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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接受病人了,明天术前准备,傅听夏后天早上动手术。除此之外……”原俊楠顿了顿,道:“什么也没提。”
方连云的嘴角微僵,许超群愣了一会儿,才道:“这个小妖‘精’……还真不是一般人。”
燕津学院里,方海一边打着伞一边拿着手电筒喘着气对身边的人道:“季景天,燕津学院真得就这么点大!傅听夏绝不可能在学校里,你真没在齐大爷那里找到他吗,天气暖和了,齐大爷这两天要回清水县,傅听夏说了要给他准备行礼的。”
季景天浑身都淋得湿透,样子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道:“我去过了,他没回家。”
方海看着他的样子,踌躇了半天才道:“他看上去又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应该没人会劫财吧,他一个男的,应该也没人会劫……‘色’吧,你不用担心成这样吧。”
“谢谢了。”季景天也没心情跟他细说,转身就走了。
方海在他背后道:“伞啊,这把伞给你。”
季景天也好像没听见的样子,方海在他后叹气道:“简直就像是失恋了一样。”
他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自己胡说八道了什么,连忙把嘴巴给闭上了,有些话能随便‘乱’说,但方海知道刚才那句话是绝不能胡说的。
季景天湿漉漉地出现在家中的客厅里,把季母吓了一跳,看着他红红的眼睛道:“你怎么哭了,宝贝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爸呢。”
“在书房呢。”
季景天也不说话,直接上了楼,推开父亲的房间,将‘门’反锁好,然后走过去跪在他父亲的面前。
季父看了他一眼,然后接着把目光落在书上,嘴里淡淡地道:“你小时候想要个什么就在地上打滚,现在长大了就变成下跪了?”
季景天不说话,只这么跪着,季父也不说话接着看书,大概跪了那么一个钟头之后,季父合上书,看着他道:“知道了。”
“谢谢爸爸。”季景天低声道。
“不用谢,我并不是完全为了你,主要是为了这件事的本身。”季父道,“去把你自己收拾干净了,我们季家没有这样拉里邋遢,遇事慌张狼狈的人!”
季景天弯了一下腰,然后起身开‘门’出去,季母已经在‘门’外等候多久了,见他出来连忙喊道:“林嫂,姜汤,姜汤。”,她一边又埋怨道:“干嘛把‘门’锁起来,妈可以进去帮你。”
“妈!”季景天‘抽’过她手里‘毛’巾擦着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季景城则走进了书房,道:“爸,你真答应景天了,我们家这么做,可是要得罪很多人……”
季父叹了口气道:“我就是想,要是非要摊上个男媳‘妇’的话……傅听夏看着还顺眼一点。”
他又道:“那个医师在哪?”
“他被傅家找去的‘混’‘混’追杀的时候,我们救下了他,顺便把他引到了郊区一个农户家里藏着。”
“动手吧,相信他现在的嘴巴一定不难撬开。”
“好的。”季景城回答。
原家的餐厅里,原雅楠拿着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饭,抬头看了一眼父亲忍不住问:“爸爸,傅听夏真得被吊销执照了吗?”
“当然是真的,做为一个医师自以为是,结果导致病人身亡,这不够他吊销执照的吗?所以我跟你说了,要好好读书,不要什么事情都一知半解。”
原中则说着,只听厨房里“晃‘荡’”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打了,原中则皱眉看着原太太道:“你又换保姆了?”
“上一次那个整天生病,我怕她将病气过给你们……”
“我早跟你说了,包容一点,不要三天两头的换保姆,把陌生人‘弄’回家。”
“这就是个小保姆,翻不出什么‘花’样。”
原中则又问道:“俊楠呢,最近怎么总是看不见他的人影,就算他从他二叔那里继承了全部家业,也该回来跟我这个当父亲的报备一声吧!”
原太太讪笑道:“孩子大了吗,总有自己的想法,咱们可管不了。”
“我不吃了!”原雅楠把碗一推,转身就上楼去了。
原中则没好气地看着原太太道:“也不知道你怎么教育孩子的,一个一个都不着调,这么大个姑娘了,不专心她的高考,整天傅听夏长,傅听夏短的,叫别人听见了像什么话?”
原太太脸皮‘抽’了‘抽’,拿起勺子给原中则挟了筷菜,然后开口道:“贾铃,你在里面磨蹭什么呢,补汤炖好了就端过来。”
“来了。”贾铃说着端着一只炖盅走了出来。
原中则见是一个‘挺’眉清目秀的年轻‘女’孩点了点头道:“你这次招的人倒是还看得入眼一些。”
他一夸原太太倒是有些不自在了,道:“就是粗手笨脚的,光长了一张聪明的脸蛋。”
“先生,你的汤好了。”贾铃果然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
“你多□□吧,笨一点的总比太聪明的惹得麻烦要少一些。”
原中则吃完了饭,原太太指着贾铃干上干下,将厨房里擦得纤尘不染,这才开恩似地道:“行了,去吃饭吧,用你专‘门’的碗筷,知道吧。”
她说完就款款地上楼去了,贾铃看着她的背影鼓了鼓嘴,然后草草吃了一点饭,就悄悄地拉开‘门’溜了出去。
“这边铃子!”她一出‘门’就有人小声道。
贾铃跟着那人走到僻静处,才道:“宋建民,听夏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老老实实跟我说!”
