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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武九和那神棍的脸,红得整个一猴子屁股。
“下跪!下跪!”
“认错!认错!”
便是在武九这边嗔目结舌之时,人群已然开始沸腾了。
那些受过沈心怡帮助的,还有曾经亲眼目睹的,以及听说过的众人们,悉数高高举起自己的双手,用一种极其高调的声音大呼着。
人群喧嚣,武九和神棍无处躲藏。
怪谁?
要怪那一颗妒忌之心,没事找抽;就怪把话说绝了,把事做绝了!
人群围攻之下,几幅膝盖终究还是跪在了硬邦邦的地上。
真的要让武九和这群神棍绕城一周吗?
都是大老爷们……
沈心怡掩口,有些觉得好笑。
“算了算了,都起来吧,知道错就行。”沈心怡道。
“沈娘子,这可不行,当日里他们可是欺负到侯府门前了!”有群众不依。
“就是,几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女人,莫说人家沈娘子心胸宽广,就真是一个弱质女流,你们也不能这么欺负!”有人愤怒。
“快道歉!”
“快说!”
“沈娘子,我们错了,求您大人大量,饶了我们吧……”终于,武九带着那群神棍,惨兮兮的向沈心怡致歉了。
“快,跪地绕城一周!”人群中有人大呼。
“罢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既已知道错了,还是让他们起来吧。都是街坊四邻的,以后还得见面。”沈心怡轻轻摆摆手。
“沈娘子宽宏大量,算你们走运!还不快个滚!日后若再来捣乱,定是要你们好看!”有伸张正义之人挺身而出。
“多谢沈娘子,多谢沈娘子……”武九带着神棍们落荒而逃,想来咸阳城他们是再也待不下去了。
身后一片嘲讽的笑声。
“大少爷,您怎么在这啊!让小的好找!老爷,老爷让您速速回府呢!”一群人正乱哄哄的看热闹的时候,侯府里一个小厮猛的叫住了人群中的顾诤诏。
“顾诤诏?!他也来了?”沈心怡顺着声音抬眼,果然,那个高大威猛的身子就隐在人群中。
这人,真是有趣,来了也不说一声,还藏着……
快马加鞭的赶回去。
“诏儿,京中急召!”顾寅凯说话将一封未拆封的信塞给顾诤诏。
“爹,北方乱军作祟,皇上命我即刻启程平乱!”顾诤诏大呼。
“好,你且收拾一下,不日我也回京复命去了。”顾寅凯有力的大手拍了拍顾诤诏的肩膀。
…………
“大哥,你要走?”不多时,顾诤诏出征的消息便传遍了侯府的每一个角落,顾言诚急切的赶到东厢。
“恩。”头也没抬,只是在收拾着兵书。
“去多久?”
“不知道。”
“那嫂嫂呢?”顾言诚问。
沉默了片刻。
顾诤诏有力的脚步声,迅疾的向外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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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 跟我(为karlking的和氏璧加更)
平安堂内,沈心怡依旧被一群恭喜的人包围着。
一阵迅疾的黑风倏的闯了进来,众人抬头,却见顾诤诏冷着脸,不言不语的走了近前。
“顾将军……”有人怯怯的一声称呼。
窸窸窣窣的,众人知趣的散去。
“顾将军请坐。”董慈让过一只圆凳。
大手一摆,顾诤诏示意不必。
“跟我走!”
“去哪?”沈心怡木愣愣的不知所措。
不回答,只是拉着就往外走,忘了是从什么时候起,竟是没有继续扛着走。
定北侯府的别院里,马车已经备好,一番远行的架势。
“你这是……”沈心怡不解。
“京中急召,北方叛乱。我即刻启程,你且随我一起!”有力的声音不容质疑和反驳。
“你打仗,我跟着……”沈心怡刚要拒绝。
咸阳,虽是小城,可这里却是她大周开始的地方,平安堂内还有她刚刚走上正轨的心理科门诊……
“你是我顾诤诏的妻,我去哪,你必须跟随!”依旧是不容反驳的声音。
这道理……似乎有些道理……
犹记得那日素锦曾说,倘若顾诤诏走了,自己留下,那么等待自己的将是未知的危险。
平安堂,终究只是一个医馆,不是庇佑之地……和独霸一方的定北侯府比起来,渺小的近似可笑。
颜氏、曹氏、还有那个未知的太子……即便师正先生是自己的义父,一个远离朝堂的老者。要寄希望于他,似乎是有些不忍。
也罢,这个大冰山看着冷。实则也是个性情中人,反正大周对于自己,就是一团混乱,跟着他也算是名正言顺,才是真正的衣食无忧。
疆场算什么?他乃堂堂大周战无不胜的将军,他的剑下能庇佑大周千万百姓的安危,即便多一个自己。又有何妨?
