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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动声色,只当作正常,有时候故意做出要单独出门的样子,结果却只是出去溜一圈又回来。
如此次数一多,她发现身边有些人往他书房里去的也少了。
韩顿到底不曾将她当成一回事,而又总认为对她不曾亏欠,是以又怎么会想到她有灭他之心?
这九年里,他的心思从来不在她身上,但她却从未有一日眼里没有他。
只要不出意外,她这么麻痹他下去,暂且不难。
三月上旬韩凝终于悄没声儿地离了京师,韩顿给她打点了去处。
走的时候韩敏依依不舍,两眼哭得红肿。
韩凝出事后到如今这一个多月,她倒是沉默安静了很多,对于一些事情也不再急于发表意见了。
她送到城外,最终握住韩凝的手:“走了也好,家里也散得差不多了,迟早我也得离家的。
“来日若有缘,再言相见之事。”
话到这会儿却是又没再有眼泪了,只剩两眼沉默。
韩凝始终没出声,木然地放了帘子,木然地随着马车离开了京师。
大周第一贵女,就此伴随着流言消失于天际。
韩凝走的那日恰逢清明,沈羲正在去杏儿沟给沈崇信夫妇祭坟的路上。
连同穆氏的消息一道过来的还有一张誊抄的行程表,记录了韩顿言语提及过的未来半个月的事务。
凌云阁的消息还没有探出来,想来也没有那么容易。
在庄子里住了一夜,夜里她悄悄地与戚九去徐家坟园转了转。
没有祭品没有香烛纸钱,只是在张盈与徐靖的坟前坐了会儿,前尘往事,于她却并未成烟。
每每在这样的时刻,她也会止不住地想念父母亲人,想念徐靖,想念那些善待过她的故人们。
最后她折了几枝杏花,铺在他们俩的坟头上。
坟头这边小树林里,贺兰谆透过车窗直到望见她下山消失,才放下帘子来。
昏暗的夜色里,在晶亮的光芒在闪烁。
自与穆氏碰过面后,这些日子沈羲开始整理成亲王府的事。
其实所有的信息已经翻过了好几遍,甚至于对成亲王究竟可能养着多少个姬妾都已经烂熟于心。
但她到底不明白那人既恨着成亲王,又于她张盈有什么关系?
那铁鹰宗如此关注韩家和温婵,又是为什么?
这铁鹰宗帮主,有没有可能会是当年做下这些事的那个人?
还有码头上的事……
以防有什么疏漏,便又趁着空档将张家内外有可能与成亲王府有关联的人和事也列了出来。
“没想到这成亲王倒是个情种。”戚九望见她标记的地方,不由叹道。
“谁说不是?”沈羲笑道,“三族历史悠久,王室和贵族子弟们都修成了一副好皮相。
“成亲王祈南风,年轻时风采也是大秦首屈一指的。国子监里那位貌美的先生,还是他的表侄呢。”
戚九耸耸肩,她对于风流男人一向不感兴趣。
如此一番忙碌,眨眼就到中旬,也正是沈崇光续弦的吉日了。
因着纪氏是休出去的,总归不是什么光彩事,沈家不打算大办特办,就小范围的办个礼。
跟文家商量,文家一听各礼皆都齐全,甚至可以说礼数上比惯例更隆重,只不过是席面不如迎娶原配时的多,自是没有意见。
萧淮代表燕王到沈家来寻沈若浦探问码头一案进展的时候,沈羲忽发觉贺兰谆已有多日未见。“贺兰很忙?怎么是你来?”
萧淮咬牙捏她的下巴:“看来是皮痒了,居然不盼着我来?”
沈羲冤枉。
实则是萧淮想歪了,她打听贺兰谆,并非因为想念,不过是因着沉浸于前世之事的关系,顺嘴问一句。
好在萧淮如今醋劲越来越小。
但接下来她也一直没见到贺兰谆。
有几次明明听说他就在学舍附近,也没见他有绕过来的意思,感觉他似乎是在避着她似的。
沈羲把手头所有的事暂且搁置了下来,而在吉日之前两日,府里忽然有了贵客登门。
“是嫣姐儿的客人!”
