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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冯氏这个样子,看来应该是没有力气再弄什么玄虚了,便转身打算出去。没想到刚转过身,就感觉衣服的下摆一紧,仔细一看,却是冯氏拉住了她的衣角,虽然面色惨白、双目无神,一幅万念俱灰的样子,却还是流着泪说道:"求??求你,求你去跟爷说一声,就说??就说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求他出手帮我们冯家一把,就算这辈子没有机会了,我??我就算来世结草衔环,也必当报答他!"
裴馨儿不由心中一震。
她竟然在求自己?!那个如此讨厌自己,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冯氏竟然拉下了面子来求她?一时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然而冯氏的泪脸就在眼前,裴馨儿静静地看着她,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才说道:"大奶奶,不是我不肯帮你,我可以帮你带话,但你觉得爷会答应你吗?"
冯氏一愣,半晌没有言语,只是双目呆滞地死死盯着床顶,半晌,才悄无声息地放开了手,再也没有了声息。若不是她的胸口还有微微的起伏,看上去竟然就跟死了一样。
裴馨儿叹了口气,看着她想到,这大约就是人们说的哀莫大于心死吧?!
没有再说什么,她转过身缓缓向前走去,没有停留。当门扉"吱呀"一声在她的身后合起来时,她心中忽然有种感觉——自己这辈子怕是再也不会跟冯氏见面了吧!
之后冯氏果然没有再做出什么引人注目的事情来,而昭家也在一片宁静中等到了除夕夜的来临。
因着冯氏和冯家相继出事,整个京城的这个年都弥漫着一种紧张和不安的气氛,到了除夕夜的团年饭上,竟是除了些微的杯盘碰撞声外,没有一丝人声,似乎连呼吸都停滞了!
老夫人见状,看了看底下的孙子、曾孙们,勉强笑了笑道:"今年过年皇太后凤体欠安,皇上至善仁孝,下令宫里简约过年。我们做臣子的,只能跟随皇上的命令,倒是让几个哥儿、姐儿受委屈了。一会儿吃过了饭,还是让他们出去放放炮竹,以表辞旧迎新之意吧。否则若是这个年太冷清了,兆头也不好。"
昭煜炵没有反对。事实上皇帝的诏书只是让各家不要大肆铺张而已,并未禁止人们燃放炮竹,所以一会儿让孩子们出去玩玩,应该也犯不了忌讳。
然而没想到一直在旁边静静坐着的敦哥儿突然站起身来,向着老夫人"扑通"一下跪下了,大声说道:"祖母,过年了,我们都开开心心聚在这里,唯有娘亲一个人孤孤单单待在庙里。求您放她出来吧!您一向都是最喜欢娘亲的不是么?为什么还要将她关起来呢?!"
没有人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包括昭煜炵都愣在了当场。尤其是老夫人,被敦哥儿这么一说,顿时想起了之前自己被冯氏蒙在鼓里,不知道她下药阻止别的妾室怀孕的事情,还将她那么宝贝地对待着,现在一想起来,立刻就感到面上火辣辣的,什么面子都没有了!
她不由大怒,重重一拍桌子,怒道:"这种事情,岂是你个小辈能够置喙的?!你那娘亲犯了大错,将她关进家庙已经是很仁慈的了,你还想怎样?!大过年的,你什么不提偏偏提那个女人,究竟是想怎么样?!"
雷霆之怒,甚为吓人,老夫人已经很久没这么怒形于色了,只看得众人一阵心惊胆颤,人人噤若寒蝉,一动也不敢动。而几个小孩子的脸上都露出惊怕的神色来,芳姐儿更是吓得放声大哭,一旁的奶娘还不敢上前安慰,于是在芳姐儿的带动下,淳哥儿和娴姐儿也都放声大哭起来,本就没有几分的过年气氛顿时便烟消云散了!
昭煜炵的眼神顿时便暗沉了几分,看着敦哥儿的眼神幽深难测。孩子还小,不能理解大人们之间的勾心斗角是可以理解的,但敦哥儿被他投注了那么多的精力,精心延请了先生过来教他,甚至连家学都停止了只为让他反省。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的冥顽不灵,想要什么就只会一条道路走到黑,不懂得适可而止与识时务的道理。
这个孩子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裴馨儿看着哭泣的孩子们,连灵姐儿都被牵连得热泪涟涟,不由就有些心疼,急忙禀告了老夫人和昭煜炵一声,就让人带着孩子们从席上退出了。
带着孩子们来到偏厅,她知道他们今晚并没有吃到什么,就给敦哥儿搅和了,便让人重新做了几碗蛋羹呈上来,以及几碗热腾腾的**,让他们尽量吃得好些。当热乎乎的食物吃进肚里,孩子们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不哭也不闹了,反倒是一个个很是精神抖擞地想要出去玩。
想到今日的日子特殊,裴馨儿也不想拘着孩子们太过,见他们个个都想去玩,便也应了,让几个机灵可靠的男子跟在他们身边,三令五申绝不能跑出府去,便让他们各自去玩了。
而此时老夫人也将敦哥儿狠狠地教训了一顿,犹自气怒难歇。昭夫人见状急忙劝到:"娘,敦哥儿也是母子情深,情有可原,您就原谅他这一回吧!回头让炵儿好生教育他一顿不就行了?孩子还小,以后会慢慢改过来的了。"
老夫人喘着粗气,死死瞪着敦哥儿道:"你的年纪也不算小了,说出的话总要三思而行,岂能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没有一丝成算?!还有你,孩子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吗?不好好请人来教他忠孝仁义,反倒让他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学些不三不四的事情,成何体统!"
