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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劫狱,救走了佟宁智。
浠宁听到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不禁思绪更加复杂:“佟宁智,怕不是被救走,而是被灭口!”
“封锁谯郡城各个关口,加强检查。”夏翌辰吩咐。
浠宁拦住了他:“不用了,佟宁智应该已经死了。拦住那些人,也只是多几具尸体。何况也许他们根本就不出城。”
“你觉得是谁?”夏翌辰蹙眉。
浠宁有些哽咽:“墨玄,他的话,诋毁了四王爷,也诋毁了太子,应该是墨玄。”
夏翌辰抱着哭泣的浠宁:“我们一定要抓到墨玄,血债血偿!”
“翌辰,他从一开始就在我身边下手,他毁掉的是佟宁智的一生!他还那么年轻,明明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人……”浠宁泪如雨下,“墨玄如何就这么狠心!”
“浠宁,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夏翌辰心疼地吻着她的眼,“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古井村北边的坟墓,浠宁看着念心墓碑旁立起的佟宁智的牌位,久久怅然。
佟宁智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这是一个衣冠冢。
浠宁走到念心的墓碑前,伸手抚上墓碑的字,有些飘忽地笑:“我时常在想,如果你能和我一同去华胥,会做得比重华要好。你是我最好的秘术,心细,面面俱到。在华胥,或许你能找到你向往的幸福,那是一个天堂。”
她站起身,退后几步,握紧双拳:“墨玄,你即便万死也不足抵销你的罪孽!”
手心传来淡淡的温暖,浠宁知道,那个看似荒唐不羁,实则真诚一心的男子,会永远陪在她身边。
只要有他陪着,恨不会让她变得面目可憎,因为她会一直记得爱。(未完待续……)
PS:三更
226 主意
在淮南城的时候,明暗两条线不得不汇合。
因为钱展业要宴请浠宁和夏翌辰。
“前两天我看秋景陛下写的东西,她提到芸德陛下当年给大渊下过诅咒,”浠宁问马车外的旭梓虞,“诅咒,要怎样诅咒?”
旭梓虞蹙眉:“闻所未闻,不过据我所知,大渊对巫术很是痴迷。莫非是芸德陛下在中土学的?”
“总之当年的事扑朔迷离,秋景陛下又讳莫如深,叫我们怎么了解真相?”浠宁有些气馁。
“你何必了解这么清楚?”旭梓虞不以为意。
“知道细节,才能清楚大渊的弱点,你看,如果能知道诅咒的内容,不就可以针对他们了吗?”浠宁讲述自己的想法。
旭梓虞眨眨眼:“我没想到你这么细致。不过,你怎么有时间看书?”
浠宁纳闷:“为何这么说?”
“你不是跟着昱王世子跑了吗,怎么不陪他,陪书?”旭梓虞开着玩笑。
浠宁不禁失笑:“你这话好不奇怪!一看你就没喜欢过人!”爱一个人,不是倾尽所有不计后果的疯狂,而是因为携手对方,能走得更远,看得更高,心境更宽。
旭梓虞摆手:“我是没喜欢过人,搞不清你们这些人的想法!”
淮南城钱府门口,夏翌辰来到浠宁马车前,先和旭梓虞打招呼,态度十分友好:“旭大将军辛苦。”
旭梓虞有些啼笑皆非,寒暄着:“这个钱大人是什么人。该不会又是陈仓那样的情况吧?”
“钱大人是浠宁的旧识,高风亮节。”夏翌辰解释。
“那就好。”旭梓虞没心没肺地笑,然后心里暗暗骂了一通:浠宁也是你能叫的!
