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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说道。
“爹……”众儿女齐齐叫道。
“大过年的,别说这些行不。”姚长山说道。
“呸……”姚奶奶更是嘴里念念有词道,“坏的不灵,好的灵。”
姚爷爷摆摆手道,“人生七十古来稀,今年我和你娘都六十六了,我也没有遗憾了。”老爷子看向众人,话锋一转道,“要说遗憾还真有,虽然国家没有统一,但我希望咱们家庭先统一,都住到一起来,在我有生之年大家一起住几年。”
“爹!您会长命百岁的。”姚长海抓着他的手说道。
众人齐齐点头道,“爹!大过年的别说不吉利的话!”
“老头子,你怎么又来了,俺不是不同意来着,你又吓折腾什么啊!俗话说:树大分叉,人大分家。”姚奶奶一听立马直起了身子道。“合着,你要来个先斩后奏不成。”
国人崇尚家族“人丁兴旺、香火传承”,因此,往往一个家庭子嗣众多,而传统观念中又要求男丁以“成家立业”为成熟独立的标志,所以,一般家庭中,儿子们到了一定年龄,成家就便要分家单过。
“别打岔,让我把话说完,也听听孩子们的意见。”姚爷爷虎目一瞪,颇有些一家之长的风范,本来就是一家之长。
姚奶奶咕哝了两下嘴,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默不作声。
“老大家就和我们住在一起,老三家就在旁边,小五呢!开春就盖新房,新房也挨着咱。当然大家平常依然是各过个的,只不过逢年过节大家合锅,图个热闹,相互也有个照应。别到时候谁都不认识谁?这关系越来越淡,好在大家离的近。咱们有这个条件。”
姚爷爷看向唯一的闺女和女婿道,“这是没有几天活头的你们的爹,唯一的愿望了。现在就看田姑爷怎么说了。”
姚长青刚想开口同意,她可是双手赞成,被姚奶奶扯扯衣袖,“娘,你扯我干什么?”
姚奶奶抬头是无语问苍天啊!她怎么生了这个笨家伙,“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娘!您别骂长青了,我同意。我们俩现在住的还是单位给的一间房子,也不方便,老是这么住着也不太好意思。”田胜利接着又真诚地说道,“能和爹、娘住在一起,我非常高兴,真的!我父母去的早,我和哥哥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所以没有多家庭观念,能享受家庭的温暖,我真的没意见。”
“胜利!你真好!”姚长青激动地说道,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非扑倒他身上不可。
第32章 各家反应(一)
“这么说,大家都没意见了吧!”姚爷爷深邃悠远地眼神扫了一圈,最后眼神定格在姚奶奶的身上,努努嘴。
姚奶奶看着所有的眼神都齐刷刷地看向她,叹了一口气道,“听你爹的。”
她还能怎么说,好在是平常各过各的,年节时大家聚在一起。这要是合锅了,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光是做一大家的饭,就够累人的了。
众人都摇头,“我们都听爹的安排。”
“那这样的话,小五盖房子,就要考虑你姐姐和姐夫了。”姚爷爷手指轻叩着自己的膝盖琢磨道,一下下的非常有节奏感。
“那个爹……”姚长海出声道,一下子吸引了全家人的眼光,他想了想硬着头皮道,“呃……爹、娘,我想盖房子时,有我岳母和姥爷的房间。他们只有幼梅一个孩子,年纪越来越大,实在太孤单了。姥爷过了年就退休了,我想多孝顺二位老人。”猛然间觉得自己的话不太对,他挠挠头红着脸赶紧描补道,“当然,爹、娘,我也会好好孝顺你的。”。
“你这孩子……凑什么……”热闹二字姚奶奶地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姚爷爷打断道,“你这个想法挺好的,我和你娘现在是既没有公公婆婆,也没有岳父岳母。就是想在床前尽孝都不可能。女婿是半个儿,应该孝敬的,这点爹支持你。”
“谢谢爹!”姚长海高兴地说道。
“咦……你就这么高兴啊!”姚奶奶撇嘴道,语气上那个叫酸。
“也谢谢娘。”姚长海机灵地又道。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姚爷爷笑道,“那这事就这么定了,等过两天,咱们商量一下怎么盖房子。”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想继续守夜的就守,不想的,就早些歇息吧!明天一早还得起来去祠堂祭拜呢!”姚爷爷说道。
“爹、娘,你们早些休息吧!”姚长山说道。
孩子们一一退了下去。
夜色已深,只有漫天的星斗一眨一眨的,微弱的星光,笼罩着寂静的大地。
姚湾村朦朦胧胧的,如同披着银灰色的轻纱。
姚长山两口子躺在炕上,炕里边是最小的两个孩子墨远和文远,堂屋的另一张炕原来是两个闺女睡的,这些天让给了小姑子和田姑爷了。
所以就委屈其他孩子睡在另一间厢房了,好在炕都烧得热热的,绝对冻不着的。
孩子们也勤快在入冬前就开始上山拾柴火,备足了过冬用的柴火,绝对够烧。
“博远娘!虽然爹说大家住在一起,各过各的,可俺知道,未来的日子,你得费心了,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姚长山侧着头看着她继续讨好道,“再费些心,这是爹唯一的愿望了。”
大娘闷哼道,“嗯!”
