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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致远跪坐了下来,笑了笑道,“娘,不是我不想上,现在是半农半读。真学不了啥东西,除了政治还是政治,那些早在大串连时,我都会背了。再有现在也没有考大学一说了。”他顿了一下接着道,“我还上什么呀!还真不如在家里挣工分。”
三大娘听着他的话,孩子也没说错。迟疑道,“可是……你那么喜欢读书,娘本来还盼着你两年后考大学呢!”
姚致远心中一喜,面上平静地说道,“娘。放心吧!我把高中课本都拿回来了。”他倾身上前小声地说道,“再说了,娘,咱家还有好多书呢!够我读了。”
“那些书跟天书一样,你能看得懂。”三大娘怀疑地看着他道,她自己可是翻看过的,没有两分钟就满眼圈圈,眼晕了。
“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再说了有太姥爷在嘛!”姚致远一双笑眼如月牙似的弯了起来。
“那倒是你太姥爷可是深藏不露耶!”三大娘喃喃自语道,“那些书啊!画啊!的老爷子都认识。”
她突然又抬眼道,“不过这事还得你爷爷同意,他老人家同意我没意见。”
姚军远、建远、振远三个人相视一眼齐齐地说道,“我们也不要上学了。”
“你们三个想都不别想!”三大娘挨个敲着他们的脑袋道,“最不济也得初中、高中毕业才行,起码得认识字。”
“好了,赶紧收拾一下,去问问爷爷。”三大娘收拾起碗筷,孩子们拿着抹布擦炕桌的,扫地的、往灶眼里添柴火,把屋里烧得旺旺的。
“走了,咱们去爷爷那边,剥花生,再有十来天就该种花生了。”三大娘熄灭煤油灯领着孩子们一起进了姚老大家。
“爹、娘!大哥、大嫂,小叔子、弟妹,我们来了。”三大娘站在帘子外喊道。
“老三家的,致远,进来吧!”姚爷爷唤道。
姚致远挑开帘子一家人走了进去,都是姚家的男人,坐在炕上,正在剥花生。“爷爷,大伯、小叔、博远哥、清远哥。”
“他姑父也在啊!”三大娘道。
“三嫂来了。”田胜利笑道,“娘和长青她们在大哥屋里呢!”
“我一会儿过去。”三大娘笑着坐在炕沿上道,“爹,致远有话想说。”
“你自己说吧!”三大娘扯过姚致远道。
姚致远深吸一口气站在爷爷面前,他可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了,开弓没有回头箭“爷爷,我不想去上学了,我想在家挣工分,还有爷爷,您别担心,书本我是不会放下的。”
生怕爷爷生气,他一口气说完,站在炕前这心里可是七上八下的。
此话一出,噼里啪啦……剥花生的大小男人们都停了下来,齐齐地看向姚致远和姚爷爷。
“说完了。”姚爷爷说道。
“嗯!说完了。”姚致远傻乎乎地说道。
“不去就不去了,现在的学校不去也罢!”姚爷爷眼神看向蠢蠢欲动地几个小家伙道,“你们几个别想,除非像致远一样的学习成绩,还有自控能力,就你们的闯祸能力,还是在让老师的管着点儿好。”
“唉……”几个小的相视一眼和致远哥比,还是歇菜吧!老老实实地继续剥花生。
“那爷爷。你同意了。”姚致远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
姚爷爷扔掉手中的花生壳,抬眼看着他还有修远和军远两人道,“致远这件事我同意了。”
还没等姚致远这高兴劲儿缓过来,他接着又道。“咱们得账是不是该算了。”
“算账……”姚致远满脸疑惑不解地看着姚爷爷。
“你们擅做主张,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致爹娘于不顾是大不孝。”姚爷爷板着脸,严肃地说道,“你们不会以为事就这么揭过吧!”
“爹!”
姚长山、姚长海、田胜利齐齐叫道。
“爷爷!”
