不应该鼓励他好好学习多多上进,考个功名啥的,怎么会让他将养花弄草的爱好发扬光大呢?
宋晨也倍感奇怪,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他很了解,不说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吧,但决不准许儿子干那些不务正业的事,怎么突然一反常态呢?
他不由得蹙眉打量今天表现反常的父亲,不一会,他便明了,顿时心情变得很差。
宋畅却有些被惊着了,因为自己这个爱好,父亲不仅斥责过还动用过家法,怎么今天就突然准许还鼓励继续爱好下去?他有些不可置信还受宠若惊,惶惶然的心态,让他脸色变得很难看。
宴席堂里摆着两桌饭菜,英国公带着儿子们坐在正桌,刘侧妃带着女孩们坐在下桌,由于都是家人,唯一的林福儿这个客人还年岁不大,所以,刘侧妃让下人在中间隔个屏风,英国公却让撤下去,还说了一句:“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的讲究”。
明天才是新年,今天的团圆饭说是为了给林福儿接风洗尘的欢迎宴,英国公又一次话里有话地道:“林小姐别客气,以后你还要在京城住好长时间,就将英国公当成自己家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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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定论
林福儿微笑不语。
刘侧妃的眼神闪了闪,看了看宋畅,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宋琬则满眼含着浓浓的讽刺,但脸上却带着得体的笑容,优雅地吃着饭。
宋娴则用鼻子轻哼一声,撇撇嘴。
这顿饭吃的沉闷乏味,林福儿没敢多吃,怕这压抑的气氛让自己消化不良,另外也不想让那几个庶女们看笑话,在她们的心里,自己这么个土妞,定然会被眼前这些精致的菜弄得唾液飞溅,哈喇子横流吧。
她发现,她们也吃得很少,不知是为了保持端庄的姿态,还是肚子不饿,大都身后的丫鬟布菜,就简单地动了动,随即就放下筷子。
终于吃完饭了,英国公带着一群人转移到花厅,喝着茶说着话。
林福儿坐在椅子上,顺着门帘的缝隙看到,外面已经黑了,昏黄的灯光将飘落的雪花映射成黄色,似乎还闪着金光。
她突然很想家。
那个小山村,那个山沟沟,那个两道墙的大院。
她眼睛有些湿润,用力地眨眨眼,再眨眨眼,就觉得有人站在她的面前。
她仰头望去,原来是宋晨。
宋晨看到她眼里含着的泪水,从袖子里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道:“想家了?”
林福儿点点头,接过帕子擦了擦笑着道:“看到外面下雪,想到柞树山了”。
英国公接着话茬问:“柞树山?不是凤凰山吗?”
宋晨回道:“凤凰山对面的小山,因山上长了许多的柞树而得名。”
“柞树?是什么样的树啊?”宋欢很感兴趣地问。
宋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接着介绍道:“南方养蚕都用桑树。北方养蚕则都用柞树,柞树叶可以养蚕。”
“蚕丝被就是柞树山养得蚕做的吧?”英国公也极感兴趣地问。
宋晨送给英国公两套蚕丝被,所以,提到养蚕立刻就想到了。
“嗯,她家那里的风景很美,尤其是四月份,漫山遍野的槐花芳香四溢,像是一条白色丝带,缠绕在凤凰山上,尤其是槐花糖做出来后。她家乡更有名了。”宋晨为了让林福儿思乡情绪减轻些,带着安慰口吻夸赞着王家村。
“槐花糖不是槐花村出的吗?”宋娴不相信地问,槐花糖她可是知道的,含在嘴里不仅甜还带着淡淡的槐花香味。就是太贵。还很难买到。
“槐花村就是她的家乡。”宋晨看了一眼宋娴,对着林福儿微笑地道。
这个话题让气氛变得融洽,同时林福儿也慢慢融入其中。
雪已经停了。宋晨牵着林福儿的小手提着灯笼,往碧春园走着。
“不习惯这样的生活吧?”宋晨低头看着旁边的小身影道:“如果没吃饱,我的院子里有小厨房,咱们在下点面吃。”
“你也没吃饱啊?”林福儿笑着道,仰头看宋晨时,雪花飘落到她的脸上,凉丝丝的很有趣。
宋晨本来要坐轿子的,可是林福儿想在大雪里走走,刚下完雪万籁俱寂。
“比你吃得多,”说到这,宋晨突然道:“咱们用轻功走,别留下足迹哦。”
还没等林福儿回答,他就将灯笼递给身旁的下人,然后拉着林福儿飞身跃起。
林福儿体内的小树似有感应般,立刻调动能量将林福儿身子托起。
宋晨感觉自己根本没有拖着人,一点重量皆无,轻飘飘似风似雪般的轻盈。
林福儿飘荡在宋晨身边,跟随着他的脚步在英国公大院里飞奔。
雪地里依然是厚厚的积雪,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宋晨的轻功也很不错,如果没有林福儿在旁边比着,也算是顶尖高手了。
俩人犹如雪夜的精灵,一前一后飞舞跳跃着,宋晨从没有这般轻松快乐过,像是被捆绑的翅膀突然展开,又像是回到孩童时代,只是为了单纯的玩耍。
不一会,俩人就来到碧春园,还没等进院,就听大门口处有人问:“那个林小姐的爹爹真的是四品武将?”。
紫蝶点点头道:“大姑,有啥事您快点说,小姐马上就回来了。”
“那个,她很会种菜?温泉山庄的菜都是她种的?”这个声音有些苍老,一听就是上了年岁的婆子。
“大姑,问这事我不能说,这是世子爷的规定,”紫蝶嘟着嘴道。
婆子将声音压低道:“我就是帮着你表哥主子了解一下,又不是想伤害林小姐,没准还对林小姐大有好处呢。”
“表哥不是在博阳公府跟着三公子呢吗?跟林小姐有啥关系?”
