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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是洛凌他们的。
答案呼之欲出。
衡和米斯坦依然没什么反应。
他们比洛凌他们更快一步明白神灵实力上的巨大差距。艾尔率先被火山灰感染侵袭，他们能坚持得比艾尔久，也就是比艾尔强，现在看来，塞耶尔的实力远在衡之上。
他们不太清楚的就是这其中的细节。就连衡自己，虽然认清了现实，但是他有些不服气，不明白自己输给了塞耶尔哪里，只能暂时将此归结为神灵这种物种有些特殊之处。
神界众神中的一些高位神灵倒是看得透彻。
十大神灵是由创世神评选出来的最强神灵，有一个底线标准在。杀戮噩梦和魅惑之神死后，创世神就没有补选新的十大神灵。可十大神灵内部也是有实力差距的。在七大位面的混战中，时之镜、混沌神、debuff之神、洛神都展现出了自己远超于其他十大神灵的力量。时之镜玩的诈死把戏更是证明了他的实力早就超过了自然神，要是他不诈死，空出位子，自然神是不可能晋升为十大神灵的。
自然神晋升为十大神灵的时候，众神都在惊叹他的狠辣果决，以及他碾压时空之神的实力。有那么一段时间，不少神灵都认为自然神是十大神灵中最强的那一个。结果证明，他们真是想多了，最强的神灵不是自然神。七大位面战争结束后，要评选那个最强者，时之镜一定会当选。就是现在，他的位面覆灭消失，好多神灵仍然怀疑他是再次诈死，并非真的死亡。
这种怀疑根本没有道理，不符合神界常识，可之前时之镜的诈死同样是不符合神界常识的。
知道时之镜是诈死，再看自然神，高位神灵当然会明白，自然神的实力并没有那么强大。
同样是弑神上位的光明神和水神，就实力上来说，其实要超过自然神。他们是真正杀死了原本的十大神灵，反叛成功，一举晋升成为十大神灵的。
塞耶尔在听到科里尼的叙述后，找回力量，这可不算是奇怪事。不过，他没有找回全部记忆。除了科里尼所说的那次经历外，他没有想起其他的事情。即使如此，重新掌握力量，对塞耶尔来说已经足够，他并不需要完整的记忆来证明自己，也不会因为失忆而迷茫彷徨。
当柔和的白光散去，塞耶尔的模样没有任何改变，可双眸中多了一种内敛的精光，看人的眼神都好像能直透人心，看穿一个人的灵魂。
扫视一圈，塞耶尔对目前的情况有了大概的掌握。他吃惊发现，从洛凌的身上看到了一点光芒。
他能看到一个人的信仰。
在场的凡人中，只有科里尼是有坚定信仰的，信着一个凡人；蓝依学者身上也有微弱光芒，却不是信仰崇拜某个个人，是相信科学的力量，某些意义上，他可以说是相信人类这个种族；神灵身上也都有光，但那个光，可以称之为自信的光芒，信的是自己。唯独洛凌，塞耶尔在她身上看到了与众不同的光芒。
那种光芒很奇怪。塞耶尔看其他人，一眼就能明白他们身上光芒的含义，洛凌身上的光却让他觉得茫然。
洛凌感受到了刺探的目光，和塞耶尔对视，没有丝毫躲闪。
塞耶尔很自然地收回了视线，暗自琢磨洛凌身上的问题。
多米尼克见状，没多想，已经说到了挖掘金子的事情。
科里尼心中气恼，却也无能为力。他不想要帮助塞耶尔，但现在，他已经帮了，还帮了塞耶尔的大忙。之前没和塞耶尔翻脸，现在他也不可能和塞耶尔翻脸。
说到底，科里尼心中更重要的是他的信仰。如果塞耶尔能够帮助他重建圣伊思教会，他对塞耶尔也不会那么仇恨。
米斯坦和衡带来的凡人有好几个，锁定金子的位置并不难。
蓝依学者学识渊博，拿了洛凌他们提供的炸药，选定了爆破的地点。
几分钟后，他们就在废墟中炸开了一个大洞，找到了被深埋废墟中的两个行李箱。
行李箱受到了一些损坏，有金子掉落在地上。
他们一行人匆匆收拾好所有的金子，都挤上了鱼缸车，要冲去金库。
几个凡人心中还有些膈应或不知所措，神灵参与者已经摒弃前嫌，选择了最适合的一种计划，共同合作。
当然，这一前提是他们彼此认可对方的实力。
兰加坠在鱼缸车后面。
找回力量的塞耶尔发现了，却是没有去管。
兰加是一颗弃子，塞耶尔根本没有把兰加放在心上。
此时此刻，兰加跟不跟着他们，都没有意义。
鱼缸车上多了人，有些超载，速度有所减缓。
在到达金城银行前，塞耶尔先发现了前方冲来的大队人马。
“有敌人。”塞耶尔说道。
直奔他们而来的只可能是凡人，凡人中，应该没有一上来就想要投靠他们的“有志之士”。
塞耶尔话音刚落，就有几道黑影冲到了鱼缸车的面前。
凛冽剑光直扑洛凌的面门。
洛凌尚未动，塞耶尔身上就亮起了那种柔和的白光。
刷的一下，从万里高空中，有圣光落下，罩住了鱼缸车，那飞剑居然如雪一般消融。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众神黄昏（150）
神灵参与者只是略感诧异，但很快就平静下来。
