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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姚爷爷故意说道,“老婆子,这亲家姥爷的药酒可是千金不换的。”
第79章 没娘的孩子是根草
姚奶奶闻言蹲在他旁边道,“老头子,亲家姥爷泡的这药酒真管用。”
“说什么话呢!”姚爷爷立马说道,“喝了亲家姥爷泡的药酒,你见过冬天,我老寒腿发作吗?”
“咦!那到没有。”姚奶奶仔细想想说道。
想当年打鬼子时,这吃糠咽菜、吞雪含冰、卧冰爬雪的艰苦岁月,生生的把一副身板给熬坏了。
不过能把小鬼子打跑,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已经谢天谢地了。
而这些年她最怕老头子那老寒腿发作起来,连路都走不了,这几年倒是好多了,起码不见他脸色发白了。
“爹,娘。”大娘和殷秀芹两人把独轮车弄进了院子里。
“爷爷、奶奶。”殷秀芹叫道。
“狗蛋儿呢?”大娘搬了两张小凳子,递给了姚奶奶,然后坐下问道。
“在后院呢!”姚爷爷随口说道。
“秀芹,别走,有个事咱们商量一下。”大娘叫住朝后院走的殷秀芹道。
“是,娘!”殷秀芹直接坐在门口的石墩上。
“爹!”殷秀芹看见姚长山从门外跨进来,起身道。
“他爹,你来的正好。”大娘说道,“咱们商量一下狗蛋儿的事。”
“娘,俺打算把狗蛋儿的户口转到姚湾村,好让他上队里挣工分。”殷秀芹说道。
“不行。”姚长山摇头说道。
“爹!”殷秀芹着急喊道。
“秀芹,别急,听俺们把话说完,这不是商量的吗?”姚奶奶说道,“认真说起来,俺也不太赞成,孩子太小,重体力活会压的长不高的。你想你弟弟成矬子啊!”
“娘说的是!所以俺想着送狗蛋儿先上学去。”大娘说道,然后侧身看向殷秀芹道。
“就博远娘说的办。左右俩鸡蛋的事,咱还供的起。”姚爷爷笑道。
“俺也没意见。”姚奶奶说道。
“俺也同意。”姚长山说道。
他们这边纷纷表态,却看见殷秀芹默不作声。
“狗蛋儿上几年级啊!”姚奶奶问道。
“秀芹,咋了。有什么不妥吗?”大娘问道,这不是该高兴吗?怎么这样子。
殷秀芹垂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娘,这个,狗蛋儿没有上过学。”
“怎么可能?”一家人诧异地看着殷秀芹道。
“哪家的娃娃这个年纪不是在学校读书。”姚爷爷轻蹙了下眉头道。
是啊!同村的小伙伴儿都在学校,只有他们姐弟俩没有上过学。
大娘拉着殷秀芹地手道,“那秀芹识字吗?”
“在扫盲班里认得些字。”殷秀芹细弱蚊声地说道,脸上羞愧的火辣辣的红,她家男人可是高中生。而她……
“这样啊!”大娘说道,和姚爷爷、姚奶奶、姚长山相视一眼,就明白了,真是个狠心的爹。
“让博远晚上教你们姐弟俩,啥时候跟上进度了。再送狗蛋儿进学校。”姚爷爷笑道。“没关系缺失的咱们一样样的补回来。”
“爷爷、奶奶、爹、娘。谢谢。”殷秀芹呜咽道。
“傻孩子谢什么?”大娘捋了捋她胸前的辫子。
殷秀芹抹了抹眼泪,趁机会提出来道,“爷爷、奶奶、爹、娘,俺想进生产队挣工分。”
“你和博远商量过了。”姚奶奶问道。
“嗯!他同意。”殷秀芹点头道。
“那俺们也没问题。”姚奶奶笑道,“不过你不能干太重的活,得先养养身子,俺可是等着抱重孙子呢!”
