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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别忽悠我了,堂堂定北侯府大少奶奶会是乞丐!”王二不信,但同时也微微放松了下精神。
“这个是有渊源的……如今我已嫁入豪门,能告诉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沈心怡稍稍停顿了下,语气再次舒缓真诚。
“帮我?哼,真是笑话!你要怎么帮我?我媳妇都快病死了!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帮人倒恭桶挣得几个铜板,本想去请大夫,可这咸阳的小贼,竟然连我这救命钱也偷!想我王二,从出生至今,一事无成,携妻女逃难至此,又被逼上绝路……这些,哪里是你高门大户的贵族能体会!还说帮我!我王二现在缺的就是钱!”王二在屋顶冷笑,整个人几欲崩溃。
“不就是钱吗?”沈心怡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以为,但凡是能用钱办成的事,就都不是事!”
好大的口气!
王二怔住了。
“王二,我看你也是条汉子,不然也不能背井离乡的携妻带女的逃难来此。这一路的艰辛,难倒还比不上区区几个铜板的打击?”沈心怡见他迟疑,趁机近前几步。
从刚才到现在,王二似乎都没有正视自己,善用的催眠术自然派不上用场。
“有病看病,有事想辙,咸阳的郎中你尚且未看过一二,又何以放弃媳妇的治疗?你死了,一了百了,可你的妻儿呢?”沈心怡再次停顿,给王二时间思考。
“在你跳下去解脱的时候,你媳妇正等着你回去陪伴,还有你的女儿,她还那么小,你如果死了,她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她想爹了怎么办?你忍心亲手把这个完整的家毁掉吗?”
危机干预,用自杀者最在意的筹码将他拉回!
便是在沈心怡扮演谈判专家之时,楼下萧三及时赶到了。
“爹!爹!”女童哭泣的声音,在隆冬季的空气冷凝中,让人为之动容。
“玲儿!玲儿!”王二彻底崩溃了,跪在屋顶以手掩面,泣泪不起。
“快随我下去吧,我认识一个名医,说不定他可以医好你妻子的病。”沈心怡说着,大方的伸出了手。
“快看,王二怎么了这是?怎么跪地不起了?这还跳不跳了?”
“小睿,你可知沈娘子都说了些什么?奈何一个求死之人,会泣成那般?“董慈疑惑不解。
“师父,离得太远,小睿没听见。”
“二少爷,您说上头那人还跳不跳了?”
“笨蛋!快去接心娘!“顾言诚一掌拍在问话随从头上,转身快步上楼。
“沈娘子,我……”屋顶,王二停止哭泣。
“不用担心,你娘子看病的钱我出!”沈心怡大方的应着,一把拉起跪地的王二。
在顾言诚的帮助下,两人安全撤下屋顶。
“不过说好了,这钱我只借你,你得还!”沈心怡转身之际,莞尔一笑。
“还!还!沈娘子的救命恩情,王二莫齿难忘!王二就是倒上一辈子的恭桶,也定不会辜负沈娘子的再造之恩!”王二就地又欲跪下磕头。
“快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和娘亲!”沈心怡豪迈的将王二搀起。
“嗯?”顾言诚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心中一时惊叹豪迈。
“沈娘子,您当真以前是乞丐吗?”王二感激的起身,却是好奇的小声问了句。
“你猜。”沈心怡也不应答,只笑着留下这句。
“沈娘子,方才您都说什么了?”一见他们出来,董慈旋即迎了上去。
“董大夫您来得正好。”沈心怡面色大喜,“王二,这就是我和你说起的名医,平安堂董大夫。”“言诚,有银子吗?借王兄弟点给董大夫瞧病,放心,人家会还的!”
一句话,分别说给三个人去听,都交代完了,又径直走向耐耐,一大一小扬长而去。
“就这么……走了啊!”
“只几句话?就劝下来了?”