浠宁走下马车。听到两人在那虚与委蛇,直觉好笑。也不搭理,径自走进了钱府。
风光依旧。
钱家很规矩,钱展业陪同夏翌辰和旭梓虞,浠宁则由钱夫人招待。
浠宁落座之后,钱夫人问了几句可还习惯之类的话,又解释了一些吃食问题。浠宁一一听了。不过也很少多说什么。
钱夫人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她在淮南混迹之后,深深明白这个真相。
钱之璋是如何养出来的,又是如何被逐出钱家的。她一清二楚。
所以,对于钱夫人的热情,浠宁表现有些冷淡。
反正她如今身份尊贵,冷淡些也无妨。
不过下首坐着的那几位姑娘。想必是钱展业的女儿。当真个个都不错。
钱之琦在京中任职,所以他和他夫人都不在淮南钱府。如今府里他这一辈,就剩下几个姑娘,还有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公子。
“钱大人教子有方,我看这几个姐儿都不错。”浠宁对着他们微笑了一下。
钱夫人谦逊道:“比起殿下的昳丽风姿,小女们实在称不上什么。”
“都是要出阁的年纪了吧?”浠宁随口道。
“除了大姑娘已经定了亲,年前就要出嫁,其余的都还不曾有人家。”钱夫人回答。
浠宁看了看。最大的那个十六七的样子,最小的还在豆蔻年华。
“今日跟着殿下的那几个儿郎。当真都是人中龙凤!”钱夫人夸赞。
浠宁举起酒杯,掩住唇边的讥讽:“钱夫人谬赞,我们华胥……”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是想做亲家是什么?
钱夫人有些不解为何浠宁不往下说了。
浠宁放下酒杯,淡淡一笑:“华胥的风俗和大乾当真很不一样呢。”
“听闻是女帝即位,”钱夫人问,“莫非在华胥,女子地位颇高?”
“的确是女帝即位,不过地位,却是看本事的,不分男女。”浠宁解释。
钱夫人有些好奇:“那如何评定本事?在大乾,文靠科举,武靠沙场。不知华胥如何?”
浠宁浅笑:“钱夫人可以理解为武功。除了本事,还有家族出身。”
钱夫人心中气馁:居然比的是武功,否则能嫁一个给华胥的大将军,也是极好的。
浠宁心中则另有一番想法:你就算真敢把女儿嫁过来,我们敢收,那是和亲。日后再也见不着,你也甘愿?
钱夫人不由打起另一番主意:“护送殿下的昱王世子,听闻……”
“听闻如何?”浠宁淡淡地问。
“听闻脾气有些不好,是不是真有这回事?”钱夫人委婉地问。
“是吗,”浠宁佯装半点不知,“我看那昱王世子,除了为人冷淡直锐一些,没什么不好的呀!”
“殿下真是宽宏,”钱夫人笑,“为人冷淡就算做脾气不大好了!”
浠宁摇头:“在我们华胥,那叫做个性,没什么不好的,又不是心肠坏。”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钱夫人长舒一口气。
“咦?不知道钱夫人放心什么?”浠宁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钱夫人有些不解:“不知在华胥,婚姻大事是如何定的?”
“那还不简单,”浠宁不以为意,“男女双方看对眼,只要是够了年纪,就一起去神母面前起誓,相伴一生,忠贞不渝。莫非大乾很复杂?”
钱夫人微微蹙眉:“大乾,没这么简单,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三媒六聘的。而且,你们居然可以自己定婚事?”
“为何不能,”浠宁只觉得好笑,“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是自己的事,父母又不能替自己过一辈子。听闻你们这里有纳妾,有休妻。我刚知道的时候,吓了一跳。在我们那里,压根没有这种东西!什么三媒六聘,纳妾休妻,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着。”
钱夫人脸色有些不好看,却也不知如何解释,她就是觉得,华胥太随便了,就像蛮荒国家一样。
而浠宁则是另一番想法。
夏翌辰名声不好,但无论如何也是个亲王世子,还是个掌兵权的亲王。更重要的是,夏翌辰的母亲,是静宬长公主。
钱展业女儿若是作此想法,实在高攀了。
但因为夏翌辰的名声问题,很有可能就不算高攀了。
所以钱夫人怕是很想抓住这个机会。
浠宁既然猜到她的意思,怎会不给她小鞋穿?
