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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有了会死在北燕的觉悟,所以庆幸遇到了煜如烟,还能够借由她送去口信。无论如何,他也要让笑语知道北燕发生的真相,不能让她丧父丧的莫名其妙,不能让她白白的守了寡。
但是,她却来了。一个女子,千里迢迢来到北燕。不必想也知道她是做什么来了。可是他却无颜面对她。
震惊过后他便别过了眼睛。他没有脸去面对她,一个如此落魄有如丧家之犬的父亲。无法面对千里迢迢来寻她的女儿。
“这些时日,多谢煜姑娘的照料。”方笑语是真心感激。将这些人藏在此处,对于一个平民来说,是要担着多大的风险她知道。一个姑娘家,隔上两三日便三更半夜的跑到深山之中,这看似简单的事,但其实并不简单。
即便北燕民风彪悍,女子无谓抛头露面。可夜里偷偷摸摸的进山,若被人知道了,怕也会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于嫁人不利。
且这煜如烟原是订了婚的,可未婚夫卧病在床,本就有传言说她克夫,若是再被人传出去深夜里拿着东西入山,还指不定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再者煜如烟面对她时,她能感觉到她的恐惧和焦虑,但是即便面对那样的自己,她也没有轻易将这些人的下落说出口,就凭她对她爹这些人的用心,就值得她由衷的感谢。
“不过是送些饭菜这些小事,我也不曾做过些什么,当不得谢。”煜如烟连忙摇头摆手。她发现平日里面对客人时的游刃有余在这对父女面前似乎全都乱了方寸。
“足够了。”方笑语走近了方剑璋的面前,对他那逃避的目光没来由的就是一阵邪火外冒。可是还不等她开口,眼角余光却瞥到一个熟悉的人。他默默的坐在墙角边,正照料着一个伤员。
方笑语不由皱眉,试探道:“太子殿下?”
那人手一顿,随即苦笑。
见过如此落魄狼狈的太子殿下吗?
可他就是啊。
随军来到北燕,原本是父皇希望他能顺便捞些军功,巩固住他太子的地位。什么御史提议,什么梅贵妃推波助澜,这一切也不过是正中了父皇的下怀,正好给了他可以随军的借口。
当初来北燕前,他去御书房见父皇。父皇语重心长的跟他说,京城或许会有变故,所以要他跟着方将军来北燕,一则是避过风头,再则是若能立下些军功,在军队中露露脸,能讨得了将士的爱戴,对他将来登基必然有着十足的好处。
他从未上过战场,可男儿总有些热血沸腾的时候,他还深觉有趣,毫不犹豫的应了,且还带着兴奋之情来到了北燕。
可北燕比他想象中要混乱。
原本以为北燕就是方将军的地盘,他们在此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可没有想到,北燕会混乱至厮。好不容易压下了粮价,平息了内乱,外头流沙国几十万大军却压境,死死守住城门。甚至那些人还抓了不少去外头经商的客商百姓,威胁他们打开城门受死,否则隔一段时间便残忍杀害一人。恶行累累令人发指。
他一个热血上头,便没忍得住,亲自上了城门叫嚣。却险些被人一箭射成刺猬,若非是将军拉了他一把,他或许能被那支箭矢刺个透穿。
他太子当惯了,何曾遇到过这般险境?可这危险没能浇息了他的怒火,反倒是让他的愤怒越烧越旺几乎控制不住。
于是,他便闯了大祸。执意要带兵出城,杀对方个片甲不留。
可是方将军反对。说对方人数占优,且北燕大旱,粮草无收。朝廷的粮草支援迟迟不到,军心本就不稳,此时强行出城应战实为不智。
可他执意不听,非要命令方将军出战。可惜方将军并不听他指挥。只沉默不语。
他与将军置了气。且还放出了狠话,即便西辞劝过他,在这北燕之地方将军才是大将军,才是北燕的最高指挥者,即便是太子也不能随意发号施令,但他听不进去,还一度斥责方将军懦弱,不敢应战。
这让北燕的军心更加动摇。
而方将军始终无动于衷。
可后来。朝廷的粮草迟迟不到,北燕几近断水断粮。流沙国那群卑鄙无耻的家伙在水源处下了毒。致使那本就不多快要干涸的水也不能碰了。
将士们饿着肚子坚守城门,百姓甚至挨着饿,将家中能吃的东西全都送到了军营外,说他们还能坚持,但守城的兵将吃饱了才能打仗。他当真是深受触动。
有一日,方将军接到线报,说是对方大将会从一条小路经过,运送粮草援军。北燕城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将军这才铤而走险,欲要半路埋伏,劫了对方的粮草。
他听了热血沸腾,非要跟着出征,将军原本不答应,但坳不过他,最终同意了。
他们带着一万大军深夜里从地道出城,埋伏在那敌方大将会经过的路边,可左等右等,对方迟迟不来,直至等到快要天明,对方也没有出现。
将军欲要前去刺探,可最终糟了埋伏,但幸好逃了出来。此时将军便知那情报定是出了问题的,还可能是对方一开始就散布的假情报。
但是,事情有些奇怪。敌方的埋伏也只那一处,将军逃离时也没有再遭到追击。
将军觉得此事有诈,欲趁着天还未亮,先从地道回城再说。一路无惊无险的回了边城,方将军还未想好此事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对方大将便又开始叫嚣城门。
而正在此时,大裕朝似乎出兵袭扰了敌军后方,让敌军损失了近万人。敌方大将连忙派兵支援,城门处留下的敌军不足六万。
将军立刻看到了战机,便亲点五万大军出城迎战。本来就将敌方杀了个片甲不留,可谁知那些被调走的援军又全都回来了,顷刻间五万大军面对的是数十万的兵马,渐渐不支,故而方将军连忙下令回城。
可最让人愤怒的事却发生了。守城兵将一脸落井下石的模样,拒不打开城门,嘴上还说着什么若此刻打开城门,叫敌军混入城内,滥杀无辜百姓该如何?