沈歆摸着肚子兴冲冲地进到抿香院来的时候,就眉飞色舞地说起来:“梅老爷和梅夫人带着咱们的准妹夫进京贺喜来了!”
第420章 公子出色
沈嫣恰恰是在沈羲房里的,听到这话时脸色就倏地变了一变。
沈羲也忍不住边看着她边把纨扇放了下来,问沈歆道:“过府来了?”
“可不是!”
沈歆并不知道沈嫣重生的事儿,尤自觉得这是喜上加喜的好事,因此还在笑道:“这会儿正在正院里呢!
“那梅夫人果然和善,梅公子我也瞧见了,虽然是远远比不上我们世子爷,但也是一表人才,绝不比你们姐夫逊色!
“老太爷问了问他学问,挺高兴的,我看八成这次就要走媒聘了!”
她这里叽叽呱呱地说完,半天也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一颗正待放入嘴的酸梅便就停在齿间。
“你们怎么了?怎么都耷拉着个脸?嫣姐儿你该不会真不想嫁梅琪瑛吧?为什么呀?
“这事搁在从前还能商量,如今咱们家都升这么高了,老太爷和三叔肯定不会答应的!
“当初你母亲出那事儿的时候,人家梅家可都没有提出解除婚约!”
沈歆说着说着却是已经有些激动,她从前浑虽浑,但这些道理她还是懂的。
这退婚可是背信弃义的事情,沈嫣这会儿想不嫁,怎么可能?
沈嫣没说话,半日才哼叽了一句:“我又没说不嫁……”
沈羲索性就问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闷着可不行,事到临头了你都得有个决定。”
沈嫣只觉头大如斗,瓮声道:“说出来又怎样?到底也没有办法。”
沈歆觑着她,才把手里蜜饯塞了入口。
沈羲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等沈歆被丫鬟请回拂香院之后,她才又皱眉问沈嫣:“你到底也是经历过前一世的人了。
“先不要管沈家会怎样,你先说,你嫁去梅家,一辈子活在前世由纪氏与纪家人造成的梦魇里,那是你想要过的日子吗?”
沈嫣抱头郁闷着,说道:“我当然是不想这样。
“就算要嫁,我也想嫁一个完全不同的人,让我脱离从前的记忆,哪怕他家世并不显赫,也不是什么有仕途潜力的人。
“我觉得,只要我跟他在一起,能像你和姐夫一样安心快乐就好了。
“可是没有沈家,凭我自己,什么都不是,我又怎么能只图自己快活呢?
“大姐说的对,梅家也不错,我不该强求那么多。日子,不都是人过出来的么?”
不是她不想去争取,只是处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实在没有办法只顾及自己。
梅家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家,说到不想嫁,也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并不怪他们。
沈羲也没有与她争辩。只说道:“那如果不嫁梅家,你有没有想要嫁的人?”
