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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却未曾立时行动,只扬唇笑道:“若是要再比,咱们就得下点彩头了,否则也没有意思。不知姑娘依也不依?”
宋姣身后可是堂堂韩家,眼下既是韩顿没说她什么,她又岂会在这当口短了气势?
凭她要的是什么,难道她还给不起不成?再说了,输的还不定是谁呢!
她沉脸道:“那就请诸位作证好了!”
沈羲点点头,不动声色走到高台右首的书案后,信手拿起一枝烟墨,不紧不慢地磨起墨来。
众人听说这局下了彩头,更是来了劲!
门下贺兰谆凝眉环起胸,只望着沈羲。
她的字他是见过的,当日那样情况下,她随手写出的一笔字已然让人拍案叫绝,不过在试场上,她能否让人惊艳?
他负手走到北面,在小皇帝右首找了处空座坐下来。
一道巍峨身影从他跟前经过,竟是萧淮已带着侍卫们到了小皇帝右首空着的位置上坐下。
贺兰谆玩味地看了他两眼,不紧不慢抖开扇子。
台下这里宋姣已经吃过败仗,这次学小心了,沈羲在磨墨她便铺纸,沈羲挑笔她便沾墨,沈羲落笔她也跟着沾墨落笔。
一会儿等她默完一首《蜀客吟》,扭头一看沈羲还在不紧不慢地写着,便瞟她一眼,示意宫人挂上牌子。
书法上她先前已经连赢过好多轮了,这次她又选的是最拿手的行草。
沈家底蕴她不是不知道的,沈若浦及子弟都没有谁的书画特别出色。
她沈羲自幼养在深闺,且还听说在庄子里磨耗过三年,赢她一局琴试便已不错,这书画二局上她休想占得到她半点便宜!
四面的喝彩声立时如潮水般响了起来!
“宋姑娘果然是高手!这字豪气干云,刚劲有力,看来是稳居胜座了!”
有人完全不加掩饰地表达着赞赏。
宋姣只觉七窍舒畅,憋着的火气瞬间消散出来!
她分明也看到韩顿眼里有着一丝赞许之色,再看小皇帝右首空位上竟然也已经坐了有人!心里微动,转身望着沈羲,愈发盼着她早些拿出结果,当着萧淮的面辩出个真章来!
沈羲管他们怎么闹腾,直到把全幅都写完了才停笔站开。
宫人也是在宫里混过许久的,上来取字的时候目光落在纸上,便不由怔了怔。
回头看了眼沈羲,这才放慢手速,小心翼翼拈着两角挂上左面竖牌。
这字一挂上来,全场就逐渐安静了。
所有人目光落在这字幅上,定定地似已无法移开!
他们虽然谈不上什么诗书行家,可终究大部分也都是读书人。
成天握着笔杆子,字好字不好还是能看出来的!
沈羲写的也是幅行草,可是通篇看下来布局完美,笔触流畅,行云流水,飘逸灵动,远处的人或许看不清楚,但就近的人看在眼里,却觉神魂都随着这笔触而自由游舞起来!
相较于宋姣那幅,她这一幅无论是格局还是气韵又或是功底皆为高出一筹还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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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谁能想到?
宋姣自己也算个行家,看到这幅字时她心下就咯登一沉!
这笔字又岂只能以个好字足以概括?
常言道见字如见人,这幅字高洁清灵,似山涧瀑布不染尘埃,又似天上浮云舒展自由,且还不说笔力,光是这股神韵便已足够将她的锋芒给比了下去!
她倏地往北面上席看去,只见包括韩顿在内,小皇帝以及众臣全都已经掩饰不住惊色!
其余包括贺兰谆以及就近的高官们,再还有温婵这一席上的人,全都似已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连轻易喜怒不形于色的萧淮,此刻眼眸也格外深沉,视线指向从容立在左首的沈羲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羲除去看了两眼郑太后,便只有意无意往座席上温婵看过去。
温婵端坐着,双手交握着,指甲却险些将手心掐破!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慌神的感觉了,可是沈羲的字却让她心惊肉跳!
让她惊跳的不是字迹本身,而是她整个人!
她浑身上下举手投足间都让她觉得有些眼熟,眼熟到让她一旦分心就让她误以为张盈就站在眼前的错觉!
她六十多年里,所见过的不惧任何场合的同龄女子便只有张盈!
哪怕是五十年过去,张盈的字她已经记不得了,但她远远地立在那里,却与昔年立在万千人当中众星捧月的她毫无二样!
难道她会是鬼吗?
她甚至有了这样荒唐的想法!
她闭一闭眼,再睁开,她又强行吐了口气。
如果她是鬼,她又怎么可能站在太阳底下面不改色?
她不是鬼!
那她是谁?!
