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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块块铁锈红色,带着金属光泽的矿石,静静地排列在院子的一个角落。矿石旁边是满脸惊喜的大漠部族的长老和族人。
大漠部族是西北一个拥有贫瘠领地的部落。那儿或许是因为土地的原因,长出的青草稀稀拉拉,并且眼中营养不良,一般的食草型动物,都看不上那里。大漠部族的族人,只能靠捕捉一种以草根为食的鼠类动物,和采集一些草籽草根为生。整个大漠部族寥寥二百多人,在那片广漠的贫瘠领地,艰难地求生着。
大漠部族距离泰雅。步行要一个多月的时间。虽然距离遥远,泰雅的名声还是穿到了那个角落。大漠部族从邻近部落那儿得知,泰雅部落正在换购有色石头。便把部落里随处可见的红色石块,用兽皮包了几块,让其中一个年轻力壮的长老,带着五六个勇士,长途跋涉过来碰运气。
当从桃子那儿得知,他们部落的这种红色矿石,很有可能是神女大人重视的铁矿石时。这位年轻的长老,顿时激动地热泪盈眶,跟族人们抱在一起。
“神女大人来了!”
大漠族年轻的长老。和他的族人们听到这个声音,立刻收起脸上的激动,屏气敛声,微微透露出紧张来。外面把泰雅部落的神女。传得神乎其神。简直成了无所不能的天外神祗。大漠族的几个人,生怕自己说错一个字,做错一个动作,冒犯了天上的神女。
“铁矿石在哪儿?让我看看!”安儿一进院门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道。
大漠族的年轻长老,迟疑了片刻,弯腰从地上搬起一块重约十几斤的红色石块,走到安儿的身前,低着头不敢仰视神女的容颜。恭声道:“这是我大漠部族带过来的石块,请神女大人过目……”
他的声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着,心中反复地琢磨自己这句话,有没有哪儿出错,别不小心惹了神女不开心,降祸给大漠部族。
安儿仔细把那块矿石看了看,最终得出个满意的答案——这的确是铁矿石,如果她没看错的话,纯度还挺不错的!她抬眸望了捧着铁矿石的年轻人,见正在偷偷打量自己的他,在她看过去时飞快地把目光转开,身体也微微有些颤抖,便笑着道:“这么大一块矿石,怎么能老让客人捧着呢?这位勇士,麻烦你把矿石放在那张桌子上,我再仔细看看……”
桌子?年轻长老对于这个词感到陌生,在贫困的大漠部族,就连穿的兽皮,都要跟附近的部落交换。冬天的时候,经常有族人,因为部落里凑不齐能够拼接帐篷的兽皮,而几十个人挤在一起,连躺着的空都没有……第一次前来泰雅的他们,怎么知道什么是桌子呢?
扶着安儿的阿土,见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捧着矿石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便好心指了指桌子,提醒道:“就放在那上面就行了。”
年轻长老感激地看了阿土一眼,忙走到桌子前,小心地放下了铁矿石。这可是大漠部落以后赖以为生的希望啊!
安儿拉着若娅,围在铁矿石旁边,叽叽喳喳地讨论了半天,越说越兴奋,仿佛炼制出钢铁就在明天似的。
大漠部族的几个勇士,听得雾煞煞,心情也越来越紧张,不知道这些石块,能不能给自己的部落带来希望和转机。
桃子却一拍那位年轻长老的肩膀,笑道:“嘿!你们大漠部落有福了,这些石头,正是我们寻找的铁矿石。你们部族里这种石头多不多,能长期交换吗?”
年轻长老大喜过望,他连声道:“有,有!这种红色的石头,我们领地里多的是,要多少我们都提供……不过,我们要交换食物和兽皮,你们泰雅部落能给多少?”
