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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笑语静静的听着,可叶西辞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母妃还在时,我最怕的便是逢年佳节,京城之中张灯结彩总是热闹非凡。每到节日,母妃怕我寂寞,便带我去街上,给我买许多许多吃的,还有孩童都喜爱的面具、灯笼,可我从不敢与母妃说,其实我讨厌这热闹的一切。”
“即便再好的食物也味同嚼蜡,再有趣的灯笼也照不亮将来的路途。可我最怕的,是看到那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父母分开两边,拉着孩童的手,笑声于我而言讽刺又刺耳,仿若整个京城的人都在幸福,而只有我不幸。”
“可我不能说,因为母妃同样不幸。”
叶西辞不由笑了笑,只是笑容中多看得出是苦涩。
方笑语也不打搅,此刻她愿意做一个称职的听众,他知道知道了一切真相的叶西辞,需要将这些深藏在心底的灰暗全都发泄出来。
“母妃死后,就再也无人能够与我庇护。因为怨恨,我便更想知道父王如此待我的缘由,故而我曾倾尽所有去查当年的真相,只是人微言轻,最终还是空手而归。”
“说母妃与外男有染,认定我不过是个孽种。原来,这才是他恨不得杀我而后快的原由……”叶西辞的的冷静似乎再也绷不住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即便被如此对待,即便十几年来一直在躲避着他的追杀,可他一直都是将他当做父亲看待的。
即使怨恨,即使愤怒,即使一身的伤大骂着上天的不公,可他依旧都是将他当做父亲看待的。
他从未曾想过,在那个人的心中,原来他不过是母妃背叛他而来的孽种。所以他无论如何想要靠近他,想要得到他的关注,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他永远冷漠的推开他,甚至想要抹杀他的存在。
不得不说,李素青的计谋不算高明,却胜在管用。她不是空口白话说说而已,而是在简政殇的配合之下,叫父王‘亲眼看到’了母妃背叛他的过程。
就因为李素青的恶意,母妃在这安王府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可是这一切的一切,究竟为何非要选择在母妃的身上?
朝堂里那么多手眼通天的大臣,为何非要挑选周相的孩子下手?他们已经毁了母妃的一生,为何还要如此紧追不放,连最后一点怜悯都抛弃的一干二净?
问题是,他很茫然。他不知道的该如何面对安王。
他曾经如此渴望他的认同,也曾经恨他入骨入髓,可是当有朝一日所有的迫害有了一个理由。那些曾经无数次狠下的心竟然又有了一丝丝动摇。
不是无缘由的。至少他有了一个恨他的理由。
他知道即使一切都是李素青在背后捣鬼,可是他依旧没有办法轻易原谅他的轻信谗言,没有办法原谅他的不闻不问。
可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如果换做他看到方笑语背叛他,他或许会发疯的将一切觊觎她的人统统毁灭。
他究竟该不该去很那个男人?他憎恨母妃与他是有原由的,可他害死了母妃一次次企图杀害他也是事实。
他很矛盾。
“你恨他吗?”方笑语仿佛是在问叶西辞,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叶西辞将脸狠狠的埋在手掌中,只有飘散在空气中的声音轻的如同幽灵的呢喃道:“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那就慢慢去想。不必逼迫自己。你要知道。无论你所做的任何选择,无论在外人看来是对是错是善是恶,至少有我陪着你承受。”方笑语脸上挂着微微的笑意。如同初春的微风,有一些暖,有一些凉,还有一些柔柔软软的东西。直击心房。
她说:“你若想要为母妃报仇。即便杀了他也无妨。我可以出手,至少不会叫任何人怀疑到你的身上。可他所做的一切全是被人算计,你若觉得他有情可原,但又心有不甘,我依旧可以出手,至少可以折腾他,为你解气。”
方笑语的劝慰永远这么简单粗暴。什么温言软语的安慰,细水长流的陪伴。在她看来,不如直接有效的从根源解决最好。
经历过九十九世轮回。她对于解读人心已经有了一定的能力。他能够看出叶西辞言语与神情中的茫然与挣扎。
就如同安王在知道真相的时候或许会想过如果李素青能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多好,至少错误已经铸成,可他却不必在未来的日子去为这个错误而承受煎熬一样。叶西辞或许有同样的感受。
如果永远不知道这样的真相,如果安王也不曾有这样那样的苦衷。
就当他是个狠心的父亲,为了宠一个妾而灭妻,为了疼爱一个庶子而要杀一个嫡子。没有苦衷,没有阴谋,一切都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个狠辣的恶毒的没有人性的人,至少他可以毫无包袱的去恨他,去怨他,甚至狠下心来杀了他。
可如今,一个真相渐渐大白,却让原本极端绝对的事情变的不上不下。
叶西辞或许有些理解安王看到自己的女人背着他与别的男人做那些暧昧的事情时的愤怒与感受。如果简安真的做过这样的事,或许接下来一切都可以顺理成章的解决,甚至与安王和好如初。
可问题在于,简安是无辜的。她不过是被自己最相信的父亲给背叛了。她从未曾想过父亲派来传达口信的那个男人会是一个棋子,陷害她的棋子。她也不曾想过,她的人生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欺骗与谎言。
所以,她为了这个算计而付出了一生的代价,而安王同样也被算计的险些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件事归根究底谁对谁错?