想到此,沈心怡只说了一个字:“好。”
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爽快,还以为这女人要固执好一会儿。她从来就没有真正归顺过自己。
“去收拾一下吧,不过要快!”顾诤诏道。
“没什么收拾的,我去拿些换洗的衣物即可。”
转身跑进兰苑,说是去拿衣服。实则是要把随身的那个器具箱带走。
本不属于大周的东西。还是不要远离自己的身边。
“心娘,心娘。”一个稚嫩的声音,已是顺利了许多,不再有停顿和生涩。
“耐耐,心娘要出去些时日,你乖乖跟着言诚哥哥向师正先生学本领,等心娘回来接你。”沈心怡俯下身子,半年多了。这孩子竟然个头也了许多。
“不,耐耐要跟着心娘。”耐耐不依。
孩子的心中。谁对他好,他最是能清楚明白。
就这么就走了?!不行,走了太便宜他!
此刻,福园外一个身影隐在院墙外。
苏莫茗紧咬着手绢,心中揪成了一个结。
顾诤诏,你,你欺人太甚!你休想带着她就这么离开!
“大哥,此番出征,山高路长,让言诚送送你们吧。”顾言诚随着耐耐一起恳求。
“诏儿,让言诚送送你们吧,苏苏嫁入也是有一段时日了,也该回去探望一下,正好都是同路,不如让他们二人送你们至雍州,再做分别。”顾寅凯心中的打算,可谓是复杂。
若是留那女人在府中,说不定太子那边不会善罢甘休;虽然是出征,带着家眷未免有些不便,可说不定那女人在混战中出了意外,也算是了却了自己的一桩心愿。
反正是个惹事的主,如今有师正先生庇佑,自然动她不得。可若是她丢了,或是死了,让太子再也找寻不见,或是可以免除一场矛盾,或许也可以让诏儿得以解脱……这是顾寅凯所想。
“对,一定要送!”苏莫茗听见顾寅凯的建议,迅疾的现身赞同。
咸阳里雍州相距不远,苏乐山如今已是坐拥雍州。故而此番前去,也无需多带什么。
说走就走,当然也是顺道带上了耐耐,谁让他和顾言诚关系好?
咸阳散落的顾家军迅疾的集合,与此同时,八百里加急奏报送至京城。
京城,顾家军的大部正在集合操练,只待顾将军一到,便可再次奔赴北方。
顾诤诏一马当先,骑行于队伍的正前方。
已是走了半日,眼见天色晦暗,不便前行。
“今晚就在此休息!”顾诤诏大手一挥,队伍停了下来。
此处,乃是将近雍州边界,再走两日便可到达苏乐山的府上。
安营扎寨,篝火升起,只一晚的休息,明日便可继续前行。
“呼。”夜晚,山间的风肆虐的吹袭着厚重的帐篷。
起风了?
沈心怡正欲从帐篷中钻出脑袋,一个如山般的身影便挡住了她的视线。
“这么晚了,你不去睡觉,跑到我的帐篷中做什么?”沈心怡问。
“看风向马上要有暴雨,我带言诚他们去找些树枝石头加固下帐篷四周,你且待在这,哪里也不许去,这是山林,走失了很危险。”顾诤诏只留下这句话,便一头冲进呼啸的风中。
帐篷打开的那一瞬间,沈心怡只觉得那风真的很大。
咸阳,只有少数将士驻扎,故而这一路随行之人颇少。
几个男人的身影即便再魁梧,和这无边的黑暗和肆虐的狂风比起来,也是相形见绌。
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瞬间从那背影袭上沈心怡的心头。
男人,关键时刻,那大冰山还是挺男人的。
随手拿过一本书册,漫不经心的翻看着,一边等待着顾诤诏他们的安全回归。
“呼!”帐篷的门再次被打开。
苏莫茗发丝凌乱的冲了进来。
“心娘,不……不好了,耐耐……耐耐不见了……”苏莫茗的声音慌乱的发抖。
“你慢慢说,耐耐去哪了?”沈心怡起身。
“方才言诚说要去帮忙寻些树枝,把耐耐放在我这,我只一转身的工夫,耐耐就不见了……你说这天都黑了,又是风雨的,他一个孩子……”苏莫茗说着,眼泪都快下来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出去找啊!”沈心怡说着,头也不回的冲进风中。
黑暗中,苏莫茗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神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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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出事
…………
顾诤诏一行人再次回来的的时候,帐篷四周已是加固了稳稳的石块和树枝。
苏莫茗哭得像个泪人一样的坐在顾诤诏的大帐中。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顾诤诏只觉得一丝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苏苏,出什么事了?”顾言诚抹了一把头上的雨水,紧跟着问。
“心娘,心娘不见了。”苏莫茗抽泣道。
“她去哪了?”顾诤诏一把揪住苏莫茗的衣领,满是雨水的脸上怒气冲天。
“方才……我……我以为耐耐不见了,所以……去告知了心娘,让她一起去找,谁知耐耐竟是在净房,我想去拉住心娘时,她已经冲进了山林……我怕我们一个找一个,再让大家找,就没出去,眼下雨这么大,心娘她……她还是不见回来……”苏莫茗说着,早已是泣不成声。
“你这个……”顾诤诏怒意更甚,狠狠的松开苏莫茗的衣领。
“大哥,我随你一起去找。”顾言诚同样焦急万分。
“不必,你待在这!看好你媳妇!看好耐耐!”