在场的所有泰雅族人闻言,都笑了。现在泰雅最不缺的就是食物和兽皮了。泰雅的狩猎队,每天只出动越两百人的队伍,捕猎到的猎物,只不过是配饭吃的肉菜而已。现在泰雅的族人,很注意荤素的搭配,并且重视对水果的摄取,不再是以肉类为主食了。
而每天,都有北方的一些部族,来泰雅交换诸如纸张、药物、陶器和青铜器之类的生活用品,大部分部族都是用食物来交换的。也就是说,即使泰雅部落不出去狩猎,也少不了肉类的供应。
泰雅的族人们,自从去年棉花和葛藤大面积种植之后,已经很少用兽皮做衣服了,顶多在冬天的时候,做上一两件外套和斗篷穿穿。泰雅仓库里,鞣制好的兽皮堆积如山,都快没地方放了。
所以,当大漠的长老提出以食物和兽皮交易,而且一副生怕泰雅不换给他的表情,能不笑出声吗?
大漠的年轻长老和族人们,却误解了他们的笑声,以为泰雅族人是在笑他们异想天开呢。那位年轻的长老,忙改口道:“如果这些石头,你们真的有用的话,就随便给些食物和兽皮就行了,我们不贪心的……”
安儿制止了族人们的笑声,诚恳地道:“年轻的勇士,你放心,我们泰雅向来童叟无欺,这些铁矿石,我们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价格的。达儿,你带着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到客院那儿休息,给客人们准备午餐……”
“不用,不用!我们早上吃过东西了……”大漠族年轻的长老,有些拘谨地拒绝着。原始人类向来一日两餐,从来没有午餐之说。
安儿笑着道:“请远道而来的客人,尝尝我们泰雅的美食。泰雅的食物种类繁多,你们也可以商议商议,到底交换哪种食物?”
哪种食物?不就肉类和草籽两种吗?拿石头换人家的肉食,似乎不太现实,能换些草籽回去也好,至少不会空手而归!大漠族的长老,想了想,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却依然微微点头,道:“好……好的!”
已经十一岁的孔孔,去年就进入童子军的预备役了,今年因为成绩优异,而早早的转正了。童子军除了每天上午的训练时间,其他也都在部落的一些产业中帮忙,孔孔就跟着桃子收矿石。
孔孔带着七八个大漠族的勇士,沿着青石板街道,缓缓地朝着客院走去。客院,是接待前来泰雅交换的其他部族族人的地方,位于泰雅城的城西,是一个拥有几十间房子的大院子。
大漠族的勇士,一路看过来,像乡巴佬进城一样,不时发出惊叹声。孔孔当然也乐意把自己部族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别人看,他充当了小导游的角色,把泰雅城吹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上地下只此一家。其实,他说的也没错,越来越完善的泰雅城,在这个世界的确找不到第二个与之媲美的。
大漠族一个看起来顶多刚成年的毛头小伙子,听着孔孔的介绍,羡慕不已。在族长点他来泰雅时,他还不想走那么远的路过来呢,这时的他,却觉得自己大开眼界了,绝对不虚此行。
“长老,如果我们部落,也能盖起这么气派的房子,如果也能睡上冬天里暖烘烘的炕,那该多好呀!”小伙子眼睛亮亮的,口气中无限向往。
年轻的长老心中跟自己的族人,有着同样的想法,他却知道,这样“奢华”的生活,是连温饱都不能达到的大漠族,想都不敢想的。
孔孔却卖力地游说着:“想住上砖瓦房?那当然简单啦!让你们族长跟泰雅订下血盟,发誓效忠于我们泰雅,我们泰雅对于盟族向来大方。你看看跟我们隔着碧清河而居的虎族,就是我们的联盟部族,他们的城墙和房子,都是我们泰雅部落帮着建起来的。还有西南的夏族,本来是很穷的部落,现在也住上砖瓦房,吃上大米饭喽!”