宋建民嗤笑了一声:“你不会真被他扒了一回‘裤’子就喜欢上他了吧。”
“你少放屁!我警告你,你要是想找听夏的麻烦,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宋建民道:“好了,我要是找傅听夏的麻烦,干嘛跟你去找找傅听夏麻烦的人家的麻烦呢?”
“这真得就是那害听夏丢了医师执照的人家?”
“不像吗?”
贾铃咬着牙道:“像极了,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你说吧,你要我干什么?”
宋建民道:“大后天,我会向他们家要一笔钱,你呢就当我的内应,把他们的反应告诉我,要是他们报了警你就立刻通知我!不过我想,他们多半是不会报警的,但会找人要我的命。”
“你想让我帮你敲诈?!”
“这不叫敲诈,这叫替天行道,这笔钱我,你,傅听夏,我们三个人分,你看你也不能当一辈子的小保姆,傅听夏当不成医生了,也会很需要一笔钱,你说对吧?”
贾铃咬了一下‘唇’说道:“我怎么相信你到时拿了钱会跟我们分?”
“给!”宋建民拿出一本存折拍在贾铃的手上道,“这里是二万块,是我全部的积蓄,你就当是我付给你的首付,怎么样?”
贾铃把这存折握在手里,然后抬起眼道:“好,我暂且信你,不过你听着,你要是说话不算数,我铃子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一言为定。”
“不过我很奇怪,你拿什么去让人家给你钱呢?”
宋建民笑了笑,道:“具体的,你也不用知道了,只要知道原中则有个很大的把柄在我的手里,这个把柄足够他身败名裂的,他想要掩饰,就得拿出钱来,拿出一大笔钱,足够我跟你舒服下半辈子的,你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那行,可是万一到时候我出不了‘门’,怎么给你传信呢,别让我写条子,你知道我认识的字可不多。”
宋建民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卡带机,指着录音键道:“看到这个键了吗,你只要按下去,就能把你的话录下来,要是真遇到那么紧急的情况,你把话录下来后,然后把里面的磁带扔到你住处的窗户外面就行。”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不是明天,也不是后天,一定要是大后天?”
宋建民笑了笑,道:“因为后天……很重要。”……55448+dsuaahhh+27797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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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可恶的旧情人
傅听夏要做美和不能做的手术,即便外面的人不知道,行业内的人还是都清楚的,燕津人的嘴巴也没闲着。
因此大清早赶过来看手术的人很多,这让美和的人来了颇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心内胡主任,同来的阿笨就潇洒多了,反正他是麻醉师。
早上九点徐大爷被准点推入病房,傅听夏走进去的时候见周顾居然也穿了白大褂在里面。
“院长?”傅听夏莫名其妙眨了一下眼睛。
周顾拿过了一副手套,道:“我是来给你戴手套的。”
鲁伯成在外面嗤笑了一声,没好气地道:“拾人牙慧!”
周顾边戴边道:“听夏,医师是个很奇怪的行业,明明我们也只是普通人,拿着一份普通的工资,却干着普通的工作几倍艰辛的活,承受着普通人几倍的压力。无论怎样的努力,仍然会受到质疑,不但要有一流的手艺,还被要求要有一流的人品。”
他将手套戴好,看着傅听夏道:“所以我们不但被叫作医生,也被称作医师。”
傅听夏道:“明白,院长。”
周顾道:“你无愧于医师这个称号,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个。”
等周顾走出去之后,傅听夏开始了术前准备,方连云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胡主任看见他悄声道:“傅听夏在左下肢大隐静脉开通路,装了临时起搏器,这都是在做抢救的准备,看来他对手术也不是想得那么有信心。”
方连云看着傅听夏神情镇定的协同护士一起做测压装置,他其实很留意过傅听夏动手术,可是那些手术无论是从难度,还是从风险度,还是依照傅听夏此刻的环境都不能相提并论。
可是他居然看不到傅听夏脸上有一丝异动,紧张,胆怯,忐忑……一丝都没有。
方连云深吸了一口气,他还没见过傅听夏的时候就听说他是个优秀的医师,见过了知道他的确是个很优秀的医师,而直到今天傅听夏才给了他沉重的压力。
他的眼角处见到有人走了过来,是季景天,他隔着玻璃窗看着傅听夏,看得很专注。
季景天为了不影响傅听夏的情绪,他是特地在医院的门口徘徊到手术开始才进来。
“做动脉切口了。”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整个外间都一下子都静了下来。
“地塞米松10mg,利多卡因60mg,肝素100mg。”傅听夏说道。
隔了一会儿,有人道:“他好像还在做冠脉造影。”
“那是当然,不看清楚一点……毕竟是在把刀子送血管里面去啊。”
周顾悄悄问鲁伯成:“那些刀子切下来的碎片到血管里不会引起血栓吗?”