“林小姐有那一手种田绝技,要是能嫁给三公子的弟弟,岂不是娶个聚宝盆啊。”
“大姑,林小姐才七岁,也太早了吧?”
“你不知道啊,有许多人都惦记上了,别说是博阳公府,就是顺德公府也在打听呢,你呀,也别多问了,快将林小姐情况跟我说说,我好告诉你表哥,没准过完年,博阳公就会派人去她家乡提亲去呢,”那个婆子有些着急地道。
“我不知道,我跟着林小姐没多长时间,还不怎么了解呢,您还是找被人去打听吧,”紫蝶说完,就快速进了院,也不理那个婆子在后面喊她。
那个婆子呸了一口,骂了声:“小王八羔子,回头我让你娘来找你问,看你还说不说,”然后嘟囔着走了。
林福儿听完这些话,惊愕地张大嘴,半晌反应不过来。
自己才七岁啊,就涉及到亲事了?
不对,这还不是要担心的,首先着急担心的是。如果去家里提亲,林老爹拒绝,那可就得罪人了,看样子,还不是一家有这样想法的。
她看向宋晨,满眼的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宋晨还没有回答,就听后面有脚步声,紧跟着国公爷的常随左清上前禀报:“世子爷,国公爷请您去他的书房。说有事商议。”
“知道了。”宋晨蹙眉道。
他转身拉着林福儿进院,嘱咐院里的主事萍嬷嬷,让在他院里小厨房做些热面,给林福儿送过来。然后才转身跟着左清离去。
林福儿进屋后。紫蝶迎上来问:“林小姐。紫鹃呢?怎么就您跟着世子爷回来了?”
“哦,她们在后面,应该马上就到了。”林福儿对紫蝶印象好了许多,刚才跟她大姑的一番对话,让她的信任增加许多。
英国公在正院的书房见到宋晨,待他坐下后,立刻迫不及待地道:“晨儿,我想让宋畅娶那个丫头,虽然现在俩人年龄还小,但可以先定亲,你不知道啊,自从那群老贼知晓林丫头的能耐后,各个都惦记上了,咱们可不能让这么个摇钱树被别人家娶走,怎么也要留在英国公府,所以,我就想,她与畅儿年龄相当,以她的身份,配畅儿也算能说得过去,畅儿身子骨不好,学业也那么两下子,又与小丫头爱好一样,长大分家,俩人种种田弄弄花的,也算是相得益彰。”
宋晨越听心里越是堵得难受,父亲这样的安排也算是合理,不仅对宋畅好,就是对整个英国公府也好,可是,为啥心里这么难受呢?
林福儿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态度?恐怕不会同意吧,别看她年岁小,但思想成熟还有主见,未必会对宋畅动心。
她家人会同意吗?应该会尊重林福儿的想法,虽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么个规矩,但林福儿的情况特殊,想必林权不会强迫她的。
假如林福儿与她家人都同意了呢?
刚起这个念头,心瞬间感觉空落落的,像是被谁挖空一块,又像是丢失什么般。
心,竟然能感觉到丢失。
女儿离去,他丢失一块,林福儿嫁给别人,自己又丢失一块,宋晨自嘲地想:心还真是支离破碎啊。
等等,林福儿嫁给别人,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受?而且很强烈,像是被撕掉般。
他猛然站起,应付地对父亲英国公道: “我想想,”然后就施礼走出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