于是,一整个晚上,浠宁假装无知,数落了钱夫人好几回。
哼,也算是给之璋报仇解恨了!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这钱夫人,真够贪心的。
等到宴席结束时,一行人在钱府客房住下。
浠宁对这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也没有多问,走进雅安居的正房。
雅安居的西厢房是夏翌辰,东厢房是旭梓虞。
钱展业见状,低声问夫人:“需不需要给浠宁殿下单独一个院落?”
钱夫人摆手:“刚才我问过了,华胥没什么男女之防。而且你让浠宁殿下住得离自己手下这么远,恐怕她不安心。”
“也是。不过,没有男女之防,那岂非野蛮国度?”钱展业蹙眉。
“西域那些国家,不是都这样的吗?不过那个浠宁殿下长得真是漂亮!”钱夫人感慨。
钱展业摆手:“浠宁殿下最耀眼的,不是漂不漂亮,而是举手投足间的风姿气韵。咱们女儿虽然底子好,可是怎么看都有些畏畏缩缩,在她面前抬不起头。”
“华胥是女帝即位,浠宁殿下怕也是自小捧在手心的,生来就是高人一等,如何能比?不过,我看昱王世子着实不错。”钱夫人观察着自家老爷的眼色。
“昱王世子的主意,我劝你别打,”钱展业神色肃穆,警告钱夫人,“从前我以为是个纨绔,没把他放在眼里。但如今才知道,如果不小心得罪了,下场太惨。”
钱夫人掩唇:“我看他表面也还算和气,有这么严重?”
“听我的没错。”钱展业摇头叹息。
今日夏翌辰提到了钱之璋的事。
当时钱展业正说着钱之琦:“犬子在京中,久闻昱王府盛名,却不敢贸然拜访——”
夏翌辰举起酒杯,面无表情地打断:“你说的是长子,还是次子?”
钱展业愣住,过了半晌才道:“家门不幸,长子的事,世子莫非也听闻了?”
“天下没几个当爹的是不糊涂的,”夏翌辰语气散漫,神色却严肃,“钱之璋我早就认识,如今他跟着医界泰斗游历学医去了,假以时日,必能成一代名医。至于钱之琦,你还是让他不要拜访了。长兄在京城,没有照拂也得打个招呼,还没见面就讥讽起来,就算宫里面,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钱展业闻言,惊出一身冷汗,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之后,他派人暗地里打听钱之琦在京中的言行,才知道确有此事。
他知道阿丑收留了钱之璋,当时他听信了钱之琦的一面之词,还好一通生气,认为钱之璋辱没了钱家的名声。
却没想到昱王世子如今帮钱之璋说话,还贬低钱之琦。
他派人打听钱之璋的消息,却遍寻不着。
再听闻钱之璋的消息,已经是好多年后,钱之璋定居河东,在那里开了钱氏医馆,名声大噪。听闻已经娶妻生子,妻子柳氏是同门师妹,和他琴瑟和鸣。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如今的钱展业,还在反思自己的言行,到底是哪里惹了昱王世子。(未完待续……)
PS:一更
227 惊险
第二日清晨,浠宁刚起身,门外就响起有些熟悉的声音。
“浠宁殿下,老奴来伺候浠宁殿下梳洗。”林四家的带人站在外面。
“你们把水放那,退出去就是,我不习惯人伺候。”浠宁淡淡回应。
林四家的不敢不从。
而另一边,林宛儿站在旭梓虞门外。
旭梓虞早就穿戴整齐,不由失笑:“这中土好生奇怪,哪来这么多人需要伺候,又哪来这么多伺候的人。还有,你如今伺候人,以后你夫君不会介意吗?”
