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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丑轻笑:“我也没料到。不过这次一闹,想来他们短时间内也不敢轻易妄为了。”居然还和太医有关系,怪不得官府帮衬,看来谯郡水也挺深的。只是长期来看,她还得低调做人避一避才好。
佟宁信眼中含着关切:“阿丑你往后小心些,莫着了那些人的道了!”
“嗯,谢谢佟五哥,我会小心的。”阿丑点头回答。
接下来,阿丑也并未再摆摊子,只就着手头的钱置办了些粮食;又买了三只母鸡打算回去养着,如此这般,也解了徐奶奶和她如今日日吃素的窘境;再就是花二十文买了一斤猪肉,送半斤给佟家答谢这些日子的照顾,佟德全推辞许久才收下,另外半斤拿回家给她和奶奶补些营养。
猪肉在古代属于最普通的平民肉类,因而价格不算太贵;条件较好的家庭一般食用羊肉;牛肉和鹿肉则属上品。
夕阳西下时分,阿丑坐上佟家的牛车。佟宁智留在城里的药店,年前才回村,故而没有跟着一起回去。阿丑望着天边绚丽的夕光,方才在谯郡被搅场的不快逐渐散去。不知不觉便到了古井村,远远望见村口一男一女不知在说些什么。
佟宁信知道阿丑还不大认识村子里的人,便介绍:“那是赵二哥和江四嫂。”
阿丑面纱下眨眨眼:赵二哥,应该是赵大庆的二弟、赵三嫂的二哥赵二庆。江四嫂……又是什么人?
“江四嫂?”阿丑转头看着佟宁信。
佟宁信还不曾回答,赶车的佟德全微微偏头:“村那头江家的四媳妇,江家老四去得早,也没留下一儿半女。江家其他那几个也不争气,如今都靠着江老太太和几个媳妇撑门面。”
阿丑了然,望向江四嫂的眸光微带几分叹息的同情。
村口到了,阿丑下车,佟宁信帮着阿丑把东西搬回去,还帮她把鸡笼安置好。徐奶奶又塞了些阿丑做的红苕干给佟宁信当零嘴,这才放他回家。
阿丑摘下面纱,给三色堇浇了水,一边收院子里晒了整日的菜干,一边说今日谯郡发生的事。
尽管她已经努力说得平和,徐奶奶还是蹙眉念叨了几句吉祥话,心有余悸:“要不是有好心人拦下,你这丫头可就危险哩!”
阿丑嗤笑,清澈无比的双眸闪过一点复杂的情绪:“奶奶,秦爷手下都待过,还怕他们不成?”
徐奶奶拾掇着干柴:“话不是这么讲,还是要小心咧,行医的事暂且放一放,被大人物嫉恨上,可比当初建业危险得多!”
“奶奶你放心,我拎得清,这段时间去谯郡,我就卖点药材,不会去触了霉头的。如今回来和您说一声,也是商量着日后小心的意思。”阿丑点着头,走进厨房弄晚饭。
好些日子没沾荤腥,上次吃肉还是跟着墨公子在开安客栈。阿丑把肥肉剃下榨油,瘦肉一部分用来炒前几日山上挖回来的山药,一部分用野山蕈煮汤。山药炒肉片今晚吃,汤煮开了不揭锅盖,可以留到明天。
米饭焖好,瘦肉切薄片,加盐、加少许面粉以充淀粉,放温油中划出。再将锅烧热,放入葱丁煸出香味,加入山药片煸炒,随加盐炒入味,加入木耳、肉片翻炒几下,一盘山药炒肉片出锅。
又炒了一盘素菜,将野山蕈肉汤上灶,煮开减柴变成文火,就可以开饭了。
看着面前不算丰盛却让人食指大动的美食,阿丑狼吞虎咽;徐奶奶有些无奈地看了几眼阿丑的吃相,略带浑浊的眼睛有点宠溺的无奈。她虽不像阿丑如饿鬼投胎,却也吃得津津有味。
这几日,阿丑每天起了大早,去田间除杂草,便上山采药。由于近期不打算在谯郡行医,年关就要到了,她总要多赚些银子攒钱过年,因而上山采药的时间便多了起来。
阿丑穿过一片林子,走下山坡,来到村西小河边。
素手将水边络石藤鲜绿的枝条掐下,阿丑听得沿河靠近的脚步声,节奏并不十分均匀,但是却清晰有力。
“阿丑姑娘!”声音中夹杂些微不易察觉的惊喜。
抬头望去,微斜的阳光下,他的五官算不得俊美,然而浅浅笑意中透着几分清朗儒雅,整个人神采奕奕,在满目萧瑟中格外明亮耀眼。
后来的阿丑忆起当日,只余轻叹:那当真是最好的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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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要入世随俗的田初九拜别师父下山,以贩卖巫术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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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初九(小人得志状):“拍卖咯!貌端体健,品种优良的男妖一只,扫的了厅堂,洗的了茅厕,钓的了富婆,暖的了被窝,没事拴着养眼,有难拿他挡刀!”