凡人中，除了科里尼，其他人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科里尼是见识过塞耶尔手段的。要不是信仰了圣伊思一辈子，为教会兢兢业业了一辈子，最后连灵魂都投入到了圣伊思教会的法阵中，死后都在守护教会，已经形成了一种微妙的惯性，科里尼在见识到塞耶尔手段后，说不定会成为那些受到感召的迷途羔羊之一。
神迹这种在其他宗教组织中，难以企及的存在，在塞耶尔的手上就是信手拈来的小把戏。
一道从天而降的圣光，将一次突如其来的偷袭暗杀消弭于无形，这种手段换在其他时候，一定会让许多人大喊着“神灵在上”，跪伏在地，顶礼膜拜。
塞耶尔站在圣光的中心，看起来就神圣无比。
神灵们也都看着塞耶尔。
洛凌的心情最为微妙。
她使用自己的技能的时候是能感觉到能量流逝的。说不清是什么样的能量，不完全是生命力，但的确是有东西在流失，会让她感觉到疲惫。
塞耶尔之前提起过信仰。他的力量来源应该是信仰，可现在看来，他刚找回到力量，就能挥洒自如了，一点儿都不需要什么信仰在金城这片地界，可没有人信仰他。
出手袭击他们的凡人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惊呆，半晌都没反应。
洛凌没有踩刹车，直接驾驶鱼缸车继续前进。
刚才的攻击是冲着她来的，她很清楚，火山灰的掩盖下，是她的仇敌。
林星儿望着那能够驱散火山灰，也抹掉了她飞剑的光柱，吐出了一口血。法宝被毁，她自然是受到了一点儿伤害。
不过，她现在的心慌与此无关。
她是难以置信，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让她联想到了自己命运天翻地覆的那段时间，还联想到了她被灌输的记忆。
洛凌那惊天一撞，撞毁了通天仙门，直接导致仙界和凡界的秩序大洗牌。这种惊人的事情，是林星儿原本想都不敢想的。
塞耶尔弄出来的光柱让林星儿仿佛看到了另一次的大清洗。
神灵的力量总是会让人瞠目结舌，心生恐惧。
林星儿已经想要跑了。
她本来就不想要当什么先头部队，阻击神灵参与者们的“垂死挣扎”。要是能来就在阵法附近，她一定死赖着不走。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凡人中最强的，大多也集中在那里。留在那儿，不光性命无忧，还能找一条大腿抱上，岂不是两全其美？奈何她和她所在的一方势力都没什么话语权，只能被人驱赶着来不情不愿地工作。
她发现洛凌进入到了自己飞剑能攻击到的范围，当机立断，就想要取了洛凌的性命，以泄心头之愤。她也不是天真以为，自己就能这样轻易杀死洛凌，大仇得报。洛凌是否恢复了实力，像之前死掉的神灵一样令人胆寒，她不知道，她也没考虑过。这一攻击，完全是没有过脑的行为。
林星儿的动作和后续变化立刻就遭到了队伍中强者的不满怒斥。
“先退，结阵包围。”临时的指挥开口命令。
这是在赶路过程中决定下来的人选，直接以实力论话语权，再是简单直接不过。
林星儿心头一阵混乱，她的双胞胎姐妹林月儿同样心有所感。她们是相同脾性的人，这会儿的想法也很类似。
风玄倒是对此厌烦。这种情况善作主张，她们两个难道还当自己是在炉鼎世家的林家，有几分任性妄为的资本吗？
每个人的心思各不相同。
这队伍本来就是临时拼凑出来的，素质良莠不齐。
要说人数优势上，他们占据了绝对，有些人还挺有牺牲精神的，早就决定不惜一切也要阻止神灵，另有一些人很聪明，从洛凌他们的移动速度就能大致判断出他们的实力。神灵要完全找回力量，比不上艾尔，也不可能慢吞吞地赶路，更不可能将前进方向选择在金库，而不是他们大部队人马召唤出来的那只怪物上。
好多人心情慌乱，可心里面还是有些信心的，就是有小心思，那也是做出了自己一定能活下来的假设前提下，才会动起来。
变故就是在这时候发生的。
刚下了命令的指挥感觉到自己胸口一亮，一把闪亮的剑贯穿了他的胸口，剑尖上滴着血，从他的心脏中刺出来。
还在按照指挥命令结阵，想要包围神灵的人都是迟钝了几秒钟，才发现了这一变故。
好多人还在愣神，又有几把冷剑穿透了几人的身体。
“你们做什么？”有人惊怒交加地大喊了一声。
“难道是被神灵控制了？”另有人说出了不好的猜测。
突然有人尖声惊叫：“是一起的！他们是一个位面来的！那个魔法、宗教……”
声音戛然而止。
一团火光炸掉了说话人的脑袋。
但有这么一声提示，所有人都醒悟过来。
这些动手的人来自于同一个位面，现在分散站立，如同钉在他们队伍中的钉子。
有些人还记得他们自我介绍的时候，交代的情况。
他们的敌人是一个叫塞耶尔的神灵，为了争权夺利，建立崇拜自己的宗教，掀起了一场光明与黑暗的战争。战争旷日持久，在那个位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爆发一次大战，无休无止。他们都是受到战争迫害的可怜凡人，原本应该功成名就，过上幸福生活，但因为那战争，他们颠沛流离，战死在了敌人的铁蹄下。