“把沈姑娘,请过来我看看。”她极力地稳住情绪,吩咐着韩凝道。
五十年的修炼,已经足够使她掩饰住心里的惊涛骇浪,但掩饰得住,不代表能平息得住。
韩凝心里也是对沈羲惊讶到不行,但她正要起身,却见到那边厢韩顿却已经抬脚下去了。
韩顿到达台上,四面议论声再次静下。
一手支在膝上不发一言的萧淮紧盯着下方,目光忽然眯起来。
苏言频频地扭头望他,神情也半点不轻松。
宋姣今日丢了大脸,有这满场无数双眼睛瞧着,就算是太后与小皇帝有心维护韩家脸面,判宋姣赢,那也堵不住攸攸之口。
而且沈若浦也是堂堂正三品,在座的多是比他职级低的官员,哪怕面上不得不逢迎韩顿,可心里也自有一杆称。
倘若今日判了宋姣赢,那日后他们这些低阶官员除去依附韩家还有什么活路?
关键是,谁又能保证自己在巴结的道路上不出半点差错?
比试事小,但朝局事大,谁不首先替自己着想?
所以沈羲等于是稳操胜券,而且是逼得宋姣在场上再无翻身之机。
但谁又能说她什么?这可完全是宋姣逼她上台来,总没有把人逼上台,还不许人家比自己强的道理?
所以韩顿,包括韩家人此刻心里的郁闷,大家都不难猜出来。
而韩顿自然也不可能在这当口斥责宋姣,那么他走上台去的目的,就很耐人寻味了。
萧淮单身撑膝,前倾着上身的姿势,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雄狮。让人觉得只要台上有点什么异动,他便能瞬间飞纵过去。
而这边贺兰谆也哔地收了扇子,紧盯起台上来。
东面席间的林霈完全看不到这一切,他一双布满了震惊与钦慕的眼睛里,只有沈羲。
沈羲面对着停在面前的韩顿,弯腰施了个礼。
韩顿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然后走到那幅字前,双手拈起细看起来。
坐在上首的他们其实先前是未曾看真切的,但远远瞧着已是比宋姣的出色很多,就近再细看,果然是不假,远看神韵,近看劲道,哪一样她都不输。
“不知道沈姑娘师从于谁?”他目光仍停在字面上,侧对着她问起来。
沈羲道:“自幼得家父指点,还请韩阁老不吝赐教。”
她的字集肖太师与张解二者之长,且她又精于变化,韩顿是瞧不出来历的。就算是温婵,也不能断定。
虽然说是沈祟信教的难以服众,但那又怎样?反正他已经过世了。
再说了,难道还不许人家生前藏拙么?
果然韩顿扭头看了一眼她,眉头凝了起来。
很显然这话不够说服力。
不过他也不打算深究。
再顿了片刻,便就扬唇道:“沈姑娘才华横溢,让人钦佩。只是不知道姑娘要如何使舍妹兑现承诺?”
虽然说事情是宋姣挑起来的,遇上这么个硬茬也只能算她倒霉,但是这也毕竟关系到韩家脸面。
倘若沈羲要狮子大开口为难宋姣或者踩压韩家,那他显然也不会同意。
眼下他倒要看看她打算如何维护到韩家面子?
沈羲倒似胸有成竹,看了眼宋姣,忽然抬步,走到她那幅字前说道:“宋小姐的字别具一格,令沈羲十分仰慕。还请宋小姐赏脸,将此墨宝惠赐于我。”
她这话一出来,不光是韩顿宋姣愣了,就连满座看客也皆都讶然起来!
他们当中有一部分人是期愿她借机给韩家个下马威的,也深以为先前她提出要设彩头就是为让宋姣加倍丢脸,因为反正到时候吃亏的也不是他们这些人。
而还有一部分则在等着看她怎么得理不饶人之后,韩顿反手再给她一记重击!
谁能料到她居然跟宋姣求起了字?
这胜败场上,以胜者之姿跟对手求字,这无形中等于是给对方设了台阶维护她脸面!
这是胸襟这是气度!
韩顿虽然见多了风浪,但听完这话之后神情也还是倏地松了。
绝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罔顾她的好意,她如果不这么做,谁也不能说她不是。而她哪怕是趁机奚落宋姣两句什么,跟她讨点彩头,只要不过份,他也决不会怪她。
只不过她彩头讨到了,宋姣的台阶她也递上了,关键是还做的这么大方,谁能想到呢?
再看看紧咬下唇立在那里的宋姣,在这一比之下立时又见高低了!
郑太后微眯眼看了半晌,忽而扭头端了茶,慢吞吞轻抿起来。
整个书法比试她像个局外人,表情始终没有太大变化。
第170章 最后一轮
这里韩顿负手顿了片刻,把目光收回来望着宋姣:“姣姐儿还不把字取下来?”
他冲她微笑着,眼神却是冷的。
台上四处忽地传来吐气声。
萧淮紧握的拳头松了松,端起面前早已凉了的茶,再往沈羲看一眼,灌了下去。
真是害他白担心一场。
贺兰谆也收势坐回来,松下的情绪里略带着好笑,扇子也扬起来。
林霈则紧抿着双唇,目光依然紧落在沈羲身上。
沈羲这么做当然是故意的。
打宋姣的脸当然要狠,但是韩顿她目前也还不能得罪,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把事情做绝,只有既打了她的脸,又不落韩顿惦记那才叫做真赢。
再说她最终目标又不是拿住个宋姣,而是那看台上紧盯过来的温婵,她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于情于理,这个时候先顾及着韩顿才是必要的。
宋姣到了这会儿,哪里不知道自己又多败了一回?