迅疾的脚步声冲出时,帐篷外早已是大雨如柱。
“心娘!心娘!”顾诤诏的声音瞬间被湮没在无边的暴雨中。
“顾将军,我们去那边找找!”雷川带着几个随行的将士,艰难的冲进树林。
雨,越下越大。
前去找寻的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只是不见沈心怡的踪影,同时也不见顾诤诏的影子。
“雷川,你干嘛拉我回来!我姬风就是把这片林子给掘了。挖地三尺,也要把大少奶奶找出来!”独臂的姬风甚是激动。
“姬风,你冷静点!咱们这是去京中复命!这片林子这么大,万一咱们和将军失散了,大少奶奶再回来了,岂不是耽搁了军情大事!”雷川一字一句说道。
“胆小鬼!你看!哪里有大少奶奶的影子!连将军都没回来!”姬风激动的说着,正欲再次冲入无边的黑暗中。
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摇晃着朝帐篷走来。
“顾将军!”雷川一眼认了出来。
和姬风一道,将早已狼狈不堪的顾诤诏搀扶进大帐。
“大哥,嫂嫂她……”顾言诚早已焦急的等在大帐之中。
本是抱着一丝侥幸。以为那女人已经自己回来了。
“她回来了吗?”顾诤诏开口急切的问。
“大哥,你找到嫂嫂了?”顾言诚同样急切的问。
大帐中,空空如也,雷川拉住激动的姬风。几个将士一身泥雨。狼狈不堪的喘息着。
“都回去休息吧。”半饷,顾诤诏大手一挥。
“将军,不去找了吗?”姬风情绪不能自己。
“林子太大,风雨太大,又是暗夜。都回去吧,她不是一般的女人,不会笨到让自己身陷危险的。”顾诤诏说这话时,声音明显在发抖。
“是啊。都回去吧,心娘说不定也在等着天亮雨停。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了,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啊。”一屋子人正固执得不愿离去,苏莫茗的声音和她那身形一起走了进来。
顿时,屋内没人再说话,几个将士把头别向一边,仿佛没看见她一样。
顾诤诏心烦意乱的紧闭双眼,只有起伏不定的胸脯,在昭示着他的情绪。
顾诤诏,你心疼了吧?你也知道心疼啊!当初你将我娶进门时,又是如何待的我?苏莫茗水样的眼睛中飘过一丝森寒。
“走吧,回去照顾耐耐。”顾言诚一把拉起苏莫茗的手,意欲将其带出大帐。
用力的甩开,顾诤诏!你这是做给谁看呢?是在气我吗?对!就是我使的坏,怎么了?当日里你既是骗我在前,又辱我在后。枉我堂堂刺史小姐,对你一往情深,却要终日与你伯婶相称……你既害我至此,我伤不了你,便拿你身边的女人下手!
苏莫茗那一张精致的小脸,拂过帐帘的时候,分明闪过一丝凌厉。
哪里是什么耐耐不见了,分明是她苏莫茗故意为之。
瞅准了顾诤诏等人外出,故意哄骗耐耐饮下加了泻药的茶水,趁他如厕之际,跑来和沈心怡求助。
雨,越下越大,整夜未停。
天际发青之时,树林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顾诤诏闻声迅疾的掀开帐篷,其实他是一~~~夜未眠。
两个身形壮硕的男子,满身是泥水的从树林里钻了出来。
“想不到这趟出来,还能尝个鲜,那滋味真是不错。”打头的男子虽是一脸疲惫,可声音里却是抑制不住的嘚瑟。
“大哥,跟着您真是吃香喝辣,连那么嫩的都能尝到……”身后,另有人一脸坏笑的附和。
“快走吧,还得赶路,这荒山野林的,几天没开荤了,能碰上个嫩的也是老天爷待我们不薄!”打头的男子笑应。
许是这一问一笑的声音,在这雨过天晴的树林里尤为突出,不仅是顾诤诏,便是连同雷川、姬风等人,也都悉数出了帐子。
“将军。”姬风的独臂紧紧的握住腰间的长剑。
昨夜,暴雨,一独身女子未归……眼下又是钻出来这么两个男子……其言谈……
“将军,您看!”便是在姬风和顾诤诏都处在崩溃的边缘之时,雷川的声音陡然响起。
循声而望,树林中那纤瘦的身子,分明就是沈心怡!
“沈娘子!”姬风喜出望外,快步奔了过去!
自那日城楼上被救下之时,沈心怡俨然是赐予他第二次生命的恩人。
一身的泥水,衣衫不整,发丝散乱,手臂上分明是伤痕,还有眼角和脸颊处,红通通的肿了一片。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昭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