姚博远、清远叫道。
“你们别求情,不然连你们一块儿罚。”姚爷爷看着他们几个道,“你们作为致远的大伯、姑父、小叔,哥哥们,没有教好,也该罚。”
姚致远抬眼懦懦地解释道。“可是爷爷,您不把东西也留下了,可见爷爷是赞同我们的做法的。”
“这是两码事!”姚爷爷摆手道。
“可是爷爷即便您要罚我,我还是会做的。”姚致远目光坚定望着他道,清澈温柔的眼眸尽是坚毅。“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必须有所为。”
姚爷爷心里腹诽:还给老子拽起文来了。不就是这是必须做!行啊,真是翅膀硬了……
“爷爷,不管致远哥的事,是我们自己要做的,您要罚连我们一起罚吧!”姚修远和军远满脸焦急地齐齐说道。
“爷爷,弟弟们还小,是我这个哥哥教导失职。走的时候爷爷让我看着弟弟们。是我没有做好,您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姚致远直挺挺地跪下说道。
“你们兄弟倒是情深,别以为能轻易饶得过你们。”姚爷爷看着他们怒道。
“爹!”三大娘满脸焦急地说道,这看老爷子的架势这是真要罚,不是说说而已,当娘了真有些坐不住了。
姚振远人小鬼大。早就偷偷溜出去搬救兵了,跑到姚奶奶那儿,把事情说了一遍。
“你们干什么?都给俺坐下。”姚奶奶看着起身的妯娌三个和闺女,立马说道。
姚奶奶眼神一一扫向她们道,“这事你爹心里有数!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接着挥手道。“振远,你回去告诉爷爷,就说这事俺知道了,支持老头子这么做!”
“啊!奶奶。”姚振远一下子傻眼了,这本来是搬救兵的,现在好像是帮了倒忙。
“还不快去。”姚奶奶板着脸道。
“哦!”姚振远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堂屋,东里间安静地很所有的眼神齐刷刷地看向姚振远。
姚博远拉拉姚振远地衣袖道,“怎么样,奶奶怎么说?”
姚振远抽抽搭搭地说道,“奶奶说支持爷爷罚哥哥们。”
姚爷爷眼神扫向姚振远,吓得他也不敢哭了。
“咯咯……”妮儿不合时宜地笑了起来,真是别看老爷子脸拉得如长白山似的,从气息上判断根本没有动怒。
“现在我来说说,怎么罚你们。”姚爷爷淡淡地说道,听到众人耳朵里,一紧一紧的,“晟睿屁股上挨了几板子,狗剩跪了搓板,你们几个去跪在花生壳上吧!”他接着说道,“这时间吗?博远看着表,二十分钟。”
众人松了一口气,老爷子这只是表明一种态度,这样的事可不能鼓励。虽然打心眼儿里,姚爷爷对致远全程的表现非常的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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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剥花生
三个人跪在花生壳上,姚爷爷又道,“博远把花生给他们,剥花生,挨罚,这活儿还是要得干。别以为挨了罚,这活就不用干了。”
见事情解决,其他人才开始纷纷改变风向‘落井下石’,说这小子该罚!
妮儿摇头轻笑,彻底的无语了。
姚夏穗突然挑开帘子,跪了下来。
“你这孩子,还有主动受罚的。”三大娘扯扯姚夏穗的衣袖道,“还不赶紧起来。”
“爷爷既然要罚,我们应该一起挨罚的。”姚夏穗拿起花生剥了起来。
“就让她跪着吧!”姚爷爷说道,“主动受罚,这是好现象。”
田胜利抿嘴偷笑道,“挨罚是假,躲避推磨才是真的吧!”
姚爷爷一听这眉毛立马立了起来,不过没有当场发作,女孩子始终要面子的,明儿罚你独个推磨,别以为能跑得了。
哼哼……跟爷爷耍心眼儿,你们还是嫩了点儿。
“那爹,我去找娘和大嫂他们了。”三大娘起身道,“你们几个在这儿好好思过!”