“大米饭?那是什么?”大漠那个毛头小伙子,好奇地插嘴问了一句。
孔孔道:“一会你就知道了——客院到了!香儿姐姐,快帮新到的客人,准备热水洗洗脸。神女大人交代了,要用丰盛的午餐招待他们!”
午饭很快上来了,除了各种腊肉腊肠咸鱼做的菜品之外,主食大米饭、白面馒头、包子、杂粮馒头……一应俱全。几个“乡巴佬”哪里见过如此花样繁多的食物,他们吃着什么都新鲜,觉得什么都比最香的烤兔肉好吃一百倍……几个家伙,狼吞虎咽地把整整一桌子饭菜全吃个底朝天,肚子撑得都开破掉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 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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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大漠族年轻的长老,选择了大米、白面和兽皮,作为交换。他已经不满足于交易的完成了,他一路都在想着,如何说服族长,跟泰雅结为血盟部落。回去的时候,他还拜访了泰雅的一个结盟部落,从那了解到的情况,更坚定了他想和泰雅结盟的决心……
而安儿获得铁矿石之后,就忙着夜以继日地整理炼铁和炼钢的方法。她大着肚子,每天半躺着床上,把笔记本放在小炕桌上,用羽毛笔蘸着墨,在竹纸上奋笔疾书着。
孕妇不能久坐,好在有若娅和铭,这两个写字还不错的帮忙。要指望阿土和鹰叶,画出来的鬼画符,估计印刷厂的工人们,根本无从下手。
炼铁炼钢的方法整理出来后,若娅还捉狎地给起了个很有文学色彩的名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可惜里面没有保尔柯察金这个与命运抗争的勇士。
已经接近临盆的安儿,甚至忘记了自己孕妇的身份,要亲自挑选人,成立炼钢厂呢!现在,泰雅城的族人们,都以能够在各种工厂上班为荣。因为,工厂挑选的都是一些学习能力强的技术类员工,都是 经过层层筛选的,被选上的族人,都把这当做是很有面子的事。
所以,泰雅要成立钢铁厂的事。刚刚有些眉目,就有族人们来打探了。阿布心疼安儿,不舍得她拖着笨重的身子。去操劳忙碌。可是,他们四个男人加在一起,也拗不过安儿的倔脾气。
她愣是挺着九个月大的肚子,亲自坐镇挑选工人的现场。钢铁厂技术类的工人,是从部落里学习班中成绩优异的学生里挑选的。技术类的工人,待遇比一般族人要高,除了部落里最基本的配给外。还定期发放一些奢侈品——例如精美的陶器装饰,工艺精湛的青铜器皿。
泰雅城里的分配,不再是大锅饭似的平均配给了。安儿在一年前就试行了按劳分配。多劳多得。只要参加劳动,没有偷懒耍滑的,都能获得最基本的生活物资。如果对部落贡献大的,则除了基本物资之外。会有一些奖励。
普通泰雅族人分配到的房子。不过是一间正房,外加简陋的厨房,和一个不大的院子。屋子里面一张大炕,一只炕桌……家具什么的,是没有的,更别说一些精美的摆设了。
族里加入护卫队的勇士,则分配到两间正房、一间厨房,和相对大一些的院子。家里有木桌、箱子等最基本的木质家具。队长比普通护卫队队员。分到的房子又大一些,家具又多一些。允许使用青铜器皿。以此类推,长老和族长级别的,就又高了一层……
当然,护卫队待遇好不是没有原因的。护卫队是从部落里骁勇善战的族人中精挑细选的,平时辛苦训练不说,还要排班执勤巡逻,夜班也是常有的事。不轮值的时候,还要轮流去野外狩猎。
族里普通工人的待遇,跟护卫队的队员差不多。技术类工人,则享受队长的待遇。而各类工厂的负责人,只比长老地位稍稍差那么一点,待遇上面几乎没啥区别。所以,老当力壮的老罗,负责着农具作坊,他经常在跟人唠嗑的时候,感叹自己幸运,能够在被原本族人抛弃的情况下坚持到神女驾临的那一天。神女大人改变了他的命运,把他培养成为一个技术精湛的老技师,还让他管理一个厂子。哪个部落的族人,在半截身子埋进土的时候,还能在部落里占据重要的位置?