姚长山侧着身子,手支着脑袋,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听这有气无力地声音,只能猜测道,“怎么不愿意。”
大娘平躺在炕上,望着漆黑地房顶悠悠地说道,“小姑子,我是看着长大的,什么脾气秉性,俺也知道。相处起来应该不会有太的隔阂,再说了他们白天一天不在家,都在单位,只有晚上才回来的,问题不大。”
姚长山一听就明了,“你是担心长海的岳母和姥爷。”
“嗯!人家是城里人,能住惯这乡下地儿。”大娘不紧不慢、实事求是地又道,“再说了他小婶那性情,为人也大气爽利,俺就怕,他们住不惯。”
大娘的话说的很委婉,应该是正话反说,他小婶那么娇气地一个人,她的家人……唉,只有相处过才知道。
这人多是非就多,这平日里自己的上下牙还碰着呢!何况是人。
“这个长海,真是不过脑子,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公公婆婆和岳母一家住一起的。照顾公公婆婆本身就累人了。”姚长山说着起身道,“我找他去,好好说道、说道,最好能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大娘一下子坐起来,把他给摁了下去,“你这人,真是个炮仗,一点就着。你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事爹已经同意了。”
言外之意,你去也不管用!就他家的这个大孝子,爹说什么,他都无条件的全力支持!
“那,博远娘啊!你就多费心了。”姚长山叹口气道。
“行了,知道了,早些睡吧!明儿一早还去祠堂呢!”大娘半起身看了一下孩子们有没有蹬被子,又给孩子们掖了掖被子。
在躺下来时,已经听见了姚长山的呼噜声。
“咦……倒是睡得快,”大娘嘴里咕哝道,“没心没肺的,果然睡的快!”
住在堂屋,西里间的姚长青和田姑爷也没有睡着。
“胜利!谢谢你。”姚长青挤在他怀里说道。
“谢什么?媳妇儿你高兴,我就高兴。”田胜利拍着她的后背道。
田胜利没有告诉今儿三十上坟发生的事。
灵阳公社下辖十几个自然村,姚湾村是其中之一,而这一带的规矩,年三十上坟,‘请祖’只准家里的男人去。
如往常一样,田家兄弟俩上完坟,坐在坟头的田埂上,唠唠嗑,一年都见不到几面,各忙各的。
也就这时候多联络一下感情,不然在亲的关系,不走动也会疏远的。
田胜利自在的抽着大哥带来丰收牌香烟。
冬日的田野里一片萧瑟,只有脚下的麦苗带着一片片绿色,为冬日里增添一抹亮色。
田德胜吐出一口烟圈,撇了眼弟弟道,“胜利啊!你就打算这么过下去。”
田胜利的烟瘾不是很大,有就抽,没有就算了,所以抽得正有滋有味儿的。
被他大哥没头没脑的一句给说懵了,“大哥,什么意思?”田胜利弹了弹烟灰道。
“胜利啊!你也三十多了吧!再不生还能生得了吗?”田德胜语重心长地说道,“在这么蹉跎下去,这百年之后,连个上坟的拔草的都没有。”
“大哥!我们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长青又不是不能生,只不过一直没怀上吗?”田胜利解释道。
“这都十多年了,你还有几个十年可以等啊!”田德胜又道,“话难听,我也得说,我和你嫂子快四十了,生了三个闺女,一个小子。只有这一根独苗,我可指望着你给老田家后继香灯呢!”
“别介,大哥,您还不到四十呢!还可以再生,说不定还能蹦出来小子,正好跟小幺作伴儿。”田胜利接着又打趣道,“我岳母可是四十多又生下小五的。”
“你个混球!”田德胜气的拿起土坷垃就朝他扔了过去,“还有心情拿我开涮。”
“大哥这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怎么砸人啊!”田胜利拍着胸口道,“幸亏闪的快,不然非给砸得灰头土脸不可。”
田胜利抽了口烟,吐出一口烟圈,淡淡的烟雾使得他的深邃的双眼,朦朦胧胧的,“大哥,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是不是还想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再说了老田家不是有小幺了吗?”他嗤笑道。
“对啊!这不管到什么年代,这都是真理。”田德胜掐灭了手中的烟蒂,站了起来,来回的踱着步,“咱打开天窗说亮话,姚家丫头,我也喜欢,从小看着她长大,聪明伶俐,人也漂亮,现在又在乡供销社上班。她但凡有个一男半女,我都不会说。连个孩子都揣不住,你说她还能干啥?”
田胜利一听见这话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手中的半截烟扔在地上,拿脚使劲儿腻灭了,拼命压制着心中的火气,“大哥,你要是再说这话,我现在就走,没法谈了。”
“你又不是不是知道,孩子怎么掉的。”田胜利摆摆手道,“算了,不说以前的事,你现在什么意思,就为了生孩子,让我们离了,再娶一个。那我还是个男人嘛!”
