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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知道他们这些参与者都被换了灵魂，身体的记忆和身份是身体的记忆和身份，可不代表他们。
塞耶尔正要无视多米尼克这句更像是调侃的话，脑中却是闪过了一个念头。
他的这一停顿让多米尼克更加吃惊了。
“咦，难不成你真是……你想起来了？”多米尼克严肃问道。
他们这群人的另一个共同点就是全然不知自己是谁。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都有自己的性格，在某些行为处事上又有着共同点。比如说，他们的冷静沉着，以及他们对死亡的不在意，包括自己和他人的死亡。
如果塞耶尔能想起自己是谁，对他们来说也是个重大线索。
塞耶尔沉默地摇头，表情严肃，“不，刚想到了什么，但……那就是一个感觉，我说不清楚。”
多米尼克略感失望。
想不到自己是谁不是什么大事情，但刚有了点期待，这就被打破，多少让人不爽。
塞耶尔暂时将刚才的念头放到一边，“你别忘了，我们现在遭遇的一切都和现实不符合，也不符合科学。这地方要出现什么魔法，出现了东方的神仙妖怪，我们也不该吃惊。”
多米尼克看看地上的那些盔甲，没再说话。
塞耶尔说的不错。他们遇到的事情哪件能用科学来解释了？或许他们的存在本身就不科学，他们的真实身份就和科学无关。
两人将盔甲堆到一边，又搜了一下那些尸体的口袋。
穿着如此包裹严实的盔甲，这些人的身体并不像他们所知道的历史那样，肮脏、发臭。盔甲的穿脱很方便，现在看来，透气性也不错。这些人有经常清洁身体，贴身穿着的衣物材质特殊，似乎是丝绵之类混合的布料，但和他们所知道的衣服布料不太一样。
每个人的贴身衣物都不尽相同。就好像是同一款衣服，不同的颜色、图案。从这点来看，他们那边的文明成都应该不低，生产力水平也不低。
在所有人的身上，塞耶尔和多米尼克还找到了卷轴、小记事本、徽章和宝石。如同盔甲上刻的图案，这些东西上面也有类似的图案。
记事本上的文字证明了他们来自于另一个文明。
因为有盔甲保护，这些人不是直接死于爆炸的伤害，而是死于爆炸冲击力。他们的尸体不像音那样四分五裂。
就长相来说，他们很显然是人类。不光身体的表面看起来和多米尼克他们差不多，五官上也是西方人的五官，没有多长一个眼睛、两个鼻子。
但他们的眼瞳颜色和发色明显区别于多米尼克和塞耶尔认识中的人种。
多米尼克扯了扯一具尸体的绿头发，“你觉得，这可能是染发的结果吗？”
塞耶尔撑大了一个死不瞑目者的眼皮，用手指扣了扣对方的眼睛，“至少这个眼睛没有带隐形眼镜。”
那双眼睛是黄色的，金黄色。
两人的行为有点变态，但他们的心态十分认真。
检查了所有尸体的眼睛，甚至扒了他们染血的贴身衣物，检查了他们的尸体，两人得出了结论。
多米尼克好歹知道兽医知识，就是不能像专业的医生或生物学家一样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也能很确定，这些人和他们大部分相似，但也有一些区别。
就好像白狮子、黑犀牛，同样是狮子和犀牛，但在基因上，和普通的狮子和犀牛有些微不同，并且表现为显性基因，而且那个有些不同的基因是关系到皮肤、毛发颜色的基因。
这些人似乎就是这样，拥有他们所认知的世界里，不存在的头发和瞳孔颜色。
“可能还会有其他区别，但他们已经死了。”多米尼克补充道。
死了，有些区别当然是不可能像发色、瞳色那样直接表现出来了。
将这些东西先送上了鱼缸车，交代了一下洛凌和兰加，塞耶尔和多米尼克又拿了备用电池和充电器回到了那堆尸体堆中。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众神黄昏（89）
爆炸没有毁掉电源插座。
音响和手机当然是完了，音响的半截插头还插在插座上面，但是插座所在那一整块墙体仍然是好的。
塞耶尔和多米尼克不知道墙里面的电线还好不好，但总是一个能尝试的机会。
洛凌和兰加则看着塞耶尔和多米尼克带回来的东西，以及他们的初步推断出神。
“那个东西到底想要干什么？不停地放东西进来追杀我们？先是卡卡萨，现在又是这些……”兰加有些急躁。
卡卡萨、丧尸，现在又是不明身份，不知道底细的人。
即使卡卡萨容易对付，丧尸看来也不能造成致命伤害，但这次出现的人看起来比卡卡萨和丧尸就多了智商。解决这些人的是法伊预设的炸药。要是没有炸药，他们现在就该选择撤离了。
洛凌没接兰加的话，兰加也不过是发发牢骚，抱怨咒骂两句罢了。该解决的现实问题，他们仍然要解决。
“你记得我们在洲际公路上看到的车子吗？”洛凌问兰加。
兰加顿时恍惚起来，“难道……”
她打了个激灵。
