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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不信这对世间最尊贵的夫妇会无缘无故把太后这个老妖婆放出来,而且放出来了还毫无防备,可如今这么一副放纵的样子算是怎么回事?难道真要等到事情发生了、不可挽回的时候才出手吗?
她想了想,便悄悄从旁边的一张桌上拿起一壶酒,然后装作斟酒的样子慢慢向着皇后的方向走去。一来皇后的身边应当是最安全的地方,二来万一真的是皇后有所疏忽,她也好提醒一二才是。
因为怕引起怀疑,所以她走得很慢,而且一直低垂着头,避免让人看到她的面容。如此走了好一会儿,她才刚刚走到汉白玉的阶梯旁,突然,异变陡生。
却是下首坐着的一个五品服饰的外命妇一头栽到了地上,打翻了自己身前的杯盘,弄得自己周身一片狼藉。
旁边的宫女惊呼出声,急忙上前搀扶,却看见那外命妇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竟是已经晕了过去。
下面的动静自然惊动了皇后等人。皇后微微皱起了眉头,刚要说话,便只听一声又一声的惊呼声响起,伴随着“噼里啪啦”杯盘破碎的声音,还有“扑通扑通”的倒地声,放眼望去,下面坐着的外命妇们竟然在一瞬间倒下了一大片。
若是只有一人倒下,还可以说是意外,同一时间如此多人同时倒下,那就绝对不能称之为巧合了!皇后的眼神霎时间变得锋利起来,眼光刀一般射向上首的太后,脸色阴沉得能够滴水。
下面的人都忙成一团,还不停有外命妇倒下来,因此并没有人注意到这天下最尊贵的两个女人之间的针锋相对。
太后倒是一片淡然,平静地看了皇后一眼,笑道:“皇后怎么这么看着哀家?下面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你身为一国之母,难道不去处理吗?”
第三百七十四章 威胁
皇后的声音跟她现在的脸色一样阴沉,但表情却也显得很平静,并没有动弹,说道:“发生了什么事,直接问母后不是更快吗?”
太后微微一笑,道:“问哀家?皇后这是什么意思?哀家不过才回宫几个时辰而已,又怎么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皇后嗤笑了一声,道:“都事到如今了,太后还藏着掖着的,有意思么?难道太后就不清楚,皇上让您回来的用意么?”
太后冷冷一笑,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裙摆,道:“难道不是皇上仁孝,所以让哀家回宫来享福的么?皇后觉得,还有什么其他的用意不成?”
这上首的两个女人打着机锋,裴馨儿算是看出来了,她们彼此心里都有着算盘呢!就不知这最后博弈的结果,谁会笑到最后?
突然,只见皇后身边的一个着三品服饰的外命妇身子一动,像是不胜酒力踉跄了一下,就向着皇后倒了过去。裴馨儿眼角余光仿佛看到一抹银白色的光芒一闪,方要惊呼出声,却陡然见皇后身边一个宫女闪电般切上前来,伸手一挡,一脚踢出,便将那外命妇当胸踢开。
那外命妇当即便飞了出去,随即摔落到玉阶下面,“当啷”一生,从手中跌落了一把匕首,在透亮的烛光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裴馨儿见那匕首上反射出幽蓝色的光,不由便暗地里倒吸了一口凉气。昭煜炵曾经对她说过,一般这样的颜色都是因为淬了毒的,可以想见若是方才皇后被她伤到那么一点点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大殿上凡是还能动的人,都被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情所惊呆了,一时间整个大殿里鸦雀无声,连呼吸的声音都几乎没有。大部分人还没反应过来,面色呆滞地看看皇后,又看看那意图行凶的外命妇,有反应快的,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也有胆小的,立刻就发出了惊叫声。
裴馨儿倒是松了口气。
看来皇后确实是有所准备的,自己倒是不必过分担心了。
然而她这口气却是放松得太早了。
随着尖叫声的响起,人们就像是突然从睡梦中被惊醒了一样,顿时乱成了一团。那些已经晕倒在地的且不说,但凡能够动弹的,有人大叫着“护驾”想要冲到皇后身边,有人惊慌失措如无头苍蝇一般乱窜,也有人慌不择路向着殿门口连滚带爬。没有人再记得什么规矩体统,也没有人惦记什么礼仪体面,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惊恐,谁还顾得上观察周围的动静?
裴馨儿这会儿也有些举棋不定了。
皇后身边显然早就安排了保护的人,那她就用不着傻乎乎往上冲了,这会儿大家正乱着,她是不是也该趁机浑水摸鱼一块儿先逃出去再说?
然而这个念头还没完,却突然又听几声惨叫声响起。那可不是方才那种惊慌失措的尖叫声,而是仿佛母鸡被割断了喉咙临死前发出的绝望的惨叫,她浑身一个激灵,转头看去。
只见几个已经跑到了殿门口的女人扑倒在地上,身体的周围血流三尺,一动不动。其他那些冲着门口去的人们仿佛突然被人施法定住了身子,眼睁睁看着不知从何而来的身着盔甲的士兵们手握兵器,一步步将她们又逼回了殿中。
裴馨儿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冷了下来,呆愣愣站在那里,一动都动不了了。
她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今天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太后此次回来并没有什么别的缘故,而是孤注一掷。她的势力被皇帝削弱得差不多了,除了逼宫背水一战,再没有翻身的余地。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她,这个与权力**纠缠了一生的女人是绝对不会心甘情愿放下一切的,不成功则成仁,她根本就没想过要留下退路!
