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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阁老既说我该多历练,想来今夜之事我五军都督府也定然不能置之事外,否则的话,岂不就被韩阁老反衬成了渎职?
“苏言!”
“属下在!”
“即刻传话霍究,调集百名侍卫来此地助阵曾将军行刑!”萧淮丢了令牌给苏言。
韩顿未及变色,远处已经有侍卫过来:“禀少主,霍大人听说朝廷来了钦犯要在此行刑,连韩阁老与诸位大人皆已惊动,担心会有不肖之徒惊扰阁老与诸位大人,因此特地已带了百名侍卫前来护场!”
“让他们过来。”萧淮转回头,悠悠扶剑笑望向韩顿:“韩阁老觉得燕王府这份心意还成?”
韩顿面如寒铁。
“萧世子这是早就有了准备?”
“这可不敢当。韩阁老也知道我萧淮向来是雷厉风行,我也是一番好意,怕阁老有个什么闪失。”
韩顿双眼微眯,隔着三尺远距离与萧淮对视。
他的原意的确是引沈羲与萧淮出来,却绝不想他们以这样的方式!
如果沈羲执意不露面来救周黔,那么他也已经安排了人冒充他们将周黔救走,有沈崇信夫妇的事例在前,栽赃陷害什么的不会太难,总而言之今夜绝不会让他们好受!
可他眼下正儿八经带着侍卫来守着,别说他安排的人无法接近,就是接近了得手了也绝对逃不脱萧淮与贺兰谆的掌心,回头十有**还要落到他们手上逼供出来!
“他们必然是想拖延时间,阁老万不能让他们得逞!”
趁着萧淮与贺兰谆下马与曾毅等人寒暄的当口,门客陈祺凑上来说道。
前次在韩府,因为宋姣的事,他在萧淮手下吃了大苦头,他虽不敢存报复之念,但恨意却是有的,眼下这当口韩顿决计要对付萧淮和沈羲,他又怎么可能不添油加醋?
韩顿瞥了他一眼,说道:“着人进宫,去慈宁宫请旨行刑!
“他们若不阻拦,我就照杀不误,回头把准备好的供辞呈上御前就成。他们若敢阻拦,那正好就抓他们个现形!”
陈祺瞬间明白,即刻传话给了就近的礼部郎中伍越。
他再能耐也只是幕僚,没资格进宫,要请旨还得正儿八经的朝臣。
伍越这里潜出人群,只道是人不知鬼不觉,哪知道这边厢萧淮却全收在眼里。
正好带着侍卫快马赶来的霍究,恰恰就挡住伍越去路:“伍大人一介书生,怎生这大半夜的四处乱跑?
“今儿此地有钦犯,万一碰上个来劫囚的误伤了大人可大为不妙,大人还是在这里等事情处理完了再走为好。”
伍越虽有行动自由,可眼下碰上的是讲不讲理全看心情的霍究,也只能憋着满肚子气退了回来。
韩顿看着王府三人这阵仗,心下愈发憋屈,随即道:“时候差不多了,不如即刻便就行刑吧!”
他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怎么样?!
“何人在此喧哗!”
他这里话音刚落,此时街口就又传来一大波哒哒的马蹄声。
只见长长一溜人马竟然全副戎装,为首的更是金甲于身,不用等到近前,也让人一眼就认出来来者竟然是近期被各路折子参到几乎要落草为寇的梁修!
从他紧绷的脸色不难看出,刚才那沉喝声就是来自于他梁修。
他居然带着羽林军过来了?
韩顿心口的躁意有些失控。
他此前分明查得梁修与萧淮并未曾谈拢,但他眼下出现在这里,无论如何都不是件好事。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怎地惊动了国公爷到此?”
曾毅连忙制止手下,上前迎了几步。
凌云阁虽专职专办,但终究划归在亲军卫麾下,他无法不敬畏。
“这是干什么?”梁修下了马,扶剑走过来,定在囚车前。
先看看萧淮与贺兰谆,目带不豫地拱了拱手,然后便与笼里的周黔目光对上,说道:“这是凌云阁的囚车,衙署近在咫尺,何故不押回去,还在此地停留?”