那蔓延到天际的公路和上面停放着的无数车辆……如果真如洛凌的猜测，那些车子里面跑出来的人……
“我们那时候就看到了几个打扮奇怪的人。”洛凌想要拎起盔甲，却发现这些东西的分量还是不轻的，至少这一身全身铠，她没办法拎起来。
兰加的脸色阴沉，“那我们就不应该在这里浪费时间，接下来应该尽快……”
“尽快？”洛凌转头看了看兰加，“这些家伙是怎么从附近的公路上跑到这里来的？”
兰加一怔。
“光我们看到的那一条公路，就有不下千人的数量吧。这附近也有一条通往其他城市的公路。如果我的猜测没错，那里原本应该也停满了汽车。”洛凌说道。
兰加下意识看向这些盔甲人来的方向，又看看最近一条公路所在的方向，“你的意思……难道他们的大部队不是在后面吗？也有可能他们在公路上已经发生过一波斗殴厮杀了呢？”
说到后一句话，兰加眼睛一亮。
“那真是最理想的情况了。”洛凌淡淡说了一句，翻着多米尼克他们带回来的笔记本。
兰加瞪了洛凌一眼。
“你没看到他们在火山灰中的行动吗？还有，这副盔甲的重量可不轻。”洛凌微微抬眼，“我们见到的人里面有些人是和我们打扮相似的，或者可以说是同一世界的人。要说行动力，这点路，应该是那些人先到吧？我们开车一路过来，速度也不慢，但没看到任何人。”
兰加沉下脸。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初步推断是，他们，公路上的所有人，都是在我们躲避火山爆发的那段时间里面，已经完成了一些赶路的工作。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城市中心了。在商业区的可能性极大。还有一种最糟糕的情况。”洛凌看不懂这种文字，但依然将记事本翻了一遍。
“什么情况？”兰加忍不住问道。
洛凌抬头，看了看还在忙碌的塞耶尔和多米尼克，吐出两个字：“金库。”
兰加骤然变色。
“不要紧张，我们现在还是同盟关系。我就是知道了地点，现在也需要你才能进入金库。金城银行恐怕也和这里成为废墟里，进入金库的方法也可能已经毁掉了。”洛凌对兰加微笑，“而且，强大新敌人的出现，你不觉得这是一种暗示吗？”
“什么暗示？”兰加忍住杀掉洛凌的冲动，问道。
“游戏规则的改变啊。”洛凌理所当然地说道，“现在我们最主要的竞争对手可不是彼此了，而是这些家伙。”
兰加蹙眉，似在思考洛凌所说的话，但心里面却不以为然。
她不觉得这些人和卡卡萨、和丧尸有什么本质区别。
这都是他们彼此竞争过程中的小障碍，绝谈不上什么新对手。
洛凌低头，换了一本笔记本。
这是很好的攻击机会。
兰加不着痕迹地扫过洛凌露出来的脖颈。
只要一刀，就能杀死她。
可是不行，她不能这样直接杀死她。
还有多米尼克和塞耶尔在。
兰加现在杀了洛凌，那两个男人肯定会起疑，还有可能因为势均力敌的局面被打破，选择对兰加动手。
而且，兰加仍然需要多米尼克和塞耶尔取回电池和炸药。
洛凌好像完全没意识到危险，自顾自说道：“我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他们攻击音的时候，没丝毫犹豫。之后停下动作，是因为发现了我们。他们在商量的时候，无所顾忌，大声用自己的语言讨论。那时候他们的视线经常落在我们身上。这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比较狂放粗鲁，直来直往，但真要如此，他们不应该停下攻击进行讨论；二就是他们非常清楚，我们听不懂他们的语言。”
洛凌揉了揉额角。
这种不认识的文字很难阅读。而且因为手写体的书写习惯问题，洛凌想要找到几个一样的单词，都无法找到。
兰加的心思并不在洛凌说的事情上，还在考虑如何在到达金库前杀死洛凌。
“我们在进入这场游戏前，那个东西给了我们充足的提示，看了另一群人的游戏过程。就连卡卡萨和丧尸，也有行动本能和规律。你说，这些和我们一样有自己思考的人，会不会完全无知地进入这座城市，开始行动？”洛凌呼出一口气，说了一段话后，重新看起了记事本的内容。
兰加被这些话吸引，暂时搁下了脑海中的想法，紧接着便是悚然一惊。
“另外一点，就是多米尼克他们说，这些人有不一样的发色和瞳色，他们和我们外表相似，但很有可能在基因上有很大不同，不只是发色和瞳色。那有没有可能，这些火山灰对他们毫无影响？他们完全免疫那种微生物？”
洛凌提出来的新假设让兰加都流出汗来。
洛凌“啪”的一声合上又一本记事本，看向兰加，“你现在明白新对手是什么意思了吧？”
第一千三百零九章 众神黄昏（90）
数量惊人，免疫火山灰，拥有他们不知道的情报……
这些优势一一列出来后，他们所面对的劣势也被大致描绘了出来。
