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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在意。
若此时方笑语要与之同处一室的是叶西辞还好。毕竟两人的婚事安王虽未点头,但叶西辞已经有所决定了。安王那里有着苏红绸的性命牵制,安王即便不同意也绝不敢轻易反对,除非他对苏红绸突然腻了。
可此时眼前是别的男子,即便是敌人,人多还好,要一男一女同处一室,传出去毕竟对名声不好。
方笑语却一愣,指着那江涛道:“这也算个孤男?”
长公主被方笑语的神色闹得哭笑不得,道:“丑是丑了些,可毕竟是个男人。”
江涛此时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一直奉命监视五皇子,待五皇子被长公主带到长公主府,他也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在府外隐藏着继续他监视的任务。
可是谁知道他引以为傲的武功在对方眼中如此不堪一击。轻易被发觉他藏身所在便罢了,竟是连敌对,都无法在对方手上撑过三十招便被擒获。而对方的年纪更是让他崩溃,直到此刻他都还想不明白,对方的武功如何会如此高强,除了有强大的功法之外,还有其余解释可以说通这一切吗?
连下人都配备如此高强的武功秘籍,这镇远将军府究竟是什么来路?
而这便已经让他倍受打击,可现在他竟然还被人说长得丑?!
想当年,他年轻时也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好吗?若非是他练功曾走火入魔,被人偷袭,他脸上也不会留下伤疤。
方笑语想想也是,于是将目光对准了那江涛的那个地方,道:“那将他变作女人就是。”
江涛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方笑语话里的意思,见方笑语一直盯着他裤裆处看,他身子立刻一哆嗦,倒是与五皇子的频率异常的相合。
五皇子一脸的‘卧槽’一般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的神情看着方笑语,刚刚底下突然就吹来一阵凉气,他不禁埋怨方笑语,真的不要一脸平静的说出如此残忍可怕的话好不好!
长公主见方笑语那毫不避讳盯着男子那个地方的目光,脸上都不由起了一层红晕。她似乎是得了个了不得的女儿,竟是如此胆大妄为。
可主子了不得,丫鬟更是了不得。此时丝竹与墨痕都站在方笑语的身后犹如两座雕像,无论方笑语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当方笑语说要将那江涛变作女人时,这两人竟还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态,说着就上前,一个动手按住江涛,一个看起来就想要扒人裤子一般。
江涛吓的连忙大喝道:“你们想做什么!”
“小姐有命,将你变作女人,与咱们姐妹为伴。”丝竹扑哧一笑,还有心情调戏这江涛一番。
长公主更是愣住了。
这丫头竟也如此放得开?她不禁要问方笑语这究竟是如何培养出来的?
丝竹与墨痕这两人,原本在月影司也是极为出挑的存在。墨痕看起来冰冷一些,常常不苟言笑。除了与她相熟之人,她断断懒的给对方一个好表情。而相对的,丝竹便跳脱一些,活泼一些,更加像是个青春年少的小姑娘,对一切都保持着乐观的心态。只是有时候会迷糊些,不如墨痕谨慎。可是她二人却着实都是练武的好材料,对于习武的领悟能力都十分出彩。
此时这样的情况,墨痕固然也会忠实的执行方笑语的命令,可是相对起来,她平日常以冷面待人,但内心却并不冷傲孤寂,此刻面对要扒男人裤子之事她虽不会反抗,却也会觉得有些脸红,特别是她与叶蝉有了交集之后,对于男女之事再不似从前懵懂,所以总有几分放不开。
可丝竹却不同。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就像是要方笑语亲自去扒江涛的裤子方笑语也不会在意一样。
一则是她本身并没有喜欢的人,还体会不到墨痕与叶蝉相好之后的那种感觉。其次她十分崇拜方笑语,因为是方笑语改变了她的命运,让她虽然作为一个婢女而存在,却并没有感到人世间的绝望。
在月影司刚刚起步时,像她这样的人有很多。她们有的是乞丐,有的是孤儿,有的家里遭了灾难孤苦伶仃,有的身负冤屈叫天不应。
她们原本都是些深处在绝望之中的人。能够获得一次新的人生,哪怕只是被人利用,也至少觉得有了一个容身之处。
那时候,有习武天资的人都是被小姐亲自指教的。一次次的相处中,她们越加感受到小姐与他们之间无可逾越的差距。但是,奇怪的是,并非是嫉妒,而是崇敬。崇敬这个给了她们新生的人,也被她的实力与威慑而折服。
当她被选中伺候小姐的时候,天知道她有多开心。她想,若能跟在小姐身边,一定会非常有趣。
她喜欢小姐那种完全不被束缚的感觉。并且,想要成为像小姐哪怕万分之一的这一种人。
所以,在方笑语一次一次的洗脑教育中,这些本该单纯善良的孩子,彻底被教坏了。
就比如丝竹。此刻她的眼睛瞪得铮亮,一点也看不出不好意思的感觉。不仅如此,还给人一种她特别想现在就阉了对方的错觉。
对,一定是错觉。
五皇子咽了口口水,觉得身上更冷了一些了。
嗯,应该是毒又扩散了吧。他这样欺骗自己。
不知为何,他竟然开始有那么一点点同情叶西辞的感觉了。