华胥不是没有女仆,但他们从不做近身工作,最多就是洗洗衣裳准备吃食。至于宫中,女官是服侍女帝,而且多是秘书一类的活。到了年纪并且有了合适的人,就会放出去成亲。自然也可以选择一直待在宫中。
旭梓虞对他们的“热情”实在搞不懂。
浠宁走出房间,看到院子里站着的林宛儿,不由叹息:她就说嘛,钱之琦这样高傲的人,怎么看得上一个普通丫鬟呢?那种人怕是收房都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
“你们全部退下吧,”浠宁吩咐那些人,语气淡淡,“华胥没有这样的规矩。”
雅安居院子里满院的丫鬟仆妇面面相觑。
这就是说,他们这些人要是去了华胥,就没生计了?
林四家的赶忙拉着自己女儿走了。钱之琦没看上自己女儿,钱夫人为了补偿自己身边的老人。就指派了这份差事,谁知道碰个灰头土脸。
夏翌辰站在廊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半晌才说了一句:“钱府的水,不深,但是浑水摸鱼。”
浠宁掩唇而笑:“以后他们有的头疼,只是我总想,那些在外面风光的人,为何总是自家后院起火,可见——”
“可见这人多了。是非也就多,”夏翌辰接口道,“所以我只要你一人足矣。”他认真地看着浠宁。
不远处。几声轻咳传来。
浠宁瞥见旭梓虞,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扭头:“时候不早了,该启程了。”
建业京城。
城门口,太子慕天弘。礼部尚书容孝辉。依次排开迎接华胥浠宁殿下。
不曾见过华胥人的京城百姓,全都聚集在警戒线外,想看看华胥人到底长了几只眼几个嘴巴,是不是和他们一样。
浠宁款款步下马车。
白底华服上金丝织就绚丽的凤凰图纹,乌发用羊脂玉钗盘起,除此之外再无装饰。仪容简单却大气,明丽的脸庞微笑怡人,步履生香中气韵风华绝代。令人折服。
京城很快传开,华胥的浠宁殿下如何貌美动人如何风华万千。由此还引发了一些其他事件,不过都是后话。
慕天弘在心中暗暗思量:此女不凡。
礼见过后,慕天弘请浠宁登临城楼,参观京畿防卫。
“听闻贵国和墨玄在这里曾经有一次交手?”浠宁站在建业北城楼问。
“的确如此,”慕天弘颔首,“而且墨玄在那一战中被射伤,可惜没能射死。”
“我在嘉峪关见到了贵国射伤墨玄的夏将军,当真是巾帼英雄!”浠宁一边夸赞,一边用余光观察慕天弘的神色——
她想了解慕天弘对夏翌雪的态度。
慕天弘面不改色:“再如何巾帼英雄,也比不上浠宁殿下执掌一国。”显然在恭维。
“太子殿下谬赞,”浠宁雍容浅笑,“我不过是承了老祖宗的光。”
“听闻这次墨玄在贵国来访途中使了不少绊子?”慕天弘问。
浠宁点头:“的确如此,不过还好,都是小事,只可惜没能借此发觉墨玄的藏身之处。”他们途中遭袭,对百姓自是不能相告,但夏翌辰也会通些气给慕天弘,好叫他们有所戒备。
“这是我们后来查到的一些东西,”慕天弘指了指前方,“不知浠宁殿下是否能从中找到线索?”
浠宁走上前,仔细观察了一番城楼上陈列的宝剑。
这把剑并不陌生,是她娘亲芙瑞的剑。这剑与寻常样式不同,不像中土宝剑,也难怪慕天弘会有此一问。
浠宁拿起宝剑,又放下,思索了一阵才道:“这剑有古怪。”
“为何这样说?”慕天弘有些不解。
“这把剑是假的,”浠宁深吸一口气,“上面的宝石,是假的。”上面的千阳石,压根就是假的。
旭梓虞闻言,急忙上前查看:“殿下,千阳石是假的。”接着他拿起剑想拔出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