老夫人一生气,竟然连昭煜炵都骂了一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四十六章 彼此
裴馨儿安顿好了孩子们,便转身走回大厅里,正好看到昭煜炵阴沉着脸色,对老夫人歉然道:"祖母说的是,都是孙儿管教不严,孙儿错了。今后孙儿定当好生管教敦哥儿,让他知好歹、明是非才行!"
老夫人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看了看敦哥儿又道:"他既是我们昭家的长曾孙,就要明白是非,担得起整个家族的重担才行。似那种轻重不分、优柔寡断的人,是断断当不起这个当家人的重任的。"
这话一出,众人不由得都是一惊,除了还懵懂不知世事的孩子们以外,谁都清楚老夫人已经对敦哥儿的继承权产生了动摇。敦哥儿虽然是长孙嫡子,但如果一直这么不分轻重,一心只为着自个儿的母亲说话,而置整个昭家的利益于不顾的话,显然是不符合家主的要求的,老夫人也不敢让这样一个私利凌驾于家族之上的人成为整个昭家的当家人!
裴馨儿不由就在一旁暗地里叹息起来。
敦哥儿的这种做法,站在儿子的角度并没有错,但却无疑断送了他将来的前途。他现在还小,还不明白失去了家族继承权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然而当他长大以后,当回想到当年今日的时候,是否会因此而后悔不迭?而那些个撺掇着他去为冯氏求情的人,听到了老夫人今日的一番话后会不会悔不当初?
她偶一转头,突然看见一旁的孙氏静默站着。脸上的神色青白不定,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件事情。
以冯氏的聪明和对孩子的关心,怎能不知道自己的事已经没有任何翻身的余地?在这种情况下挑唆儿子为她求情只会适得其反,她脱不了身不说,还有可能拖累了孩子!这种损人而不利己的事情,不像是冯氏会做的啊!难道这件事情另有玄机?
她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有打算去多管闲事。她垂下头,低眉敛目地站在一旁。听着老夫人教训昭煜炵和敦哥儿,好一会儿,才由昭夫人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在一旁婉言说道:"娘,时候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老夫人看了一眼角落的西洋钟。果然已过了平日该休息的时辰,虽然今儿个是除夕,但睡得太晚也不是什么好事,这才停下了嘴,最后说道:"我言尽于此,该怎么做你自个儿看着办吧!我人老了。也管不了什么事了,唯一的心愿就是让永威将军府不要毁在我的手中。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她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昭煜炵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得已只能跪了下来,道:"孙儿不孝,让祖母操心了!"
他这一跪,其他人谁还敢站着?于是全都"扑通"、"扑通"跪了下来,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了。
老夫人见状,深深叹了口气。便由锦绣和画屏扶着走出了大厅。
待她走了,昭煜炵才站起身来。看了看一旁一直跪着不说话的大儿子,暗中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敦哥儿,今儿个祖母所说的话,你可都听清楚了?回去好生思量思量吧,若你还是执迷不悟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敦哥儿小小的身板儿一直跪得笔直,瘦小的身体里迸发出一种执着的力量,固执地挺着脊梁,什么也没说。
他小时虽然聪明,但长大了却变得迟钝许多,甚至有些固执不知变通。这样的固执有时候是件好事,有时候可就未必了,一如现在,他的坚持就是在一步步断送自己的未来。
这孩子究竟是如何变成这样的?!裴馨儿百思不得其解。
昭煜炵自然也看得出来敦哥儿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一挥手叫来了全兴,让他亲自陪着敦哥儿回前院去,让人好生看管了起来,他若是不想通就不许他出来。大过年的这样的惩罚虽然有点残忍,但相对于放他出来又让他闯祸,还是要好得多了。
处理完敦哥儿的事情,时间已经快到午夜了。昭家门前的空地上,几个孩子已经在家中下人们的陪伴下玩起了炮竹,听到那"噼里啪啦"的声音,孩子们脸上有些惊怕,却又带着开心的笑容,小脸在火光的映衬下,红彤彤的,很是可爱,朝气蓬勃,让人看了就忍不住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什么糟心事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裴馨儿站在屋檐下,看着孩子们在堂前嬉戏玩耍,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看在昭煜炵的眼中,只愿岁月静好,时光就停留在这一刻。
除夕晚上照例是要守岁的,然而往年昭煜炵都是歇在冯氏屋里,今年冯氏事发,他会去哪里过年就成为了将军府中一个热门话题。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不难猜,要说如今将军府中有谁的风头正盛,甚至足以盖过冯氏以往的风头的话,那就只有一个人了——裴馨儿!