一句话说的殷秀芹又脸红了。
在场的几个人相互看看。新媳妇儿都这样儿。
“俺也想进生产队。”狗蛋儿提着锄头走了过来,激动地说道,“俺现在上不了学,可以先进生产队,白天挣工分,挣学费。晚上读书认字。”
“瞧瞧!安排的很好吗?就照你们想法做吧!”姚爷爷笑道。
“你拿着锄头干什么?”大娘问道。
“俺闲着没事,把后院的菜地给锄了锄。”狗蛋儿羞涩地笑道。
“这孩子,俗语说:清明前后,种瓜种豆。现在天还冷着呢!”姚爷爷笑道。
“反正也是闲着。”狗蛋儿傻笑道。
“好了,赶紧做点儿吃的。该放学了,一上午早就饿了。”姚爷爷说道。
大娘和殷秀芹两人开始准备午饭。家里有豆瓣酱,直接做炸酱面。
面条则是高粱面擀的手工面,而不是纯白面擀的面条。
“娘,这酱真好吃。”殷秀芹吸溜了一口面条道。
“这豆瓣酱,可是你奶奶的独门绝活,等以后会教你做的。”大娘说道。
“真的吗?”殷秀芹一脸的高兴。
“当然,姚家的媳妇儿都得会。”大娘笑道。“快吃吧!吃完饭还得干活呢!昨天席面后,碗筷得洗刷干净,一家家的还给人家。”
“是,娘。”殷秀芹说道。
吃完饭,一下午都在忙活着收拾家,彻底的清扫一下。
“爹、娘,我回来了。”姚长海刚一进院子就喊道。
“回来就好。”姚长海把自行车放下,“爹、娘我还要去十里村一趟,把小牛犊给牵回来。”
“呀,能牵回来了。”姚奶奶拿着扫帚就跑出来问道。
“能了,小牛犊长得很结实,活蹦乱跳。我刚才已经拐到十里村看了看,骑着车,不好牵,所以再回去。”姚长海说着转身就出院门,一路朝十里村走去。
傍晚十分,姚博远从农场回来,婆媳俩正在做晚饭呢!
姚博远和秀芹打了声招呼,就拉着大娘走到后院,“你拉俺来这里干什么?俺正做着饭呢!”
“我有事跟娘说。”姚博远说道。
“有事啊!”大娘看着他道,“你说吧,俺听着呢!”
姚博远扭扭捏捏地,吭哧吭哧了半边,没说出一句话。
大娘等了半天,抬眼看着他道。“一个大小伙子,你在犹豫什么?”
姚博远揽着大娘的肩膀,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一通。
大娘的眼睛越睁越大,“唉……这没娘的孩子真是可怜……”女人最基本的生理方面都没人教。
“行了。俺知道了,俺会教她的。”大娘说道。
“娘,这个没事吧!这么晚还没来。”姚博远担心地问道。
“没事,生活条件不好,好多都是结了婚才来的。”大娘说道,“行了,大小伙子担心这个,真是难为你了。”她拍着他宽厚的肩膀。
“哎哟……哎哟……”大娘不停地摇头叹息,朝前院走去。
“娘,饭做好了。”殷秀芹说道。
迎着殷秀芹的笑脸。大娘更多的是怜惜。
“修远,去把墨远和文远叫回来。”大娘看着坐在墙角敲敲打打地姚修远道。
“是!”姚修远放下手里的锤子,径直出了院子。
“对了,叫你小叔回来吃饭,他应该在牛舍那边。”大娘在他身后喊道。
不一会儿俩满头大汗的猴崽子回来了。大娘一看道,“你们俩又去哪里玩儿了。”
“嘿嘿……娘,我们玩儿斗拐了。”姚墨远傻笑道。
“娘,我们是打遍天下无敌手,我和哥把他们全给干翻了。”姚文远激动地说道。
“是嘛!很能干哟!”大娘的脸色阴沉地如锅底似的。
“嘿嘿……”两个小子贴着墙壁,慢慢地朝屋里挪去。
“不先去洗洗,该吃饭了。”大娘斥道。
“知道了。马上、马上。”两个小子像是得到特赦令似的朝屋里奔去,“大嫂,我们自己来。”姚墨远接过殷秀芹手中的木盆,端到外面的青石台上,两人好好的洗了洗。
炕桌前,俩小子还不停地吹捧着自己的战绩。“瞧瞧你们俩累得呼哧带喘的,就知道你们俩只是靠蛮力,这斗拐可是有技巧的,有晴空霹雳,凌波微步。泰山压顶,金刚腿,还有挑滑车,点穴……”姚爷爷不但没有训斥,反而告诉他们斗拐的技巧。
听得两人神往不已,“爷爷,爷爷教我们,教我们。”姚墨远正是好动好玩儿的年纪。
“教你们啊!”姚爷爷端起了架子,任凭两个小子怎么磨老爷子都是稳如泰山。
“还是你爹,有办法。”姚奶奶笑道。“这下放心了吧!”