一口牙咬得死紧,不想这沈羲竟这般可恶,不单只在比试上压她一筹,居然当着韩顿的面,还有太后皇帝以及文武百官的面让她无地自容!
以踩压别人来借此衬出她自己的宽容大度,她跟那些面上贞洁暗地里一肚子阴暗龌龊的人有什么区别?!
她回头往台上看去。温婵正深深凝望着这边,但她心思全都在沈羲身上,并没有顾及到她宋姣。
而宋娇见她没有示下,还以为她也是赞成她反击的。
因此瞬间底气骤增,反手将字取下来,紧盯着沈羲,双目如寒星道:“沈姑娘的胸襟让人佩服。不过你我尚未比完,沈姑娘今日会不会赢到最后也未可知!”
温婵没说话,旁边坐着的韩凝却是拧起了眉头。
沈羲接连两局都赢得这么漂亮,她还能有什么胜算?
再者就算她赢下画试这局,除去打脸被打得好看一点,还能怎样?
而且关键是,沈羲底子深厚,俗话说书画一家,她字写的这么出色,画功又能差到哪里?
她已经是极之不看好的了。
不过照宋娇的性子,她也是不会不战而降的。
果然台上宋姣已转身面向沈羲:“沈姑娘样样精通,这最后一轮,不知道敢不敢跟我比比射箭?”
她自己不敢与人比女红,却挑人跟她比射箭?
在场众人有些都替她尴尬起来。
但是韩顿听到这里,却也沉吟着未语。
琴棋书画上宋姣是不要想了,就是换上韩凝过来都未必斗得过沈羲,但是这骑射二艺,沈家总不可能教她罢?
今日校场上风采可谓让她沈羲给全包了!
连韩凝都没把握得胜,举朝还有哪家闺秀能比得过?
沈家突然出了这么个丫头,他不可能不好奇。
倘若她连武艺都会……那可就太值得深究深究了!
因此,他不但没有阻止,哪怕就是知道众人在腹诽宋姣,他也宁愿冒着让宋姣再丢一次脸的风险,也要试探试探。
宋姣瞥见到韩顿未说话,胆子便又再足了些,扬声道:“只要沈姑娘答应应战,并且赢了我,不但我宋姣从此之后甘拜下风,以弟子身份自居,更可以任凭姑娘提要求,我宋姣绝无怨言!”
沈羲怎么可能答应?
“沈家早从曾祖辈起便未曾行武,沈羲不会武,遗憾不能领教姑娘技艺。要比,咱们就比绘画女红。”
说着便要退下。
宋姣却伸手拦住她:“你是不会还是不敢?若是不敢,那令祖今日这护驾之功恐怕就要白担了!”
她岂会看不出韩顿容许她逼迫她出手的意思?只要韩顿容许,她就是当场把她打趴下她都敢!
今日她接连丢了大脸,他们沈家倒是出尽了风头!她想随随便便把这荣誉赢走,没那么简单!
哪怕他沈若浦是升了官,她也会回去求温婵,让他这官当不安稳的!
沈羲可以认输,却最恨人威胁。
她这话一出来,她的目光却也冷了冷。
她要真不想比,谁还能强押着她?
可她宋姣也未免欺人太甚太不要脸!她倒也真敢说,也不怕她当庭将她这些话给抖落出来!
究竟谁给她这胆子?!
沈羲深望了她半晌,忽然抬头看了看天空。
天上云层已比先前厚了些,凉风正丝丝拂过脸畔。
她静默半晌,又看向西面高台上的温婵,盯着她凝望了一会儿,看回宋姣道:“不知宋小姐想怎么比?”
“简单!”宋姣指着五六丈外宫人已搬上台的箭靶,一面接过弓箭来,说道:“你我轮流射箭,谁射的箭离靶心更近,便算谁赢!”
沈羲唇角微勾,再道:“限不限时间?”
“皆以一柱香为令!”
沈羲再点点头,略想,便就道:“那宋小姐确定,倘若我赢了,我提出的任何要求你都能做到?”
宋姣冷笑:“你就是要我的胳膊腿儿,我也剁下来给你!”
四面皆传来丝凉气倒吸的声音,把话说到这里,看得出来她是发了狠了。那沈羲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胜算吗?
但他们还尚可,坐上的沈若浦与沈嫣她们却皆自把心给提到喉咙口了!
有了在沈家一连串让人惊艳的手段,琴棋书画诗酒花这几项她也如此过人,他们尚还能接受。
可说到武功那就是沈羲提着十八般兵器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这宋姣一味紧逼,又还有韩顿从旁掠战,她可又要如何是好?
沈若浦看看左右,发现左右竟没有一个人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这里咽了口唾液,便也只好攥紧拳头往下看起来。
宋姣声音小,连韩顿都未必听到了这话,可沈羲猛地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