这个女人若是娶回家去,你待她好便罢,若是敢欺负她,定然会死得无比凄惨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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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我希望你慢些开口
方笑语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情有一丝莫名的烦躁。
不是她天生残忍,也不是她要立威给五皇子看。只是从前她对一切都不在意,连主动与她示好之人也都刻意的保持着距离,这一世她决定要换一种活法,去接触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不再让自己成为一个漠不关心的木头。可能是她前几世实在是习惯了那样孤单的生活方式,尽管她正在努力的适应着重新融入人群,有时却总有些力不从心之感。
所以许多事她揽上了手,不是因为她爱管闲事,只是她希望能借着一些事将自己彻底的融入这个时代,而不是别人做的一切事,她都有种旁观者清的疏离感。所以她帮着自己找后娘,帮着皓之练武,帮着叶心柔变的美丽,帮着梅春水和沈善若终成眷属,帮着太子谋划皇位,帮着皇帝预言天灾**,甚至提醒自己需要给自己一些机会,去试着接受那些爱自己的人,关心自己的人,让自己变成他们生命中的一部分,而不仅仅只是个微不足道的过客。
可是,试着去接受,去融入,就代表着从前那些刻意被自己避开的麻烦会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可是没有关系,她不是没有过融入社会的经历,在初开始轮回的那几世甚至几十世里,她活的轰轰烈烈过,活的精彩万分过,活的朝气蓬勃过,活的开心过,失望过,伤心过,惊喜过。痛苦过,甚至长命百岁过,也曾活到十几岁便夭折过。
她经历了五彩斑斓的人生经历。穿梭过光怪陆离的各种世界,用同一双眼,同一个灵魂去融入或排斥,总算死了活,活了死,到了今日,可她却越来越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没有身体的魂魄。看似自由,却被拘束在了某一片天空之中,无法去感受希望的美丽。
她有些不清楚未来的路在哪里?将要走向什么方向?将会迎来什么结局?
她一无所知。只有那种一世世轮回。拥有着其他人所不知道的记忆与能力,却只能用一双冷眼看着别人活的精彩的寂寞。
直到近来,她开始觉得稍稍能够与这个世界有一些契合了。能够主动与人交谈而不会跳出莫名的优越感,会主动与人接触却并不是因为对方有利用价值。
她开始能心平气和的与人交流。会发自真心的笑或者生气。体会到了那些人对她存在的内疚、疼爱、宠溺甚至恨意。她觉得越来越能够将自己当做一个一开始就活在这个世界里的‘原住民’而存在。
所以,她也开始敞开心扉的试着去相信别人,去爱别人,去帮助别人,哪怕那些最原始的‘人’本来就该有的行为还不足够纯粹,可她是真的有感觉,她越来越像是这个世界里大承国镇远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方笑语。不是那个轮回了一世又一世,不停的换着面貌。不停的换着名字,不停的见到和送走那些形形色色就像是过客一般出现在她身边的人的那个谁谁谁。
可是。当你开始以一个普通人的心态去接受世间的一切时,有些负面情绪就是你不得不去一再承受的东西。
失望、痛苦、焦虑、暴躁。
那些利用,那些背叛,那些前头与你说着笑着背后却毫不犹豫捅你一刀的亲人、朋友、爱人。这是她不能去避免的必然。
她突然有一种极度的焦虑感。若是有一日,父亲的疼爱变成了虚伪,弟弟妹妹的依赖变成了利用,帝王的宽容变成了虚情假意,爱人的宠溺变成了一纸玩笑,朋友的交好变成了出卖,路人心平气和的不在意变成了嘲讽……
她突然有一种很想要逃开的冲动。
虽然前几世她一直一个人孤独终老,可是一旦这变成了习惯,倒也不是什么十分难熬的事情。
除了她开始意识到自己不停的轮回转世会不停的看着重要的人在生命中沦为一粒细小的尘埃而消逝在心里某一个地方,也许慢慢的,你会连他们的脸都记不起,连他们的名字也会变成一个单纯的符号,天下那么大,世界那么广阔,无论你身处在多么广袤的大地之上,却只有你一个人是一成不变的。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可怕。
所以她开始刻意疏远任何人,不与任何人亲近,也不与任何人为敌。委屈也好,懦弱也好,只要不与人产生交集,就不会有开心与伤心,高兴与痛苦。第一世会很难熬,会被寂寞逼疯,会想要拉过一个人听你说话,想要有个人在身边陪伴,可一世一世之后,这样的感觉会变成麻木。痛苦自然而然的消失。
在她在这一世重新醒来时,她曾想过。世人都想要长生不死,帝王为此而服用丹药反而死的又快又早,修仙者为了能增延寿命而搏命厮杀,反而落了个身死魂消的下场。
而她,拥有了从另一种意义上的长生不死,可是回忆起来,却为什么就找不到一点点值得让她开心的感觉?而那些脑中几乎已经模糊成一段混沌的第一世,那个疼爱她却啰嗦不停的父母,那个总是吵架却一直包容她的爱人,那个挥舞着肉嘟嘟的小手人生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妈’的婴儿,那些总是哈哈哈哈你好烦你去死之类的话挂在嘴边,可关键时却会为你拔刀相助的朋友……
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最为平凡美好的记忆就这么在她的生命中慢慢的变的模糊到几乎连他们的轮廓都想不起了呢?