沈嫣又顿了顿,这一年来跟随沈羲,在外遇见过的女眷也不少,但说到权贵子弟却就乏善可陈了。
因着纪氏总说她举止轻浮,她甚至都没怎么接触过什么男子。
她忽略掉脑海里闪过的那道影子,摇摇头:“没有。”
沈羲也叹气。
这种事情还是得她自己拿主意,既然都没有遇到心动的人,这退婚的可能性又更薄弱了些。
“先这么着吧,料想梅家暂且还不会走,看看再说。”最后她说道。
沈歆的话一点都没错,沈家倘若这个时候退婚真真是半点情理也没有的。
别说梅家风评甚好,就是那不好的人家,无缘无故地在高升之后提出退婚,也平白让人误会人品。
但作为她,尤其是在知道沈嫣曾经有过一段什么样的经历之后,她又希望自己能帮她点什么。
关键这事还绝不能用强,越是用强越是坏事儿,所以就是找萧淮也没用。
沈崇光的婚礼如期举行。
听到门口传来唱梅家礼单的声音之后,沈羲遂与沈嫣迎到了垂花门下。
梅夫人四旬不到,身段微丰,白皙丰润的肌肤以及她眼角的和善透露出她顺遂的主妇生涯。
听说这是沈家大姑奶奶以及三姑娘,梅夫人微笑打着招呼的同时,目光又不觉往沈嫣脸上停留了一会儿。
沈嫣手心有点出汗,好在一路上宾客众多,未露马脚。
男客们自有去处。
燕王府这次又是四人全部出阵。
萧淮做为沈家的孙女婿,而且又是比较主动地承认着自己身份的那一位,早把沈家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地盘。
略陪着燕王坐了一阵,便就被沈崇义请到了外厅,笑微微地说道:“今日府里有位远道而来的贵客,是我们嫣姐儿的未婚夫婿。
“因着初来乍到,在京师没有什么朋友,世子能否帮着与大姑爷他们陪陪客?”
萧淮是知道沈家三姐妹情份好的,反正站哪儿不是站?就答应了:“人在哪里?”
沈崇义就唤来了沈崇光来,引着他到了偏厅。
偏厅里人不多,挺显眼的便是大姑爷杨潜正伴着的一位年轻公子。
约摸十**岁模样,身量不如他们王府几个英武,但是却也挺拔修长,五官俊秀与举止斯文得来又不露丝毫酸腐。
诚然比不上贺兰谆那样的极品,但是一袭月色锦袍衬托之下,却也称得上卓尔出众。
“琪瑛,来见见世子。”沈崇光引着萧淮进了门,便招呼道。
杨潜闻言笑着,随即也做了介绍。梅琪瑛随即俯首:“潭州梅琪瑛,拜见世子。”
萧淮是第一次听说沈嫣早就订了婚,还有个夫婿当然或许之前也曾听沈羲提及过,但因为不关心,也就忘记了。
眼下一见,也暗暗点了点头,放下身段道:“梅公子不必多礼,请坐。”
这里坐下客套了几轮,萧淮便觉这梅家书香门第名声不假,梅琪瑛举止谈吐彻头彻尾就是个书生。
一想,便就说道:“我们王府的贺兰大人,不知梅公子可曾听说过?”
梅琪瑛略顿,肃颜道:“贺兰大人的大名,如雷贯耳。”
萧淮笑道:“他今儿也来了,不如我替公子引荐引荐?”
这种文绉绉的书生,还是让贺兰谆来陪着比较好。
霍究与贺兰谆正避开了所有前来套近乎的宾客,挑了园子里枫树下石桌坐着,一面翘着二郎腿吃茶,一面天南海北地唠磕。
抬眼忽就见着萧淮与杨潜正领着位面生的公子有说有笑地往这边走来。
第421章 有人抽风
霍究一见这阵仗,跷着的二郎腿就停下来了。
整个大周能令到萧淮这般放下身段来作陪的委实不多,何况这年轻公子他连见都未曾见过。
“什么来头?”他凝眉道。
贺兰谆闻言看过去,还没等看出什么端倪,萧淮一行已经到了跟前。
“这位便是我们王府的贺兰谆大人,这位是定狱司监,霍究霍大人。这位是潭州来的梅公子。初次上京,贺兰,霍究,你们认识一下。”
霍究满脑子疑问,不知道这位小地方来的公子有什么好值得他们出面招待的
好吧,他承认因为萧淮这股非同寻常的热情,还有沈家大姑爷也同行在侧,这阵仗令他产生了一些不太妙的感觉,使他变得异常的尖酸刻薄。