“回禀国公爷,这就是云南押解回京的钦犯周黔,末将正打算在此将犯人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梁修看看周围人,“这又是为何?莫非曾将军千里迢迢将犯人押解进京,只为了让他叶落归根?
“不是说他还有隐情相告,要押回衙署受审吗?我可是还等着批复曾将军呈上来的犯人供词呢!”
曾毅看了眼韩顿,有些犯难。
韩顿冷笑:“梁将军不带着羽林军好生守护着宫城,到此意欲何为?”
梁修板脸:“我道是谁在这里干扰曾将军办事呢,原来是韩阁老!
“这美景良辰地,韩阁老居然不去会情人,还舍得在这外头荡悠?”
会情人三字背后藏着什么意思,梁修知道,韩顿知道,萧淮与贺兰谆更是知道。
霍究淡淡扬声:“看来还是梁将军了解韩阁老,二位近来是不是斗出感情来了?韩阁老在外有情人这都让梁将军知道了。”
萧淮带着些玩世不恭的笑容睨着二人。
贺兰谆在外不怎么爱逞口舌之能,这里在扫视了四方一遍,便就将目光投向了囚车里的周黔。
十三年的颠沛流离已从他身上找不出丁点世家公子气度神韵,活脱脱草寇一个,嘴也被塞住了。
察觉到他的目光,他也已经抬眼看过来。
贺兰谆收回目光,恰逢对面梁修沉声道:“要论职责,凌云阁归我亲军卫所辖,韩阁老想伸手,还得先问问我梁修同不同意罢?!”
第449章 那就进宫
原来韩顿执意要行刑,梁修觉得他驳了他的脸面所以怒了。
“梁将军的意思是,我韩顿要下令杀个钦犯还没有权力了?”韩顿冷笑着。
“就算韩阁老权力再大,也大不过皇上吧!”
梁修说到这里冷哼着,然后自怀里掏出幅黄帛来,展开之后朗声道:“皇上有旨!着羽林军即刻押送钦犯周黔进宫受审!
“韩阁老,不知道梁某人带兵至此的理由充不充分?!”
梁修这番话前后也不过几喘几息的工夫,而韩顿脸色却不禁已变换了好几遍!
他竟不知道梁修竟是带着旨意前来的……
原来萧淮他们带着侍卫过来,不是为着拖延时间至早朝,而是为着等这道旨意!
可小皇帝怎么会突然下旨给他?
难道他抬眼望向神色自若的萧淮他们,心底蓦然涌起一股无力,难道萧淮与梁修早就已经达成共识了?
这怎么可能?
燕王府不倒,就永远是皇权最大的威胁,小皇帝不可能不明白,怎么能容许他们搅合到一起?!哪怕是为了对付他?!
“韩阁老,这……”
凝神的当口曾毅到了跟前,为难地冲他躬了身。
他冷眼一扫对面,说道:“进宫!传话下去,今日早朝提前!”
既是要进宫,那他就不妨照计划进行!
他就不信,萧淮他们还有办法令得周黔死心塌地!
一行人呼啦啦开始往宫城方向行进。
许桐驾马走在囚车侧方,并没有想到今夜还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打从韩顿与曾毅同时出现时起,他心里也犯起了嘀咕,不知道自己会否受牵连,但是想到囚车还在,人还在,他又放了心。
“许大人借步说话。”忽然有人到了跟前,他凝眉,竟是先前韩顿身边的门客陈祺。
许桐想了想,跟蒋哲打了个招呼,落后了些许。
贺兰谆扭头的时候正好扫见。
他看向萧淮:“王爷这个时候应该知情了。”
萧淮没吭声。
转而他道:“兵来将挡。到了宫门你让霍究带着侍卫留下,然后去沈家将事由告诉他们,让他们有个准备。”
沈羲在别院里收到侍卫带回来的消息,有那么片刻没有出声。
穆氏已经清理过身上了,正好别院里有萧淮给沈羲准备的衣裳,就此换了,也跟她坐在小花厅里。
“满朝文官占了大多数,韩顿既是要提前早朝,恐怕也是有所准备。何况宫里还有郑绣,她一定会想办法保他!