“是,娘。”姚致远、军远抬头应道,然后又低头‘思过’,剥花生。
一时间房间内,只有噼里啪啦的剥花生的声音。
“爷爷,时间到了。”姚博远赶紧说道。
众人看向姚爷爷,老爷子道,“起来吧!”
在姚爷爷犀利地视线下,姚夏穗挠挠头笑道,“我去推磨;嘿嘿……偷二十分钟懒已经够了。”
“哼哼……下不为例。”姚爷爷板着脸道。
“是爷爷。”姚夏穗傻呵呵地说道,一蹦一跳的出了堂屋,进了磨房。
姚长海抱着妮儿挪了挪地儿,“跪了这么久,都快上来吧!暖和、暖和。”
姚致远几个小的上到炕上,继续剥花生。
“爷爷讲到哪儿了。”姚文远问道。
姚墨远道,“讲到吕奉先射戟辕门曹孟德败师育水。”
“好好。下面讲第十七回:袁公路大起七军、曹孟德会合三将。”
一盏晕黄的煤油灯下,姚爷爷洪亮、顿挫迟疾的声音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剥花生声音一起响起。
吃完清粥小菜,窝窝头,收拾停当后。姚家的男人们无论大小就开始剥花生了。
孩子们听得入迷,大人们早就倒背如流了,每年冬闲时,整个秋天收的花生就这样一颗颗剥完后,上缴国家的。
现如今剥花生是为了十几天后的春耕,种花生。
这《三国演义》始终让他们百听不厌。
姚军远调皮地说道,“爷爷,这可是封资修,刚才还罚我们来着。”
“那爷爷不讲了。”姚爷爷佯装道。
其他人则怒目相向,就这点儿娱乐了。要是再被剥夺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我错了,爷爷您继续讲,我们都爱听的。”姚军远赶紧描补道。
姚爷爷继续讲,洪亮地声音又响了气来。
靠着姚长海大腿的妮儿。看着他如钳子的大手,先从花生前端的口按下去,双手的食指并排垫底,拇指顺势按下去,只听见:“啪”清脆的一声,就裂开了。然后按花生的中后部,整个花生就剥完了。
无聊的妮儿还计算过。快的话便宜老爹一秒半的时候可以剥两个花生。
妮儿纳闷如此密集的手剥花生不疼吗?生花剥起来更是疼。
在他空闲的时候,妮儿趁机摸了摸他的手,原来厚实的大掌,满是茧子,剥的很快,也是干农活干的多的缘故。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姚爷爷讲古就这样一边剥一边讲。
认真地说,老爷子讲的既生动又形象,娓娓动听,引人入胜。为枯燥的剥花生带来一丝乐趣。
麻屋子、红帐子,里面住着白胖子。花生都是两个仁儿的,颗粒饱满圆润,姚长海还时不时地塞到妮儿嘴里一个,嚼起来很香。
“多嚼嚼!别噎着了。”姚长海小声地对妮儿说道。
妮儿鼓着腮帮子,如小青蛙似的朝他点点头。
妮儿最好奇地是居然有剥花生的工具,当然不是剥壳机,而是简易的工具。这工具适合还没有磨成满手老茧的孩子们用。
原来剥花生也是有技巧的。
工具是比较嫩的柳条,有无名指般粗细,大约20多公分,然后从中间折弯,由于柳条比较韧性,不至于折断,这样就成了一个剥花生的工具了,简易版的花生钳。把花生放在弯里,手轻轻的一攥,“啪”的一声,花生就剥开了,当然剥起来比较省力了,且不费手。
手是不痛了,但开始比较笨重,比较慢!看样子,要想如爷爷和便宜老爹那么快的话,还得继续练,熟能生巧。
妮儿拉拉姚长海地胳膊道,“爹,嘘嘘……”
“哦!”姚长海扔掉手里的花生抱着妮儿下了炕,到了后院然后道,“妮儿你在这儿嘘嘘,爹也上厕所。”
“好!”