但他还是利落地站了起来,跟梅琪瑛见了礼。
梅琪瑛听到他的名号,也不由认真打量了他两眼,然后恭谨地道:“久仰。”
贺兰谆也与梅琪瑛微笑拱手:“梅公子请坐。”
这里早有机灵的下人连忙搬来了座椅,又沏来了茶,几个人便就围坐着寒暄起来。
贺兰谆一看梅琪瑛这身书生气,立刻就明白萧淮带他来寻他是什么意思。
虽然不知他是什么身份,但既然他世子大人都这般赏面,他也不能不配合。
两世为人已使他极擅于与人应酬,这里杨潜也是读书人,有三个人说话,何况还有在萧淮不时地回应一两句,场面绝对已不算冷。
霍究素日就不怎么给人脸子,他不说话,通常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梅琪瑛因为与他不熟,许是觉得旁边杵了这么个人坐在这里,到底有些不大自在。
因此也就笑着与霍究道:“早闻司监大人威名,不想今日也在此遇见,琪瑛实感荣幸。”
伸手不打笑脸人,霍究扯了扯嘴角,端起杯子到嘴边,说道:“不知道梅公子与沈家是”
杨潜笑道:“霍大人想来还不知,梅公子便是我们嫣姐儿的未来夫婿。”
霍究一口茶刚刚喝到嘴里,听到这声未婚夫婿,当即水抢入喉,呛得连声咳嗽起来,杯子里的水也荡得洒到了身上!
“未婚夫……婿?!”
好在功夫深,荡出来那么两三滴茶之后他即刻稳住了身子。
贺兰谆与萧淮皆都纳然望着他。
杨潜道:“还不快给大人递帕子?”
梅琪瑛望见他这副模样却只能默语。
霍究死命地稳住了,接过帕子拭完唇,然后清了清嗓子淡定看了看梅琪瑛,又看向杨潜:“是沈家的未来三姑爷么?失敬失敬。
“不过恕我冒昧,从前怎么一直没有听说过?”
萧淮与贺兰谆俱都眯眼往他看过来。
他梗了梗脖子,一脸坦荡。
“是这样的,”杨潜回看了眼梅琪瑛,说道:“梅老爷与沈三老爷是情份深厚的故交,多年前两家就订下婚约了。
“只是嫣姐儿还小,梅家又离得远,走动得便不怎么频繁,霍大人不知也是情理之中。
“这次,梅家就是借着三叔的喜事之便,进京议婚的。”
霍究屏息半晌,漫声道:“原来还连见都没见过。”
杨潜怔住。他看向贺兰谆,贺兰谆看向萧淮,后者跟他一般一脸懵然。
梅琪瑛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但仍礼貌地说道:“虽然没见过,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琪瑛很重视这门婚约,也很尊重三姑娘。”
霍究重新跷起二郎腿,端起杯子喝茶,边喝边扭头望着一旁的枫树,仿佛不甚在意了。
这神态瞧着虽然自在,但当着梅琪瑛这个沈家重视着的客人,就显得有些不太礼貌。
梅琪瑛觉得他是故意的。
自从杨潜说明他的身份之后,这个姓霍的就有些古里古怪,而且看他在沈家甚为熟稔的样子,莫非他常常见沈嫣?
他默不作声地瞅了他几眼,抿了口茶,便就抬眼道:“沈家与王府关系亲近,想必,霍大人是经常见到三姑娘了?”
这话一出来,萧淮就对他有了点刮目相看的意思。
如果说霍究之前的反应纯属抽风,那么梅琪瑛这话为何却带着点火药味?
他看向对面的贺兰谆,贺兰谆抖开大折扇,甚为骚包地扬扇笑起来。
“也不是常见面。”
霍究慢条斯理地收回目光,捧着茶杯跷着腿,手指头在小腿上轻弹着道:“不过就是偶尔带着她去办办案,碰巧在外见了面吃个饭什么的。
“对了,前些日子她送大夫来给我疗伤,顺便让她帮忙打了打下手,忙乎了大半夜。
“没办法,我这人心软,她只要一叫我霍哥哥我就没辙,梅公子不会介意吧?不会因此对她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吧?
“毕竟公子与嫣儿也只有个口头婚约