“世子他们有把握吗?”她紧握着杯子说道。
沈羲没吭声。
她明白她的担忧,全身而退的把握他们自然是有的。然而事情到了眼下,已不能只图这点回报了。
韩顿若是安然无恙地出来,首先第一件事就是展开疯狂报复,穆氏,她,萧淮,沈家,这是他最不可能放过的。
而关键是,如果这一次不把他拿下,日后还上哪里寻找这么好的机会?
想到这里,萧淮临走前那句“你见机行事”又浮现在脑海。
虽然说到目前为止事态还是在掌控之中,他们及时地赶到阻止了韩顿杀人,梁修也的确配合地从小皇帝那里讨得了圣旨,如今人也顺利地进了乾清宫,可到底离扑灭韩顿还有一大步!
她握了握拳头,抵额想了想,然后望着她道:“趁着韩顿他们都在宫里,敢不敢带我回韩府去?”
穆氏顿住:“回府?”
……沈若浦其实还在书房里沉思,宫里鼓声响起来的时候他眉头紧锁,并没有多大反应地坐了半刻,便就回房更衣出门。
门下刚好遇到急速赶来的贺兰谆。
沈嫣是在沈崇光匆匆忙忙让文氏拿官服时被前院动静吵醒的。
听了几嘴丫鬟禀报,随即赶去抿香院,得知沈嫣不在,也立时知道是出事了!
这里等到沈若浦他们出了门,无论如何是坐不住了,于是也着人驾车到了鹿儿胡同萧淮别院!
才到胡同口就见着沈羲乘着马车出来,掀了帘子交代让李琛带着她先去院里呆着,然后便迅速赶去了韩府。
沈嫣进了院门,随即从李琛口里知道了所有经过。
心里自然是惊骇的,但想到韩顿用心之毒,却又立时冷静下来。
她从来也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否则当初又怎么舍得跟自己的生母下手?
萧淮既是让贺兰谆亲自来传话,自然是非同小可了!
沈羲带了足足二十个侍卫陪伴穆氏回韩府。
韩家这会儿该上朝的人已经上朝了,留下来的不过是韩嘉以及一众妇孺。
府里纵然全都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当看到穆氏回来,又皆不知道该阻拦抑或是发威。
何况还有带着二十个之多紫衣侍卫的沈羲,他们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对她如何。
而此刻韩顿他们皆在宫里,消息无法进去,就是进去也没办法很快回来。
“把门打开!”
穆氏停在韩顿书房门前,沉声说道。
韩嘉走过来:“这是大哥的书房,你们莫非想强闯!沈羲,谁给你的胆子带人擅闯韩府!”
“我是韩夫人的客人,有她允许,带人进来有什么不对吗?!”沈羲勾唇望过去。
穆氏如今虽已拿了休书,但韩家的人却不知道。
韩嘉被她这一顶,顿时噎住。
而这边厢吴腾已经扭断了门锁,房门被打开,穆氏与沈羲先后入内!
韩嘉想冲进去,被左右立着的吴腾刘撼挡住:“韩三爷是隔房的人,有韩夫人在此,就不劳您伸手阁老府的事了。”
韩嘉脸色青白,却是无论如何也进不了半步!
……
乾清宫内,文武百官已经来齐了。
小皇帝因为下旨的缘故早已起来,听到外殿动静时急急走在庑廊下:“梁将军他们全到了么?”
“除去王爷未到,余者全到齐了,就等皇上您殿审了!”