兰加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好消息是，有可能我们不用自相残杀来获取胜利了。”洛凌说道，“之前的游戏不过是小场面，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坏消息就是敌人太过强大？”兰加冷冷一笑，“只要金库是安全的，我们总能想到办法逃进去。”
洛凌摇头，“不，坏消息是，我们可能一开始就推断错了，或者说是被误导了。那个‘林竹’和‘音’能成为胜利者，不代表我们也能。这场游戏或许根本就没有胜利者。凡是参与到游戏中来的人，最后都会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走向死亡。”
兰加彻底愣住了。
“当然，这是我根据敌人的数量和能力做出来的推断。”洛凌翻看着新的记事本。
每个人都有这样一本小本子，这证明这群乍看像是中古时代走出来的人类都接受过了良好的教育。那地方的文明程度可和中古时代不同。
兰加打量洛凌。
洛凌虽然这么说，可是没有露出丝毫恐惧。
如果这注定是一场失败的战争，为什么她还能这么淡定？
危言耸听？
洛凌好像猜出了兰加的心思，头也不抬地说道：“在死亡前，我是不会放弃的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
她仍然想要胜利，那颗心并没有动摇。
前路变得更加困难，可是，始终要继续往前走下去。
兰加重重吐出口气。
将炸药和电池带回来的塞耶尔和多米尼克表情很淡定。
多米尼克将怀中抱着的电池放下，“不知道有没有充上电。你先试试看。”
兰加沉默地试了试那快电池，点头道：“有充上电，但没有充满。充满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多米尼克算了一下，“这样的话，得耗费四个小时。”
兰加和洛凌从研究所带出来的备用电池有三块，鱼缸车上装了一块。
如果要让鱼缸车电量全满，四个小时是最起码的。期间为了保证四人的安全，鱼缸车的排气系统还得继续耗电运行。
他们在这里停留那么久，还有可能吸引来卡卡萨、法伊，和刚才那种盔甲人。
这是个需要做出选择的关键。
炸药引爆了一部分，还剩下一些。
兰加不知道这些这要够不够炸开下水道，让他们拿出金子。
就是不考虑洛凌所说的新敌人，他们眼下面对的困难也不少了。
兰加不禁烦躁起来。
洛凌已经将自己的推断告诉了塞耶尔和多米尼克。
塞耶尔和多米尼克倒是没有像兰加那么失态。他们安静听完，陷入了沉思。
兰加看向两人，希望他们能得出截然不同的答案。但如果洛凌所说的必须合作抱团条件不存在，洛凌很有可能会在关键时刻对她下手。
塞耶尔沉吟了半天，没有得出结论。
多米尼克倒是简单直白，肯定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因为断了一臂的原因，他对洛凌当然没有好脸色，但这会儿毫无保留地支持洛凌的推断。
塞耶尔看了眼多米尼克。
多米尼克耸肩，“你不觉得很有道理吗？”
塞耶尔无法反驳。
只不过，这种推断缺少一些关键证据。
因为困难重重，就被认为是必死结局？
要这么说，天生残疾，患有先天性恶性疾病的人岂不是应该早早自杀，顺应神明的暗示，结束没有意义的一生？
可要认为洛凌的推断没有错，塞耶尔不由生出了新的想法。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这里其实是地狱？”塞耶尔忽然说道。
多米尼克嗤笑道：“你还真成神父了？”
“不，我是认真的。”塞耶尔摇头，“十四个罪无可恕之人被扔到这样一个地方自相残杀。之后又遇到了更多的敌人……可能我们就在地狱之中。作为新加入的……居民，魔鬼，或者说是这里的地狱之主给了我们一些适应时间。从现在开始，我们才和这里的原住民接触。也就是洛凌所说的，新敌人。”
听到这话的三人都怔怔看着塞耶尔。
“这个地方是能出去的，只不过出去之后，我们看到的世界未必是现实世界，我们也不是就此解脱了。”塞耶尔说道，“你们都没有沿着公路一直走下去过，对吧？在漫长的公路尽头，可能就是真正的地狱。至少，上次参与的人应该没有遇到这种事情，他们这才没有走出去。”
地狱一说听起来是无稽之谈，可在这种完全不讲科学的地方，地狱看起来也变得很现实了。
塞耶尔所说的沿着公路继续走下去，也是个不错的猜想。
洛凌若有所思。
比起相当于安全点的金库，塞耶尔的说法听起来更加靠谱。反倒是金库，如果这里真是地狱，幕后之人没有想让他们活下去，那座金库就更像是一种诱导他们自投罗网的陷阱了。
但有个现实的问题，火山灰的威胁依然存在，那条公路漫长而一眼望不到尽头，他们掌握的能源有限。
即使塞耶尔的凭空猜测听起来靠谱，他们也不能不管不顾地就踏上远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