他当时气的头发都竖起来了,可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将士一个个被敌军杀害,他身为储君,未来的帝王却感觉到自己如此的渺小。
将军自然知道他这是被人背叛了。所以才当断即断,即刻下令杀出一条血路。
这一路是如何逃出来的,直到此刻他想起来都还觉得异常的模糊。只知道无数人挡在了他的面前,为了他这个不中用的太子挡刀挡枪。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面前逝去,他才知道从前自以为轻松赚取军功的想法是多么的可耻。
若不是为了救他这个太子,或许那些原本为他挡住致命一击的士兵就能活下去,可现在,他们却埋骨在那片战场,而他这个无用之人得以苟活了下来。
那一战,他们全都受了重伤。可是没人觉得身体有多疼,疼的是心,寒的也是心。
若是朝廷的粮草能够及时到达,百姓就不用饿着肚子将家中的食物送给将士,将士就不用饿着肚子无精打采的守着城门。而方将军也不用病急乱投医的要去劫粮,却正好给了敌人可乘之机布置。
现在想来,回城之后,那所谓的大裕朝偷袭恐怕也是他们自导自演。而方将军带领的这五万将士几乎全是他心腹中的心腹,恐怕城中那些人早就将人选好了,就是为了借着这一击彻底将方将军的心腹一网打尽。
一切都是阴谋。
或许城中的某些人,早就与流沙国勾结了也说不定。
他们杀出一条血路后,顺着将军记忆中一些无人的小路进了山,从山上绕了回来,一路上又死了好多人,只剩他们几个,翻过了山到了这边郊小城附近,遇到了煜如烟煜姑娘,这才得以保全一命。
这可怕的经历到了此刻他也不敢细想。他怕越是想越是控制不住心底的怒意。这是他当太子以来第一次下了决心,若有朝一日他活着回到京城,他定要将这些叛徒斩尽杀绝!以慰这五万将士的在天之灵!
太子苦笑的样子全都落在了方笑语眼里。那些说着太子坐镇边城的人难道说的都是假话?还是说,那群叛军找人易容成了太子,就是为了糊弄朝廷?
方笑语不及多想,目光向下,却突然看到那躺在地上,身上包扎的就跟个木乃伊似的那个人的脸,分明就是叶西辞。
方笑语顿时就炸了毛。
叶西辞伤的很重,一看便能看得出。整个石洞中,除了几个缺胳膊短腿的,就属叶西辞包扎的最厚实。
方笑语连忙跑到了叶西辞的身边,为他把了把脉,脉象有些紊乱,伤势严重,但无性命之忧。
“他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方剑璋低着头就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他觉得,这次五万将士的死都是他这个做将军的无能。若不是他当年放任丞相插手军务,若不是他没有及时发现这些人的背叛,就不会有这五万将士的白白牺牲。
而叶西辞,他一开始就不喜欢他。不喜欢他家中一堆的烂摊子还想要娶自己的女儿,不喜欢他看起来有些阴沉的模样。
就是这次来北燕,他也不怎么待见他。可最危险的时候,他奋力搏杀,救了许多条人命。而在他险些被敌方大将刺中时,也说他一把将他推开,替他承受了那一枪。
若不是他喜欢笑语,他又何苦如此?可他却保护不了他最心爱的女儿的夫君!