方笑语自己都有些闹不清了。
虽然轻信了李素青的谎言而认定简安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但是她知道,眼睛才是最具备欺骗性的。对方有心算无心,安王与简安被蒙在鼓中,却被安插在了不同的对立面,矛盾必然产生。
如果仅仅如此,方笑语或许并不会同情安王。可真的让他对于是否要报复安王至死产生动摇的,却是安王提及的,至少在他以为简安与别的男人有染而怀了孽种以后,在叶西辞出生之后,他滴血验过亲,他想要证明叶西辞的身份,可是失败了,滴血验亲的后果是事实给了他沉重一击。
方笑语不由也动摇了。若是设身处地的去想。叶西辞要是给她抱回个跟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来给她养,她或许直接就将那孩子丢茶杯里淹死了。
这简直是在挑战一个人的底线。
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好面子的男人身上,又是在这样一个对女子无比苛刻的时代,自己的妻子与别的男人有染还嫁给了他,然后怀上了别人的孽种还得他来养着,明明是个孽障还要占据着他嫡子的地位,让他的亲生儿子委屈的做着一个卑微的庶子。这事儿放到任何人身上,恐怕也无法冷静对待。
这才是叶西辞茫然无措的原因,也是方笑语犹豫的原因。
因为至少这些年来安王是宠爱李素青的,甚至于在苏红绸之前,他几乎没有过别的女人,这对一个王爷来说,简直是无法想象的。
至少这些年,他对叶西乾和叶诗兰是疼爱的,即便无法给他们嫡子嫡女的身份,却给了他们远超于庶子庶女的宠爱。
他唯独只对简安和叶西辞残忍。残忍的令人无法理解,更无法轻易释怀。
从方笑语的话中,叶西辞知道方笑语是了解他的。她知道他的挣扎,所以才会有这两种选择摆在他面前。
他从前恨不得他死。可现在,他却犹豫了。
方笑语从叶西辞的神色中找到了答案,于是笑道:“你或许只是不甘就如此原谅他的所作所为,那不如就交给我,在不杀他的前提下,我会折腾的他欲仙欲死。直到你解气为止。”
叶西辞有些怔怔的看着方笑语,他不知方笑语所谓的折腾会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之所以认定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是因为方笑语嘴角勾起的那一抹弧度他并非是第一次见到。
“你要如何待他?”叶西辞感觉心情轻松了一些。说真的,他此刻依旧无法原谅安王。即便他只是陷入了某个阴谋之中被人算计了,可却不能就此抹杀他对母妃还有他的残忍。
方笑语想了想,而后调皮一笑道:“他想要我劝说你原谅他,我尽量拖着。”随即她又道:“西辞,你不觉着父王近年来发福的厉害吗?”
“嗯?”叶西辞一愣,心想着你不是才嫁进来几个月,前几年的父王是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要想活得长久,运动是必不可少的。父王太过富态,对身子不好。不如从明早起,就叫他围着苦行山来回跑上三次,坚持两个月看看,对身子好。”方笑语很认真的琢磨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叶西辞哭笑不得。
“怎么,你不满意?那就在腿上再绑上几个铁疙瘩,甚好,甚好。”方笑语对自己的点子满意极了,摇头晃脑的赞扬着自己的机智。
此时刚刚定下心来的安王突然觉得浑身一凉,从头到脚,就像是被冰渣子冷到的感觉袭遍全身,他不由得抱紧了双臂。
像个惊慌失措的老姑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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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进犯北燕,疑点重重
方笑语向来雷厉风行,说做就做。做好了决定,她立刻就着人去通知了安王。全然不管安王此刻正一脸的茫然,对于方笑语能想出如此折磨人的法子深表佩服。
自从封王开府之后,他已经许久都没有再做这样累人的事了。在宫中时都还有专门教授齐射武功的教习师父,每一个人为了得到父皇的青睐,全都卯足了力气,练得刻苦认真。
可是皇兄的储君之位已定时,他们这些皇子全都被封了王,有雄心壮志的被分到了封地,治理着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过着土皇帝的瘾,而如他这般没什么凌云壮志的,就分个闲散的职位,在京城里做着这个闲散王爷倒也快活。
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如在宫中时那样勤奋过了。
此时此刻,他想到得到儿子的谅解,于是就被变着花折腾着要他去苦行山跑上三个来回,还要坚持至少两月,不必动脑子去想,也知道这主意定然是那个方笑语想出来的。
可是他不能不做。至少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与之前那种毫无余地的拒绝而言,他看到了希望。
安王心里头将方笑语骂了百八十遍,可却丝毫拿她无法,还必须得听话的真跑苦行山上去苦行一把,谁让自己的儿子就听这个女人的话呢?