李秋上了年纪,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只能喘着气小跑了上来。
没料到小皇帝突然在阶上止步,若有所思地扭头看了眼他,而后又跑回寝殿,自床褥下扒拉出个小锦囊来,打开取出颗拇指大小的玉雕放进荷包里,才又重新出门去。
第450章 谁是奸贼
郑太后因为并不知道今夜里会出这么多变故,鼓响的时候还在慈宁宫安睡。
等到她起来洗漱梳妆,去到前殿远没有那么早。
百官们看到上首只有小皇帝单坐着,也没有太过意外,毕竟有韩顿摄政,也是一样的。
“底下所跪何人?”小皇帝拍了龙胆木,沉稳而仍带着稚气的嗓音立时抚平了满殿杂音。
“回皇上,此乃云南布卢抓获的钦犯周黔,周犯原为秦时广平侯周煦之孙,隐匿在深山为蔻多时。
“前不久凌云阁衙内许桐带人将其抓获,意外得知其居然正是四年前沈崇信夫妇窝藏过的赫连贼子。
“周犯因说有隐情相报,微臣不敢擅专,因此请示了韩阁老将之带回京师受审。”
曾毅三言两语将情况概述完毕,随即挪开两步立在旁侧。
听到沈崇信夫妇,殿里立时如炸了锅。
但沈若浦如今也是一朝阁老,且早就得了贺兰谆的消息,此番又怎会再如上次般被动?
他朗声道:“曾将军此举甚为妥当。
“昔年犬子一案始终没有真凭实据,如今突然抓到个赫连人,他便主动开口说与犬子有关,不审清楚来龙去脉,也难解老臣心头之惑。”
小皇帝看了眼下方,说道:“许桐,你是如何得知云南有赫连人出没的?”
许桐站出来道:“回皇上,微臣奉曾将军之命赶赴布卢的。”
曾毅又站出来:“臣约摸在一个月之前,收到匿名举报,说是云南布卢仍有赫连余孽。随后即指派许桐带人前去查探虚实。”
许桐接着道:“微臣到了布卢之后,查访了几日,果然自当地一名大夫口中获知了确切消息。
“而后带人上山捕获了正在山林之间养病的钦犯周黔。
“微臣原意是要就地正法,但行刑之时,周犯却说有重要情况相告,接而就交代了沈崇信这段出来。”
小皇帝看了眼周黔,又看向沈若浦:“沈爱卿可有什么要说的?”
沈若浦俯了俯身,说道:“臣请皇上允准,问这周黔几句话。”
“准。”龙胆木拍起来。
沈若浦到了周黔面前,说道:“敢问,犬子是在何时何地救的你?”
“四年前腊月雪地里。”
“他长什么模样?当时穿的皮裘什么颜色?”
周黔语塞。
韩顿走过来:“四年时间,他当时又有伤在身,哪里还记得那么多?”
“韩阁老好像在为他说话?”萧淮走过来。
“犯不着。”韩顿道。
“那你就自己说。”萧淮也走到周黔面前。
周黔盯着地面看了半晌,忽而抬眼,说道:“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沈家。你们要杀便杀,要剐便剐!
“救我的人根本就不是沈家!沈家是拓跋人,他们怎么会救我?”
“不是沈家,那又是谁家?”萧淮问。
韩顿脸色变了变。
周黔抬头冷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们一丘之貉,说了我们岂非得全遭殃?”
“那你为什么又要说有隐情相告?”
萧淮在他身边游走:“欺君之罪,罪加一等,你可想好了,本来可以只挨一刀的,现如今你要是不说,那可就是极刑,凌迟之刑了。”
韩顿走上前:“若是诬告,那也是凌迟!”
周黔眼底有精光闪过,沉默下来。
小皇帝于龙案后说道:“你若说出来,也不一定死。
“刑部天牢还很宽狱,你若是想在里头呆到老死,朕也不是不能答应。”
“皇上!”韩顿沉声。
小皇帝温声道:“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