杨修夷(清高不屑):“你信不信我上去说两句她就能被我迷得神魂颠倒?……(悄声)姑娘,这里五十两银子,能演场戏么?”
花戏雪(深情款款):“你是我见过最迷人的水鬼,看那皎洁无瑕的月亮,我对你的爱比她还纯净……(抓狂)呕!不干了!野猴子!出来别躲了!老子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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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面纱
阿丑微微偏头,面纱下清澈的眸光移到丁举文脚面:“脚伤这么快好了?也不多休息几日,小心到时候落下病根,一辈子走不好路。”最后一句带着几许调侃的意味。
丁举文双眸明亮,不薄不厚的唇边勾起笑意:“已经无碍,阿丑姑娘不必担心。”
阿丑略含无奈地看他一眼,摇摇头并不赞同:“逞强!”
他没有理会阿丑的评价,只是走到一旁的侧柏处,摘下些许绿叶:“侧柏叶止血,其实你的医术和政论,师从何方高人?”
“你在好奇什么?”阿丑蹲下身,从草堆里捡起一颗松球。
丁举文不笨,这一点阿丑非常清楚,不止不笨,而且相当聪明。因此,她可不信他的问句只有一个含义:仅仅想知道她师从何处。毕竟,她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懂这么多医药,还能谈论仕途官道,确实匪夷所思,并非一般乡野村姑可比。
思及此,阿丑不禁暗自后悔:那天要是不说什么扶摇也就罢了。偏偏想拿这个镇住丁举文,结果还以失败告终。现在好啦,人家疑心你啦!看你怎么圆这个场!
“阿丑姑娘,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我只是随意问问。若是阿丑姑娘不愿说,那就当在下唐突了。”丁举文语气十分客气有礼。自从那日听阿丑评述了他的诗作,他就没有把阿丑作为普通人看待。特别是阿丑年纪虽小,打扮也朴素,但隐隐带着一种城里大家小姐也没有的气韵,却并不清高跋扈,而是和这一片山水相融的清新自然。
故而,若是由此揣测起阿丑的出身来历,也实属最正常不过的想法。
那么,才迁来古井村不久的阿丑,到底有过怎样的故事?而她又为何终日蒙面,她在逃避什么,掩饰什么?丁举文产生了一丝好奇。
阿丑的眼风瞥到不远处盛开的野菊花,鲜黄的颜色明丽灿烂,绽放在风霜如剑的深秋。
“有时候,糊涂一点未尝不是好事。”阿丑这句话语气极淡,没有正面回答什么,却也并非完全避而不谈。这几乎是万能打太极句式。
丁举文却没有回应。
看着眼前从容淡漠的阿丑,他思绪万千。从言行才学来说,他相信,阿丑极有可能是一位身份不凡的大家闺秀;只是来到谯郡过起最平凡普通的日子,不曾透露身份,不曾显露容颜,连姓氏都闭口不提。
一个模糊的猜想在他脑中浮现:官场的权力斗争他并非一无所知,而阿丑,极有可能曾是高官千金,受过极好的教育,却一朝家破人亡,为逃避父兄政敌的迫害,来此隐姓埋名,和奶奶相依为命。
若是如此……他突然间开始后悔冒然开启这个话题。
问及过往,焉知过往曾有多少血和泪;问及身份,焉知她是否深陷身份危机。如果她隐姓埋名、遮掩容颜是为了活命……自己这番试探,岂非会给她带来困扰和忧心?