“定北侯府的大少奶奶?”(新书,求一切点推收)
034 急救
“什么?她居然上了房!”就在沈心怡跟着顾言诚进门的那一刻,颜氏在福园里早已惊的站了起来。
“回大夫人,正是如此。”红笺的消息向来及时。
“反了!反了!这亏得是老爷交代言诚携她同去,这都上房了!若她独自出门,还不知道要把侯府的脸丟到哪里去!来人,给我好好守在门口,只等那贱妇回来,往死里打!”颜氏怒意甚重,话音差点把地面砸了个窟窿。
“大夫人,可是老爷……”红笺从旁提点,生怕颜氏的举动会有所不妥。毕竟顾寅凯刚回来,虽说适才出门去了,毕竟快过年了……
“怕什么!她能做出有损我侯府颜面的丑事,还要怪我治家严明不成?”颜氏重重拍掌桌上。
“是,大夫人,奴婢这就去办!”红笺嘴角轻扬,眼角处流露出一丝凌厉。
“红笺姑娘,二少爷和大少奶奶回来了。”刚出了福园,门房匆匆禀报。
“还真是时候!”红笺兀自嘀咕了句。“走!跟我去兰苑!”红笺扬了扬手,身后一干丫鬟婆子手持着扁担、木尺和鸡毛箪子,浩浩荡荡的组团往兰苑去了。
“砰砰砰!”本就破旧不堪的木门,被红笺敲的颤颤巍巍。
原想一脚踹开,红笺想起此前那两个受罚的小丫鬟,还是换了副阴冷的笑脸。
“红笺?有事?”沈心怡开门,正欲送顾言诚。
“嫂嫂,言诚告辞。红笺?”顾言诚这边拱手,那边显然没料到红笺会出现。
更何况一开门,呼啦啦的好大阵势。
“二少爷走好。”红笺欠身,不解释也不相送。
“大少奶奶,大夫人得知您上房的消息,特命奴婢来招呼您。想来这既失妇德,又损家颜的事情,您也不是不知道后果。来呀,好好照顾大少奶奶。”红笺一道眼神,众下人操着家伙一拥而上。
“放肆!这是定北侯府的大少奶奶,岂容你们造次!”顾言诚正色怒道。
“来人,送二少爷回去休息。”红笺也不解释,颜氏的撑腰,哪是一个小小庶子能抗衡的。
“言诚,快跑!”
面前是众多手持械斗工具的无知群众,还有颜氏的无耻指令。进门时听说老爷出门未归,算算看就是加上耐耐,自己人也就只有两个半。
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打不过就跑!
顾言诚尚未反应过来,早已被沈心怡拉着手腕一脚踢在了红笺的膝盖骨上。
可惜,大周没高跟鞋,不然这一脚……沈心怡来不及欣赏红笺嗲嗲的**声,拉着顾言诚就跑。
“耐耐!”沈心仪边跑边喊。
再看时,只见侯府别院里一道奇异的风景。
沈心怡拉着顾言诚没命的跑,一干下人扬着器械叫嚷着追,耐耐灵巧的跟在最后,不多时就跑在了沈心怡的身边。
“心娘……为……为什么……要……跑?”一处躲避的巷子里,顾言诚上气不接下气的问。
“不跑?难不成还等她们打过来?”
“可是……心娘……你是大少奶奶……”
“天真!府里也就你当我是大少奶奶吧。”沈心怡笑了。
顾言诚疑惑的望着她,似乎还是不解。
突然。
“言诚哥哥。”耐耐站在一旁,眼中充满了焦虑。
“言诚,言诚!你怎么了?”
望着突然单手捂胸口,面色苍白,嘴唇青紫的顾言诚,沈心怡忙搀扶惊呼。
“我……我……”顾言诚神情扭曲难耐。
刚才的奋力奔跑,此刻又是手捂左胸,难不成是心脏?