妮儿蹲在菜园子里,便宜老爹进厕所。
两人上完厕所回来后,“找娘。”妮儿手指着大娘的房子道。
“好好,找你娘去。”姚长海抱着妮儿进了大娘的房间。
“娘,大嫂、三嫂、姐。”姚长海一一喊道。
“你咋过来了。”连幼梅起身道。
“咱家闺女想你了呗,挪个窝。”姚长海把妮儿递给了她道,“刚嘘嘘完,就留这儿吧!”
“行,放到俺炕上吧!”大娘笑着道,“那暖和,反正挑着帘子,也不怕她乱跑。”
“不要!”妮儿果断地摇头拒绝道。
“那坐在圈椅上得了。”大娘说着,拉出八仙桌边上的椅子道。
“俺去拿小褥子,这样就不会凉着屁股了。”殷秀芹起身进了自己屋子,那了小褥子出来,垫在椅子上,长出来的正好盖妮儿的身上。
妮儿被摁在了专属的椅子上,稳稳当当地坐着,“妮儿别乱动啊!掉下来,可是会疼的。乖啊!”
“好!”妮儿乖乖地做在圈椅上,靠着后背。
“行了,咱家妮儿又不是调皮鬼,乖着呢!”姚长青推开她道。
“俺们这么多人看着。放心摔不着你的宝贝女儿的。”姚奶奶笑道,“看看咱家妮儿靠在椅背上像个佛爷似的。”
姚长海道,“娘,大嫂、三嫂、姐,幼梅,那我回堂屋了。你们可要看好……”
“啰嗦!快走吧!”连幼梅起身向外推他道。
连幼梅重新坐到椅子上不好意思笑道,“娘,他不知道咋了,变得婆婆妈妈的。”
“小叔子,疼妮儿。才啰啰嗦嗦的。”三大娘打趣道。
“好了,还不赶紧织布。”姚奶奶使了个眼色。
三大娘不好意思地缩缩脖子,她手中的纺车“吱扭、吱扭”开始运转起来。
屋子里“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姚家的女人们在干什么,在大娘的屋里,纺花、织布。
纺纱织布。可是这个时期农村中女人们的一项技术活,家庭允许的话,每个姑娘都应该会的。
允许?这老式的织布机,可不是每家都有的。
织布机可是姚爷爷手工打造出来的,纺车倒是家家户户都有。姚家女人有两台纺车,侧耳倾听,好像这村里的纺车都在吱扭、吱扭的转动。
本来不该这时候纺花织布的。一般都在冬闲时节,今年情况特殊,一下子把做衣服的布,全部做了被罩了。
所以要加班纺花织布,它不能占用白天上工的时间,只能晚上点着煤油灯。熬夜干。
所以啊!有时候为了节省煤油灯,扎堆纺花。
现如今国家是计划经济,且严重短缺,粮棉等物品实行统购统销。棉布凭票供应,政府按每人配给一丈六尺布票。这一丈六尺啥概念?如按1。65m——1。70m高的身材者估算。可做一件长袖上衣与两条长裤;如用于被单布,就能购买一条被夹里或一条床单。
为缓解穿衣及被单等用布之需,村民们可在秋后收获棉花时,按政府的规定每人分得一斤半皮棉。这皮棉,就是纺纱织布的主要原料。由此织出来的布意为家织布,成为当时农民穿衣、做鞋、被单等的布料了。
自家织布,村民们习惯称之为老布、粗布。用其所做的衣服、鞋、被单等厚实,耐穿、耐用;且透气、吸水性好,对皮肤无刺激,100%的纯天然棉织品,按后世**称之为绿色产品,环保。
这姑娘结婚时,父母都要为其备上好几段老布陪嫁。有印花的,有条子与格子的,有染成藏青色或毛蓝颜色的;在布段中要数芦菲花布与斜纹布最出采,诱人眼球。殷秀芹结婚时,姚家不仅年年积攒布票购买些被单布、绸被面,还多备了些老布衣段、被单与被面。为此,很是花费了一番心血。
从棉花变成布,要经过近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