大娘莞尔一笑,想起了他们的哥哥们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看着吧!俩小子准缠着老爷子,哪还有心情疯跑。
放下碗筷,姚长海道,“爹,大哥,我吃饱了,我回牛舍了。”
“你这晚上不打算回来了。”姚爷爷问道。
“小牛犊刚来,得精心照顾两天,别出了岔子。”姚长海笑道。
“那你去吧!”姚爷爷摆手道。
“娘,大嫂,我走了啊!”姚长海从屋里抱出一破烂的棉大衣,顶着冷风就出了家门。
收拾停当后,殷秀芹端着木盆去井边洗衣服,姚夏穗和秋粟则去推磨,磨面。
等到殷秀芹洗衣服回来,正要进磨房时,被大娘给拽到了后院,婆媳俩谈心,教导女人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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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好吃吗?”刘淑英把热腾腾的饺子端到炕桌上道。
“她姥姥出手,光是这味道就香喷喷的,当然好吃了。”连幼梅笑道。“姥爷、她姥姥,吃饺子。”
“一起吃吧!”刘姥爷发话,三人才开动筷子。
三盘饺子不一会儿就下了肚,“我来吧!”连幼梅接过碗筷。
刘淑英在后面叫道,“记得用热水。”
“知道了。”连幼梅在外面快速的把碗刷净放在碗柜里,又往灶眼里添了把柴,炕烧得热热的。
再进来时,刘淑英正在炕上给妮儿做棉裤,连幼梅拆洗的棉裤已经干了。而刘姥爷正在逗妮儿。
“妈妈,我来做吧!”说着连幼梅要拿她手中的针线。
第80章 理发
“行了,到家里就好好的歇歇。”刘淑英轻轻一闪没有让她把针抢走。“去我屋里炕头柜上有我给妮儿做的鞋子,钩的帽子。天气转暖我们妮儿就能出去晒晒太阳了。”
连幼梅转身出了东里间,进了西里间,一眼就看见炕头柜上的虎头帽、虎头鞋。
“哇……做得超可爱。”连幼梅拿着帽子鞋子就进来了,“来妮儿试试。”直接就给妮儿带上了虎头帽。
“实在太可爱了。”连幼梅笑道,“真该给她照张照片照下来。”她遗憾地又道,“照片太贵了。”
“这还不简单,让你姥爷给画下来不得了。”刘淑英头也不抬地笑道,“她太姥爷功底你又不是没见过。”
“呀!我怎么没想到。”连幼梅拍手道,拱手道,“姥爷拜托了。”
“成,以后每年生日,我都给小妮儿画像。”刘姥爷高兴地应承道,“来来,咱们把帽子摘下来,屋子里热乎乎的别捂出汗来……”
“哈哈……”
三人看着妮儿的脑袋,笑了起来。
你道怎地?汗倒是没有捂出来,头发由于帽子摩擦静电都竖了起来,成了扫把。
“满月那天就该给妮儿理发的,可是老话说:正月不剃头,剃头死舅舅。又有二月二龙剃头的说法。”连幼梅脸上这笑意止不住道,“所以就这头发就留到了现在。”
“哈哈……明儿啥活不干,咱们先给妮儿理发。”刘姥爷笑道。“剃下来的胎毛,咱们做胎毛笔。”
“内为胎发外秋毫,绿衣新裁管束牢”刘淑英轻声念道。
“好啊!好啊!”连幼梅高兴笑道,“这可是非常有纪念意义的弥足珍贵的礼物!”