安王唉声叹气,脑海中已经想象到了这两个月自己的悲惨日子会是何等模样。看他这已经胖了一圈的身材便可想象了。何况两月之后还有没有别的折腾人的法子等着他还未可知。总之他一点也不相信方笑语的好心。
这一夜,叶西辞没有睡着。睁着眼睛看着床纱到天亮,而方笑语就闭着眼睛陪他清醒到天亮。
第二日一大早,解语就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说是长公主叫人传话来叫她回去一趟,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皇帝紧急要求方剑璋出征攻打流沙国。
方笑语刚刚才睡下,睡眼惺忪的就被吵起来,听到自家老爹要出征的消息,立刻清醒了大半。
穿戴整齐之后,她立刻令人备车。连忙回了将军府一趟。
她去时长公主已经在等她了,同时锦衣也坐在下首,就连皓之也在。
“见过母亲。”方笑语给长公主行了个礼。连忙被长公主招手唤到身前,在她身边坐下,道:“你可算回来了。”
“听闻流沙国进犯北燕,皇上要爹爹出征讨伐?”方笑语此时一脸疑惑。
事情似乎透着一股子不同寻常。这或许也是长公主急急忙忙将她叫回来的原因所在。
“不错。你爹已经收拾行装,明日便要出发了。”长公主脸上是抹不去的担忧。
“这样快?”方笑语皱眉。就算要出征,也不必急在这一日两日才是。就算流沙国进犯北燕,消息也不可能此刻才传到宫中,为何前几日没有丝毫的动静,突然就要求出征,只给了一日收拾行装的时间?
“流沙国突然进犯北燕,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原本你爹三十几万大军驻守北燕。即便他不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危及北燕安慰。何况皇上还屯扎着二十万大军在此。可事情却偏出了预料之外。”长公主神色始终肃穆。
方笑语微微皱起眉角,疑惑道:“若我不曾记错,流沙国不过是靠近大裕与北燕以南处一个小国,一国之人数也不过七十万人,因为其境内风沙漫天,国力也不盛,故而称之为流沙之国。即便他们进犯北燕,能够抽调出的兵力最多也不过十至十五万,而北燕有着至少五十几万的兵力,如何会被十几万人打个措手不及?”
方笑语疑惑的就是这一点。流沙国实在是太小了,比之大承或是大裕,完全就是大饼与芝麻的对比。
这样的流沙国从前一直依附于大承和大裕的庇护之下,每年进贡物资,虽不多,却也表达了依附之意。
总人数不过七十几万人的流沙国突然起兵进犯北燕,这简直就是在直来直去的挑衅大承的威严,它倚仗的是什么?它就不怕大承倾百万大军踏平他小小的流沙国?
更奇怪的是,流沙国这不过十几万的兵力,如何会打的大承五十几万兵士措手不及?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就算大承这边全是没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五十万人对十万人也有一战之力,何况其中三十五万镇远军,个个都是征战沙场的好手,哪一个手上都沾满着入侵者的鲜血,会被流沙国那群乌合之众打个措手不及?
这是在逗她呢吗?
长公主似乎是早已经猜到方笑语会如此问一般,道:“这便是我觉着奇怪之处。流沙国人口太少,本就难成大事,更遑论从这七十几万人口之中抽调出兵士,最多十几万人。可此次却不同,流沙国同时起兵五十万,倾巢而出,打了北燕守将一个措手不及。何况,镇远军中也不全是你爹的人,梅苍云这些年没少伸手安插他的人。此次急功冒进的守将名叫孙云,就是梅苍云的人。他不听其他守将劝告,一心认为流沙国不过一群乌合之众,顷刻便可打倒,因此贪功冒进,却又小瞧了敌人,被敌将射杀在城门之外,他所带领的十万兵士瞬时乱了方寸,险些全军覆没,若非周安率兵救援,十万大军安能活下一个。只是即便如此,也损失了近半人马。”
方笑语更加疑惑,道:“流沙国哪来的五十万兵马?即便是算上强壮的老人和孩子,流沙国也凑不出五十万兵马,更遑论能打的我大承精兵五十万人措手不及?”
流沙国统共才七十几万人口,就是老弱妇孺都算上。也难能凑出五十万能上阵杀敌的兵来。如此想来,流沙国的背后,当有一个强大的靠山。是这个靠山拨给了与他们兵马。致使他们入侵北燕。
又或者,是周围的小国达成了联盟,共同出兵。一家凑个十几万人,凑着凑着五十万倒也不难。
再或者,是大裕朝搞得鬼?前脚秘密前来大承签署了一份秘密结盟的条约,后头就瞬时横插一刀,趁着他们麻痹大意。想要一举吞下大承百年基业?
“何况,流沙国调动五十万大军,怎会一点消息也不曾得到?那些斥候都是死人不成?”方笑语总觉得有些不安。像是踏入了一个阴谋之中一样。可又没有多少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