如今看这架势,造反的事情已经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就不知道皇帝和皇后对这样的发展究竟准备到了几分?不过就算他们已经全部料到并且将事情掌握在手中,可如今她们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对上全副武装的士兵,那不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吗?万一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皇后未必真的有事,可没人会来管她这个小小妾室的性命啊!
她如今是又惊又怕,后悔不迭!若是早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她宁愿躲在外面,被人当成是别有居心也好过这会儿被人瓮中捉鳖啊!
她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些士兵夺去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往后退开去,想把自己重新躲进阴影之中,万一待会儿兵刃相见了,也能多点儿回旋的余地不是?
皇后这会儿也是心中震颤不已,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确实是早就从皇帝那儿知道太后欲图不轨,也早就料到了会有这番变故,但却万万没想到太后的手笔居然这么大,竟然是想要将这殿中所有的女眷都一网打尽吗?她原本以为太后的目标只有自己,但现在看来,太后想要拿下的,绝对不止是她!
她的脸色变得铁青一片,这时一早安排在她身边的暗卫们也顾不得许多,纷纷现身将她围在了中间,退到了大殿的角落之中。由于对太后的目的估算错误,他们现在的人手处于绝对的劣势,殿外虽然不知还有多少造反的士兵,但单从进入大殿之中的人数看来,就绝对少不了。如果陷入了对方的包围之中,就他们这点儿人,还不够对方塞牙缝的,所以只能在角落之中凭借着地利固守。毕竟太后想要逼宫篡位,主战场绝对不是在这儿,只要他们撑到皇帝那边决出胜负,自然也就可以解脱了。
当然这个解脱,可以是很好的,也有可能万劫不复。但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万一皇后出了什么事,不管最后是不是皇帝一方获得胜利,他们的下场都会很惨!
太后并没有阻止暗卫们的出现,只是冷冷地在一旁看着,脸上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笑容,见皇后的人缩在角落里,嘲讽地一笑,道:“皇后这又是何必呢?你也该看清楚了,这江山迟早都是哀家的,你又何必负隅顽抗呢?不如早早投降,哀家可赏你一条全尸。”
皇后眼神一缩,尽管身处险境却还是冷静自若,淡淡说道:“母后怕是也太过自信了一些。一切才刚刚开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要说大话还是等等再说吧。”
太后嗤笑了一声,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不过也好,就让你眼睁睁在这儿看着你们的失败吧!等一会儿皇帝来了,也好让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
就在她们说话的同时,只见原本守在殿中的一些宫女似乎得到了什么命令,纷纷从角落里抽出一捆捆的麻绳,扑上去将身边一个个外命妇的手脚捆了起来。偶有遇到顽抗的,便有士兵冲上前去,将其打倒在地。虽说有些女眷手脚上也是有几分功夫的,但毕竟男女力量上本就有巨大的差别,再加上一个手持利刃一个手无寸铁,所以最终还是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裴馨儿躲在一旁,发现并不是所有的外命妇都得到了如此待遇。她出身将军府,认识的人中多是武将一脉的,自然不难发现被捆上的人多是武将家中的外命妇,还有几个品级较高的,一看就是皇室及公侯伯府中的诰命夫人,顿时心中就有了计较,对太后的目的也猜出几分。
恐怕太后的终极目的并不是这殿上所有的人,而是这些王公贵族、武将的夫人。看来今日跟着太后造反的人也并不是很多,品级也未必很高,否则也用不着拿这些家眷作为人质,去威胁她们的夫君或是家人了!
这也说明皇帝那边必定不是像太后说的那样,是十拿九稳的结局。甚至从她们捆绑的人的身份看来,皇帝手上的势力绝对大过太后。如此一来,若是真枪实剑对上,胜利的一方应该绝对不会是太后才对!
不能让太后把这些人都送去当了人质!
裴馨儿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丝明悟。
没有了人质,皇帝一方没有后顾之忧,才能获得最后的胜利,她也才能真正逃过性命。否则就算一时侥幸活命,等太后掌了权,别说她自己,就算将军府里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别想幸存!
一时间,她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说不清是紧张还是恐惧。
她自己也就罢了,可她的孩子们还那么小,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没了性命?!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阻止太后才行!
这么想着,她原先的打算为之一变,悄悄地就向着太后的方向挪了过去。
恰巧在此刻,皇后惊怒的声音响了起来,道:“太后这是何意?这殿中不过是些女流之辈,你又何苦为难她们?!”