“救他。”方笑语没有接方剑璋的话,而是对着身后一路跟来的程悠悠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二章 自责
“救他。无论如何,救活他。”方笑语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隐藏在强装的镇定之下。
程悠悠知道,地上躺着的这个人,应该就是方笑语的夫君,安王世子叶西辞。
她不敢耽搁,连忙上前查看,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这才松了口气道:“伤的很重,但有我在就死不了。只是这洞里阴暗潮湿,不适宜养伤,需得给他换个地方。”程悠悠一边解开包扎的布,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些药丸,捏碎了敷在叶西辞的伤口之上,继续道:“我带的药物不够,需得下山一趟。”
“他现在可能挪动身子?”方笑语四周打量了一番这个石洞。地方不算很大,人多了也有些拥挤。再加之现在这里伤员不少,若是不及时处理,很可能会造成感染。
“当心些便没什么问题。”程悠悠回道。
“那好,你下山多带些药物,多备一些,这里伤员不少。”说完随即又对屠洪征道:“你与她一起下山,顺便备些干净衣物带上来。”
两人领命离去。方笑语又问煜如烟道:“煜姑娘可知道城里可有宅子出售?宅子要大些宽敞些的,至少要足够这些人住下。地处最好隐蔽些的,不要那些繁华地段吵闹不休的。”
煜如烟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道:“说起来还真有那么处宅子,位于城中一个胡同内,三进制的屋子,后头还有个大花园。原本是城里一个有名的员外张员外的屋子。只是北燕爆发战乱之后,他便将这宅子给卖了,说是要去京城里投奔亲戚避祸逃命去了。这宅子便空了下来。他似乎是托了熟人帮他留意着。若是有买家,就出手了。只是这宅子不小,价格也不便宜,如今北燕这处境,怕也没几人能买卖的起。”
“煜姑娘可看过那宅子?”方笑语有些心动。
煜如烟点头,道:“曾看过几眼。我原是想盘了再开一间客栈的,正好安静。客人歇息的也能安心些。只可惜要价太昂贵,实在是买不起。不过那宅子位置不错,因为在胡同的最里头。来往行人也不多,倒是个养伤的好去处。”
“如此甚好。银子不是问题。”方笑语这才露出笑容道:“还要麻烦煜姑娘出面将这宅子买下。我与我爹他们在北燕不会待的太久,不过是暂时住下,待我们离了北燕回京。那宅子便送与姑娘了。”
“不不不。这可使不得。无功不受禄,我如何能收下如此大礼?”煜如烟暗暗咋舌,那宅子价钱不菲,可不是几百几千两银子就能定下的。如此大方的将宅子送人,可见这位方大小姐可是个有钱的主儿。
不过那么大的礼她可不敢要,说到底一开始救方将军,她也不是为了报酬去的。
“煜姑娘不必推脱。这宅子既买了,不住人也就荒废了。我常年也不来北燕几次。与其留着积攒灰尘,不如留给煜姑娘做些买卖。只是下次若我再来。煜姑娘可不要收我的银子才好。”方笑语笑了笑,对一栋宅子她可不怎么在意。
“这……”煜如烟犹豫着。
“就这样定下了。煜姑娘的救命之恩,可比那宅子值钱的多了。”方笑语对着煜如烟笑了笑,而后蹲在叶西辞的身边,利用体内的内力替他温养着经脉。
她的《地经》近来又有小成,且《地经》与《天经》相辅相成,他体内的内力与叶西辞修炼《天经》修炼出的内力交融在一起,会让叶西辞的伤势恢复的更快一些。
果不其然,原本完全没有醒来的叶西辞舒服的动了动身子,眼睛有些艰难的眯着,想要挣开,却似乎废了许多的力气般,随即又闭上了。
过了许久,他似乎才适应了这样的烛光,睁开眼直愣愣的看着上方,随即狠狠的眨了眨眼。
他意识到自己出现了幻觉,身体上的疼痛来的剧烈,一度叫他认为自己是快要死了,所以才会出现幻觉。
他看到的是一双眼睛,带着微微的笑意,温和的看着他。那双眼睛的主人,有着一张美丽的脸,那张在他眼中没有任何人能够与之相提并论的面孔,此刻正与他的目光相对。
叶西辞自嘲的笑了笑,心说老天对我也算不薄,虽然前半生活的憋憋屈屈冤冤枉枉的,可毕竟总算是得到了一个可以全心全意让他去爱的女人。虽然这好日子过的无比的短暂,短暂到刚刚成亲不过几月他可能就要死了。可他却不怎么后悔。他救了岳父,救了他心爱的女人的父亲,能守住她的亲人,总算是值得了的吧。
“你醒了。”面前的人的笑容越来越大,那声音听着也好熟悉。与记忆中的人何其的相似?叶西辞突然就舍不得死了。他想到还有一个人在等他回去,他再也不是孤家寡人一个,他已经有了牵绊。
如果他死在这里,她会不会为她心痛难过?
他不想去猜这种可能性,他宁愿迎着她的笑容回到那个属于他们的家,也不愿去猜测她是否会为自己的死而伤心难过。
叶西辞想起方笑语曾经说过,若是他死在北燕,就拿流沙国七十万百姓的性命去给他陪葬。叶西辞笑笑,努力的想要换一个舒服的姿势,声音虚弱的笑道:“为了流沙国七十万百姓的性命着想,我也得活着回去。”说着露出一抹苦笑。
只是真的能活着回去吗?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方笑语发自内心的笑了,旋即又立刻沉下了脸道:“他们竟敢伤你如此之深。我会为你报仇的。”
叶西辞以为自己又幻听了。这几****一直发着高烧,浑浑噩噩时醒时昏。心中大概也知道他们正在逃亡中,梦里全都是五万将士被人屠戮的血腥。
他绝不会想到方笑语会来北燕。即便是来了,也未必找得到他们。所以。当他听到方笑语的声音时,只当是路经了鬼门关,见到了幻觉。
可是这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似乎就在耳边响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