果然,在陪着孩子们玩耍过后,昭煜炵就来到了裴馨儿的屋子里,让人整治了一桌小菜、一壶热酒,一副要跟她月下小酌,一同守岁的架势。
裴馨儿自然是没理由说不的,便在昭煜炵的对面坐下,看着他举起了酒杯,不无感慨地说道:"这多事之秋总算是要过去了,希望来年能够生活得平平静静、安安稳稳,我们大家都能好好的。"
裴馨儿也不由默然,想到这一年多来的风云变幻,尤其是这一年的疾风骤雨,不由顿时也是心中一阵沉重。
"希望来年,一切都平平顺顺吧!"她由衷说道。
昭煜炵看着她在灯下愈发显得如脂如玉的面庞,宁静端雅的气质,她这两年是愈发的显得高雅美丽了,跟几年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他不禁有些怀疑,如果五年前她便是这个样子的话,他是否还能狠下心将她送到乡下的庄子上去?
"馨儿,这些年辛苦你了!"他缓缓说道,显得情深意切。
裴馨儿不由讶然,看了看他之后,才淡淡一笑说道:"爷过奖了。都是爷运筹得当,妾身只不过顺势而为罢了,说不上什么辛苦。"
昭煜炵却笑道:"不止这个,还有你在庄子上的辛劳,以及这两年管理家务的忙碌,我能够在外心无旁骛地为皇上办事,都是因为有了你这个贤内助为我打理好家里的一切的缘故,批。来,我敬你一杯。"
裴馨儿不由便有些受宠若惊了。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说她理家辛苦了这还情有可原,可她在庄子上的事情又与他何干?为何他会突然提起来?不管怎么说,他居然向自己敬酒,那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她的一颗心不由顿时"砰砰"乱跳起来,脸上也染上了一丝晕红,那小巧的酒杯突然像是有了万钧之力,她拿着酒杯的皓腕轻轻抖动起来,似乎不堪重负,随时都有可能摔坏的样子。
这副娇羞的神色自然没有逃过昭煜炵的眼睛,原本就有些醺醺醉意的他更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伸过一只手去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指在她的掌心轻轻摩挲着。
他的手本就宽大,拉着她的小手几乎就整个包了起来,那袖珍小巧的柔荑简直令人爱不释手。而他的手指上还有常年习武练剑所留下的厚厚茧子,此时在她如上好绸缎一般的嫩滑肌肤上拂过,那异样的感觉顿时令人心头一痒,她立刻下意识就想缩回手来,却被他反应极快地牢牢抓住,怎么也不肯放开。
"轰"的一声,裴馨儿整张脸都通红了起来,脸上火辣辣地烧得厉害,恨不得旁边就有个地洞让自己钻下去,一辈子都不要出来见人了!
昭煜炵却是低笑出声,她这副娇羞的模样极大地取悦了他,他一时兴起,竟不顾此时此地的氛围,伸手就揽住了她的纤腰,将她向着自己这方拉过来。
裴馨儿一惊,更是一窘,赶紧扭了扭身子,想要摆脱他的掌控。然而他的手劲却很大,甚至都有些弄疼了她,却还是没能挣脱开来。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令人困窘的事实——他已经喝醉了!
只是平日里千杯不醉的人物,今儿个却是怎么了?这么容易就醉倒了?!
两人正在拉锯中,突然,震天介的爆竹声从屋外传来,更有绚丽的焰火映红了整片天空,孩子们高声叫唤着:"过年了!过年了!"声音充满了轻快和喜悦。
两人双双一愣,对视了一眼,顿时将方才的事情都抛诸脑后了,一起携了手来到屋外,抬头看着烟花朵朵的夜空,被那火树银花深深地震撼了!
裴馨儿愣愣地看着天空,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又似乎想了很多,整个人几乎都痴了。而昭煜炵似乎也若有所感,眼光从烟花上移到她的脸上,看着她的侧脸,似乎也是痴了。
天空中朵朵盛开的烟花映照下,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两人,一切的尘世纷扰、世事纷争似乎都离他们远去了,他们的身边只剩下了彼此。(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四十七章 出家
过了子时就是大年初一了,按例昭煜炵这种朝廷命官以及老夫人、昭夫人等身上有品级的诰命夫人都要进宫去拜见皇帝、皇太后和皇后。原本昭家还有个冯氏也要进宫的,但昭煜炵又怎么可能将她放出来?因此便向宫里告了假,推说冯氏病了不能入宫,免了她的这场差事。
为了能够一大早就进宫,昭煜炵几乎是一夜没睡,丑时末就离开了,裴馨儿也才终于能够歇了下来,感觉上刚刚打了个盹儿,便被人急匆匆叫了起来。
"什么事?!"一大早被人吵醒,感觉似乎完全没睡过的裴馨儿心情很是不好,没好气地问道。
来回事的是家庙中专职看管冯氏的婆子,裴馨儿一见她,心里就不由跳了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大年初一的早上,看管冯氏的人就来找她,难道还会是什么好事吗?
那婆子看着裴馨儿难看的脸色,心中也是惊怕不已。如果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