裴馨儿都能够想到的事情,她自然不可能想不到。
太后冷笑了一声,看了看她道:“皇后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事到如今,谁都没有了退路,哀家倒是要看看,他们的父兄子侄,到底是如何的尽忠职守、忠于皇上。”
第三百七十五章 挟持
太后的这句话,说得太响亮,整个大殿中的人,但凡清醒的都听见了,顿时便有人脸上呈现出一片死灰来。
她们许多人都是极了解自己的枕边人的。人活一世,功名利禄,是世上大多数男人们的梦想,尤其是这朝堂上的男人们,更是无不梦想着飞黄腾达、平步青云。平日无事的时候,他们或许还会拨冗考虑一下自家妻儿的事情,但一旦到了生死交关之时,尤其是这种关乎到全家性命、仕途腾达的关键时刻,究竟会有几个人会为了自己的妻儿考虑的?
并不是所有武将的家眷都能够有坚强的心的,便当即有些人晕了过去,更有些人虽还清醒,却忍不住痛哭失声,甚至向太后摇尾乞怜,乞求饶命。
就在这乱糟糟的一团中,突然只听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太后身为国母之母,本更应该成为天下妇人的表率才是,却没想到竟然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乱国祸民的事情来!老身虽然不才,却也不堪受此奇耻大辱!我钟家自来忠心报国,从未做过违背大义的事情,老身不敢令祖宗蒙羞,凡我钟家女子,皆不可为虎作伥,沦为谋逆同党!”说完,又大呼一声,“太后,你倒行逆施,作恶多端必自毙!”
随即“嘭”的一声巨响,便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夫人用敏捷的身姿一脚踢开了身边的宫女,随即一头撞上了殿中的立柱,当即便见红的白的泵了一地,血花、脑髓四溅,已然是撞柱而亡。
人们顿时被这么惨烈的一幕给镇住了,一时间大殿之中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凝视着那凄惨的尸身。然而明明是那样一副惨状,看在人眼中却又偏偏有一种隐隐的威严不可侵犯,不管是什么人,此刻也都只能静静地肃立在旁。
蓦地,又有两个女人爆发出尖锐的哭嚎,大呼一声:“母亲——”便也使出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挣脱了旁边人的束缚,冲到那尸身旁,伏地大哭起来。
太后脸都青了,刚要说话呵斥,便又见那两个女子抬起头来,毫不掩饰眼中的恨意,大声怒斥道:“乱臣贼子,必不得好死!”
说罢,竟是“砰砰”两声,一头撞死在柱上,追随她们的母亲而去了!
裴馨儿只觉得自己从心到身都在颤抖,想起那老夫人口中那句“凡我钟家女子,皆不可为虎作伥,沦为谋逆同党”,便觉得泪水模糊了眼眶。
此刻,便是太后都不得不为钟家女子的忠诚所震撼,一时间没了动静,更遑论其他人。
裴馨儿低头擦了擦眼泪,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钟家女眷吸引过去的时候,悄无声息来到了太后身后,摸出袖中藏着的簪子,紧紧捏在手中。这是她进宫时带着的,方才换上宫女的衣服时顺手收在了衣袖里。
只见太后不愧是久经风浪、心狠手辣之辈,竟是在众多人中第一个清醒过来,勃然大怒,喝道:“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几个不知好歹的拖下去?!剩下的人全都给我带走,让她们家里的男人们看看……”
气得竟是连“哀家”这个自称都顾不上了。
话正说到一半,人们刚刚从惊怔之中清醒过来,还没完全回过神,便见一个宫女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左手勾住了太后的脖子,右手里拿着一根金光闪闪的簪子,簪尾尖锐地反射着镜光,稳稳地抵在太后的颈边,同时大喊一声:“谁都别动!”
正是裴馨儿!
她现在无比感谢昭夫人。平日里她是不喜欢戴这种沉甸甸的金光闪闪的首饰的,只是今日入宫赴宴,需要厚重些的首饰来撑场面,昭夫人才坚持让她戴上了这根金簪。否则若是平日那种轻飘飘的簪子,手一掰就弯的,能起多大作用?!
这变故当真是一茬接着一茬,人们刚刚才有点回过神,便又立即陷入了惊愣之中。太后身边的人更是惊怒交加,没想到还有如此大胆之人,胆敢摸到太后的身边,而他们一时疏忽,竟然就被此人得了手,挟持了太后!
周围的人便立刻上前几步,想要为太后解围。裴馨儿却绝不肯就此罢休、束手就缚的,立刻拉着太后踉跄站起身来,同时厉喝一声:“都别动!否则我们一起死!”
说着,右手稍微用力,就见那簪尾划破了太后的颈项,那原本保养得娇白细嫩的肌肤立刻就出现了一丝裂痕,鲜血缓缓渗出来,流在纤细柔嫩的肌肤上,尤其触目惊心。
太后自己也感觉到了一丝刺痛,惊叫了一声,其他人见状,顿时不敢动弹了。
这个女人是来真的!她真的有可能杀了太后!而她自己也有了必死的决心,否则也不会说出“一起死”这样的话来!
太后的人顿时投鼠忌器起来。
裴馨儿见机,急忙拉着太后往后退了几步。太后本就坐在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