沈心怡暗自揣测。一个不详的预感瞬间袭上她的心头。
“可有药?”沈心怡急问。
若是在现代,一个心脏有问题的病人,定是知道自己的病症,会随身带有急救药物。
可是,这是大周。应该还没有心脏病的概念,至于速效救心丸之类的药物,沈心怡不确定。
“言诚!”
顾言诚没有应答,昏厥了过去。
不行,若真是心脏病,这种昏厥可能是致命的!
“啊!”耐耐惊呼。
“耐耐别急,心娘这就来救言诚。”
沈心怡来不及多想,她在现代虽是心理医生,也是拥有处方权的西医,对于必要的急救,更是小菜一碟。
用食指和中指触摸住颈动脉。
无脉搏!
轻轻将顾言诚仰卧在地,沈心怡撩起裙摆,跪在地上。
一只手掌根放于顾言诚胸部中央,另一只手的掌根置于第一只手上。伸直双肘,垂直向下用力按压。
一次,两次……
按压一段后,又将一只手置于顾言诚前额,手掌推动,使其头部后仰;另一只手的手指置于下颌上抬,开放气道。
本想着若是顾言诚还没有反应,就该上人工呼吸了。
“言诚,言诚。”沈心怡继续急切的呼喊。
慢慢张开双眼,红润再次一点点的回归上了顾言诚的脸庞。
“心……娘。”尽管声音微弱,气息不稳,可终究还是醒过来了。
“小睿哥哥。”耐耐跟在一旁,善意的提醒着,在他的印象中,小睿和药碾子就代表了治病救人的医馆。
“耐耐乖,咱们带言诚去看大夫!”沈心怡见他苏醒,二话没说架起他就往平安堂走。
从小巷出来,一个纤弱女子肩上架着一个神色委顿的少年,身边还跟着个孩子,煞是引人注目。
“快看!”
“看,那不是侯府大少奶奶吗?”
“还真是!”
“才刚,她不是刚从酒肆屋顶劝王二下来的嘛。”
“那年轻人好像生病了啊?”
“走,看看去,兴许能帮上忙。”
“沈娘子!”大牛一眼就认出了沈心怡。
“大牛,快来帮我!”沈心怡也不客气。
大牛有的是气力,顾言诚又身形微瘦。轻松的往背上一背,迅疾的向平安堂跑去。(新书,求推荐收藏)
035 再跳
“董大夫,快来,这有个心脏病突发的病人!”一进平安堂,沈心怡就嚷开了。
“心脏病?”董慈大概从未听说过此症,或者即便是有,也不是叫“心脏病”吧。
“哦,就是这里……这里生病。”从董慈疑惑的目光中,沈心怡恍然大悟,连比划带说的直指自己左胸。
“快放下。”董慈一见沈心怡的手势,大惊,忙示意大牛将顾言诚平放。
闭目凝神静心的诊脉,又看了舌苔。
顾言诚气息微弱却也配合得安静。
“这是胸痹!”董慈面色略有惋惜道。
“胸痹?”沈心怡大概明白这和心脏病兴许是一个意思。
“师父,这位小哥年纪轻轻居然就得了胸痹!”小睿从旁惊呼。
“无碍,小睿,取针。”董慈收起方才那副担忧的面容,取而代之的是对顾言诚的安抚。
“这……胸痹,针灸也行?”待看到针具一字排开,沈心怡不禁惊叹。
“要看时间及不及时。”董慈并不多做解释,凝神举过细长的银针,依次灸在了人中、涌泉、合谷、十宣穴位上。
手起针落,弹针刺入。
好精湛的技艺!