鲁伯成冷冷地道:“会用真空把它吸出来的。”
“我知道……但能吸得干净吗?”
鲁伯成没理会周顾,周顾只好又问:“那……刀子会引起血管穿孔吗?”
“只要尽可能保证导管与血管同轴。”
“怎么保证?”
鲁伯成没好气地道:“你问我,我问谁啊?”
周顾知道鲁伯成为了什么而不高兴,所以只好咳嗽了一下,这个时候助手进来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周顾微微扬了扬眉,退出了手术室,走进了办公室,见里面有一个女人哭得涕泪横流的,周顾道:“怎么样,俞丽你想明白了?”
俞丽抽泣着没有说话,周顾慢条斯理地道:“你不想明白也没关系,我只要让叶丽改说这病历本是你烧得就行!”
“这,这不是我烧的。”俞丽慌张地道。
“有什么两样,这件事情本来我也挺同情你是被利用的,不过即然你这么维护凶手,那看来不仅仅是被利用,而应该是帮凶才对,那我也用不着再同情你!反正病历本你碰过,上面肯定有你的指纹你说对不对?”
俞丽慌了,道:“院长,我真不知道徐医师是故意的,是他说不舒服才拿错了一本还没抄全的病历纪录。”
“那就是说,你愿意做证你那天给了傅听夏一本新病历本,而且徐志鹏也老实告诉过你上面没有普萘洛尔这味药?”
俞丽身体一软,抖着声音道:“我,我愿意。”
她本来做着徐志鹏换一家医院,她就能追随过去跟他双栖双宿的美梦,可是她一连几天都联络不上徐志鹏之后,那种幻梦带来的信心就开始逐渐动摇了,也就很快就在周顾的利诱跟威逼的面前崩溃了。
周顾面上带了一丝微笑,跟助手道:“给卫生部发封传真,就说有关本院医师傅听夏的医疗事故案件我们要求申辩。”
他再次回到了手术室,傅听夏已经开始走引导钢丝了。
“导丝穿不过去了。”依旧充当助手的秦主任说道。
“狭窄度这么高,连导丝都穿不过?”外面小声议论纷纷。
“听说超过90%,都有95%了。”
傅听夏道:“先上球囊导管扩充血管。”
“连引导钢丝都走得这么慢,等会送那带刀子的导管要走多久啊?”有人议道。
“当然要小心了,这么高的狭窄度,一个搞不好就血管全闭塞了。”
“可是这么长时间走下去,很容易动脉痉挛的吧。”
寂静了很久的手术间傅听夏的声音再次响起:“0。2mg**稀释。”
“200ml造影剂,注意血压。”
“看,护士把器械车推过来,上面就是那带旋切刀的导管吧?”
“好长啊,最少也有一米吧。”
“不止,都有一米半了。”
“傅听夏接导管了,他要……开始了。”
方连云再次把目光落在傅听夏的脸上,傅听夏仍然很从容,仿佛他接过只不过是一根寻常的导管,这台手术也只不过是他做过最寻常的冠脉造影术。
傅听夏手中的旋切导管顺着导丝慢慢地进入血管,为了这一天,他无数次地给国外发传真,打电话咨询,求解,在几个月的时间里一遍又一遍在寻常的冠脉造影里摸索,揣摩。
他也许知道命运下过怎样的一盘棋,可是只要他挪动这其中的一子,那一子就会像是飞起的蝴蝶,从此他便再也不知道命运又会在何处落子。
他只能努力再努力,也许努力有时也不会给以回报,但努力也许是无论活着一世,还是活着几世,唯一可以真实握在手里的东西。
手术室在大部分的时间里依旧寂静着,有人抬起腕表道:“这已经超过他上次做手术的时间了。”
“他上次做了多长时间。”
“据说是一个小时十分钟。”
方连云突然发现季景天的嘴角微微翘起,露了个微笑,他看向手术室内,发现一切如常,傅听夏不过是重复地走着导管。
他突然意识到,季景天并不是在看傅听夏的手术,而是……在看傅听夏这个人。
方连云深吸了一口气,室内突然护士的动作匆忙了起来,本来很沉默的观察室再一次议论纷纷。
有人道:“动脉痉挛。”
“这也很正常啊,手术的时间这么长。”
“动脉痉挛倒还好,就怕急性血管关闭时,会引起心梗啊。听说这个病人是被美和心外给拒了的,要是这里手术失败,怕是上了外科手术台也不会乐观。
不过好在隔了一会儿,动脉痉挛被傅听夏给应付过去了,手术室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这个导管带的旋切刀是在血管里面转动了吧。”
“应该是啊,你没见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