丁举文有些愧疚地扶额,深吸一口气:“阿丑姑娘,是在下鲁莽。不过请姑娘放心,丁举文只是古井村的普通平民,并无半点恶意,从此也不会再谈及此事,定然守口如瓶。还请姑娘,原谅!”
阿丑微微蹙眉,面纱下清澈的双眸有些不解地看了丁举文一眼,随即思索起来:普通平民?并无恶意?守口如瓶?这个书呆子到底想了些神马?
考虑片刻,阿丑微微摇头:罢了,管他怎么想的,日后不问,守口如瓶,那就再好不过。否则,难道要她解释穿越?且就让他,误会去吧!
“无妨,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阿丑淡淡开口,又是一招模棱两可的太极推手。
闻言,丁举文方神色略松,想要再说些什么,换个轻松的话题打破尴尬,不曾想阿丑已经抢先一步。
“你的脚伤并未好全,还是先回去休养着吧,否则以后别怪我没提醒过。我还要去山上找些东西,失陪。”阿丑说完微微颔首,径自离去,走入山林之中。
丁举文没料到她这么快就走了,旋即蹙眉低头:道了歉,她也说了无妨。可惜,人还是得罪了……
一声略感无奈的叹息。
“小米来两斤,那蒸笼上的好香,是什么呀?”又是一天赶集日,阿丑卖完手上的药材,正置办粮食。
一旁的佟宁信歪头看了看隔壁蒸笼上雪白的甜糕,还冒着腾腾热气,咧开嘴笑了:“那是甜糕呀,阿丑你没吃过?”
阿丑摇摇头,米色面纱在秋风中朦胧飘动。
佟宁信递上一个铜板:“来两块甜糕!”
“好嘞,”卖甜糕的大叔接过钱,拿了两块甜糕,用纸托着交给佟宁信,笑容可亲,“拿好啊!”
佟宁信拿了一块甜糕递到阿丑面前:“来尝尝,可好吃了!”
看着眼前大男孩天真无邪的笑容,阿丑有些为难:她戴着面纱,要怎样啃这块甜糕?然而,又怎么和他解释?毕竟人家好心好意买了两块……
“那个,谢谢,我其实不是特别饿,你自己留着吃吧,我尝一口就好!”阿丑说着伸手轻轻撕下一小块,从面纱下放进嘴里。
松软微甜的口感带着温热,味道清新自然,没有任何添加剂。而且,在多日的艰苦生活之后,尝到这一点甜头,更为弥足珍贵。
“嗯,真的挺好吃,”阿丑由衷称赞,“你怎么不吃?”说罢望着并未开吃的佟宁信。
佟宁信似乎没发现面纱的问题,但是被她询问,微微低头:“这两块,一块买给你的,还有一块是给俺四哥的,他打小就爱吃甜食。你不饿,就先包起来收着,留着饿了吃也好。”
阿丑摆摆手:“凉了不好吃,我也尝过了,还是你拿着吃吧!”原来,他之前并未考虑自己,买了两块,都是想给别人的……想到此不由得有些动容。
“阿丑你拿着吧,不然带回去给奶奶尝尝也好!”
对上他单纯真挚的眸光,阿丑终究伸手接过了甜糕:“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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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功德
揣着怀中暖暖的甜糕,阿丑思绪万千:佟宁信的单纯善良她一直都清楚,可人世间多少险恶?他的单纯善良,是会成为他的软肋被人欺凌?还是终究有一日,会随时光一同流逝?