那这一世呢?她认识的这些人,那些爱她的,宠她的,依赖她的,那些她爱的,她宠的,她依赖的,也会渐渐变的不重要了吗?会在以后的某一世轮回中彻底湮灭在记忆里吗?
方笑语深深的吸了口气,那目光中有着太多的不确定。周身散发出几乎是跨越了无数岁月一般的沧桑气息,让五皇子、长公主甚至是江涛,都有一种他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而是一个拥有着极长的人生阅历的老者,看透红尘俗世,对一切都了然于胸,却深感天地之大,明了自己的渺小的老者,让人觉得无法靠近。
长公主突然就有一种错觉,就像是角色对调一般。方才的那一瞬间。让她有一种自己才是个孩子,而对方是长者的错觉。一个十几岁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又如何会有那样让人觉得捉摸不透的气息?
方笑语突然自嘲一笑。她怎么会突然变的如此的伤感?
她看了有些呆愣和戒备的江涛一眼。心中明白,大约是五皇子口中那个来历不明的大夫让她有了一种深深的厌恶之情。
会有如此的多愁善感,便证明了,她是真的在慢慢的融入到这个世界。是真的在变成那个独一无二的方笑语。那么以后。或许那些本该属于一个人的微妙感情,也会渐渐的回归到她的灵魂之中。她终于有了一种在活着的真实感。
这种真实感是好,亦或是坏,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那些感情已经悄悄的在她的身上对号入座,她再也不是那个用冷眼看着所有人哭笑,用一种看动物园耍猴子一般的姿态来看待所有人的旁观者了。
方笑语无奈一笑,就着她站立的地方便蹲了下去,那里正好是江涛目光所及的正前方。方笑语这一蹲,正好就对上了江涛的那张脸。脸上的疤痕清晰可见,甚至于他脸上那些害怕、阴沉、戒备等等一系列的微小表情也都全然跃然眼中。
她叹息一声,嘴里嘀咕着:“算了,虽我觉得他也许不会在意,可若传了传了出去终究不美,我也该顾虑他的心思。”
方笑语的话没头没尾,但这屋子里的所有人似乎都听懂了她的意思。那个她口中需要被顾虑的他,当是叶西辞无疑了吧。
“既如此,那就在这里审问吧。只是,你们不要嫌弃我粗鲁便好。”方笑语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做着血腥预警。
五皇子将身上的衣裳拉紧了紧,却不明白方笑语口中的‘粗鲁’究竟是什么样的级别。
“你叫什么名字?”方笑语的语气十分轻柔,若只听声音,绝听不出她此刻是在对敌人讯问。这就像是面对一个刚刚认识的却充满了友好氛围的陌生人,那些被称作杀机的东西被深深的隐藏在触摸不到的地方。
江涛有一瞬间被方笑语的神情与语气给迷惑了,张口便要回答。但好在他反应的足够及时,最终还是将那回答的话咽了下去。
他一个曾纵横江湖的老鬼,却在一个娃娃面前露了怯,这要是传了出去,他还有何脸面可言?
于是他狠狠的瞪了方笑语一眼,却紧咬着嘴唇不说话。
可是他似乎忘了方才方笑语还想要扒他裤子将他阉了这件事。方笑语之前突然顾忌到叶西辞感情的那句话让他理解成了方笑语在对他虚张声势罢了。再想到他现在是梅贵妃的心腹,一个将军之女再是有权势,又如何能与娘娘相比?娘娘可是贵妃,是当今丞相梅苍云的女儿。难道一个权倾朝野的丞相和一个宠霸后宫的贵妃还会怕一个只会打仗的武夫和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
可丝竹却不爽了。这人什么态度!竟然如此敷衍她家小姐!信不信她分分钟扒了他裤子让他变太监!
说着,丝竹就欲要动手了。
好在方笑语及时的拦住了她,否则让长公主看到那玩意儿被切下来,可要做恶梦睡不踏实觉了。
方笑语的阻止更是让江涛以为她之前那些云淡风轻似的话不过是虚张声势吓唬他的。说起来本来就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会如此不顾礼义廉耻当众扒男人裤子的?哪怕是看人扒男人裤子也是不该的。
想到此处,江涛顿觉得有了足够的底气。她们顶多就抓了他而已,绝不敢杀他。如此一想,他便心中踏实几分,竟还给了方笑语一个万分得意的轻蔑表情。
方笑语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似乎她被人给小看了。
她刚刚说的不是假话,她是真的有些烦躁,强烈的想要将这样的烦躁,将对未知未来的恐惧找个人发泄一番。
她说要将江涛变成女人并非是在虚张声势。她只是有些担忧伤人是否会出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