这些人是一群精悍的战士，展现出来的是不畏死的狂热精神，又十分冷静，对其他人商量出来的大计划，基本是完全支持。
谁都觉得他们是意志坚定的复仇者，对于名利权势的追逐也不是那么热切。
然而，此时此刻，他们的眼神中都迸发出了火焰。
“为了光明神！”一人郑重地纳罕。
“为了光明神！”其他人紧跟其后，爆发了响亮的怒吼。
战斗在此刻打响。
其他人的怒骂没有丝毫影响到他们，他们自己人的受伤、死亡也没让他们有丝毫迟疑。
鱼缸车靠近。
塞耶尔已经站在了车头，脸上是庄严又和煦的表情。
“光明神！”浑身浴血的战士激动看向塞耶尔。
在所有人的惊愕中，塞耶尔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我的孩子，为我而战，守护我的荣光。”
飘渺的光芒照亮了这片区域，与惨烈的厮杀场面格格不入，又有一种奇诡的美感。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众神黄昏（151）
这变化很突然，在场那么多人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尤其是风玄他们那一伙凡人，刚才被袭击后虽然将事情往神灵身上想了，可想的都是神灵用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能力。他们所来自的位面都有一些特殊的功法或力量，洗脑控制也不算是特别出奇的能力。
然而，这些人的表现和洗脑控制的能力有些不一样。这种狂热的做派，更像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信仰。
洛凌的眼睛眯起来。
她刚才还在想，塞耶尔怎么能做到刚找回到力量就爆发出了强大的实力，现在看来，这个关键就在这些凡人身上。
科里尼的脸色铁青。他算是在场这么多人中最了解塞耶尔的了。他所看到的位面事件中，就有许多塞耶尔给人洗脑的内容。
那些凡人的思路其实没有错。塞耶尔的确是有给凡人洗脑的能力，只是这能力不是在金城用出来的，是早在他在那个位面工作的时候，就进行了这项浩大的工程。
信仰在那时候就扎根在这些凡人的心中，他们不遗余力，舍弃自我，按照塞耶尔的意志而行动。
所谓光明与黑暗的战争，大多数凡人是被迫卷入其中，不得不在光明和黑暗两种阵营中做出选择，或者干脆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因为本身的种族，注定加入一方阵营，也不得不在之后的大战中不断浴血奋战，直至死亡。但也有少部分被塞耶尔洗脑的凡人，他们是主动加入到这场战争去的，他们的心目中这是有关理想和信念的战争，是生存之战，却不只是**上的生存。这种理想化的想法和蓝依学者的执念有些相似。他们信奉塞耶尔，在他的号召下战斗，忽略到塞耶尔的洗脑技能，那就是完全自愿地参加了战争，而且其中有一部分，的确是自愿的，并没有受到塞耶尔的技能“洗礼”，是被当时的环境和其他人给洗脑了。
塞耶尔的仇敌是科里尼那样无奈被卷入战争的人。
但到达金城的，不光是科里尼那样的人。
作为一个靠宗教和信仰坐稳十大神灵之一位置的高位神灵，塞耶尔控制住的凡人不光是在他停留在下界位面的时候，依照他的命令行事，在他离开后，他们依然保留这演化成本能的行动。
混沌神想要找仇恨神灵的凡人，筛选过程是一层层的，先让所有改变命运的凡人接受两种人生经历的灌输，再根据他们的情绪做出筛选。
第一步之后，塞耶尔的信徒中就有聪明的人意识到自己正在经历什么，伪装仇恨，蒙混过关，被抓到了金城。
他们没有贸然去寻找塞耶尔，因为他们没有感觉到那股神圣的力量，也是那股让他们折服的力量。
当塞耶尔重拾力量，他们自然受到了感召，义无反顾，直接就跟之前虚以委蛇的“同伴”翻脸。
塞耶尔也在重拾力量的一瞬间，感知到了自己的信徒。
这事情说来很复杂，关乎到了塞耶尔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要看时间，那都是无数年前塞耶尔在某个位面中惯例一般的工作流程，他也是这么做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根本不足为道。但在这特殊的情况下，塞耶尔以前栽种的果树结出了最甜美的果实。
一边倒的屠杀就此展开了。
多米尼克想要找回力量，看这里凡人那么多，想要抓几个活口，找找自己的“仇敌”，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塞耶尔的信徒就将这些人杀得丢盔弃甲，尸横遍野。
这是纯粹的力量上的差距。没有这种本事，也不可能通过混沌神的筛选，进入到金城。
塞耶尔的这批信徒，素质非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