良久,诸多感慨化作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她跟上佟宁信去药铺找佟宁智的脚步。
药铺就在街边拐角,离集市并不远。
阿丑抬头看了一眼招牌上的“百济”二字,那是十分端正的楷书,招牌却朴素。走进店里,环视一圈,面积不算大,药材种类倒挺多。伙计进进出出,很是忙碌——秋冬正是进药的好时节。
“这位大哥,佟四在吗?”佟宁信没发现自家哥哥的身影,便开口询问旁边的伙计。一般城里铺子的小伙计,都是称呼姓氏加排行,以方便大伙记住。日后混出头脸,成了东家身边得力的,才会被刨出原本的名姓,自然也就能跟着东家与有荣焉。
“佟四?在后院点药材呢,”小伙计下巴往后门方向一点,“你们找他?”
阿丑礼貌地回答:“是,能否劳烦大哥转告他一声?”
小伙计点头:“我去找找他。”
“谢谢大哥!”佟宁信笑着道谢。
百济药铺门外,阿丑和佟宁信站在一旁闲聊,就看见打扮干练的佟宁智从招牌下走出,很是张望了一番。
阿丑喊住似乎没发现他们的佟宁智:“佟四哥!”他们也是不想打扰别人做生意,才挑了一个角落里站着。
佟宁智循声转头,讶然之色令他合不拢嘴:“五弟,阿丑,你们怎么来了?”
“还不是你弟弟惦记着你,说要来给你送甜糕,”阿丑面纱下的眸光停留在佟宁智手中的夏枯草,“琢磨什么呢?”
佟宁智摊开手,把夏枯草递给阿丑,接过甜糕,啃了一口,嚼了半天才回答:“俺们师父要买这批夏枯草,正商议价钱呢,可俺看着这草似乎和以前见过的不大一样。”
阿丑转了转手中蓬松的夏枯草:“品质是不太好……”
“咋说?”佟宁信来了兴致,捧着甜糕睁大双眼。
佟宁信也好奇地看着阿丑。
“夏枯草性寒,味甘辛微苦,清热解毒平肝火。花穗变成棕褐色时要及时采下。这一个,显然没有及时采下,药味都淡了不少。”阿丑说着轻嗅了嗅。
她可是几乎每晚都去药田空间转一圈,学习各类草药的生长习性。虽则医术已经足够精湛,可她一直相信学海无涯、学无止境。何况,在这个无依无靠、没脸没钱的古代,她除了让自己变强,没有其他任何出路。
“也就是说,这批夏枯草真的有问题?”佟宁智难以置信,自己居然误打误撞,发现了端倪!
阿丑摇头又点头:“也不是有问题,入药还是可以的,但药性会差一些。因此,拿这个砍砍价倒是不错。”语气狡黠轻快。
药材这样的东西,和粮食其实是一个道理。粮食维持生命,药材拯救性命。前提是没有毒,这样无论什么品质的东西,都可以发挥作用。穷人以粗粮为主食,富人消费细粮。在这个科技并不发达的年代,所有人都吃最精致的食物,用上好的药材,并不现实。第一要务,是救命。若能让老百姓少花钱,但是又能治病救命,才是最大的功德。
佟宁智闻言,就要跑去告诉师父,却被阿丑抓住:“别那么直接,旁敲侧击就好,注意给你师父留点台阶下。另外,这批药材再卖出去,最好便宜些,别坑了百姓的钱。至于怎么做到你自己想,这方面你比我有经验。还有,拿着甜糕就这么去了?”说罢掩唇忍俊不禁。
佟宁智赧然一笑,把甜糕交给弟弟,拿着夏枯草跑回药铺。
“阿丑,要是你来开铺子,那岂非厉害得很?”佟宁信看着哥哥离开,和她闲聊起来。
大乾礼教不算十分严苛,虽不如前世唐朝那般开明,但是已婚女子掺和生意的并非没有。只是多数隐于帷幕之后,抛头露面的活儿一般都交由男子。
“是吗?”阿丑语声淡然,不置可否。她的确有心创办自己的药业品牌。不过,还不是时候。
最终,百济药铺买进这批夏枯草的价钱要便宜许多,而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