“这可是我们妮儿离娘胎出身后唯一可留作纪念的,也是人生仅有一次的自然发锋。这笔呀!太姥爷给你做。”刘姥爷揉揉妮儿细软的发丝道。
古时不少父母都会为初生子女制笔以作纪念。相传古时一书生上京赴考,以胎毛笔为文,竟高中状元,所以胎毛笔故又称状元笔。
现在没有状元笔一说。不过祈求吉祥平安的意义不会变。
第二天正好是个星期天,全家齐上阵,给妮儿理发,没有去理发店。而是在家里,由刘淑英亲自操刀。
“妈妈,你行不行啊!”连幼梅看着刘淑英放在樟木桌子上除了理发用的手推剪,剪刀,还有……,“妈妈,这大葱、红鸡蛋、这铜钱,还有两块鹅卵石……是干什么的。”
连幼梅看着那些东西嘴角直抽抽,这好像跟理发挨不上边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一会儿就知道了。”刘淑英卖起关子来,“快点儿抱好了妮儿。咱们开始理发了。”
刘姥爷给妮儿围上家里的围裙,脖子那里掖的严实着呢!
看着刘淑英的手一伸一缩,手中的手推剪,发出‘得得’声响,抱着妮儿的连幼梅不放心地问道。“她姥姥,这个夹头发不?总觉得不保险啊!”
刘淑英道,“抱好了。”手推剪擦着妮儿的头皮而过,顺利的剪下了头发。
磕在刘姥爷递来的纸上。
然后刘淑英接着给妮儿理发,“没事吧!我前儿刚给她太姥爷理过发,没有一点儿问题。一个星期前,刚在理发店。让师傅保养过的,上过油,很锋利的。”
“那妮儿表情就知道了,不夹头发。”刘淑英笑道,“咱家妮儿真乖,一点儿都不哭。”
手中推剪的一次次的擦着妮儿的头皮滑过。这细软的胎毛掉落。
刘淑英近乎虔诚地说道,“愿妮儿从头开始,一生圆满。”
“要不怎么叫顺美呢!”连幼梅闻言笑道,那灿烂的笑容能闪瞎人的眼睛,笑容中溢满了母亲对女儿的期望。
刘淑英和刘姥爷彼此相视一眼。压下心中的担忧。
刘淑英深吸一口气道,“好了。咱家妮儿真乖,让姥姥扫扫,不然头发扎的难受。”
“她姥姥,你拿剃刀干什么?”连幼梅笑着问道,“妮儿好像不用剃光头吧!”
“谁给说剃头了,是剃眉毛,去霉运的。”刘淑英打开剃刀,刀锋寒光一闪锋利的很。“把妮儿放平了。”
“我只听说满月理发的,还没听过剃眉毛的。”连幼梅说道。
“你不知道的多着呢!”刘淑英笑道,“快放平了,一下就好。”
“刷刷……”两下,刘淑英凝神屏息,下手,快、狠、准,妮儿没有任何感觉,眉毛已经被剃掉了。
“好了。”刘淑英放下手中的剃刀,拿起了桌子上的红鸡蛋,在妮儿的头顶上滚了三圈。
连幼梅好笑地问道,“她姥姥,这又是何意啊!”
刘淑英认真地说道,“这个取意鸿运当头,愿妮儿平步青去,有个好姻缘。”
刘淑英放下红鸡蛋后,又拿起了剥的干净的大葱。
“这个是不是取聪明之意啊!”连幼梅好笑地摇头道。“这不是迷信吗?”
“那你愿不愿妮儿聪明过人,智慧不凡啊!”刘淑英拿着大葱轻轻地拍打着左手掌心,好整以暇地说道。
“我好想不能拒绝哦!”连幼梅看着两位老人说道。
“这才对哟!什么迷信不迷信的,只是父母对孩子的一种美好的祈盼。”刘淑英拿着大葱轻轻在妮儿头上拂了拂道。
“好了,接下来,咱们洗洗头。”刘淑英说道。“幼梅,你别动了,我去端水。”
刘淑英出去先往灶眼里添了几把柴,把火烧的旺旺的,然后又把煮好的木槿叶水兑好水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