沈心怡从旁不言不语的静静观赏着,似乎给顾言诚治病已经幻化为一场视觉的盛宴。
自幼西方长大的她,接触的都是西医的技法,就连选读的专业“心理学”,也是源自西方的一门医学。
早就听闻中医的玄妙,今日得见,沈心怡震惊了。
针入肌肤,竟然丝毫未涌出血来。
似乎从顾言诚的面色上来看,很是有效。
方才还凌乱的气息,稍后便恢复到了平稳、有力。
“嘿!董大夫!您可真神了!这心脏病,哦不,是胸痹,都能被您用针灸医治。难怪说您是咸阳神医。“沈心怡佩服至极,不失时机的拍了一剂马屁。
“我哪是什么神医,分明是这位小哥命好!方才我替这位小哥诊脉,分明是诊出了胸痹的症状,可也不知是为什么,似乎之前采取过什么措施,竟有起死回生之效。不然,即便我拼尽一身医术,也是无力回天。”董慈示意顾言诚静卧休息,伸手邀沈心怡旁坐休息。
“心娘,心娘!”耐耐站在一旁,一会挥动手臂,做出下压的姿势,一会又掐住自己的下巴,不断上扬。
“这孩子怎么了?”董慈不解。
“耐耐乖,去和小睿哥哥玩药碾子去。”沈心怡一抬手,小睿满脸黑线,为什么又是我!
“哦,他在学我刚才给言诚做急救的样子。这孩子挺有趣的。”沈心怡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口平安堂的红茶。
“急救?”顾言诚听闻挣扎着要坐起来。
“快躺下。”沈心怡忙安抚。
“心娘,你是说方才我昏倒的时候,是你先救的我?”顾言诚半卧着惊问。
“就是紧急心肺复苏啦,小意思。”沈心怡挥挥手。
“心肺复苏?老夫方才一直奇怪,沈娘子是如何知晓这位小哥患有胸痹之症的?敢问沈娘子,您是如何完成的医治?可曾用针?”董慈就是个医痴,对于从未见识过的医治方法,甚感好奇。
“就是……常识。”沈心怡不好解释。
“小睿,你过来!”董慈高呼一声。
“师父。”小睿正在一旁被耐耐缠得头大,听闻董慈召唤,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来,躺下,让沈娘子演示一下。”
“……”小睿的脸分明就是一个鲜活的囧,为什么又是我!
规范的将手掌叠放好,轻轻做了演示,又指了额头和下颌。
听得董慈连呼妙哉!
“沈娘子,您也懂岐黄之术吗?您师从何方高人?”董慈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从沈心怡的演示中,他分明是将中医的穴位给严丝合缝的对应上了。
“我……哪懂什么岐黄之术啊!不过是和董大夫殊途同归罢了,您医的是病患的身,我医的是医病者的心。只不过身心本不分离,所以这些基本的常识也略知一二。”沈心怡尽量用简单易懂的语句和董慈解释。
“心娘,你居然懂医?”顾言诚早已躺不住了,兴奋的坐了起来。
“快躺下!”沈心怡忙快步走过去,轻声附耳道:“我是死过一次的人,这些不过是阎罗王弥补我的,都是些皮毛,你别嚷嚷。不好。”
“哦,哦。”顾言诚听闻忙点头应道。
“都是些野史中的野派皮毛,登不得大雅之堂,让董大夫见笑了。”转身之际,沈心怡不失时机的搪塞了句。
“沈娘子哪里是什么皮毛,上次给大牛治肚子疼,可是手到擒来呢!”站在一旁的大牛忙插话。
“那是大牛兄弟自己身体好,底子好!方才多谢大牛兄弟出力,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沈心怡打发大牛离开。
言多必失,她生怕大牛再留下,董慈会将上次红线一事告诉大牛,节外生枝的麻烦她可不想找。
“大牛告辞!还是要多谢沈娘子妙手!”大牛抱了个拳,豪迈的离开。
谁知,前脚刚从平安堂大门出去,却见一群人急火火的往城外方向奔去。
“出什么事了?”大牛拉住一个路人。
“你不知道吗?城门上有人要跳楼呢!听说还是个军爷。”
“跳楼?!”显然大牛是错过了今天早上酒肆的跳楼好戏。
“快!去晚了说不定就看不到了。”
“走走。”大牛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