部落里人口剧增,普通人占了多数,每天只领着维持温饱的份额。到别人家里,看到人家的房子那个宽敞哪,人家的摆设那叫排场,人家在外面获得那么多羡慕的目光……许多自认为有能力的普通族人,都卯足了劲儿往护卫队和工厂里钻。
不过,部落里目前比较安定祥和,短期没有兵戈之争,狩猎队也不需要太多的人。原本的工厂,虽然偶尔扩招,却能容纳的劳动力有限。大家都巴望着神女大人,能够开新的工厂,给他们更多的机会。
所以,刚放出钢铁厂招工的消息,族人们马上争先恐后地涌进了招工的院子,差点没酿成踩踏事件。本打算亲自招聘的安儿,登时给这种场面给吓住了,陪她过来的阿土和鹰叶,也紧紧跟在她的左右,生怕被挤了碰了。
好在当安儿宣布,所有人都有机会,要经过培训择优录取后,才没有再发生拥挤的现象。临时调过来的护卫队,负责维持报名现场的秩序,族人们自觉排好队,在一个厚厚的本子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钢铁厂招工的第一天,就有六百多人报名,后来陆陆续续加在一起,也有小千把人,居然快要占了部落人口的四分之一了。安儿抹了一把汗——什么时候炼铁炼钢这样的力气活,都成了抢手的工作了?
钢铁厂工人的培训,安儿不能亲自进行了,她就把这项工作交给了阿土。阿土这家伙,虽然性子跳脱了些,对安儿交代他的事,向来都是全力完成的。他每天晚上都窝在安儿身边,抱着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努力地啃着,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请教安儿。安儿对于这方面,也是纸上谈兵,有时候被他问得不耐烦了,就丢给他一句“实践出真知,多动手尝试,总有成功的一天!”
每天都黏在安儿身边管东管西的阿土,终于被她成功用一个钢铁厂给打发了。安儿还没来得及宽泛几天,阵痛就开始了……
安儿的这一胎生得很辛苦,她疼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破了羊水。羊水都快流干了,孩子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安儿在炕上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心里把说“第二胎好生”的家伙骂了个狗血喷头。就连肚子里的宝宝,也被她骂得惨兮兮的——这个懒孩子,怎么就不知道用力往外钻,减轻妈妈。。的痛苦呢?
安儿痛得没有一点儿力气了,昏过去好几次,都被急得满头大汗的铭给弄醒了。现在可不是睡的时候,羊水要是流干了会很危险的,搞不好一尸两命……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神明一定要保佑安儿,把孩子成功生下来啊……
若娅肚里的孩子,按说比安儿还早一个月怀上,预产期早过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铭给她把了脉,说是一切正常,让她安心养着。没想到,让提前一周发动的安儿给捷足先登了。
听着安儿虚弱的叫喊声,若娅的脸都白了。不知道是在替安儿担心,还是想到了自己生产的时候。若娅的两个男人可鲁和鲁伊,听着里面的动静,也吓得面无人色——他们的女人,生产的时候,不会也那么凶险吧?
一盆盆血水端出来,阿布、鹰叶和阿土,这三个部落里最出色的勇士,此时眼泪都止不住地流下来。如果不是铭顾虑到产房的卫生,他们早就冲进去守在安儿身边了。
铭带着疲惫地出来,在其他三个男人殷殷地期盼中,沉痛地道:“安儿的这胎很凶险,你们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孩子和大人,很有可能只能保一个了。我不管你们的选择,我是坚决要保大人的……”
“废话!当然要先保大人了!!孩子没了,以后还可以再生,要是安儿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