田胜利气愤地双拳紧握,来回的走来走去,“大哥,今儿我也把话给你撂在这儿了,三个字,不可能。打从我们结婚那一天起,结婚证上写着姚长青名字,却刻在了这里。”
田胜利指指自己的胸口道,“长青就是我媳妇儿,到死都是我媳妇儿。配偶栏里我从没打算换上别人的名字。
没有孩子怎么了,这日子不是照样过,我们碍着谁了。我们就成了罪人不成了。咱们村没孩子的父母多的是,不照样活的好好的。”
“那能比吗?你看看他们晚年凄惨可怜的,人家好歹是军烈属,国家养着呢!你算什么?”田德胜被他气的口不择言道。
“大不了,我领养一个。”田胜利脖子一梗道。“大哥,天不早,你再不走,三十下午可就没车了,您现在走,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回市里的车。”
“你这臭小子,这事等过年,咱们再谈。”田德胜说道。
“大哥,你就别白费力气了。不如想办法和嫂子在生一个。”田胜利临走时,还不忘调侃一下自己大哥。
说完迈着步子头也不回的走了,气得田德胜在田埂上直跳脚,“混球,你这个榆木脑袋,我这是为你着想,真是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
第33章 各家反应(二)
“哟嘿……他倒是走的利索,我怎么办,也不说送送他这个大哥。我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还不是为你田胜利,唉……他怎么就不了解我的一片苦心啊!”田德胜在田埂上踱着步,荒郊野外,一阵寒风吹过,冻得他只打哆嗦,给我等着!
哼!你这里说不通,我不会找弟妹说去,她老姚家怎么说都理亏,等过年你们来市里再说。
田德胜看看天色,再不走可就赶不上车了,一溜跑的跑到长途汽车站。
正巧看着汽车出站,可田德胜还离的十来米距离呢,卯足全力追……这要是追不上,他可怎么回家。
“哎……停车。”田德胜一面追着汽车,一面摆手,“停车……”无声地喊着,嗓子被冷风灌地喊不出声来。
眼看着汽车越走越远,就在田德胜放弃之际,双手叉腰,呼哧带喘,站在马路上,一脸痛苦时。‘嘎吱……’前方的公共汽车停了下来。
售票员打开车窗,朝田德胜招手。
“我的老天,终于赶上了。”田德胜追上汽车,拽着售票员的手,一下上了汽车,车门合上,他靠着汽车,大口大口的喘气,待呼吸平稳下来才道,“谢谢了。”
“不客气。”售票员笑道,“您还是找个位置坐下安全。”
田德胜掏出五毛钱买了车票,看着车里坐的满满当当的,只有车尾还留有空位,扶着走道里两边的座椅,走到了车尾,一屁股坐了下来。“呼……”田德胜长出一口气,终于可以歇上一个多小时了。
“呵呵……去上坟了。”坐在田德胜旁边的中年男子问道。
“是啊!本来应该下午去的,可下午就没车了。只好上午来了。”田德胜说道。“这车里看样子都是来上坟的。”
不过都昏昏欲睡的,一个个都没精打采的,天不亮就起来赶最早的一班车,一上午马不停蹄地,还不趁着机会在车上迷瞪一会儿啊!
所以车上安静地很,只有发动机轰隆隆的声音。
田胜利带着一肚子气,灌了一肚子冷风回到了市里。
今儿这笔账他可是记在田胜利的身上,本来时间充裕的很,要不是被那小子气的,他至于追着汽车跑嘛!咱们回头好好的算!田德胜小心眼儿的在心里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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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回姚湾村的路上,田胜利连打了两个喷嚏道,“准是大哥又嘀咕我呢!”
田胜利就是现在想起来往事,这心里也不好受。好好的孩子没了,夫妻俩一直满心欢喜盼望着,他能不难过,他难过可长青更难过,比他还自责。
过去了十多年了依然是,提起孩子她这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夫妻俩默默舔舐着彼此的伤口。
和大哥不欢而散,田胜利也闷了一肚子的气,这别人不理解,当大哥的还不理解啊!
都什么时代了,老田家不是有了后继香灯之人了,干嘛还非得盯着他啊
这下子老泰山提出住在一起,正好绝了他大哥的心思。这下子他大哥也不好意思这么说他了吧!田胜利,嘿嘿……
“睡吧!明儿一早还得起来给爹、娘拜年呢!”田胜利拍着她道。“你的手老实点儿。”
“胜利……”姚长青甜腻腻地叫道,那声音田胜利到现在还抵挡不住,身子立马就酥了。
“爹,娘会听到的。”田胜利吞咽了下口水小声道。
虽然石头房子厚实有隔音的效果,不过隔间上没有门,只是挂着草珠穿的帘子,隔音就不怎么好了。
姚长青趴在他耳朵旁吐气如兰道,“胜利,我稀罕你,好稀罕。”
“吼……”这要是还忍得住,他田胜利就不是男人了,一下子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垂下头吻上她唇。
不能出声,有种异样之美……漆黑的夜里,刺激着两人的感官。
雨歇云散,姚长青瘫软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